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第351章 陳四的衰變
黑豹自然不會傻到要去幫陳四的忙，他見陳四落後自己，心裡暗喜了一下。陳四要是不放開這銳士的話，必然會被湖水捲到，但是放下之後，卻會失去脅迫自己的資本。為了聚攏銳士們那已經瀕臨崩潰的心理，他不得不以妥協對陳四妥協的姿勢來向銳士們表明，自己重視銳士的生命比團隊的任務還重要。
黑豹很重視銳士的生命，這是真實的。但是如果犧牲一些銳士能夠換來任務的成功，黑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手下的生命。因為他知道，不完成任務，他跟所有的銳士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秦川處死。在黃金家族的藏寶室裡，黑豹之所以會心動也是因為，如果他擁有了這麼大的一筆財富，他可以組織起一股可以媲美秦川的勢力，就不用受到秦川的控制了。可惜的是，食金蟻的出現，粉碎了他的美夢，讓他重新回歸於現實中來。實際上，這些銳士和陳四等人都已經納入了必殺的目標之內，因為他們看到了自己貪婪的一面，在那裡，他做出了背叛了秦川的行為，一旦被秦川得知，那他就必死無疑。
黑豹本以為，陳四這回就算不死也要脫一層皮，只要陳四受傷，那就等於肖忠華等人失去了主心骨，那到時候對付起來就非常容易了。黑豹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是他卻發現，陳四雖然背上背著一個人，腳步卻沒有因此變慢，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事實上，人的速度遠遠快不過這鋪天卷地而來的湖水的，只因為裡面的空氣充斥近乎飽和狀態，所以湖水的速度才慢下了許多，再加上通道七拐八拐的，也給眾人留下了不少緩衝時間，不過卻也有一個壞處，這些石壁上的塗料太過於真實，他們有時候根本就分不清楚前面是石壁還是道路，跑在最前面的巴子和胡志博撞了個臉青唇白的，頭上都鼓起了幾個淤青的大包。
跑在最後的銳士們也有這種遭遇，但是好歹他們見到了肖忠華等人的步伐，所以認得到路，倒是沒有巴子他們那麼惡狼狽。
「啊……」陳四突然一陣悶哼，湖水已經沒過了他的小腿，頓時一陣炙痛的感覺就從兩條腿中傳向了大腦中樞。陳四一顫，速度陡然加快，一下子就越過了黑豹。
黑豹也痛得齜牙咧嘴的。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與陳四保持的距離不過兩三米而已，水一旦超過了陳四，也會很快就超近他。不過在滾熱的湖水裡跑，他們的速度都陡加快了許多，此刻在黑豹看來，什麼博爾特什麼飛人的全是浮雲，踩在水中黑豹的雙腳已經沒有了什麼感覺，麻木了一般，他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踩在了水面上飛馳，這種速度都趕得上「鐵掌水上漂」了。
「轟隆隆……」巨大的水流也湧了進來，這水可不是只能淹沒人的小腿，而是淹沒了身後的通道的巨大水柱。
「我閃！」黑豹見陳四突然一轉身，也毫不猶豫地跟著陳四轉，他很是鬱悶，為什麼在逃命的時候，自己的眼力竟然比不上陳四的呢，看不到前面有個大拐彎。不但眼力，陳四的爆發力也遠比他強，陳四肩上還扛著一個一百多斤的壯漢呢。但是他的速度卻還比自己的快，這陳四還是人來的麼？
陳四顧不上黑豹心裡有多驚訝他的爆發力，他只知道，要不跑快一點，他這個打不死的小強就要被活活燙死了。陳四也一樣驚訝著，以他的身體構造，雖然在大禁地裡面不死藥的作用已經消失，但是身體的韌度和耐力還是很高的，怎麼會被這開水一燙就痛得如此錐心入骨了？難道自己身體的功能衰弱速度已經越來越快了麼？
就算服食了不死藥，也會有個年限，並沒有達到真正意義的不生不滅，只是自身的細胞衰老速度變慢，身體的細胞功能變得無比強悍而已，哪怕只剩下一個細胞都可以通過簡單的自我複製而恢復生命。陳四已經死過不少次，所以他身體裡不死藥的藥效才會衰減得比秦川快，不過秦川的樣子已經變得蒼老，陳四卻還是一副青年模樣，那只能說明，秦川的歲數遠比陳四的大了。
「除了記憶的衰退，身體也已經發出了變弱的訊息。」陳四暗道：「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輪迴印才行，不然我很快就跟秦川差不多，而且我還會比他死得更快！」陳四緊握住拳頭，牙一咬，速度又猛地提升了許多。有了拐彎處石壁的一擋，水流又變慢了許多，黑豹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一下子就追上了陳四，兩人並排跑在一起。黑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也佈滿了痛出來的汗珠，而陳四卻呼吸沉穩，神情淡定無比，黑豹一看，心裡打了一個激靈，暗想道：「我靠，這陳四是妖怪還是鐵打的，怎麼這樣子都不見累？」他心裡對陳四的忌憚也越來越多。自從他認識陳四以後，他就知道陳四比他強上不少，但是他卻從來沒意識到陳四會強上他這麼多，如果是單打獨鬥，他估摸自己在陳四手下最多也就只能挨上五招。
怎麼辦？銳士打不過陳四的手下，自己不是陳四的對手，那任務怎麼能夠完成？黑豹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惡毒的念頭，如果在這裡偷襲陳四，那陳四受傷，自然就跑不快，那湖水沖來的時候就可以把陳四燙死。黑豹的心跳陡然就增加了不少。他知道，如果自己偷襲一擊不成功，兩人一番糾纏的話，那他就得與陳四同歸於盡了。身後滾滾熱流可沒有給他多少時間。
可一旦陳四死了，誰來尋找焚靈宮的具體位置。秦川也只給他畫出一個大概，他雖然聰明，但是卻遠遠沒有陳四專業，自己能夠完成任務嗎？想到這裡，黑豹的心又虛了下來。這一會間，他內心來回動搖了好幾次。就在這時候，他和陳四都快跑到通道的出口了。
身後的那股巨大的水流突然發出「呼呼」的聲音，像一頭下山的猛虎一般，朝著兩人撲來。
第352章 空氣阻力
黑豹心裡一顫，然後突然就感覺到身後有一股氣流用力地把自己一推，他又吃了一驚，連忙使了個千斤墜，可是仍然抗拒不了這股氣流的力量，一下子就摔落到了地上。
「我命休矣！」黑豹心膽俱裂。他很清楚，只要摔下去，就算他速度再快，爬上來之後那滾燙的湖水也有足夠的時間把他淹沒了。一下子，黑豹的腦子一片空白。
「呼呼……」閉目等死的黑豹等了良久，卻沒等到這湖水把他捲走。他好奇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前面四五米的地方，陳四正放下那名昏迷的銳士，一邊喘著粗氣一般用手去去抹掉額頭上的汗水，他的體力消耗得已經差不多了。
「怎麼回事？」黑豹不解到底發生了怎麼回事，他回頭一看，只見那湖水已經堵滿了身後的甬道，湖水卻在接近他腳尖的時候停了下來，好像被魔法師施了佛法一般，無法彈動。不過那流質歡動，熱氣騰騰的，黑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黑豹一陣錯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什麼力量阻擋住了這些流水的？黑豹劫後餘生，腦子亂得一塌糊塗，看到這個現象感到無法理解。
陳四對著他咧嘴笑了笑說道：「大伙命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外面的空間竟然變得閉塞了，這湖水倒灌進來猛烈，把空氣都往裡面擠了，但是裡面的空氣已經佔據了不少空間，所以裡面的空氣就把湖水給擋住了。」陳四心裡卻搖頭，要是這湖水多灌入一點多好啊，就算燙不死這黑豹也要他扒一層皮啊。
黑豹驚魂初定，想了想，也懂得這個道理，這個現象日常生活中也很長見到，拿個長口杯子猛扣進水裡，就會有一部分地方空氣充斥著，只要空氣沒有排除，那水始終都進不來的。黑豹點了點頭，一會他就又犯迷糊了，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泥土，對著陳四問道：「我們來路是敞開的啊，怎麼會封閉住了呢？」
陳四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不過能夠暫時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這湖水不會停留多久的，應該很快就會退下了，到時候我們在去看看。」
黑豹默然地點了點頭，剛準備開口說著什麼，卻見唐麥秋幽幽地從一個轉彎處拐了回來。這唐麥秋剛才的反應速度可比黑豹快多了，他比起肖忠華等人來也不呈多讓。遇到這滾燙的湖水，他可沒心情像之前那般選擇殿後，遇上猛獸他還能抵擋一陣子，但是遇到這滾燙的熱水，他也沒轍。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連黑豹都顧不上就跑得賊快。
「怎麼了？」陳四見唐麥秋表情裡似乎有點古怪，忍不住問道。
「我們的來路沒了。」唐麥秋清了清嗓子，苦笑道：「我們跑到巴子發現的路口那邊，就突然發現來路不見了，我明明記得就在那裡，因為我刮了不少石壁上的塗料，好認得很。」
陳四點了點頭，也沒有表現出太吃驚的樣子，說道：「嗯，我已經預料到會是這個樣子了，不是因為那通道突然閉塞了，我和黑豹早就死了。」他指了指那黑豹身後的那堵水牆說道：「就是因為那洞口不知什麼原因堵住了，這水流才會停在這裡。」
唐麥秋點了點頭，看著那泛著白霧的水牆說道：「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過後路堵住了，我們該怎麼辦，這裡的空間雖然不小，但是空氣裡的氧氣恐怕也不會太多，也很難支撐我們多久啊！」
陳四沉吟了一下說道：「沒事的，這湖水並不會總是這個樣子，它應該保持不了多久這個樣子。」陳四這話並不是無的放矢，水往低處流，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湖面明顯低於這通道許多，這湖水突然猛漲，這其中定有其他的秘密，但是不管是多麼大力量造成這個變化，也不可能是永久的，就算是巨大的海嘯產生的滔天巨浪，持續的時間也不會太久，更何況這個？陳四見唐麥秋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繼續說道：「這通道裡面的空氣，就算再不濟也夠我們幾十號人消耗兩三個鐘頭的，但這水，最多也就只能堅持半小時，甚至更快的時間裡就能夠退去了。」
見陳四打包票，唐麥秋心裡稍安，見眼前的水柱蠢蠢欲動，他仍然擔心道：「那好，我們往來路退一下，就算待會水流退了，後面一緩，空閉塞的空間就鬆了，這裡還是會被湖水殃及的。」
黑豹和陳四都點了點頭，陳四正準備扛起身旁依舊昏迷不醒的銳士，卻被黑豹一手擋住，黑豹說道；「我來。剛才謝謝了。」陳四也笑了笑，不與黑豹爭。陳四要作秀也做過了，這苦力的活他也不想多做，他回頭看了那水柱，臉上微微一笑，喃喃說道：「看來臭小子沒有讓我失望，竟然比我們還早一步進去了。不過那邱暉燕，手段也太毒辣了，故意露了破綻讓我往這邊來，還真想把我和黑豹兩幫人一起整死啊，他媽的我還以為自己想破了這女人的招數了，差點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了。」
陳四到了此刻才真正明白了邱暉燕的手法。看來邱暉燕更傾向自己走這條路啊！不然她只要拿走古風淳無意間遺落的紙條，讓自己碰運氣就好了，可是她卻做足了手腳，好讓自己甘心上當，幸好黑豹和唐麥秋兩日內都好依舊蒙在鼓裡，不知道陳四之前那一番高談闊論都是被人家計算好的，不然陳四都不好拿這一張老臉出來見人了。不過想到這裡，陳四的心裡隱隱又多了一份不安，如果這一切都是邱暉燕安排好的，被困在這裡的危險，顯然就會增加了許多，邱暉燕絕對不會自負到憑借這麼一點機關就能夠置自己於死地，恐怕後面還有更危險的東西要出現了。
想到這裡，陳四的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
第353章 獸醫陳四
銳士們一臉焦慮地摸索著周圍的牆壁，提心吊膽的更怕身後的湖水捲過來。不過老半天過去了，通道沒有找到，但是湖水也沒有衝過來，而黑豹和陳四半天也沒回來，肖忠華他們倒不是很在意，可銳士們卻很是擔心，於是唐麥秋就悠悠地轉回去找人了。
過了一會，三人就並肩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看到黑豹背上的同伴和毫髮無損的黑豹，銳士們都不禁一陣歡呼。銳士們雖然勇猛，但是到底還是太依賴黑豹這個主心骨，沒有了黑豹，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出啥事了？」肖忠華見到陳四臉上神色不大好，愕然地問道。陳四搖了搖頭說道：「沒啥事，腳被水燙到了，有點痛。」他的小腿以下的地方，被滾燙的湖水刷了一下，剛開始的時候痛意就已經很明顯了，那時候腺上素的分泌還很充分就有這感覺了，這一會，那火辣辣的感覺，更讓他痛苦不堪。
陳四之前也沒少受傷，而且受的都不是小傷，但是那時候的陳四身上有不死之軀，受多大的傷也不會有很強的痛意，再嚴重的傷勢也能夠復原，但是現在的陳四卻不同以往，一方面不死藥的藥效在大禁地裡面被抑制住，另一方面，他身體內部的機能也在迅速衰弱了下來，所以這麼一點燙傷對他來說並不怎麼輕鬆。
還好陳四有著一手高超的醫術，雖然醫者難以自醫，陳四卻不是一般的庸醫，他讓肖忠華幫他脫下靴子，然後自己就拿出針灸，熟練地在自己的大腿上紮著銀針。他這一手針灸之術，就是拿自身做實驗而練就成的，對自己的兩條腿的情況更是熟悉無比，不一會，腿部的神經就被他麻痺住，痛楚一下子就消失於無蹤。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陳四才仔細觀察起自己的小腿，兩隻小腿已經紅腫了起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被湖水燙得脫皮，皮膚下層分泌出一絲絲的膠質，正把這些傷口覆蓋住。看到那分泌物，陳四才鬆了一口氣，好歹自己的身體還沒有衰弱到正常人左右的地步，身體的復原能力還是有一點的。他又拿出一包粉末，均勻地灑在兩條小腿上，又用銀針把腳面上是兩個水泡給挑破了。
陳四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黑豹也哭喪著臉走過來，想讓陳四幫他治理一下。銳士隊伍裡的軍醫靈貓早已經在食金蟻的襲擊之下屍骨無存了。這點小傷口他自然會包紮，可陳四藝術無雙，有他的治理，燙傷應該很快就會痊癒。
陳四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黑豹的請求。他心裡雖然希望黑豹受傷倒霉，但是黑豹光明正大地前來求救，他要是不幫助的哈，就顯得他小家子氣了。尤其是黑豹早已經對他妥協，在這種情況之下，陳四實在沒有理由拒絕黑豹。黑豹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想讓陳四出手的。
可惜的是，黑豹低估了陳四的無恥了。陳四眼睛一眨，就想到了讓黑豹吃苦頭的辦法。等黑豹捲去褲管，褪去鞋襪，露出了光溜溜的黑毛腿之後，陳四也不仔細端詳那兩條小腿受了多嚴重的燙傷，一下子就把剛才用來灑在自己傷口的那些藥粉，灑落在了黑豹的小腿上。
「啊……」黑豹陡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聲，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劇痛就從他的小腿傳到神經中樞再到了他的大腦裡反應出來。眼淚馬上就嘩啦地流出，黑豹的姿勢一下子就由坐在地上變成了彈跳了起來，兩條腿不停地顫抖著，他憤怒地看著陳四，怒吼一聲：「你，你……」由於劇痛，黑豹的聲音也顫了，臉色發青，額頭上也泌出了淋漓冷汗。
陳四卻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道：「怎麼啦，可是你自己叫我幫你治療的，又不是我故意這樣做，這藥粉的藥性就是這麼烈的了，但是效果也不是吹的。」
不錯，陳四配置的藥粉的效果的確是一流的，而且還自帶了殺菌消毒的功效，但是接觸傷口，絕對比碘酒雙氧水帶來的刺激效果強上不止一百倍，這種疼痛就算陳四自己也不願意去嘗試，陳四在給自己敷藥的時候，就用針灸把自己的神經封死，不管這種刺激有多大，他大腦根本就接收不到痛的信息，所以安然無事。可是黑豹卻不知道陳四在黑他，竟然無視了陳四腿上扎得密密麻麻的針灸，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一出悲劇來。
銳士們聽到黑豹的悲號，還以為頭領被陳四這廝襲擊了，當即緊張了起來，馬上舉起手中的05式自動步槍，瞄準了陳四和肖忠華等人，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只待黑豹一聲令下，就開槍掃射了。肖忠華等人自然也不慢，見銳士們抄傢伙，馬上手中的槍也就瞄準了對方，一時間，這不甚寬廣的通道裡就張弓拔弩的，火藥味濃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