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不錯，」陳四語氣裡大有嘉許，然後他笑著說道：「你有注意到什麼了沒有，輪迴轉世制度出現的時間是十三世紀，而那時候，正好是八思巴生活的時代。」
「可是八思巴是薩迦派的傳人啊，薩迦派一向都是家族內部繼承製度的，並不是轉世輪迴制度。」古風淳覺得陳四的話並部隊，不過一下子他就又明白了：「你是說，輪迴轉世制度與八思巴很有關係，因為八思巴把輪迴印帶回了西藏，然後影響到了其他的派別人士？」
「不錯！」陳四連連點頭：「你想想，輪迴印這是什麼東西，憑八思巴一人的智慧多高，也不能參悟其中的奧秘，他回到西藏之後，定然會利用元帝國給他的權力，召集藏地內大智慧的得到高僧，一起參悟這個輪迴的奧妙，結果在那以後，輪迴轉世的概念便在這些大智慧的僧侶身上烙下了印痕，而這些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也會流傳下關於輪迴印的傳說，當然，這肯定是個絕對的秘密，極少人可以獲悉。」
「可是，就算這樣，跟藏青會也沒什麼關係啊？」古風淳包問題繞回了這裡。
「呵呵，怎麼說沒關係，你想想那個流亡的喇嘛。」陳四笑得很曖昧。他對那個喇嘛一向秉著不屑的態度。
「嗯？」這回古風淳迷糊了。
第124章 藏傳佛教下
「那老傢伙年紀輕輕的就逃竄出去，能懂什麼佛法精妙？就算他是轉世靈童，也經不起這幾十年來的折騰，整天殺氣騰騰，搞政治弄暴力，哪像個出家人？現在他已經將行就木，但是對於輪迴轉世一點都不懂，老是大放闕詞，一會說在這裡，一會又是那裡，這幾十年來，他說要轉世輪迴的地方，基本都把整個世界地圖都圈滿了。」陳四一臉揶揄，繼續說道：「他可能連輪迴轉身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或者有什麼重大的疑問沒有解決，只好求助於一樣東西了。」
「你說的是輪迴印？」古風淳追問道。
「不錯。只能存在這個合理的解釋。他要找到輪迴印才能解決這個問題，不然的話，相對於他來說，結果會很悲慘，不過相對於世人來說，未必不是個好事？」陳四笑瞇瞇地看了古風淳一眼，就一踩油門，飛車追趕前面的車隊。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而下，凜冽的寒風在車外「嗚嗚」響著，看著車窗外的那蕭殺的景象，古風淳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路下去遭遇的危險，絕對比在隱城所遇到的那些還要多。古風淳回頭看了羅小丹一眼，只見羅小丹已經合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車隊向北開了大約半個鐘頭後，慢慢地停了下來。古風淳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而唐麥秋在通訊器裡發佈的消息是，這裡便是補給點之一。王胡楊等人便是在這裡遭遇了黑貓突擊隊的隊員，雙方在這裡開火，王胡楊等人且戰且退，最後被逼上了山塬，差點還全軍覆沒了。
山洞裡燃起三堆篝火，每一堆篝火前都圍著一圈人在烤火取暖聊天，火堆上面還架著一個大鍋在燒著熱水，下面在烤著牛羊肉，肉香味在這山洞裡瀰漫著，讓人食指大動。羅小丹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寬敞的山洞，這山洞一進來就朝右邊一拐，風雪不能直接刮進來，但是卻是很透風，裡面空間很大，而且深不見底，這是王胡楊等人儲存給養的地方，就算是王胡楊等人，也從來沒走到過山洞的深處。這個山洞很是隱秘，從外面看，就是一個向裡面凹進去的一個石坑而已，進來之才能發現石坑的一側別有洞天。羅小丹不明白，這麼隱秘的山洞他們是怎麼找得到的。
處理完傷口之後，王胡楊講起了他們一行的遭遇。三天前，他們完成了運輸任務，從最末端的據點往回撤，然後回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今天的中午，按照約定，王胡楊等人要趕回預定的地點裡與單子楓帶來的人匯合。車隊回到這裡的時候，遇上了這夥人的隊伍，當時王胡楊看到他們從山洞裡鑽出來，臉色都變得青色。這可是他按照秦川指示找到的地方，怎麼會有人出沒呢？王胡楊見對方人多勢眾，不敢輕舉妄動，準備下車問個明白，卻沒想到對方見車隊一靠近，便開火了。
王胡楊一下子就蒙了，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一照面就開打，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啊！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發現己方處於不利位置，當場就讓車隊掉頭，朝著單子楓那邊撤退，以求火力支援。但是對方顯然不想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一路開車追了過來。為了逃命，在一處沼澤邊，王胡楊靈機一動，棄車而逃，對方在沼澤地方也無法開車追擊，也只能徒步追殺，結果一路糾纏，雙方便到達了那出山塬了。直到現在，王胡楊也想不明白，這群死變態為什麼就死死咬住他們不放呢？
聽完了王胡楊的敘述，唐麥秋點了點頭，便走到了兩個捆成了粽子的那兩個黑貓突擊隊隊員身邊，這兩人已經被單子楓手下的人弄醒，正一臉警惕地打量著這個山洞裡面的人。陳四饒有興致地走過過去，想看看唐麥秋想怎麼審問這兩個阿三。單子楓不甘落後，也快步走到跟前，唯恐漏了什麼回去無法向秦川交代。
羅小丹眉頭微蹙，她與這裡的人格格不入。除了古風淳之外，她很難找得到可以說話的人，陳四帶來的這些人裡，個個神情冷漠，除了和陳四有幾句話外，其他時間都是閉著眼睛沉默。同伴之間也沒什麼好談，就像今晚這樣，單子楓帶來的那群人紛紛討論今天的戰況，說到興奮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可是肖忠華他們也是依舊閉目養神，不言不語的，好像這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不止一曬。
羅小丹更不願與單子楓那群人說話，肖忠華他們就算了，雖然不說話，但是很規矩。可是單子楓那些人卻整天粗口不斷，還整天色迷迷地上下打量著自己，要是換做平時，羅小丹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給挖下來。她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錯誤的呢？
唐麥秋把拳頭捏地「辟里啪啦」響，但是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他走近兩個突擊隊員，臉上擠出一點笑容，問道：「你們兩個會不會說中文。」
兩個特種隊員愣了一下，一個喃喃地說了一句話，唐麥秋沒聽懂，另外一個卻搖頭，表示沒聽得懂唐麥秋的話。他們都見過唐麥秋那殺人的眼神，看著唐麥秋這一臉笑意絲毫沒覺得放鬆，反而覺得更加緊張。
唐麥秋笑容不改，狠狠一拳砸向那個不說話的突擊隊員的鼻子，「噗」的一下，這個突擊隊員邊往後一倒，鼻血流了出來。「媽的，聽不懂我說什麼還知道搖頭。黑貓突擊隊，能夠混的進中國，卻不會說中文，說出來鬼相信你？」
那名突擊隊員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地響著。不知道自己哪裡露了馬腳。等唐麥秋指出了他的錯誤之後，他臉色一變。如此細微的錯誤被唐麥秋抓到了。
「你，想怎麼樣？」那突擊隊員終於開口說話了。這傢伙不但會說普通話，還說得蠻標準的。
「你說呢？」唐麥秋一臉獰笑的樣子。
第125章 審問上
那名突擊隊員打了個寒噤，心想，這回又要受皮肉之苦了。但是唐麥秋獰笑完後，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心裡才鬆一口氣，他眼珠一轉，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說呢？」唐麥秋的眼神突然變得像一把刀子，他看到這突擊隊員眼裡那狡黠的眼神，心裡冷笑一下，想跟大爺玩花招，想得美。他轉過頭，朝著羅小丹說道：「羅小姐，過來一下，幫我一個忙。」
羅小丹正在火堆旁邊烤火取暖，聽到唐麥秋的話，眉頭不禁就皺了起來，她知道唐麥秋是在拷問俘虜，不知道讓自己過去幹什麼。
古風淳卻笑了一下，知道其中的奧妙，說道：「唐閻王怕這兩個傢伙耍滑頭，要分開來審問，這裡就只有你懂英語，不找你找誰？」古風淳精通多種古文字，卻是對外語一竅不通，因為他把時間都花在了研究古物裡去，對於這種他用不上的學問，他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大學期間幾年，他的英語水平也就維持著勉強不掛科的水平而已。
果然，唐麥秋讓單子楓押著那個不懂說中文的黑貓突擊隊員走到另外一個角落裡，讓單子楓審問，羅小丹給他當翻譯。那個會說中文的突擊隊員心裡一聲悲歎，這個中國人太狡猾了，連自己心裡想著什麼都知道，心理防線驟然崩潰。
「好了，該開始交代了。」唐麥秋看著被押遠的突擊隊員，笑吟吟地開始了審問：「先交待你名字，在所屬部隊，軍銜；還有怎麼混進這裡，為什麼追殺我隊友，一點不能遺漏，要等一下要是有一件跟你那位夥伴供的對不上號，我就割你一塊肉，兩件對不上，我就割你兩塊。聽清楚沒有？」
這個突擊隊員聽了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連忙說道：「聽清楚了，聽清楚了。我是隸屬印度共和國國家安全衛隊的成員，軍銜是中校，我和我的隊友沒有名字，我的代號是猛犸，和我在一起的這位是獅子。我帶著一支分隊一直都活躍在中印邊界裡，偵察中方的軍事設施，然後整理好情報發回新德里，這一次越境行動，我是負責人。」猛犸說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一寒，心裡暗想道：「糟了，我怎麼說了這些，暴露了國家的機密了，被遣送回國後是要上軍事法庭的！」他心裡一慌，就停了下來，看著唐麥秋不說話。
唐麥秋點了點頭，他知道印度有一支山地部隊經常從喜馬拉雅山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翻閱過來偵察我軍情報，但是這些人行蹤詭秘，一直沒發現他們是從哪裡過來的。他眼睛一亮，問道：「你們是怎麼過境的？」
猛犸咬了咬嘴唇，把心一橫，說道：「你殺了我吧，如果我把這個說出來，你不殺我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唐麥秋笑了笑，說道：「你不說，你確定你的隊友也會不說？」唐麥秋把眼光轉向山洞的另一邊，單子楓在羅小丹的翻譯幫助下，正在審問他的同夥獅子。從山洞那昏暗的燈光裡看到，他的同伴很緊張，幾乎單子楓在問什麼就招什麼。「新手不可靠啊」，猛犸心裡一顫，這個獅子是最近才從訓練營裡分配過來的，類似經驗並不充足。
唐麥秋見他心裡已經動搖，趁熱打鐵道：「如果你坦白交代，我會從寬處理你，甚至我可以為你申請政治避難留在中國，那你就安全了。」唐麥秋心裡卻想道：「等我問夠了答案，老子就一槍斃了你給弟兄們報仇。」雖然表裡不一，但是從表面看，唐麥秋卻是一臉從容淡定的樣子。
猛犸想了想，一咬牙說道：「我的衣服內側有一張地圖，裡面標注著四條線路，我們每次越境偵查都是從這幾個地方過境，包括我們這一次越境，五十三個人分成了四隊越境過來，來到了這裡。」
唐麥秋聞言，便伸手到他衣服裡面摸索，不一會，摸到猛犸的衣服裡面竟然有一個薄薄的夾層，他用力一撕，那夾層就撕開一道口子。一張塑料薄膜包著一張圖紙，看來就是猛犸所言的地圖了。
唐麥秋把地圖一折，遞給了陳四。這張地圖對於秦川來說沒什麼用處，唐麥秋留著作用也不大，他雖然是個教官，但是卻是W局的教官，與軍方擦不上邊。可是陳四不同，陳四可是軍方的一個少校，這張地圖交上去，可是大功一件。留著沒用，何不做個順水人情？陳四理解唐麥秋的意思，這算是唐麥秋謝他今天的援助之力。可是唐麥秋卻不知道，他陳四曾經千軍萬馬也統帥過，怎麼會看中這小小的軍官？他也不點破，接了地圖過來，看都不看就塞進了貼身口袋中，等回去後再交付給軍方。
唐麥秋接著問道：「你們在邊界活動就算了，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這裡可沒有我軍的軍事基地！」
猛犸聽到唐麥秋說可以給他申請政治避難，心裡那股顧慮頓時消減了不少。印度一向以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自居，但是幾千年來種姓制度去一直身烙在這個國家之中，拖著這個人口大國的後腿，出身低賤的猛犸實在對這個國家沒什麼忠誠可言，要不是軍隊的津貼比他從事的工作客觀，他怎麼會進入這裡，替那些高高在上卻又藐視他存在的人拚命？
猛犸想了一下說道：「我們之前一直都只是在邊境活動，你知道，解放軍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我們不敢深入，但是上一個月，上頭和藏地流亡政府的一些官員協議過，要我們來這裡，尋找一樣東西帶回去，所以除了我們黑貓突擊隊的十個成員之外，還有四十二個藏人過來了。事實上，是他們一路上把我們帶到這裡的。」
唐麥秋和陳四對視了一眼，雖然兩人就此事沒有交流過，但是心裡都知道，這件事跟這些人脫不了干係，看樣子，他們還真的衝著輪迴印而來的了？
不過陳四卻不解，要進入大禁地並不容易，自己準備了多少年，花費了多少功夫才走到這一步，這些人難道也有自己所具備的條件不成？
第126章 審問下
陳四不動神色，示意唐麥秋繼續問下去。唐麥秋心領神會，知道哪些是重點。他說道：「跟你們一起來的人都是藏青會的？他們說帶你們到哪裡？」
猛犸搖了搖頭說道：「我只知道他們是藏青會的，但是去哪裡我卻一點都不清楚，在除非之前，上級就命令我們在路上不得詢問將要去哪裡。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這批越境藏青會成員裡的一個頭目，他的名字叫次仁嘉措。在你們從我們背後突襲的時候，是他下了命令，要求全體藏人暴露目標吸引火力，讓我們裝死，等你們靠近後再襲擊你們。」
唐麥秋皺了一下眉頭，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他滿意。他接著問道：「你們為什麼要追殺我的隊員，窮追不捨，一定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唐麥秋心裡覺得最不合理的事情便是這個，按道理，這群人的身份如此特殊，入境後應該會很低調行事才對，怎麼一遇到王胡楊他們就像發了瘋似的，對他們窮追猛打，至死方休？
猛犸深吸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這是次仁嘉措的主意。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們的大車隊到了這裡，次仁嘉措好像是知道了這個山洞似的，就帶著我們進來了。次仁嘉措神秘地告訴我，這個山洞裡有個大秘密，如果要完成目標，一定要先來這裡，不然一切的努力就會白費掉，甚至還是全部人都死在那裡。不過，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