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老教學樓僅封閉了一個上午,下午就在曹森的命令下向學生們開放,恢復正常的教學秩序。就連地下室也打開了,任由學生們參觀。
  學生們都有探險獵奇的心理,鬧騰了一夜的鬧鬼傳說,讓老教學樓成為了東大最受歡迎的地方,有課沒課的學生都要到裡面逛一圈。尤其是地下室,簡直變成了旅遊勝地,成群結隊的學生們在其間進進出出,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並沒有發現什麼能令他們驚異的東西。
  大學校園向來藏龍臥虎,有些不想考試的人準備藉著鬧鬼一事折騰一番,讓校方以保證學生安全為由取消考試提前放假。串聯的學生還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周魯平的人就發現了他們的預謀,並且用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他們安靜下來:你們的師兄曹森,在東大坐鎮調查。
  梅芳原本想來東大幫助曹森,她身邊的兩個小組可是曹森手裡的精英,霍雲和金大錘也是異能者中的好手。但曹森拒絕了,告訴梅芳說,梅苑不能沒有人看家,有你們在梅苑,他就不必為家裡操心。梅芳只好作罷,在電話裡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其囉嗦和不厭其煩得細節,比月兒有過之而無不及。香香知道此事後大鬧著要來抓鬼,被梅芳鎮壓。
  馬爺和劉三麻子很會辦事,他們購置了大批的射燈等照明設備,找到幾隻裝修隊伍,同時開工對老教學樓進行燈光工程,這樣就掩飾了運入地下室的大批設備。當夜晚來臨時,東大的老教學樓裡裡外外被雪亮的燈光照的通亮。
  天黑下來後,東大沉浸在一種怪異的氛圍中,不是恐怖,也不是緊張,反而是有些興奮和期待,許多學生抱著又怕又好奇的心態,希望能見到傳說中的鬼魂。不少膽大的學生在行動,周魯平的人已經把不少想潛入老教學樓過夜的男生遣送回宿舍。
  校園深夜,三大門上百名弟子穿上警服,在校園各個角落巡視,預防可能出現的陰靈。而曹系人馬的核心人員,聚集在地廳,準備進入大陣搜捕彘獸。
  眼看眾人在曹森身邊集結完畢,達濟老道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對付凶悍的彘獸,人人生死未卜,這次入陣後不知道有誰再也回不到這地廳,老道心中湧起幾分悲涼。但他看到曹森等兄弟鎮定自若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準備好了?咱們走!」曹森聲音未落,眾人已經消失。
  留守的弟子緊攥著拳頭,希望盡快看到所有人安全的返回。
  第二層群山世界已經非常熟悉,眾人都知道如何應對。異能者拿出探測陰靈的法器探測一遍,沒有發現彘獸,要求曹森帶領大家進入第三層。
  騰飛心細多疑,小聲問石達:「我不是懷疑什麼,不過這裡全部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山,正適合怪獸隱藏,你們怎麼知道它不在這裡?」
  石達也壓低嗓門回答:「這你就不懂了,要是藏一兩個鬼魂,有山擋著我們發現不了,但彘獸這東西,死後的陰靈凝聚的陰氣和煞氣,衝動天地,要是它在,不用我們說你也能發現的了。」
  騰飛更奇怪了,「那它從哪裡蹦出來的?以前你們怎麼沒發現?」
  「嘿,」石達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異能世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是,按照你們科學的詞怎麼說來著……對,是空間,有許多不同的空間,在一個空間根本不知道另一個空間怎麼回事兒,誰知道它從哪個空間蹦出來的。」
  騰飛還想繼續追問,曹森聽到遠處以經有隱隱的回音產生,告訴大家抓緊行動抵達通道入口,終於在回音達到殺傷力前進入了第三層。
  靜哲自從上次曹森變回成人後就留在第三層,她喜歡這裡的青草藍天,喜歡這裡的寧靜,星海的能量也讓她由內而外的感到舒暢。在星海中,靜哲就像一株久未見天日的玫瑰花,在陽光的撫慰下舒展著柔弱的花瓣。並且星海和曹森還有著說不清的關聯,靜哲不敢喜歡曹森,便迷上了星海,她喜歡這裡的一切。
  那天面對恢復成人的曹森,靜哲突然感到了緊張,她已經適應了幼兒時期的木木,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曹森,美麗的女鬼竟有了逃避心理。便和曹森約好,在這裡住兩天,等曹森下次來再帶她出去。
  昨天她平躺在如茵的草地上,欣賞天空中變幻莫測的雲朵,一片球形的白雲硬是讓她想像成曹森的頭像,忽然天空內突起風雲,沁入四肢的冰寒瞬間在空間內蔓延,靜哲驚恐的發現,一隻十幾米長的怪物出現眼前,尺許長的獠牙不時滴落著陰氣凝聚而成的唾液,每一滴唾液落入草地,就會有大片的青草枯萎干黃。
  怪物瞪著巨眼看了靜哲半晌,猛然大吼一聲,震的靜哲雙耳發麻腿腳發軟,呀的一聲坐在地上,緊閉著眼睛等著怪物來吃她。等了良久卻沒有動靜,偷眼看,眼前空蕩蕩,怪物不知道跑到哪裡。
  靜哲膽子極小,從那時起就時刻擔驚受怕,看到曹森眾人出現,靜哲像受驚過度的小鹿,先是掉頭就跑,眨眼的功夫飄離眾人視線,又如流星一樣飛回來,對準曹森一頭撲了過去。
  「嗚嗚……森哥……那個怪物好可怕……嗚嗚……不要再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曹森無奈的想,不是你要留下的?怎麼成了我扔下你?看看周圍的人都在為迎戰彘獸做準備,他想推開靜哲,手已經碰到她的胳膊,臨時改變了主意,輕輕拍拍她的後背算是安慰,然後才慢慢推開,「靜哲,那怪物哪裡去了?」
  靜哲死死抓住曹森的戰術馬甲,「不知道,我被它嚇傻了。」
  「它什麼時候來的這裡?」
  「忘了。」
  廢物,曹森心中評價,膽小鬼膽小鬼,說的就是靜哲這樣的鬼,古人的詞彙果然都有出處。
  石達手裡托著個石頭做的羅盤,一點一滴的注入泰山神力,指針在其神力作用下緩緩的旋轉,探測著四周陰氣匯聚所在。
  幾分鐘後,石達失望的放下羅盤,搜索一無所獲。他無意中看到了靜哲,愣了一下,再次用羅盤探測,羅盤顯示依然是原來的結果,沒有陰靈存在。
  石達想,這就怪了,我的羅盤失效了?靜哲是個不折不扣的女鬼,羅盤對她卻沒有一點反應?
  看看周圍幾個同道,所做結果同石達完全相同。
  雲婆婆笑著對靜哲說:「靜哲姑娘,來,到婆婆這裡來。」
  靜哲看雲婆婆笑的慈祥,腳邁出一步又縮了回來,仍然守著曹森左右,「婆婆,有話您說吧。」
  「過來,丫頭,婆婆看看你,你的身上有些變化,婆婆要近了才能看清楚。」
  雲婆婆這樣說著,卻不肯走到曹森兩米之內,上次曹森發威,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靜哲也不想走過去,許久沒見曹森,女鬼不想離開他太遠,總要抓在手裡心中才踏實。
  曹森哪有心情和靜哲蘑菇,很乾脆的掰開她的手,往前輕輕一送,女鬼不情不願的飄向雲婆婆。
  獲得自由的曹森渾身輕鬆,仰頭看看高空,嘿,星海,老子又回來了!他想起做幼兒時的憋屈,眺望無垠的草原,胸中湧起沖天的豪氣,忍不住仰天長嘯。
  嘯聲如雷,在星海形成的天地間滾滾如濤,席捲大地,了無邊際的青青草原在嘯聲中簌簌發抖,眾人被震的東倒西歪心驚肉跳。
  丁海濤抱住耳朵大喊:「我靠,曹森,你閉嘴!」
  看到自己的嘯聲如此威力,曹森驚訝之餘哈哈大笑,星海啊星海,你跑到老子肚子裡來才形成了星海,老子是又當爹又當娘,算是你正經八百的老子,總算你有點孝心,懂得給老子捧場揚威!
  曹森和星海之間神秘的關聯,讓所有人詫異莫名。聯想上次曹森震懾三大門的霸悍,這大陣的第三層,星海形成的天地間,的確是他曹森的天下,在這裡,曹森無論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都有可能。
  於是眾人都希望那頭彘獸陰靈仍在第三層中,就算三大門和眾兄弟對付不了它,有曹森坐鎮也神鬼無忌。只是方才三大門的人已經探測過,彘獸隱身在這裡不會發現不了,看來他們要進入大陣第四層尋找。
  頭一次進入大陣第二層,是曹森無意為之;第一次進入大陣第三層,是曹森受幼兒身體影響任性為之。此次進入未知的第四層,是所有人的決定,心中俱是忐忑不安。二、三層的匪夷所思和恐怖威力已經深深印入每個人的心底,第四層又是什麼?
  未知不僅給人帶來恐懼,也帶來了巨大的風險,為形勢所逼眾人卻不得不冒這風險,彼此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在行動前,彼此互相檢查彼此的裝備。異能者們是查法器等物品,隊員們則在自檢、互檢槍械彈藥,異能者和隊員之間又相互提醒對方不知道的注意事項。
  曹森和三位門長爭論如何組織隊形,曹森要讓隊員站在三大門的人外面,理由是碰到危險時有良好的射界;門長要求弟子們在最外邊,根據是要面對的是陰靈,他們比隊員們有經驗。實際上都想把危險自己承擔,把安全讓給對方。一比三,一張嘴說不過三張嘴,曹森只好同意外圍第一層是三大門的子弟,第二層是隊員們。
  站位的時候,郭敬等兄弟非常不滿,他們哪裡需要別人保護?但曹森既然下令了,隊員們也不好違令。其實曹森最鬱悶,他在最中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都準備好了,原本要留下的靜哲,在曹森控制白雲翻轉的一瞬間突然飄到曹森身邊,緊緊攥住他的戰術馬甲,隨同眾人一同沒入第四層。
第四集 風雲
第一章 威勢
《詭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