第9節
「腐屍!」秦鍾喊了出來,這是他從書上學來的,等他看清楚這具腐屍的時候,發現屍體的臉,已經掉了半邊皮,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臉上全是爛肉,白色發爛的肉裡流出黃黃的膿水,整個下頜的骨骼已經完全露出,不時的發出骨骼活動時咯咯的聲音。
秦鍾不敢怠慢,他知道如果繼續在這裡耗著,很有可能誰都逃不掉,這讓他想起來那老耿頭身後背著的那個腐屍,如果真的要是附到誰的身上,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大牙,真是讓他氣的夠嗆,他起身一腳,大聲呼道:「快,去給我找把刀,我們不能被這個傢伙附身。」
「我不去,我怕死!」
「怕死,如果不想死就要按照我的方法去做!」秦鍾此話提醒了大牙,讓這大牙也似乎找到了方向,他咬緊大牙,抬頭看了看那腐屍,還是渾身哆嗦著站起身子,急匆匆的向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裡而去。
秦鍾在靜靜地等待著那腐屍向自己走來,鐵鏈聲始終不斷,而那夢娜不知道哪來的膽量,那張小嘴不停的上下翻飛,不停的潑罵。
沒多久,那戴著大圈套小圈,裡圈套外圈的眼鏡的大牙,手裡拎著五六把不同樣式的刀向秦鍾跑來:「館長,刀,刀!」
「噗通!」
再看那大牙就地來了一個狗啃屎,只聽見大牙摔倒的地方一聲長長的呻吟,秦鍾被聲音吸引看過去,大牙倒下的地方另一具腐屍的前心被刺進了兩把水果刀,這一下可把大牙嚇壞了,將手裡剩下的兩把菜刀一個激動全撇了出去。
被刺中前心的那具腐屍從心臟口處,流出黑色的液體,看樣子黏黏的,還有這一種超強的酸性味道,這種酸性的味道刺鼻入腦,令聞到這種味道的人都會有一種渾身不適的感覺。
「這是什麼東西,屍酸,我的天,這是中毒死去的屍體,看來今天晚上是不讓我們幾個活了。」秦鐘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個夜是個超級困惑的夜,或許是他們最後的夜,死活都要拼一把的夜。
夢娜在喊著,那具腐屍距離她與秦鍾越來越近,此刻透過正門外那微弱的燈光可以見到檔案館外的工地上,從地下爬出至少上百隻腳帶鐵鏈,走路緩慢,拖沓著鐵鏈帶著那種嘩啦嘩啦聲響的腐屍。
每具腐屍的狀態都絕非一般,有的只剩下半個腦袋,有的只剩下一隻腳,用手爬著走,有的用只剩下半截大腿的腿根走路,有的帶著一臉的恐懼,邊走邊從臉上掉下干皮的向秦鍾這個方向走來。
就在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院子中央閃過,那人身著白色的衣服,在行動之中少許飄逸,手中的十字架來回的揮舞,身後背著一個老式的那種帶有外放的CD機,放著超大聲響的樂曲。
「爸爸來了,哈哈,我們有救了。」夢娜不禁的激動起來,可是她喊道此話的時候,那湊近她跟前的腐屍已經將手裡的鐵鏈拋在空中,即將套在夢娜的脖子上。
而此刻,從夢娜的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一把菜刀橫在夢娜的面前。
「不要傷害我的朋友,我是這裡的館長,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
「吼吼!」
「你老娘的,我矜持了這麼多年沒有罵過人,今天也不能好好的做個文明人了,王八蛋,老子不跟你動點真格的你還真是不拿老子當盤菜了。」秦鍾這個時候簡直是新世紀的模範爺們,他的舉動確實有氣魄,而就這麼一點點的氣魄讓那夢娜已經感動不已,差點流下激動的淚水。
秦鍾剛才看到那大牙將手裡的刀拋了出來,他衝了出去,接過兩把菜刀,轉身衝過來一連兩刀沒有一刀差錯,全都劈在了那腐屍的手臂上,被砍下的手臂已經殘缺不全,落到地上立刻就變成一灘膿水,深入地下。
而腐屍剩下的部分繼續向他們撲來,秦鍾手裡的兩把菜刀上下紛飛,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力氣,一直到將這具腐屍劈的身上連塊渣滓都不剩的時候,那鐵鏈卻毫髮無損,好像是自己有靈魂似的。如蚯蚓、如蛇一般,向一樓通向二樓的樓梯腳下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再看那大牙,手裡握著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來的一根大概一米五長得擀面杖,瞄準地上的那具腐屍狂掄,一直將那腐屍身上腐爛的爛肉,加上黑色的骨骼砸成了漿糊,化成濃濃的屍酸,滲入地下。
剩下的兩隻眼珠也被失去理智的大牙,一腳踩爆。而腐屍剩下的那個鐵鏈,同樣像剛才那具腐屍剩下的鐵鏈一樣,向一樓通向二樓的樓梯腳下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秦鍾看到這一幕,心裡咯登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他回頭看了看坐在地上,滿臉汗珠,急促喘息著的那大牙,他搖了搖頭。
可就在此刻,從大門外,有著不下幾百條鐵鏈從門縫鑽了進來,都奔向剛才那兩條鐵鏈同一個方向的縫隙而去。
第十一章 一百三十七窟
這麼多的鐵鏈都鑽進那個縫隙,秦鍾有些不明白了,他知道爺爺的筆記上沒有寫上這一段,也沒有說過跟這樣的腐屍戰鬥過的場面,看來剩下的很多事都要自己親自去面對,去接受。
「夢娜,接住這些東西。」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門外衝了進來,此人手裡捧著一個大概有一米多高的十字架,胸前掛著一串大蒜,腋下一本紅色的聖經,臉上留著長長的絡腮鬍子。
夢娜接過東西,一看是自己的十字架,他迅速將十字架戴上,細細的看過來人,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自己的父親來了,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你是誰?」
「哈哈,師妹我是你師哥,剛剛從你父親的也就是我師父的教堂裡出來。」來人說話不是十分的標準,普通話說的十分的生硬。
秦鍾細細的望了一眼,怎麼感覺這個人都不像是中國人正常的打扮,倒像是個西方人的打扮,不過臉還是中國人的臉,但是他沒有多問。
只見到夢娜摸了摸自己的爆炸頭:「師兄?我怎麼不知道有個師兄,再說了,我們天主教也不說這個啊?」
「呵呵,你忘了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過呢,馬蓮開花二十一。」來人邊說邊跳了起來。
夢娜一聽這個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冷聲一笑:「你是小美女?」
「想起來了吧,臭小子!」
這讓秦鍾十分的納悶,兩個稱呼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索性他不去搭理他們,還是去看看那爆發的大牙,剛才那一幕,大牙的作風簡直是空前的,在秦鍾對大牙瞭解的這段日子裡,幾乎是沒有見過大牙那麼爺們。
秦鍾湊到大牙跟前,伸出手去:「起來吧,剛才的事兒都過去了。」
大牙坐在地上似乎已經傻了,他似乎無法接受自己剛才做的那麼多事兒,沒想到,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嘴唇上下呼扇著也說不出話來。
秦鍾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兩把菜刀,忽然間愣了神,剛才明明是在菜刀上留下了那濃濃的屍酸,可是這個時候居然一點殘留都沒有。
正當秦鍾納悶的時候,那被稱作是小美女的傢伙,十分瀟灑的走到了秦鍾跟前,低頭看了看秦鍾手裡的菜刀:「剛才殺腐屍了吧,腐屍都沒有了,你的菜刀上當然什麼都留不下了。」
「是麼?呵呵,小美女,你這個名字很特別。」秦鍾說道。
夢娜從秦鍾身後湊了過來:「我們小時候是這麼叫的。」隨即他將眼神飄向那坐在地上的大牙:「他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挺爺們的麼?」
「沒事兒,這個傢伙就讓他好好的坐一會兒把。」秦鍾看過之後,他又向門外看去,一切都似乎恢復了正常。
秦鍾正在納悶之際,那小美女伸過手來:「以後叫我馬克吧,其實用化學方程式來說,剛才我們見到的都是我們大腦裡產生了一種特殊的霉,這些霉會讓人產生一種幻覺,說的再明白點,就是所有的鬼魂之類的都是一些人死之後產生的一種毒素,而這些毒素凝聚的時候,就會形成大量的毒素,讓我們產生這種幻覺。」
秦鍾等人聽到這些似乎很有道理,不過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難道每個人都是毒素?秦鍾搖了搖頭,他一隻手拉起了那已經體力透支的大牙,那邊與叫馬克的說道:「馬克,很好,剛才你出手相助我們很感激,我是學歷史的,不知道你所說的什麼霉的,毒素的,只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真的有一些我們很難解釋的東西。」
大牙還在秦鐘的耳邊呼哧呼哧的喘息著,卻被秦鍾一巴掌打在了臉上:「嘿,清醒點了,你剛才很棒的,別在那沒完沒了的。」
「呵呵,這位兄弟看來是中毒挺深的,不如我幫你抽管血,回去幫你化驗一下。」馬克的話還真就不少。
秦鍾沒有搭理這個傢伙,他細細的看了看大牙,似乎已經緩過神來:「好多了吧,剛才你真的很勇敢。」
大牙憋了半天終於說出話來:「館長,我不想殺人,剛才那些?」
「別說了,剛才那些以前是人,你見到的時候都不是人,你殺了就殺了,更何況他們很有可能沒有死。」秦鍾說著,忽然間想起剛才那些鐵鏈,好像是這些鐵鏈都奔向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恰巧是一樓到二樓之間的那個牆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