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攝青鬼已經出現了,那麼接下來出現的這一個定然就是玉邪煞了。在陣法另外的一個小圈中,玉邪煞的身影慢慢的顯露,一青一白,守候在神陰陣的外圍。
  「你們拖住這兩個東西,只要等我進了陣眼毀滅了煉妖壺之後,這兩個東西就會消失,記住,不要死拼,給我拖延一些時間就行。」張真人聽到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叫聲之後,很明顯知道了出現的這兩樣到底是什麼東西。當機立斷吩咐了我們一遍之後,馬上衝了上去。
  「張玄,你別以為只有你會控制煉妖壺的法咒,你萬萬沒有想到,師傅臨終前將引爆煉妖壺的法咒交給了我,目的就是毀滅煉妖壺,還有你這畜生。」張真人恨恨的咒罵道。
  而這時,老雜毛聽到張真人懂引爆煉妖壺的法咒,再也不淡定了,猛然失色的一聲怒吼:「你休想。」
  接著,兩人迎面而對上。
  「大楊,快,以血引血,請關元帥。」大喝一聲,我也連忙手掐法指,拜請飛劍神後,拿著符咒衝了上去。
  「拜請義勇武安王桃園結義世無雙盡心協力扶劉主不忘後世保主公五關斬將無敵手……」這一頭,大楊也用偃月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心,請來了關帝聖君。
  身後傳來一聲大喝,這聲大喝如獅子怒吼,震懾四方,讓人心頭一顫。這時候,我知道關帝聖君已經附上了大楊。
  繼我之後,大楊也衝了上來,一人一邊,擋住了玉邪煞與攝青鬼。與大楊對陣的是玉邪煞,而這一旁我對付著的則是老對手攝青鬼。
  這傢伙的骴氣比當初我和李大哥聯手對付他時更盛,已經完全滅絕了人性,比以前更加的凶狠。我的修為雖然精進了不少,但也不敢和這攝青鬼硬碰硬,遵從著張真人的吩咐,和這攝青鬼玩著游擊戰。
  才幾下子的功夫,銅錢劍居然就承受不住,到了破裂的邊緣。我乾脆將計就計,將銅錢劍一掌擊碎。趁著銅錢劍散開的瞬間,咬破了手,往空中的飛灑著的銅錢拍去。銅錢沾到了我的血之後,威力更勝,漫天花雨似的落在攝青鬼的身上。
  趁此機會,我連連後退,一邊打著符咒,一邊念起了元辰護身咒,用上了金剛指法和這攝青鬼纏鬥。
  大楊那邊我倒不是很擔心,畢竟關帝聖君可不是蓋的,他是一切陰物的剋星。玉邪煞越陰,降臨下來的關帝聖君就越強,完完全全的就是這玉邪煞的剋星。
  我更加擔心的是張真人那邊,雖然張真人很強,可經過幾次的間接交手,我隱隱約約的覺得老雜毛似乎不似我感受到的那麼簡單。
  趁著空擋子,我朝著張真人與老雜毛纏鬥的地方望去。這一看,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驚恐。
  張真人居然死死抱著老雜毛,拖著他和那煉妖壺,往懸崖邊上倒退,再後退一步,張真人和老雜毛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一瞬間,我明白了張真人的打算,他從一開始就沒奢望自己可以打敗老雜毛,而是做好了和這老雜毛同歸於盡的準備。
  「師傅……」我大喊著衝了上去,也不管身後攝青的爪子朝我狠狠抓來。身後匡噹的一聲,關帝聖君附身的大楊替我擋住了攝青鬼的攻擊。
  我朝著那懸崖邊上奔去,可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張真人死死抱著那老雜毛,掉下了萬丈深淵。
  伴隨著老雜毛不甘的怒吼,空中還飄蕩著師傅他老人家幽幽的聲音。
  那是一句「保重。」
  「師傅……」,我雙目赤紅,哭著,怒吼著,看著往深淵掉下去的兩個身影,死死的把手伸下去,卻再也拉不住張真人。
  「師傅……師傅」我不甘的怒吼著,心中填滿了悔恨。
  身後的大楊在攝青鬼和玉邪煞的凌厲攻勢下,步步後退,幾乎要招架不住。
  「王八蛋,我殺了你們」我一聲怒吼,擦乾了眼淚,拿著符咒往身後的攝青鬼和玉邪煞衝去。
  然而就在我衝到攝青鬼和玉邪煞跟前的時候,這兩個怪物突然之間痛苦的長嘯,倒在地上。攝青鬼身上的骴氣,和玉邪煞身上的邪氣,居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揮發著。
  一陣天搖地動,整座山峰居然開始劇烈的搖晃,我和大楊都站立不穩。
  待山峰停止搖晃過後,我的眼前,在沒有了攝青鬼和玉邪煞。有的只是兩個無主遊魂,他們一個是劉峰,那是攝青鬼。另外一個我卻不認得,但我知道,他們身上的怨氣,邪氣,骴氣都已經散盡。
  而張真人和老雜毛掉下的深淵裡,居然飄上來了無數的無主遊魂,有的是嬰兒,有的是老人,有的是……
  他們都是煉妖壺裡收進的冤魂,如今他們都脫離了煉妖壺的掌控,也就說明,張真人依舊毀滅了煉妖壺。
  但同時毀滅的,還有張真人的生命。
  塵埃落定,我背起昏倒的大楊,失魂落魄的走下山。
第185章 結局
  張玄死後,西城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而我的師傅張真人卻一去不回了,他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我,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玄真的尊嚴。
  或許,張真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次的浩劫,針對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應劫的還有他,還有我們整個玄真門。
  下山之後的第二天,大楊醒了。我們像發了瘋似的一樣在山下找了整整的一個月。墳山下的四周都被我們翻了一遍,始終不見張真人的屍體。
  就在我們百念俱灰的時候,大楊的手下回來報告說,他們在墳山的懸崖下找到了一件和我一摸一樣的道袍。
  聽到這個消息,我發瘋似的讓這位警察把我帶到發現道袍的地方。在那兒,我終於看到了我的師傅,張真人的道袍,道袍旁邊散落著零散的骨頭。
  看到師傅的道袍,我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脫目而出。大楊的手下說,他們在不遠處還發現了一具屍首,但骨骸散落四處,只有一件黑衣黑袍能證明死者的身份。
  有經驗的警察分析說,他們從懸崖中摔下來,早已摔的粉身碎骨,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完整的屍首。
  我跪倒在張真人的道袍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含著淚,把道袍和四周的骨骸都收了起來。可憐他老人家,行善積德一輩子,到頭來卻落的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不久後,我離開了西城,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帶著張真人的骨灰和神主牌,啟程回我老家。
  這一次,我再也沒有徒步行走,而是借助了當時的交通工具,火車。一個多月後,我終於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和物,還有我小時候經常去玩耍的地方。
  看到那熟悉的人,我再也無法忍受我內心的顫抖。一個熟悉的身影,白髮蒼蒼,柱著枴杖,佝僂著徘徊。
  「媽」我鼻子一酸,大叫一聲,快跑著,來到了我媽的跟前。
  媽聽到我的叫聲後,年邁的身軀一震,轉過身,噙著淚水,顫抖著年邁的身子,一顫一抖的朝我走來。
  「媽……」我快速上前扶著我的母親,哭著,大叫了一聲。
  「潘子,是你回來啦?」媽的眼睛噙著淚水,摸著我的額頭,就像小時候一樣。
  「媽……我回來了。」母親年邁的身子比以前更加的蒼老,猛然間,我才記起,我離開家,已經好多年了。
  媽擦了擦眼淚,淚眼婆娑,嘴裡不停的喃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茅山道士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