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這個團體之所以能夠產生並穩固下來,因為一個原因:特種兵。曹森和兄弟們都是特戰迷。初中的時候他們熱衷於觀看特戰電影、電視、小說,高中開始購買一些和特戰相關的軍品,比如黑色的作戰靴、作訓服、戰術背心、面罩等。到了大學,他們學習國際流行的「生存遊戲」,結合網絡遊戲CS,購買各種足可以以假亂真的仿真槍,在城市周圍的山野裡模擬特種作戰。正是這種有著嚴格紀律並需要彼此信任、配合的戰爭遊戲,讓這些熱血男兒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的團體。
而曹森等人的擁有的進口仿真槍,無論是價格還是用材和做工,都不比真槍遜色,並且經過他們的精心改裝,威力大幅提升,槍口動能達到10焦耳以上,使用6毫米鋼珠子彈可以在30米內準確的擊斃麻雀。曹森在樓梯間裡拿的就是一把仿真槍,仿的是克洛克半自動手槍,不僅以假亂真,威力也非常強大,如果使用特製的錐形彈,二十米之內完全可以殺傷人命。
出於對槍的極端喜愛,曹森向來槍不離身,郭敬他們三個也是這習慣,想讓這些人和他們的愛槍分開,結果就是戰爭。
填飽肚子,兄弟四個紛紛掏出手機聯繫後天的行動。離著很遠就能聽到郭敬對著手機喊:「星期六晚上『溜狗』啊,帶好傢伙!」
旁邊一個就餐的女生好奇的探過腦袋問:「哎,你們都養狗狗了?好像還有什麼組織對不對?我也有狗狗,能參加你們的活動嗎?」
曹森四人聽了哄堂大笑,曹森一指那女生霸氣十足的說:「吃你的飯,爺們的事女孩別摻和!」
那女生小臉被羞的通紅,回過頭去眼裡已經有了淚花。
她的一個同伴想打抱不平,另一個女生偷偷拽了她一下,湊到耳邊小聲說:「你們兩個不認識他們,他們是大四有名的鐵血硬漢,對女生從來不客氣的。」
曹森不管三個女生嘀咕什麼,用力踹了郭敬一腳,「你就不能小聲點,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養狗對吧?」
四個人又大笑起來。實際上他們說的「狗」,就是仿真槍,因為仿真槍的仿真度過高而且威力大,擔心引起警方的關注或和平人士的驚慌,交談時換之網上流行的術語:進口仿真長槍,比如M4或AK47,叫長狗;進口仿真手槍,如M1911或者克洛克,就叫手狗;國產的仿真槍把「槍」字換成「雞」,長槍叫長雞,短槍就是「手雞」了。郭敬所說的「溜狗」,真實意思是帶上仿真槍和相關裝備,晚上有行動。
那小女生當然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又碰到這四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自然碰一鼻子灰。
到了星期六這天,南泉市有名的四喜春大酒店嘉賓雲集,一對碩大的喜字貼在最顯眼處,司馬德把婚禮舉辦的盛大風光。在諸多道賀的親朋好友中,曹森等人顯得稍稍另類,近二十個精壯小伙站在一起,什麼場合都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尤其他們每人都拎著一個最大號的旅行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新郎司馬德一身筆挺的西裝,頭髮打理的和腳上的新皮鞋一樣珵亮,嘴裡歪叼著一顆煙,晃悠著身子來到眾兄弟面前,一抱拳,「兄弟們都來捧場,哥哥感謝,感謝啊!」
曹森看司馬德的樣子,哪裡像個新郎,完全一副痞子樣,就笑道:「你也快當爹的人了,就不能穩重一點?」說著遞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弟兄們的意思。」
「多少?」司馬德毫不客氣,接過來捏一捏,很厚的一摞,估計有個幾千塊錢,「不是拿毛票哄哥哥開心吧?」
「操!」郭敬伸手要去搶紅包,司馬德連忙掖進口袋,摟著曹森的肩膀,對所有弟兄們說:「晚上誰有興趣,咱們一起進洞房。」
在兄弟們的笑罵聲中,司馬德把曹森拉到一邊,嘿嘿笑著斜著眼看曹森。
混在一起七八年的老兄弟了,曹森知道司馬德的脾性,不用問也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很乾脆的說道:「門都沒有,今晚的行動你甭想參加。」
「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結這婚,完全是政治聯姻,沒他媽一絲愛情……」
「不行!」曹森一口回絕。
「操,你們誠心饞我是吧,不讓我參加,你們拎著傢伙來參加婚禮?」
「司令,咱們兄弟中的確沒有誰把女人當一回事,但今晚你怎麼也要做做樣子,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你要讓新娘獨守空房就太過了。」
「操!」司馬德往曹森手裡塞了盒軟中華,晃悠著走開。
「就一盒?」曹森笑著問。
司馬德頭也不回,背對著曹森伸出右手的中指。
之後新娘到場,禮炮鳴響,新郎新娘舉行結婚典禮,宣讀愛的誓言;新人雙方父母致辭,領導講話,然後各賓客紛紛落座,努力完成主人「吃好喝好」的囑托。曹森等人問司馬德要了個大包間,推杯換盞之間把晚上的行動確定好。
當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東山大學的校園裡來了一批手拎特大旅行包的年輕人,消失在曹森住的宿舍樓裡。
曹森、郭敬、騰飛住的三間宿舍裡就像變成了軍火庫,一眾兄弟們在檢查著裝備,給手狗充氣,把彈夾填滿鋼珠。
曹森他們的長狗是電動仿真槍,發射動力來自電馬達,用時只要充足電就好,手狗卻是氣動仿真槍,用的是二氧化碳高壓氣,在行動前給備用彈夾充氣可以延彈夾的使用壽命。
不要小看這些仿真槍,改裝以後威力極大,不久前曾有幾個匪徒,就用這種改造後的仿真槍,在搶劫珠寶行的時候和警察、保安發生槍戰,硬是讓兩名手持真傢伙的警察殉職,最後被增援的大批警察包圍擊斃,可見這些仿真槍的威力。
就在曹森檢查自己手狗的時候,響起敲門聲。
誰?弟兄們相互看著。曹森已經把舍友全部打發走,他不想讓同學看到那些裝備,都是年輕人,誰不喜歡這些東西?問題是人多了就容易出事,曹森一向非常在意行動安全,適當的保密是必要的。那麼這會誰來敲門,其他宿舍的同學?
曹森做了個手勢,看到幾個兄弟把槍在身後的床上藏好,他把門開了一條縫。
「靠,司令?」曹森驚訝萬分。
司馬德笑嘻嘻的拎著旅行包擠了進來。
「你他媽的新婚之夜,不在洞房呆著,跑這來幹嗎?」曹森實在意外。
「哪天洞房花燭不行非要今天?今晚的行動我絕對不會錯過!」司馬德熟練的打開旅行包,裡面赫然是他的全套裝備。
幾個兄弟面面相覷,這有點過了吧?把新娘子一個人扔洞房裡不管,新郎偷跑出來玩特戰?
「你家老爺子知道不?」曹森有些生氣,這小子的玩心太重了。
「讓他知道?讓他知道不關我禁閉我跟他姓!」司馬德拿出手狗嘩的退出彈夾,用高壓鋼瓶充氣。
「行了!」曹森過去按住司馬德的手,惡狠狠的盯著他,「你給我回去,要不我們弟兄裡就沒你這一號!」
「別,森哥,好久沒玩夜戰了,還說有鬼可以抓,您就讓我參加吧?」
「休想!」曹森奪過司馬德的手狗塞回旅行包,拉上拉鏈推著他往門口走,「人這輩子就這一次洞房花燭,你跑出來,嫂子怎麼想?回家去!」
司馬德懶著不走,老大不小的人抱住曹森耍賴皮。
幾個兄弟過來幫忙,抓住司馬德胳膊一順再一捋,反背到背後,不管他的哀求,推到門口就想扔出去。
門一開,兄弟幾個都愣住了,司馬德更是目瞪口呆。
門口站著三個人,一位就是今天的新娘,一位是曹森的同班同學吳芳,還有一位是吳芳的好友、東大中文系的系花鄭晶晶,三個人臉上都是氣咻咻的樣子。
司馬德結結巴巴的問新娘:「你……你……怎麼了來?」
「我為什麼不能來?我的老公結婚第一天就跑了出來,我怎麼就不能來看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