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葉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感覺懸懸的，心裡似乎很不安。」進入溶洞不到兩分鐘，古風淳就忍不住對葉涯說道：「我感覺到，我們前面有著非常巨大的危險。」
葉涯笑了笑說道：「這是正常的心理現象，別緊張。」葉涯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背後的背包說道：「這裡的武器和器物，足夠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的了。」
古風淳皺了一下眉說道：「別大意了。你比我更清楚，考古三隊裡整整一支四十多人的A衛分隊都消失無蹤了，你既沒有三頭六臂，又不是變形金剛，你能應付多少危險？」古風淳反駁他。
葉涯點了點頭，收起了笑容說道：「你說得一點都不錯，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任何事的！」葉涯說道這裡，重重地拍了一下古風淳的肩膀。古風淳聽了，心裡閃過一絲暖意，暗道：「我也不會讓你出事的。」
葉涯的隊伍裡，有著包括葉涯在內的十三名A衛，外加上了周鼎軒古風淳和劉文升一共十六人。劉文升一進溶洞，就鬼頭鬼腦地四處張望，但是眼神裡眼神不住他那一臉的慌張。周鼎軒倒是氣定神閒，這個地方他半年來，已經對這裡習以為常了。
溶洞內的分岔路很多，越是深入，洞頂的鐘乳石更千奇百怪，光怪陸離；瑰麗無比的顏色讓人眼花繚亂，這種奇異的景觀需要非常漫長的歲月才能夠形成的。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溶洞變得十分乾燥，石鐘乳已經停止了生長。
要知道，石鐘乳的形成，是碳酸鈣遇到溶有二氧化碳的水時，會反應生成溶解性較大的碳酸氫鈣；溶有碳酸氫鈣的水遇熱或當壓強突然變小時，溶解在水裡的碳酸氫鈣就會分解，重新生成碳酸鈣沉積下來，同時放出二氧化碳，洞頂的水在慢慢向下滲漏時，水中的碳酸氫鈣發生上述反應，有的沉積在洞頂，有的沉積在洞底，日久天長洞頂的形成石鐘乳，洞底的形成石筍。也是因為這樣，溶洞裡應該會存在大量的二氧化碳，所以一進溶洞葉涯就要求所有人注意防止二氧化碳窒息中毒。還好考古人員一直都在用抽風機往裡面輸送新鮮空氣，這裡面倒是也不算窒悶。
越往裡面走，空間顯得越開闊；整個溶洞向裡面呈傾斜狀，強照明燈照射出去，很快就被被彎曲的溶洞擋住了，漫射在周圍，那些石鐘乳閃爍著千變萬化的色彩，美不勝收。但是此時卻沒人說話，出了「嚓嚓」的腳步聲在迴盪外，竟然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葉涯拿出考古隊測繪的地圖，跟古風淳說道：「考古隊測繪的地圖有大約4平方公里已知區域，這個地下溶洞的未知區域可能會更大，大伙攜帶的食物和水足夠三天用，但是你知道，這裡的失蹤人員如果真的在裡面，還活著的話，他們未必能夠支撐那麼久，這裡空氣稀薄，裡面肯定還有很多其他的危險，我們要做好最壞打算的心理準備。」
古風淳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沒說出來而已。但是他心裡卻不怎麼肯定，失蹤的人是否真的在裡面？
周鼎軒越往裡面走，心情越沉重。關於考古隊下落的真相，此刻只有他有一個人清楚。只不過，他不能告訴葉涯等人。如果說了，那引發的事故絕對比這考古三隊集體失蹤的還要多。
第29章 秘道哭聲
「還有十分鐘，我們就要進入一個相對平坦的地方，曹雲飛和遺留下來的工作記錄裡標注了具體位置，那裡就是秘道入口。」周鼎軒說道：「大家要注意頭頂上的石鐘乳，別碰到了。」A衛們個個身材高大，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二以上，在溶洞裡，不少石鐘乳垂掛下來，於是周鼎軒提醒道。
「奇怪。」古風淳緊蹙著眉宇，對著周鼎軒問道：「周伯父，這裡不就是一個天然山洞麼，你們竟然在這裡忙活了幾個月？」古風淳走進來，看到周圍都是崢嶸林立的石筍，除了這段時間裡多人走動，那乾涸的地下河床形成了一條小路外，就沒有什麼人為的痕跡了。
「還要走進去一點。」周鼎軒解釋道：「我們在裡面發現了不少東西，這個溶洞就像一個葫蘆，嘴小腹大，我們所知道的範圍也是葫蘆形狀的上部分，更大的底部我們還沒有涉足過。我們這一會，現在還在葫蘆嘴呢。」周鼎軒說到這裡的時，眨了一下眼睛，嚴肅地說道：「這幾個月的發掘，我們發現大量的人為痕跡，而且，這些痕跡，不是單一的時代留下來的，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而最遲的，那就很近了，大約是宋元時期還有一批人來過這裡，這個溶洞應該也是最後一批人封住的。」
「你們發現了什麼？」古風淳打破砂鍋問到底。對於這類問題，他都喜歡在細節上瞭解清楚一點。這一次的行動，他只是隨行人員，周鼎軒和葉涯才是主角，所以很多東西他並不清楚，比如周鼎軒的考古三隊這段事情的考古發現有什麼收穫，他基本都沒聽說過。
「什麼都有，大量精美的玉器和青銅器，生活工具和兵器，但是最多的，卻是人的屍骨。」周鼎軒說道：「半年以來，我們整理了將近五百多具屍骨，這些屍骨大都腐朽，一碰即碎，化為粉塵，保持完整的，只有四十多具，經過化驗，這些人的死因都不明朗，只是知道，絕不是自然死亡，因為他們無一例外，都像是向外逃竄的時候支撐不住，倒地身亡的，頭都是朝著洞口以外。」周鼎軒說道這裡的時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當時發現這一批屍骨的時候，他心裡是多麼恐懼，這溶洞的黑暗裡究竟隱藏著什麼致命的東西，是他一直想不破的難題，所以這半年來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結果還是出事了，想到這裡，他心一緊，想到了自己身上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任務。他停了停，接著說道：「這就是我們為什麼進度這麼慢的原因之一，因為我們弄不清楚那些人的死因。」
古風淳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屍體經過化驗之後，有標識出他們生活的時代麼？」
周鼎軒表情凝重，說道：「有，最早差不多有三千多年，而最遲的，卻只有不到七百年，可見，這幾千年來，始終有人想進入這個地方尋找什麼東西。」
「不錯，也就是說，這幾千年來，這裡並不是什麼秘密，肯定有人知道裡面有值得冒險的東西，難道真是《歸藏》這部古籍的魅力？」古風淳歎了一口氣說道。很顯然，古風淳對歸藏的興趣頗大，但是聽說這裡曾經慘死了這麼多人，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周鼎軒聞言，肩膀微微一顫，良久才說到：「你說得應該不錯，只是，這樣子做，到底值不值得呢？」
「誰知道呢？」古風淳答道。說完這句話，大家都沉默了起來。
過了一會，地勢漸漸平坦開闊了起來。「就快到了。」周鼎軒提醒葉涯。在燈光的盡頭，一處地方微微下陷。葉涯早已經看到，他「嗯」了一聲，馬上下達了一個命令：「A衛注意，我們即將進入一條秘道，請做好心理準備。」說到這裡的時候，葉涯低聲問道：「周教授，曹雲飛的筆記裡有記載秘道裡有什麼東西嗎？」葉涯一向謹慎，在這種環境下，他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周鼎軒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只提到他從秘道裡出來，這裡沒有詳細的描述，可見秘道了並無重要發現。不過，不過他說了，從秘道出來之後，他感覺似乎有東西在暗處盯著他。」葉涯聽了點了點頭，這一段話他之前有聽過的。曹雲飛不止感覺有人在跟蹤他，還聽到了怪聲。根據這些資料判斷，這秘道裡面定然有著非比尋常的東西存在著。葉涯在心底提醒自己，一定要倍加小心。
考古三隊早已經將秘道口的堆積物清理完畢。這秘道口原來是用一塊巨石封住了，不留下一點空隙，與周圍渾成一體，乍看上去並無奇異之處。一名考古隊員無意中靠著這塊巨石休息的時候，留意到這塊石頭與周圍的石灰岩完全不同，而是一整塊花崗岩，於是上報給了曹雲飛，結果幾十個民工一起努力之下，翹動了這一塊巨石，巨石下面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出現在他們眼前，這就是這條秘道的發現經過，周鼎軒從工作記錄上已經瞭解到了這些。到了秘道旁邊，那一塊被撬開的巨石，滾落在一邊，孤零零地與四周極不協調。葉涯環視了一下四周，對著大家說道：「兩個A衛先跟我下去，探查秘道裡面有無危險先，剩下的，先留在這裡，等候我的消息。」葉涯頓了一下說道：「D1和D2，你們兩個跟隨我下去。」葉涯不想貿貿然就全部人員一起進入這條窄小的秘道裡。要是碰上什麼危險，那大伙就得一起完蛋了。
站在他身旁的兩個A衛立即答道：「是！」
「我也陪你去。」古風淳搶著說道：「你需要一個知道一些專業知識的人在身邊，不然裡面有什麼古文字之類的記錄，你是弄不懂意思的，要是很重要的信息，你不是錯過了？」古風淳知道自己什麼話能夠打動葉涯。果然，葉涯低頭一想，覺得古風淳的話中也有幾分道理，於是點了點頭，對著周鼎軒說道：「周教授，那這上面，先拜託你和劉師傅了。」劉文升此刻站在一堆A衛的中間，看樣子，他對周圍這種環境很不適應。應該說，他對這個地方有著莫名的畏懼，風水先生本來就經常要翻山越嶺，跋山涉水的，在荒山野地裡過夜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幹這種營生的人，一般都是膽大如虎的，可劉文升看起來卻是個異類。
周鼎軒點了點頭，說道：「注意安全。」
這秘道修了簡陋的階梯，很陡，古風淳走進秘道的時候，突然渾身一抖，打了一個冷顫。似乎剛才有一陣陰風刮過，周圍的溫度驟減了許多。可瞬間之後，一切又感覺如常。他正想說話，突然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哇哇」的嬰兒一般的聲音。在這陰森秘道內，頓時讓古風淳心跳突然加速了不少。「葉涯」，古風淳趕緊喊了一聲。他額頭泌出了細細的汗珠。
「什麼事？」葉涯停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他。這秘道只有不到兩米寬，那簡陋的階梯下來之後，便是一段長長的甬道，甬道高不過兩米多一點，寬也不夠三米，四周都是粗糙的痕跡石灰岩。四人排成一條直線走著，葉涯打著強光電筒走在最前面，古風淳緊緊地跟在葉涯的身後。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古風淳心跳還在加速。
「什麼聲音？我沒聽到。」葉涯警惕地答道。
「類似嬰兒哭聲的那種，」古風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或許是我太緊張了，我第一次進入這麼黑暗的地方。」
「嗯，別緊張，你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小了，小時候你可是出了名的古大膽呢，連謝神醫的園子室都敢闖進去偷果子吃。」葉涯想起古風淳小時候的那些頑皮事跡，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是很多年前，兩人還穿開襠褲的時候，W局裡有個神醫經常會在門前的園子裡種一些千奇百怪的實驗果子，膽大妄為的古風淳經常會去偷來嘗鮮。有一次吃了有毒的果子，差點就要了他小命。要不是葉涯在一邊，跑去叫大人，他已經死翹翹了。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是你說那種果子好看的，不然我怎麼會去偷它？」古風淳一想到這裡，就忿忿不平了起來。好像也是在那那次大難不死之後，他才對古董有了那種獨一無二的感應能力了吧？古風淳暗暗想道。
「哇哇，哇哇哇……」嬰兒哭聲聲音再次在古風淳耳邊響起，一聲比一聲淒厲，古風淳的耳膜都覺得有點刺痛，這毛骨悚然的叫聲讓古風淳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第30章 懸崖
「你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古風淳有點驚愕了。如此尖銳可怖的聲音，怎麼可能會只有他一個人聽到呢？
「沒有。」葉涯認真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又沒有聽到？」葉涯問後面的兩個A衛。
「沒有。」A衛們齊聲應道。
葉涯放慢了腳步，邊走邊皺起了眉頭說道：「該不會是你出現幻聽了吧？」葉涯是特種作戰人員，聽力專門訓練過的，他對於聲音的敏感程度非常敏銳，如果真的有這麼一股聲音，那絕不可能會聽不到的。
古風淳搖了搖頭：「我沒這毛病，健康得很，精神狀態也不錯。」不過古風淳也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心裡想道：「難道是太緊張了？」可旋即他又想到了曹雲飛日記裡那個怪聲，難道曹雲飛聽到的聲音，也是這些？想到這些，古風淳又留意四周甬道的牆壁，但是他卻非常奇怪，曹雲飛的日記裡有提到，這裡有很多壁畫，可是他一路巡視，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他把手輕輕地扶在石灰岩壁上，一邊走著一邊尋思，這聲音和曹雲飛的日記，到底是什麼回事，聲音他聽到了，可是日記上提到的壁畫哪去了呢？突然一股空蕩蕩的感覺出現在內心深處，突然，他感覺非常的孤寂，彷彿全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人那樣子。好一會，他才從這種沉鬱的情感之中走出來。不過，這一會，那嬰兒般的怪聲卻是再也沒聽到了。
尋思間，只聽見葉涯說了一聲：「我靠，這是什麼鬼地方？」
古風淳一抬頭，原來已經走出了秘道。眼前一片漆黑，打開強光電筒照射出去，形成了一道道光柱，竟然照不到邊緣，抬頭一看，也是黑漆漆的沒有盡頭。葉涯向前走了幾步，用燈火照了照四周，他發現，前面竟然有一道懸崖。他回過頭來，與古風淳面面相覷。他們竟然處於一個凸出來的一個懸崖上，除了背後來時的秘道外，再無去路。是誰修了一條這樣的秘道到這裡？兩個人心裡都有著這個疑問，可是卻都沒說出口。
這平台大約有二十來米長寬，走近了懸崖，葉涯覺得有點心驚肉跳。當他把燈光往下一照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這懸崖也就二十來米高低，如果要下去的話，不是什麼大問題。懸疑下面是一塊開闊的平地，從上面看下去，這下面還有很多高高聳起的石柱，他們在燈光裡看，無法看得到燈光的盡頭。
「接下來該怎麼辦？」古風淳問道。他一路走了過來，也發現了不少考古三隊的人員在秘道裡活動過的痕跡，但是這懸崖上，卻是沒有一點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當然是下去。」葉涯答道：「很顯然，這條秘道是通向懸崖的，這裡沒有別的去處，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下去摸索清楚，考古三隊的人是不是迷失在這下面了。」
「你認為這個可能性大麼？」古風淳蹙著眉頭問道。這懸崖上並不像有人活動過，考古隊員怎麼可能會迷失在這裡呢？古風淳暗暗想道。
「為什麼沒可能？」葉涯反問道：「在這個世界裡，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風淳，在W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身為W局的A衛，葉涯接受了很多常人不可能認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