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走上奈何橋,我盯著洛水兒開口了,但看到她旁邊有一口大窩,大鍋子裡面不斷有翠色的液體在冒著泡,一時之間我有些愣住了。
「我不認識水兒,我叫思皇,一縷陰魂而已。」
她盯著我,露出雪白的牙齒,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的開口了。
「不可能,你就是水兒,否則也不可能認出掌中道紋。」
我靜靜盯著她,看了一眼周圍,這裡最高的也只有六品鬼差,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威脅她?
「認出掌中道紋又不只是我,川婆也知道,你真的忘了我?不過見到你再次出現在這裡,我也放心了。」
思皇端著手裡的翡翠碗,靜靜地站在那兒,白裙飄飄,眼眸之中神光熠熠。
「你……你難道是……后土?!」
腦海之中記憶翻滾,大為吃驚的盯著她,如果她是后土,那麼洛水兒難道是后土轉世?難怪會那麼熟悉,只不過她現在為何又叫做思皇?為什麼會這麼弱?
她輕輕點了點頭,緩緩道:
「其實我算是后土,又不算是后土,又或者說,整個地府的六道輪迴都是我,我也不是我自己,我只是后土分出的一絲精魂,也是分魂,而真正后土的靈魂已經轉世投胎,我只保留了一絲記憶,並且歷經千萬年,這些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每天我都在提醒自己,唯有皇天不相忘,金面,掌中道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吧。」
思皇放下手裡的翡翠碗,再次走到橋邊,衝著忘川河裡面的川婆開口道:
「川婆婆,麻煩你幫我代勞,忘魂湯的配方你也知道,現在交由你掌管。」
川婆腳尖一點,忘川河水托起她,到了橋上,眉頭微微擰著道:「思皇,這麼多年,你從未離開過奈何橋,難道你還想與他有什麼糾葛?要不是他,你又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川婆,不怪他,是我自己,原本我就許下宏願,化身六道輪迴,是他給了我契機,若不造這六道輪迴,那他便要真正魂飛魄散了。」
思皇淡然一笑,說的輕飄雲淡。
「思皇,你本體可是十二祖巫之一,就算再活億萬年都不是問題,而且當初建立六道輪迴,還不是因為他與冥河爭鬥,肉身被毀,元神潰散,你這才被逼的化身六道輪迴,要不是降下這般龐大的功德造化之力,你連元神都無法保住,即便是這樣,你還分出一絲精魂,在此等候他,值得麼,他投胎,也是喝了忘魂湯的,沒有解除胎中之謎,根本就不會記得你,做這麼多,你值得麼。」
川婆那猙獰的面容之上居然露出一絲溫柔,語氣也柔和許多。
思皇盯著川婆,輕聲說道:
「川婆,你說的這些我都忘了,你是忘川所孕育出來的,奈何橋在忘川上,從今以後,你就代替我現在的位置,忘魂湯你也知道如何調配,這一切,就拜託了。」
「你要做什麼?」
川婆眉頭大皺,手裡變得龍頭枴杖往我一指,陰冷的聲音響起:「是不是為了他?」
「雖然你們之間的對話我不太明白,我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走一步。」
側身繞過他們兩個,直奔奈何橋另外一邊。
現在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估計也會有血老祖所屬的鬼差前去報信,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還有另外一個好處,那便是也會有鬼差前去通知先祖鍾馗。
血老祖如果是冥河的另外一絲分魂的話,勢必是會找我算賬的,他恨我,肯定也如我恨他。
「皇天!」
思皇的聲音從我身後飄了過來,白色的倩影緊接著在我面前浮現而出。
「既然你不是水兒,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思皇姑娘,我勸你還是待在奈何橋上。」
我盯著她,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她在這橋上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現在突然離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而卻會關乎她的性命,所以我不想讓她糾纏我,或者說,我不想讓她這一絲分魂消散。
「即便轉世,你還是這樣,一切自有因果,我的存在,本來就是因為你,既然你出現,我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我就要消散,所以你得聽我把話說完,當初后土化身輪迴,殘留元神,他知道冥河並未被消滅,會對你造成很大的威脅,為了助你破解胎中之謎,所以準備了一樣東西,只要你恢復胎中之謎,實力也能夠很快的恢復。」
思皇素手一揮,手裡多了兩個小瓷瓶,然後往我遞了過來,再次道:
「這兩瓶換真水是你服下一瓶,另外一瓶是我留給我的本體后土的,她也轉世了,並且你和她還熟悉,所以,麻煩你交給他。」
我驚疑不定的結果這還真水,剛接過之後,思皇的身軀開始變得朦朧起來。
「你……」
他魂體已經極為不穩定,彷彿隨時都會逸散開。
「不用擔心,我的存在,本來就是等你的,等到了你,我也完成了我的任務,巫族的肉身很強大,但是元神相比便差了很多,當初本體把我分出來,受了很大的痛苦,和你們相比,要自己破解胎中之謎會更困難,所以還真水一定要交給本體。」
思皇笑了笑,身軀之上已經有淡淡的顆粒狀之物懸浮而起,往高空飄散而去。
「還真水如果真的讓能夠我解開胎中之謎,那我前世的記憶,會不會徹底淹沒我現在的?」
我把其中一瓶還真水放入火神戒空間之中,打開另外一瓶,裡面的水很純淨,無法看出什麼端倪,只不過水似乎溢出淡淡香甜的氣味。
「不會,還真水是讓你慢慢記起,開始的確會有些痛苦,不過你能夠闖入地府,也就證明你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這點便不算什麼了,你……你還是戴著面具?」
思皇盯著我,眼眸之中儘是一片溫柔。
我愣了一下,取下臉上的面具,看著她,思皇臉上再次蕩起笑容,身軀越來越模糊,她雙手伸開,衣裙飛舞,身軀漸漸往後飛去。
「后土!」
我心裡一驚,大叫起來。
「皇天,小心冥河,他不只是想要殺掉你,還想褫奪你的掌中道紋,你必須聯合地藏與我的轉世之身,徹底消滅他。」
思皇衝我微微一點頭,身軀變得更加模糊,全身都化為點點銀光消失在夜空之中。
看著手裡的還真水,我也不再猶豫,一飲而盡,這還真水聞起來香甜異常,但喝起來卻異常苦澀,腦中嗡鳴一聲,無數記憶充斥著大腦。
小半天功夫,我才睜開眼睛,直奔忘川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