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小女孩微笑著回答:「我叫阿扣。」
「阿扣?」
「嗯,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是壞人,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想知道的話,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小女孩兒說完這句話以後,李文宇看了看忘川,又看了看康樂樂,康樂樂則是看了看洛司塵消失的方向,最後,他們還是下了決定,先帶小女孩兒回去問個清楚,至於洛司塵,康樂樂相信他不會有事,於是,李文宇開車載著小女孩兒一起,返回了家中。
在他們進屋以前,小女孩把手伸向屋前的草叢,不知道做了件什麼事,當她看到忘川疑惑的看著她時,笑著回答:「放心吧,我不會害你們。」
忘川沒說話,他倒不是怕了這小女孩,只是很好奇。
幾個人進屋後,坐在了客廳裡,雪狐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後就恢復了人形,小女孩兒親眼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稱讚:「好漂亮。」
「謝謝。」雪狐面對小女孩兒的誇獎,有些羞澀,忙進廚房,給大家準備了一些吃的。
當她端出食物時,小女孩兒開心的笑了,絲毫沒有客氣,把一整盤肉食都吃進了肚子,吃罷,用她的小手拍了拍肚子,自言自語道:「終於吃飽了。」
「怎麼,你今天沒吃東西?」康樂樂看這個小女孩兒長得可愛,有些好感。
小女孩兒嘟著嘴搖頭:「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吃飽過了,阿爸給我的錢在路上被人騙光了以後,我就沒有吃飽過。」
「阿爸?你是苗族人?」雖然從服飾上已經看出,但李文宇還是問了這個蠢問題。
小女孩兒點頭,答道:「嗯,我是苗族人,我叫阿扣,是白巫術的繼承人。」
「白巫術?」李文宇和康樂樂都沒有聽過,於是把目光投向忘川。
忘川當然知道什麼是白巫術,於是問道:「既然你是白巫術的繼承人,為什麼不守在家鄉,要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呢」
「哎,說來話長。」小女孩兒歎起氣來,就像是個小大人,兩條眉頭皺成了一堆,不過她畢竟是小孩兒,即便如此,看起來也很可愛。
李文宇沒康樂樂能忍,好奇的問忘川:「誰是白巫術?」
第221章 苗銀(十)
「白巫術不是人,而是一種巫術,很早以前,巫術就分為兩種,一種是黑巫術,黑巫術是用來嫁禍和傷害他人所使用的巫術,又稱『邪術』,另一種就是白巫術,白巫術是用來祝吉祈福用的,所以又稱吉巫術。」忘川用簡潔的語文說清了白巫術究竟是什麼東西。
康樂樂聽後吃驚的看著小女孩兒,問道:「阿扣,這麼說你是巫女?」
「嗯。」叫阿扣的苗族小女孩兒點了點頭。
李文宇接過話,繼續問:「阿扣,如果你是巫女的話,不是要守護你的族人嗎?」他這話問的跟忘川是一個意思,小女孩兒沉默了很久,想了很久,抬頭看了看幾個人後,道出了其中原尾。
這件事說到底是因為苗銀而起,人們對於苗銀的理解是苗族人做的銀飾,僅此而以,好像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其背後的意義,其實,苗銀的萌芽最早起源於巫術的圖騰,苗家人篤信銀器能驅邪逐祟,所以,在古時,苗民人人身上皆戴有銀子所制的飾物,從頭飾到銀脖圈,還有手鐲耳環等等,據說,戴上這些,能戰勝那些存在於山野中的污物。苗銀還有一個規則,最大為最美,其中最聞名的莫過於黔東南的大銀角,其造型源自於祖先蚩尤『頭有角』的形象,這些銀器旨在祭祀祖先,獲得祖先的保佑,所以苗民在日常生活中對銀飾愛惜備至,奉若神明。而保管祭祀銀器的人,則是族中的巫女,規矩是這樣一代一代傳下來的,直到到了阿扣這一代。
阿扣生於一個普通的家庭,可是她天生聰明,對事情的領悟快於其他小孩兒,後因種種原因,在八歲時她便繼承上一任巫女的責任成為了族中的巫女。
成為巫女後,阿扣少了童年的快樂,當族中的孩子都在上學的時候,阿扣必須呆在她該呆的地方,看守祭祀的銀器和整個族人,雖然她明白,這是她一生的責任,但她也免不了有和其他孩子一樣的心思,她也想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去讀書,去玩耍。阿扣的心情沒有人會理解,因為他們都把這當成是巫女應該做的,這種日子一天天的過下去,直到阿布的出現。
阿布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從外鄉遷來,聽說,阿布是被她的族人給趕出來的,沒有人知道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但他們都不太喜歡阿布,因為阿布沒有丈夫,長得太漂亮了,所以族裡人只讓了一塊蠻荒地給阿布居住,巧的是這塊地方與阿扣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條小溪,於是阿扣天天都能看得見阿布在溪水裡洗衣服和玩耍。
按理說,阿扣不該和阿布說話,可阿扣還是沒有忍得住,終於在某一天的時候,慢慢的向小溪走了去,她就那麼站在小溪邊,看著溪對岸的阿布。
阿布抬頭看到阿扣時,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在這裡做什麼呀?」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呢?」小阿扣學著阿布的樣子反問了阿布。
阿布聽後,哈哈大笑:「我住這裡啊。」
「我也住這裡。」
「呃?」阿布愣了一下,仰頭看著對溪對岸山上的山洞,似乎明白了。「你是巫女?」
「嗯嗯。」阿扣老實的點頭。
兩個人,一大一小,就這麼隔溪喊話,聊了一下午的天,直到有人給阿扣送飯來,阿扣才回去。
第222章 苗銀(十一)
第二天,阿扣又去了溪邊,這一次阿布沒有洗衣服,而是坐在那裡玩耍,浸在水中的雙腳不時的打起水花,阿布看到阿扣後好像非常的高興,主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扣。」阿扣瞪著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非常的可愛。
阿布笑了,笑起來很好看,她問:「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阿扣搖了搖頭,蹲在地上,雙手撐著下巴,奶聲奶氣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阿布。」
「阿布?」
「嗯。」阿布應了一聲,低下身去,用雙手掬了捧水,灑到了阿扣的臉上。
阿扣只感覺臉上冰冰涼涼的,知道阿布在逗她後,她慢慢的走到了溪邊,用小手掬了捧水,用力的灑了過去,一時間,水花四起。
雖然沒有過多的語言,但是阿扣和阿布玩得非常的開心,不料這一幕卻讓村裡的老人看見了,當天晚上阿扣就被阿爸狠狠的教育了一頓,教育完後,阿扣的阿爸摸著阿扣的頭,語重心長的說:「以後千萬別去找她,也不可以和她說話,知道嗎?」
「為什麼?」阿扣的眼睛純潔而明亮,完全看不懂大人臉上複雜的表情。
阿扣的阿爸欲言又止的看著阿扣,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於是嚴肅的回答:「不許就是不許,你聽話就行了。」
「哦。」阿扣的頭低了下去,她從來沒有見阿爸這麼凶過。
在阿爸的注視下吃完晚飯後,阿扣的阿爸就走了,這是族裡的規矩,巫女不能與族人同食同睡,即使是父母,所以這小樓中,只有阿扣這個八歲大的孩子。
當一個孩子只有八歲,即便是她再成熟,也不會成熟到哪兒去,阿扣的阿爸不允許阿扣與阿布來往後,阿扣就偷偷的跟阿布玩,總在天黑以後,跑到小溪邊,喊阿布的名字,阿布也驚醒,聽到阿扣叫她,就點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