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沒反應過來。這漂亮的女人送我面前，我能不動心嗎？」曲岑仕解下安全帶，下了車子，給天絲打開了車門。
　　本來以為，天絲會跟他說出生日的，但是沒有想到天絲只是笑了笑就朝著「晶緣」走去了。
　　小胖走到了曲岑仕身旁說道：「打什麼啞謎呢？生日怎麼了？」
　　「失敗了。」他壓低著聲音說道，「剛才你提出的活動，現在開始進行。」兩人點點頭，走進了「晶緣」中。
　　「晶緣」裡晶晶一身白色的長裙，坐在玻璃桌旁，串著水晶的手串。曲岑仕坐到了晶晶的對面，看著她那雙溫潤的手，在白色的毛毯上挑選著小粒的水晶珠子。那柔美的感覺，就好像能讓人的心都跟著沉靜了下來。
　　晶晶抬頭一笑，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天天接送天絲的。我聽說她說了原因，我想，美美的事情，只是一個巧合吧。你不是被開除了嗎？這些事情你也不用管吧。」
　　「晶晶，我……我……我接送天絲不是因為美美的那個原因。我是……想追她。能不能讓你這個姐姐幫幫忙啊？」說出這些話，曲岑仕心中就苦笑了。如果真的可以讓他選擇的話，他會選擇晶晶，而不是天絲。但是現在，他把話這麼說出來了，他和晶晶以後就再也沒有可能了。讓他欺騙晶晶，他也做不到。晶晶給人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就像白色的水晶，透明，溫潤，沒有一點的雜質。這樣的女人，讓曲岑仕不忍心去欺騙她。那麼就只能騙騙那個敢趴在自己懷裡，說要跟自己上床的天絲了。
　　晶晶這回是放下了手中的活，抬頭看著他，然後緩緩說道：「天絲不適合你。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跟她來往這麼密切了。她是真的不適合你。」
　　「姐！」天絲端著一個大大的玻璃水杯走了出來：「說什麼呢？」
　　晶晶也不掩飾：「就說他不適合你啊。你這性子，別耽誤人家了。」
　　「姐姐啊～～，」天絲坐在了晶晶身旁，「你自己不交男朋友，也不准我交男朋友，這樣才是不合適吧。要不姐，我給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說著，她朝著那邊低頭看著她們櫃檯裡的佛珠的小胖喊道：「喂，小胖，你看我姐怎麼樣？又漂亮，又溫柔，你還沒有女朋友吧。你追我姐吧，她絕對值得你擁有。她比任何一串佛珠都值得你擁有。」
　　小胖沒有回頭看她們，曲岑仕皺皺眉，心中沉了一下。小胖現在應該是在數著珠子呢。一百多顆，還是隔著玻璃櫃檯數的。稍稍分心都有可能數錯。他連忙說道：「有你這麼給自己姐姐介紹男朋友的嗎？你姐姐那麼漂亮，那麼好，追她的男人應該不少吧。用得這麼拉郎配嗎？是吧，晶晶。」
第二十四章 外公給的線索
　　晶晶沒有在乎天絲的胡鬧，低聲說道：「我不打算結婚。」說完她又繼續著手中的活。
　　天絲笑著，朝著小胖繼續喊道：「喂！我姐這麼好的女人，你要是還看不上，你就真的沒眼光了。告訴你，我覺得，這全世界就沒一個男人配得上我姐的。喂！那個佛珠有什麼看的啊？你不是買了一串嗎？」
　　曲岑仕趕緊說道：「別理他，那人就那樣。他不是什麼好人，配不上晶晶的。讓他一邊涼快去吧。天絲，明天幾點的課？我忘了，明天週末呢。你有課嗎？還是有社團興趣班什麼的？」
　　「沒課，明天你不用來接我了。這水晶……」她從頭髮上取下了那水晶髮飾，「我明天就把它放在一堆散水晶裡埋起來，估計也就沒什麼作用了吧。」
　　「哦，好。那明天我就不過來了。反正你明天沒課。那水晶……你就先放散水晶裡埋起來吧。那樣估計就沒什麼作用了。」
　　「柿子？」天絲說道，「你幹嘛把我的話重複了一遍啊？」
　　曲岑仕呵呵笑著，心裡卻在緊張著。小胖那邊怎麼還沒有數完啊。他現在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也不能起身就走。就這麼乾坐著就更不合適了。很明顯地就是在拖時間啊。小胖啊小胖同志，拜託你快一點吧。
　　曲岑仕在心裡暗暗念著。終於小胖走了過來，隨口說道：「這佛珠還真貴。走吧，不是說去你家會會你那後外婆的嗎？」
　　小胖這句話基本上算是給為什麼一個解放了，他趕緊起身跟上了小胖，並朝著那兩姐妹揮揮手，說道：「明天我還過來的。拜拜。」
　　天絲朝著他們揮揮手，臉上的微笑很燦爛。
　　在他們離開之後，晶晶才說道：「陷進去了？」
　　「沒有！」她馬上爭辯著，「只是……柿子真的很特別呢。你都沒有發覺嗎？他……身上陰氣很重。就像死人一般。」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是一個大活人沒有錯。所以希望你不要陷進去，我的好妹妹。我可不一定有本事能救你出來。」
　　「哎呀，姐姐，就算是陷下去了，也只是戀愛罷了。別說得就好像是能要我命一樣。」
　　而在店舖外面，曲岑仕一手勾住了小胖的脖子，湊近他，壓低著聲音說道：「怎麼樣？要是沒數對，我就白費那幾句聊天了。」
　　「你還好意思說。就那麼幾句聊天，還扯得那麼爛。你這樣怎麼追得到女朋友啊。」
　　「到底怎麼樣？」
　　「一百零九！我數了兩遍。雖然是同一串佛珠，但是我數了兩遍，都是一零九！」
　　曲岑仕點點頭，吐了口氣：「一零九，一零九。走！去我外公家。靠！買菜去！」
　　「去菜市場？」
　　「要不去哪買菜？」
　　「我……我還沒去過菜市場呢？」這傢伙，家裡有保姆，也輪不到他買菜。去跟他爸，那也有他媽，要不就是軍隊裡的食堂直接拿食材過去，壓根就沒有買菜的機會。
　　曲岑仕勾著他脖子往車裡推去：「大男人還怕買菜嗎？」
　　「不對啊，你有機會買菜？」
　　「我去買魚，放生。」這個習慣是小時候，放暑假去跟零子叔住的那兩個月養成的。想到以前小學初中的時候，暑假都是跟著零子叔住的，就想笑。那時候，覺得零子叔很牛逼。大一點了，也就不覺得了。以前還小，也不知道，其實零子叔是一個男同。他有自己的伴侶。只是每次寒假，他過去住的時候，奶奶都要跟著過來看看房子。其實就是確定他那伴侶不在這裡住了，才會放心讓曲岑仕留下來住兩個月的。等大一點了，才看出了這裡面的道道來。
　　兩個大男人逛菜市場？那氣氛是夠奇怪的。但是沒有人會注意這一點。因為曲岑仕心裡很沉重。他不喜歡去面對那個外婆，但是今天卻不得不這麼做。小胖是好奇。等買好菜出來，他還說著，等他回部隊了，他要經常跟著那些小兵去買菜。想吃什麼買什麼。
　　車子去到那寺廟附近的小巷子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六點多，在這樣的深秋，天空都已經快黑了。下了車子，曲岑仕的目光不自覺地朝著寺廟那邊看去。在那邊，有著一對很多年一直在那的祖孫兩，當然那是鬼。現在看不到了。他們應該是投胎去了吧。
　　這個問題是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他也只能不去追究了。
　　那家小店，是一個賣古玩的小店。有些陳舊了。但是這種店不都是這麼陳舊的嗎？在正對著大門的櫃檯裡，一個白髮老頭正在點著帳，曲岑仕進門就喊道：「外公。」
　　老頭從老花鏡後看著他，然後就笑了起來：「柿子！柿子！你來看外公啊。柿子！」可以看出，老人很吃驚，也很激動。他摘下眼鏡，就走向了曲岑仕。可是等他真的靠近了曲岑仕之後，他又停下了腳步，長長歎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外公，真好。」
　　曲岑仕心中升騰起了歉意。在心裡，他很公平地說，雖然他從小沒有爸媽，但是疼愛他的人不少。爺爺奶奶，零子叔這些都是跟他很親的人。在他們的房子裡，都有屬於曲岑仕的房間。只是在自己的外公家，卻沒有。外公對他是好的。他知道。只是後外婆和那個舅舅，讓他對這個家沒有一點好感。
　　正說著話，外婆從裡面的廚房出來了。看到曲岑仕就笑道：「喲，柿子回來了。快吃飯了，你們先等等。還買菜了？來來，外婆給你做。」
　　外婆那熱情的，那和藹的模樣，很容易讓人感覺是曲岑仕自己不懂事，才對外婆有偏見的。但是接下去的話，馬上就能看出了外婆的本質。外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小胖，說道：「喲，這個是……柿子朋友吧。你是哪家的孩子啊？看著你這麼精神的，就知道你爸媽肯定的有錢人，才會跟我們家柿子這麼合得來。」
　　聽聽這話！外婆對曲岑仕好，那是因為曲岑仕有著一個退休高官的爺爺奶奶。而在外婆的眼裡，他身邊的人，都是有錢人。而她就需要好好巴結這些有錢有權的人。巴結來幹嘛？給她兒子好處啊。
　　一切就如曲岑仕所想的那樣，等吃飯了，四個人往桌旁一坐。外婆就開始打聽，小胖到底是哪家領導的孩子，那領導有什麼權利。後來一聽，是軍隊裡的，就不再跟小胖說話了。軍隊裡的就跟她兒子沒交集了啊。
　　外婆就開始跟曲岑仕說著，他那舅舅開貨車的，三天兩頭被攔車出問題。想著讓曲岑仕找點由頭，讓他舅舅跟那些領導吃頓飯，拉拉關係什麼的。
　　飯桌上，也不好說話。在外婆進廚房拿湯勺的時候，曲岑仕才朝著小胖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知道我為什麼從小就不喜歡來外公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