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在得知這些蠱族人的蠱術的時候，唐麥秋所知道的刑罰，不過也就是所謂的「古代十大酷刑」，無非就是凌遲、腰斬、剝人皮之類血腥的酷刑罷了。可是在這裡，唐麥秋就知道，殺人的方法有多麼繁雜，自己所認識的殘忍，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只見那個渾身被塗滿了液體的倭人，渾身僵硬，但是神識卻十分清醒。老黑在一旁解釋道：塗上去的東西是從「見血封喉」樹上提取出來的一種毒液，經過和三十七種毒蛇的毒涎混合而成，抹在人身上後，會讓人的痛覺神經的敏感程度放大百倍，平時尋常的傷痛可會被放大到百倍。但是無論多痛，都不會致死，也不會讓人昏迷。就是說，不管怎麼痛，都痛不死人，但卻生不如死。
聽了老黑的解釋，唐麥秋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過一旁的老族長卻說，這人之所以受這種刑罰，那是因為他沒有動手傷人，所以刑罰就比較輕一點，只讓他痛上三天三天，再扔進蛇窟裡喂蛇就算了。
聽了老族長風輕雲淡的話，唐麥秋等人瞬間就悚然了起來。把人家的痛覺神經放大一百倍，然後在虐待三天三夜，末了還要活活地扔進蛇坑裡喂蛇，這還算是輕的，那麼重的處罰是什麼？
老黑卻告訴一身冷汗的唐麥秋，老族長的話一點都沒有錯，這的確是輕的刑罰，真正的重刑，是名為種牆的處罰。種牆，顧名思義，是把人種到牆上。
第410章 老寨子
唐麥秋自然不明白把人種到牆上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個渾身塗滿了液體的人，很快就被人端來了一窩螞蟻。螞蟻灑落在他身上之後，很快就在他身上叮咬了起來。這螞蟻還是前奏，往後的兩天裡，還會有各種毒物輪番伺候他。不過就算是這小小的螞蟻叮咬，已經讓這名倭人忍受不住折磨，想咬舌自盡。可是渾身僵硬，卻使不上半點力道。
處理完了這人，接下來的四人知道自己大禍臨頭，紛紛朝著唐麥秋等人求饒，說寧願被他們槍斃了也不願意受這等折磨。唐麥秋等人畢竟是來自於文明社會，對於這種酷殺還是無法接受的。他本來出言勸一下老族長，能不能讓這五個人死得痛快一點。但是卻被老黑阻擋住。老黑說：「這些村寨就是依靠這種族規建立起來的，任何人都無法違背的東西，如果你想救他們，就要用同樣的人呢來交換，值得麼？」聽了老黑的話，唐麥秋默默點頭。他與這五個倭人非親非故，也犯不著拿自己的同志性命去換人，再說了，倭人虐殺的我們民族同胞多的是了，這回這幾個狼子野心的傢伙落在少數民族同胞手裡，受盡折磨而死，也算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幾個壯漢依法炮製，給這四個人身上塗滿了毒液，讓後就把這四人拖到了一堵石牆旁邊。這村子的人似乎對這堵暗灰色的石牆很是忌諱，四個壯漢把人拖到這裡之後，把倭人身上的繩索就解了開來，就大步後退，如避蛇蠍一般。
四個倭人分不清楚這些苗人搞什麼鬼，不過看著重新被綁在木架上的同伴渾身痙攣，不斷慘號的樣子，就渾身顫慄，知道這些苗人不安好心。尤其是帶頭的倭人心裡那個悔啊。他知道自己攜帶出來的信息有都麼重要，是無數同僚們花了極大的心血才弄出來的絕密資料，是夙敵的最重要的軍隊佈防資料啊。只要掌控了這支隊伍的資料，那對國家來說，比擁有核武器還有震懾力。為了這份資料，情報部門花了數年的時間，耗費的資金和人力都是極大，為此犧牲的同仁們就近百人，尤其是為了掩護自己這一行人能夠順利離境，其他部門的同事們，不惜暴露目標來給他們打掩護，而自己卻因為以為逃離了中國邊境而大意了起來，為了給養的補充進了這詭異的苗寨。結果所有人都被抓了起來，這些辛辛苦苦收集起落點資料，也在這些苗人做了手腳自己，迷迷糊糊地說了掩藏的地方來。
這倭人一邊在心裡自怨自哎，一邊想扶著牆壁站起來。被繩索捆了老半天，手腳都麻痺了。尤其是被那些苗人塗了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之後，他就感覺到皮膚麻癢難耐，由此可見，這東西肯定是有毒的。他拚命克制自己去搔癢的衝動，生怕搔破了皮膚之後，後果將會更加嚴重。
這倭人手一接觸到牆壁的時候，突然就像殺豬一般慘叫了起來。而這時候，更加悚然的一幕就出現在眾人面前了。只見這些牆壁上伸出了無數個手臂骨來，一下子就抓住了一旁的四個倭人，往牆壁裡拖了進去。
這些「手臂」上面沒有沒有一點肉，完全是剩下了灰白色的骨頭，手指抓住了這四人之後，就往牆壁裡面拖著。這四個倭人哪知道這牆壁的機關，驟然發現這牆壁伸出了這麼多會動的手臂骨來，當即就嚇個魂飛魄散。
而唐麥秋等人也不好受，突然看到這麼一幕，當即就嚇得慘叫了起來，也一臉是面無人色。那老族長卻是很得意地拍了拍唐麥秋的肩膀，「咿咿呀呀」地用方言說著什麼。
一旁的老黑解釋道：「老族長說，這千百年來，敢來挑釁這寨子的人，大多數都在這牆壁裡面，受著蠱王的控制，千萬年靈魂不能安息輪迴。」
唐麥秋一聽這話，又是嚇了一跳，問道：「這些手臂，難道它們的主人還活著不成。」
老黑點了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你別看他們的身子只剩下的骨頭，但是他們的心臟和腦子卻還是好好的，再過一千年也是這個樣子。因為他們罪大惡極，所以肉體和靈魂都要成為蠱王的奴隸，守護著我們的寨子，你若不信，晚上你來這裡，你就能夠聽到他們慘號和哭泣的聲音。」唐麥秋聽得腦袋發麻，連連搖頭道：「我才沒那個興致。」
這四個倭人，只是掙扎了一會，就比那無數的手臂給拖進了裡面。他們的哭喊聲夾雜著慘號從牆壁裡傳了出來，說不出的詭異。良久，這聲音才慢慢地停了下來。唐麥秋好一會才說道：「這到底是什麼法術造成的？」
老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是告訴你了麼，在這個地方，不要問為什麼。其實你也知道，這就是蠱術。我們這裡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蠱術。不過最精通蠱術的人，是我們老族長的妻子，三婆，她的蠱術已經出神入化，只有才能接近這蠱牆，甚至進入這蠱牆能夠活著出來。每隔一段時間，三婆都會進入這蠱牆裡跟蠱王溝通。」
唐麥秋聽了這話，又不禁一呆。他看這老族長已經足夠詭秘了，卻沒想到這老族長的老婆才是真正的高手。「蠱王是什麼來的？他們有什麼還溝通的？」唐麥秋很難理解唐麥秋的話。
老黑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蠱王是什麼。反正它不是人就是了。它生活在蠱牆裡，三婆每年到了一個節氣，就會進去跟蠱王溝通一番，寨子裡的大小事情，三婆都會跟蠱王說一下。」
唐麥秋聽得詭異，不過他卻不願意再在這個寨子裡待下去，馬上就跟老族長告別，說是要尋找這幾個倭人盜走的信息。老族長也不留客，只是要求讓老黑留下了盤旋兩天再走。這個提議唐麥秋自然沒有意見，好歹人家回老家一趟，不留下一段時間，也說不過去。唐麥秋遵循倭人交代出來的信息，果然不久就找到了信息，唐麥秋等人也因此立下了一等功，唐麥秋更是從少尉直接升到了上尉。只是老黑歸隊後不久，就辭去了A大隊的職務，從此就跟唐麥秋等人沒有任何聯繫了。這近十年來來，唐麥秋都沒有關於老黑的信息。唐麥秋有時候想再去那個苗寨看看，但是心裡一直有著莫名的恐懼，所以也沒有再去……
……
聽了唐麥秋的講述。所有人的背後都是涼颼颼的。這裡除了達雨牧和古風淳，其他的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就算是猛犸也不例外。猛犸可是黑貓突擊隊的成員，比起銳士來也不會很遜色，要不是遇到陳四這群變態，他的隊伍對陣單子楓的人，絕對是必勝無疑的。不過他的中文水平有限，聽得半懂不懂的，所以他倒是只有一臉的古怪，表情沒有其他人那麼駭然。
良久，陳四才呼出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所說的那個寨子。我年輕時候也去過那裡。」聽了陳四的話，古風淳額頭上的汗就流了出來。因為他知道，陳四這廝，算整數年齡都有一千五了。他年輕時候是什麼時候啊？！不過從陳四的話裡，他還是聽出了其他的信息。就是唐麥秋去過的那個山寨，經歷的時間很久遠，而且，來歷也不簡單。古風淳不禁地想起了陳四在三十年前的一次行動。那一次行動，劉文升落下了嚴重的後遺症——膽小無比。而肖忠華等人卻變成了長生不死的人。至今為止，古風淳都還沒有弄得真正明白，陳四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為什麼，但是此刻聽起來，很可能就與這個山寨有關了。
陳四接著說道：「這個寨子，應該可以說是養蠱最早和最健全手法的一個族群人了。我知道蚊蚜這種東西存在，就是因為這些人告訴我的，想不到隔了那麼久，他們還是在那裡居住。」
唐麥秋看著一臉感慨的陳四，這陳四看起來的年齡絕對比唐麥秋小上一號的了，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老氣橫秋，好像飽經滄桑一般。
古風淳見陳四隻顧著感慨，差點就將自己是老妖怪的身份給暴露了。連連咳嗽給他打掩護，說道：「好了，別感慨良多了。」古風淳說道：「你們既然說這是蠱牆，那麼我們從這裡經過的時候，會不會有白森森的手臂骨伸出來把我們拉扯進去啊！」
古風淳把自己最擔心的話給說了出來。他的擔心不無道理。而且，聽了唐麥秋的話，他心裡就變得很是擔心羅小丹的安危了。自己隊伍裡有陳四這種老人精，經驗豐富，自然不會吃虧，但是黑豹和單子楓這兩人，他們懂這些東西麼？古風淳心急如焚，但是表面上卻不好表露出來。
第411章 陰陽之氣
陳四看了古風淳一眼，好像看透了古風淳心裡的焦慮似的，他對著古風淳說道：「風淳，不用擔心羅小姐，你不要低估了單子楓這人了。秦川如此信任他，那就說明他有足夠的本事在這裡游刃有餘。我們還是擔心我們自己吧。」話一落音，陳四就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軍刺，在牆壁上輕輕地劃了一下。
軍刺刃口很是鋒利，就算是堅硬的花崗岩，也會留下一道劃痕，可是軍刺劃過這裡的時候，卻像刺進了水裡一樣，有點微微地簇動，但軍刺劃過之後，猶如船過水無痕一般。
古風淳看著這怪異的一幕，正想說點什麼。卻突然看到，一隻手臂突然從這蠱牆裡突然伸了出來，緊緊抓住了陳四的那把軍刺，並且用力地往裡面扯了進去。古風淳一臉駭然之色，大聲喊道：「小心！」這手臂骨的拉扯力定然不小。古風淳生怕陳四會在不小心的情況下，被拉了進去。他聽了唐麥秋和陳四兩人的話之後，對這蠱牆甚是忌憚。
陳四隻是眉頭一皺，手一抖，軍刺就脫離了那隻手臂的控制。他猛地後退了一步，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東西的力氣倒是不小。」神情很是鎮定。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
唐麥秋和古風淳都是一臉駭然的神色，唐麥秋自忖要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放棄手中的軍刺，大步後退。而陳四卻鎮定自若，竟然與這詭異的臂骨搶回了軍刺。這份勇氣和鎮定都不是他可以比擬的。
這時候，周圍通道的牆壁裡面都傳出了「沙沙……」的聲音，就像蠶啃食桑葉一般利索，不過聽到這聲音，古風淳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聲音從近到遠，再從遠到近，不一會，這聲音就形成了一段段回音，在通道裡迴盪了起來。
「麻煩不小啊！」陳四感歎道。唐麥秋也是一臉的凝重。知道這蠱牆裡面的東西都甦醒了過來。
古風淳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道：「單子楓他們是怎麼離開這個地方的？」唐麥秋搖了搖頭，他知道兩者狹窄的通道兩壁都是蠱牆之後，步子就有點打顫，根本就邁不開來。他很清楚，只要兩邊伸出手臂來，任何人都躲不了。在他看來，說不定單子楓一行人已經在蠱牆裡面，成為蠱牆的新一份子了。
陳四卻淡淡說道：「當然是羅小丹帶他們離開的。」
「小丹？！」古風淳臉色怪異，好一會才緩了過來，「怎麼可能？」他與羅小丹相處了這麼久，知道羅小丹並沒有特別的長處，唯一與眾人不同的就是她的血脈與自己的很相近，但是卻是進化得還不完全的血脈，與自己還有很大的差距在其中的。
「當然可能。」陳四很是淡定。「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男人養蠱，事倍功半，女人養蠱，事半功倍之說？」陳四慢悠悠地說法。古風淳點了點頭，應道：「不錯，的確有著這麼一個說法，還有人說，其實只有女人才能把蠱養活的說法，但是顯然是不怎麼正確的。」古風淳聽了唐麥秋和陳四的話，已經知道有男人養蠱的了。不過他卻很疑惑，這羅小丹跟養蠱又扯得上什麼關係了，這女人連蟲子都怕得要命，她難道還有什麼辦法克制這蠱牆不成？
陳四見古風淳一臉困惑的樣子，說道：「剛才老唐提起過那個能夠進入蠱牆的三婆，你可知道，為什麼那三婆能夠進入蠱牆，而老祖宗卻不行麼？」
古風淳一呆，說道：「不是因為三婆的蠱術更厲害麼？」陳四看了看周圍的蠱牆，笑道：「自然不是，而是蠱怕女人。很多蠱是靠吸收人體裡面的陽氣過活，而女人的身體裡面卻是陰氣極重的地方，那三婆想來，必然是個身體極陰的人，所以她才能用蠱如神。而男人養蠱，自身的陽氣還得供給給蠱服食，自然對蠱的運用和克制都沒有那麼自然了。」
古風淳聽得很有道理，這陳四老不死果然對這些邪門歪道的東西都有一定的研究。他靜靜聽陳四繼續往下說明白一點。
陳四接著說道：「你也知道羅小丹的身份很特殊，她既是女性，又具有特殊的血液，這蠱牆對她身上的氣息只有忌怕，哪還敢主動招惹她？只要從她身上取一點血液塗抹在身上，這蠱牆自然就不會與單子楓他們為難了。」
「血贖？！」古風淳突然就喊出了這個詞來。
「不錯，就是血贖。」陳四幽幽說道：「血贖的方式和用途千奇百怪，但是效果卻非常顯著，看樣子，秦川對羅家的家世很是瞭解啊，不然也不會找得到羅小丹這樣的人來助陣了。」古風淳聽了這話，卻是鬆了一口氣，只要知道羅小丹現在的下落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了下來。
「不過我們卻有點麻煩了。」陳四看了古風淳一眼，說道。
古風淳有點驚愕地說道：「什麼麻煩，羅小丹的血沒有我的精純，我的血液也應該可以用吧？」陳四白了他一眼，說道：「就是因為有你在這裡，這蠱牆才會完全甦醒了起來。」看著一臉不解的古風淳，陳四解釋道：「雄雌有別，羅小丹體內的是陰氣，所以能夠壓制這些蠱，而你卻剛好相反，你體內陽氣充沛，這蠱牆裡的東西，大多數就是衝著你而來的！你的血液和陽氣，對這蠱牆來說，可是最好的滋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