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我沒有再理會王老道,而是蹲了下來,把手搭在陳小姐的脈搏之上,仔細的查看著她身體各處的情況。
現在已經不是爭吵的時候,畢竟人命關天。那些無意義的爭吵也解決不了問題。無視掉王老道之後,我靜下心來,仔細的聽著從陳小姐的脈搏處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簌簌作響,又帶著絲絲的陰冷。的的確確像是一條小蛇在陳小姐身上亂串。雖然我的眼睛沒有看到在陳小姐體內做崇的邪物到底是不是蛇蠱。但從聽來的聲音,和我的直覺,我已經就九層把握確定,在陳小姐體內作亂的,正是蛇蠱。
從陳小姐的皮表處看,這蛇降已經咬住了陳小姐三魂七魄中的天魂。蒼蠅降咬住了命魂,蛇降咬住了天魂。三魂七魄萬萬不可有損。
她現在的身體比我想像中還要糟糕,降毒已經完全侵入了命脈,蛇蠱已經咬住了三魂之中的天魂。如果再不把蛇蠱從她身上驅除出來,待到蛇蠱完全侵染了她的身體之後,那她就會完完全全的瘋掉,被蛇降所操控。到了那時候,與其說她是人,倒不如說她是一個半蛇妖了。
普通的驅降之法已經沒有了用處。除非再有一張類似的驅降密符,配置上所謂的聖水,和解蛇降的藥物,或許有用。
然而陳歐兩道用功過度,正在一旁閉目休息,此刻卻是不能去打擾。
而且,就算他們能醒過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因為天眼通之法消耗頗大,條件又苛刻。就算陳老道和歐道人醒過來,又能怎麼樣?即使他們又能力在行一次天眼神通之法。又去哪兒找十一個有法力的人去配合他們。
更何況驅降符只有一張,又已經用了,想重新煉製又需要時間。現在的情況又是如此緊急,千鈞一髮,也沒有時間給他們去再煉製一張了。
所以這驅降之法,只能我自己一個人想了。
陳小姐體內的蛇蠱已經頻臨暴走狀態。死死的咬住了陳小姐的天魂。欲控制陳小姐的身體。普通的解降之藥已經沒有了用處,想用符咒把蛇蠱打散也已經不可能了,因為這樣也會傷及陳小姐的天魂。
三魂之一被傷,就算我治好了陳小姐,恐怕她以後也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治好之後智力也會受到影響,這是我實在不忍看到的。
苦思冥想,左思右想,在廳子裡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腦海裡把自己懂得,擅長的都想了一遍,卻實在想不出實際而有用的法子。驅除蛇降的辦法有千萬種,但若要我在絲毫不傷陳小姐天魂的情況下把她體內的蛇降給驅出來,倒是一個也沒有。
除非,陳小姐的體內的蛇降願意自己走出來。但細細一想,有這個可能性嗎?
搖了搖頭,自己腦子裡的這個想法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把這荒誕的法子拋諸腦後,我繼續想其他的法子。這時,正在對陳小姐施法的張國搖搖欲墜,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幸好有幾個同道及時替換,才讓陳小姐的病情得到抑制。但這樣長久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哼,不知我們法力通天的潘師傅,可想出了辦法沒有呢?要是沒有,我看陳小姐的壽命,恐怕就只有這麼長了。真可惜呀,庸醫誤人,誤人呀!」王老道盤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對我冷嘲熱諷,到了最後還悲天憫人的搖頭歎息。
不過可笑的是廳中的眾人再無人出聲附和王老道。
孰是孰非眾人已經一目瞭然。這王老道若是真的那麼悲天憫人,此時就不應該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茶,看我的好戲,而是放下心中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私怨與我一同救人才是。
法力雖高,卻有著一顆假慈悲之心。相比自己的怨恨,那一條鮮活的人命卻顯得微不足道。這樣的人憑什麼受人尊重。
所以當王老道再次對我諷刺的時候,廳裡再沒有人出言附和。大家都忙著輪流鎮住陳小姐體內的蛇蠱。
「噗」就在這時候,搖搖欲墜的陳小姐再次吐出了一口血,臉上一條黑線從左臉頰蔓延至臉上,愈發的虛弱不堪。
眾人再次急的像熱鍋之上的螞蟻,張國向我催促,問我可想到了辦法沒有。此時的我雖然著急,可面對這樣的情況也一樣無計可施。
大家都各抒己見。但說出來的辦法無一例外都是能消滅蛇蠱,但卻沒有辦法保住陳小姐的天魂不受到傷害。
除非那蛇蠱願意從陳小姐的體內走出來,這樣陳小姐的天魂才不會受損,治好之後也不會成為傻子,不過,這有可能嗎?
不對!真的有可能。
這時候,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說不定這個法子真的可行。
深呼吸一口氣,我把張國扯到一邊,然後緩緩在他耳朵旁邊說出了我的想法。張國聽完之後也是不信,疑惑的問我道:「這可行嗎?未免有些開玩笑了吧。」
「唉……」我歎了口氣,說現在也只好活馬當死馬醫了,別的辦法現在我們也想不到。說不定這個辦法可行呢!
一揮手,我讓張國感覺按照我說的去做。畢竟現在情勢緊急,即使這個法子不管用,還能想別的,關鍵現在是得爭分奪秒,別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張國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點了點頭之後便往道館外走,去尋我和他說的東西。
王老道坐在一旁冷眼看著我,時不時的冷笑兩聲,冷哼兩句。對我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就連先前我與張國所說的那番悄悄話,在他眼裡看來也只不過是裝神弄鬼的玩意而已。
第125章 耍蛇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癱坐在地上的陳小姐愈發愈虛弱,雖然不停的有人咬破中指點在陳小姐的額頭上,鎮住她身體內的邪靈。
可陳小姐的身體依舊不容樂觀,蛇毒在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皮膚上的黑色已經逐漸的跑上了脖子,再過一些時候,恐怕就再也無人能夠鎮住陳小姐體內的蛇降。陳小姐恐怕也就淪為了半人半蛇的蛇妖。
為了不讓情況進一步的失控,我強撐住疲憊的身體。用硃砂和紅筆畫出了好幾張化穢符,然後點燃燒在水裡面,在摻雜些許神爐灰,攪合之後又在旁人的幫助下,掰開陳小姐的口灌了下去。
符水灌下去之後,僅僅壓制了十分鐘,效果便慢慢的退去了。見此情況我又再次畫了幾張,以同樣的方式灌到陳小姐的體內。可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種符水的方式僅僅是開始的幾次有效果,灌得越多,效果越少。陳小姐體內的蛇降居然慢慢衍生了免疫力。
距離張國出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陳小姐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卻遲遲不見張國的影子。此時的我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廳子中來回踱步,時不時的往門口外面探頭,希望張國能夠快點趕回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依舊沒見張國的身影。王老道依舊翹著二郎腿坐在廳前的椅子上,時不時的冷眼斜看著我。從鼻子中哼出兩口氣。眾人手忙腳亂的圍著陳小姐,輪流換著鎮壓陳小姐體內的蛇降。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壓在張國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找不找的到我吩咐他的東西。而且就算找到了,這個辦法也未必好使。畢竟這只是我根據民間傳說而遐想出來的,還沒有真正的使用過。
眼看陳小姐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皮表已經漆黑一片,黑的不能在黑了。如果實在沒辦法,那也只能換血了。把我的血和陳小姐的互相相換,或許她還能頂住一段時間。
「噗。」就在這時候,廳裡再次傳來一聲吐血聲,把大家的眼光都吸引了過去。只不過這一次吐血的不是陳小姐,而是在入定中的陳老道……。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師兄!」眼看著陳老道吐出一口鮮血之後就搖搖欲墜得差點倒了下去。嚇得王老道一個箭步,快速上前扶住了陳老道。
「別分神,繼續壓住蛇降。」陳老道的情況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包括正在為陳小姐施展降靈的那位同道。我趕緊喝住那位道友,讓他緊緊守住心神,專心致志的施展降靈之法,然後我來到了陳老道的旁邊。
陳老道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鮮紅的血線。不僅如此,他的整個臉也漲了起來,整個身體就好像被燒烤的螃蟹,不僅發紅,而且發滾。
一看這個情況,我就知道陳老道是因為先前開天眼通的時候承受了眾人的法力,現在後遺症來了,就好像50度的清蒸白酒一樣,剛喝的時候沒感覺,喝完之後過了一會兒,後勁就會慢慢的湧上,陳老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子,天眼通剩餘的法力慢慢的湧上,超出了陳老道這個身體所能承受的範圍,有了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快點處理的話,這陳老道恐怕會因為法力過盛,身體承受不住,導致身體爆裂而亡。
「快,準備一個大桶,放上冷水,吩咐人手去找冰塊,能找多少就多少。會金針踱穴的道友用金針幫陳老道把功發散。」陳老道的情況比我想像中的更加不容樂觀,一把手放上去,燙得我馬上把手鬆開,連留下來的汗都是滾燙的。一見情況如此惡劣,我便馬上讓眾人準備冰水,幫陳老道金針踱穴。
很快,東西都準備好了,王老道和弟子把陳道士扶進了偏室裡面,讓正一道的道友幫他散功。
就在這時候,久久未歸的張國也終於有了身影。
「你這麼這麼久,找到了沒有?」張國一進門,我就急促的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