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是,我需要,我非常的需要,所以我要殺了這個小子,從他身上取回黑巫針。」
當尤阿布看向李文宇時,李文宇下意識的躲到了忘川的身後,提到死誰都怕,至於那個什麼黑巫針他不懂,也不明白什麼時候到了自己的體內,於是小聲的問:「她什麼時候給我黑巫針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荒謬!你跟我妹妹一夜歡好,你居然不知道!?」
「喂,你別賴我好吧,我……我承認我是有跟她,但是我又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就算是她的身體裡有什麼針,也早給別人了吧。」李文宇結結巴巴的回答,在他的概念裡,那個黑巫針似乎跟處女和臂上的朱沙是一個意思。
尤阿布冷哼了一聲,從容的說:「黑巫針是我外婆種下的,並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吸走,除非這個男人出生在極陰之時,我查過了,我妹妹歡好的男人中,除了你,沒有誰是極陰之男。」
「……」李文宇張大了嘴,沒想到自己的生日會這麼倒霉,關鍵是照尤阿布所說的話,那根黑巫針應該是在自己的體內無疑,頓時非常的沮喪。「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合體?」
「想得美!我只是要殺了你,取出黑巫針!」
「可不可以不殺?」
「不可以,你必須死,本來我想遲一天再來取你性命,既然你今天送上門,我也就不客氣了!」尤阿布一根銀針飛出手中,直向李文宇的太陽穴刺去。
李文宇眼看著不能躲,以為自己快完了的時候,忘川僅用衣袖便把銀針揮落在地,這時的尤阿布已經知道忘川不是凡人,但是她還沒想到忘川是何許人,只知道有這個人在,要想殺了李文宇,那是不可能的,於是決定先殺了忘川。
忘川很清楚眼前的殺戮難以避免,擔心自己的舉動會驚動世人,於是伸出左手,空中畫圓,布下了一丈的結界,這層無形將李文宇,尤阿布和阿扣三人都籠罩在其中。
尤阿布這時不知從哪兒弄出了兩個破幡,幡上書寫著奇怪的文字,她將兩幡插入路邊的草叢中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開始在地上畫符作法,她的血有毒,毒到了不是一般的境界,當她的血滴劃在地面時,居然能把石板地溶出淺淺的小坑,並散發著硝煙,其狀與硫酸非常的相似。
忘川只看著,沒有任何的表示,直至尤阿布做完這一切,剎那之間,從四周之地湧出了強大的冤氣,冤氣呈黑霧狀,凝成了一個個的娃娃,像是沒成形的嬰兒。
阿扣見狀,尖叫道:「不好,黑巫娃娃!」
「什麼黑巫娃娃,是鬼娃娃吧……」李文宇見過鬼,但那些鬼起碼是人的樣子,這些詭異的霧氣,他真的不是很熟悉,而且這些東西不停的轉著自己打轉,看起來沒有什麼好意。
阿扣看著眼前的發生,卻不能阻止,現在的她除了能保護自己,沒有力量保護別人,因為她失去了白巫術的信物大銀角,她知道忘川有能力,但她不知道忘川的能力幾何,於是解說道:「這黑巫娃娃是以黑巫女的血凝聚而成,要有過生孕的黑巫女才能召喚出來,簡單的說,這些黑巫娃娃就是黑巫女死去的孩子,黑巫女用自己死去的孩子做黑巫娃娃,就能讓黑巫娃娃永生的聽自己的話,並且跟自己心意相通,黑巫女想殺誰,黑巫娃娃就會殺誰。」
「不會吧……她有這麼多孩子嗎?」李文宇用手數了一下,好幾十團黑氣,飄來飛去,人都數暈了。
阿扣搖頭,答道:「不,在這些黑巫娃娃中,只有一個是黑巫女的孩子,其他都是一些亡嬰化成,要想破解黑巫娃娃,必須一擊擊中黑巫女真正的孩子,否則就沒有機會了。」阿扣的這翻話明顯是提醒忘川的,李文宇情不自禁的插嘴:「你的意思是只有一次機會?」
第257章 苗銀(四十六)
「嗯。」阿扣點頭。
尤阿布放肆的笑了起來,指著阿扣說:「怎麼?白巫術的巫女也破不了嗎?還要借助他人之手?」
「住口,自己作惡多端,還有什麼借口嗤笑他人,你這樣的人活在世間也是害人,今天,我就為白巫派滅了你黑巫的根!」尤阿布的不收斂激起了忘川心裡的怒火,一個赤焰過去,直接將尤阿布圍入當中,火焰熊熊的燃燒著尤阿布的每一寸肌膚,鬼醫所施的法術哪裡是凡人能夠承受的,尤阿布的哀嚎帶動著那群黑巫娃娃跟著哭叫。黑巫娃娃用自己的無形之軀企圖去撲滅忘川所施的赤焰,但是怎麼可能滅掉,只能燒得它們形神俱滅,一個個的往上撲,一個個的毀滅,尤阿布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殘害,在自己的身軀即將化為虛無的時候,哭喊著求饒:「求求你,放過孩子吧!」
「自作孽。」忘川冷冷的回答。
李文宇看著眼前的場景,就像在看人自焚一樣,人的軀體被火焰所包圍著,東倒西歪。小阿扣站在一旁,流下眼淚,越哭越大聲,口中喊著:「阿布……」也許在她的心裡,阿布做盡了壞事也不該死,阿布還是那個在溪邊陪她玩耍的阿布,所以才會那麼傷心。
直至半個時辰後,地上只剩灰燼,尤阿布的靈魂已經沒有軀體,半透明的站在灰燼當中,還在哭喊著她的孩子,這時,知道有人死後的鬼差已經在結界完守候,直到忘川撤除結界,他們才敢進來,先走到忘川面前畢恭畢敬的說:「忘川先生,小的奉命拿魂,可以帶她走了嗎?」
「有勞。」忘川點了點頭。
阿扣和李文宇都不是平凡人,都能看到鬼差,李文宇有些看稀奇,阿扣則是激動了,攔在了鬼差的面前,無助的看著忘川。
「求求你,讓我跟她說幾句話,行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忘川有些不懂這個小孩子在想什麼。
阿扣回頭看了一眼還以為自己活著尤阿布,輕聲的回答:「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她。」
鬼差肯定是不會把人類放在眼裡的,但是有忘川在,他們也不敢造次,都看著忘川,等忘川的回答,忘川看在眼裡,點了點頭。
鬼差退到一邊,拿著鐵鏈候著……
阿扣佈施巫法,讓尤阿布的魂魄鎮定後,問了她最想問的一個問題:「阿布,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騙我?沒有把我當朋友?」
「我死了?」尤阿布好像聽不進去阿扣的話,還驚魂在剛才被赤焰所燒的痛苦中,難以清醒。
「嗯。」阿扣點頭,張了張小嘴回答:「阿布,你已經死了。」
「怎麼會?你騙我,對不對,阿扣,你是鬥不過我,所以找人用幻術騙我?我沒有死,我沒有死……我還要實現願望的,我不可能會死……」尤阿布不信自己死了,一直搖頭。
阿扣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了尤阿布的手,天真的說:「如果你不信自己死了,你可以用黑巫術給我下蠱。」
「對,對,對,下蠱。」阿扣的話提醒了尤阿布,當她張嘴,想吐出一隻蠱蟲時,什麼也沒吐出來,一次,又一次,已經沒有半點反應。「怎麼會這樣?」
「阿布,你真的死了。」阿扣抬頭望著尤阿布,想了一會兒,看著忘川說:「因為你得罪了你這一生最不該得罪的人。」
「我得罪了……」順著阿扣指的方向,尤阿布看到了忘川,到現在她都沒反應過來,忘川究竟是何許人。
李文宇站在忘川的旁邊,剛好能接觸到尤阿布的眼神,狐假虎威的說:「你得罪的是鬼醫忘川,不要說做人,做鬼都難了。」
「什麼?!傳說中的鬼醫真的存在?!」尤阿布恐怕不是到現在,她是不會想到傳說是真是假,一個自命不凡的黑巫女遇上了無所不能的鬼醫,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應該明白了,明白為什麼她下的蠱和毒都被人解掉,天底下除了白巫術的巫女,還有人能破她的巫法,但她想不通,那個傳說中千萬年都呆在彼岸不出的鬼醫為什麼會來到人世。
一旁候著的鬼差大概是怕遲了會被判官責怪,於是小聲的問:「忘川先生,現在可以拿魂了嗎?」
「不!不!」尤阿布突然掙扎,甩開阿扣的手,撲到了忘川的面前,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阿布有眼無珠,不知是忘川先生,求先生救我。」
「作惡多端,無藥可救。」忘川看了一眼尤阿布,這個女人雖然身世可憐,但已經發展到了他不想救的地步,否則他也不會出手。
尤阿佈滿臉淚痕,抬頭看著忘川,哭泣道:「我知道阿布作了太多的孽,上刀山下油鍋避免不了,我只想問忘川先生一個問題,到底我的祖先是想和平還是報仇?」
「我不知道,如同我不知道你為何要做這麼多的惡事,傷害這麼多的人。」
「我……」眼淚從尤阿布的眼睛流出,從何時開始她變了?命運的安排真的是這樣嗎?她天生就應該做黑巫術的巫女,完成祖先的遺願的同時,傷害至親的人?當年的阿布天真善良,為了救妹妹,答應外婆的要求,成為黑巫術的巫女,一天天的做著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心裡卻依然純淨,渴望真愛,遇到了那個命中所愛的男人時,她也是那麼希望自己能夠平凡的幸福。可是,都沒有了,男人因為自己是黑巫女而拋棄自己,跌落山崖至死,腹中骨肉也被親爺爺奶奶殺害,從那時起,阿布的心裡好怨好恨,恨人世的不公,每到夜裡,她總在想,如果她不是黑巫術的巫女會如何?只是,太多的如果都是假設,於是,她想到了一件事,外婆臨終前的遺言,那個黑巫術與白巫術信物的秘密。
原來,黑巫術與白巫術的信物分別是祖先蚩尤的頭與手,白巫術的信物是象徵和平純潔的大銀角,而黑巫術的信物則是蚩尤的武器,在蚩尤死後,這兩樣東西分別被兩大派所得,只有第一代黑白巫師知道信物秘密,因為是他們用了四千四百四十條人命詛咒加持福做成了這兩件信物,當兩件信物齊聚,遇上最強大的巫師的時候,祖先蚩尤之魂就能被復活,他的復活能滿足巫師的一個願望,同時,有可能會毀滅已經發生過的事物,歷史將會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