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南泉市南郊山區有軍方在這裡建造的軍備庫,佔地廣、規模大,挖空了十幾座山體,其中存放了大量的武器彈藥。
與軍方軍備庫相鄰的村子叫粱莊,處於群山包圍中,盛產柿子和山楂,一向和軍方關係良好。最近粱莊唯一和外界聯繫的山路,因為山體滑坡斷絕了交通。粱莊的村長就向軍方求助。
軍方派了一個工程連,三下五除二就把道路疏通了,在加固山體時發現了一處古墓,墓的主人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沒有什麼值錢的陪葬品,工程連讓文物局的人看過後,就掩埋了。
原本這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軍方頭疼,粱莊鬧鬼了!
村民都說,是軍隊打擾了亡靈,變成鬼來報復,要求軍方解決這件事。
軍隊裡的人大多是些豪氣干雲的人物,哪裡會相信神鬼傳說?又不好和樸實倔強的村民一般見識,一位連長就派了一個班的士兵去村子裡住了幾天,果然,平安無事。
村子是平安無事了,這一個班的士兵回到軍營後出了問題,白天萎靡不振,晚上營房中有隱隱的笑聲,還有女人的聲音。當連長去調查時,這個班全體成員竟然武裝佔據了一處儲存彈藥的山洞,與連長對抗,或者說,他們造反了。
司馬德的父親負責南泉市軍區的後勤,被這事搞的焦頭爛額,請軍區派特種部隊去解決問題。朱將軍就派了當初和曹森他們過招的張友福,帶領一個小隊過去,到了現場才發現,山洞僅有三個出入口,兩個被那班士兵徹底封閉,最後一個洞口架著機槍。山洞四周全部是堅硬的岩石,想進去只有硬攻。
硬攻的代價是軍方不能接受的,後果也很難預料,該山洞中儲備的彈藥如果引爆,足以把山體炸碎。
萬般無奈下,司馬德的父親把兒子叫回家。為什麼叫萬般無奈呢?因為軍區不想求助地方警力,一直以來都是軍方扮演老大哥的角色,地方上遇到什麼難題,求助軍方,軍方慨然援手解決問題。如今情況完全顛倒,讓老大哥去請小弟來幫忙,軍區的人抹不開面子。但問題不能不解決,平時司馬德又經常回家吹噓他梅苑如何如何高明,有如何多的能人異士,司馬將軍就想試一試。
司馬德知道老爺子的意思後,大喜,他一直和老爹較著勁,因為他爹一直認為梅苑沒有發展前途,每次回家都要嘮叨他,讓他帶著曹森等兄弟跳槽穿上軍裝。現在老爹求到自己頭上來,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老爹看好的那幫子牛爺沒招了,要梅苑出手。
曹森知道後二話沒說叫上騰飛和郭敬,與司馬德一起回家。對這位老將軍,曹森不僅尊重而且親近,當他還是木木時,唯一的一個春節就是在老將軍家度過的。
一進將軍樓,曹森兄弟就敏銳的感覺到氣氛不對,司馬德的老爹是儒將,平易近人,脫掉軍裝就是一個馬路上常見的老頭;但此時兄弟感到了肅殺,金戈鐵馬的肅殺。
司馬德小聲說:「朱老頭來了,肯定的。」
「朱建軍他父親?」騰飛問。
司馬德點頭。
曹森兄弟幾個忙整理自己的警服、警帽,收拾端正了才排隊走進客廳。儘管只見過一面,可將軍那股嚴謹的職業軍人作風,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客廳裡坐著兩個老頭,一個慈祥,一個嚴厲,正是司馬將軍和朱將軍。
兄弟四個就像被閱兵一樣,立正,轉體,敬禮,動作一絲不苟。
司馬將軍笑著點點頭,朱將軍沒有動作,目光卻露出了讚許。
「坐吧,聽說你們要來,老朱非要過來湊熱鬧,把我好好的家變成閱兵場。」司馬將軍笑著依次把兄弟四個看了一遍,心中得意,自己兒子優秀,交接的朋友也出色,可惜,穿的是警服不是軍裝。
這樣的話司馬德他們是不能接茬的,兄弟們的目光就自然望著朱將軍。
朱將軍一字未說,卻站了起來大步走向門口,臨出客廳,他突然站住,背對著幾個人說了一句,「曹森,見到朱建軍,給我帶回來!」
「是!」曹森本能的立正回答。
朱將軍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往外走的背影雖然依然挺拔,但顯得孤獨,也露出了一絲疲憊。
「建軍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司馬將軍問兒子。
「這個……我不清楚。」司馬德心中也有疑惑,剛才朱老頭那話什麼意思?是告訴我們他已經知道了兒子的所作所為,暗示我們不能動他兒子?要完整的帶回來交給他?
「嘿,我統率過千軍萬馬,在家裡卻被兒子糊弄。」司馬將軍笑著對曹森說道。
「呵呵,我們也經常被他騙,這人本性如此。」朱將軍一走,曹森就像從萬人矚目的舞台上退到幕後,渾身輕鬆,先損了好友一句。
「曹森,你小子……,」司馬德指著他,「嘿嘿,我也有見你老爹的時候。」
「你要幹嗎?你見了曹森的父親要怎樣?」司馬將軍佯怒說道。
「對曹森進行污蔑、侮蔑、誣蔑!」騰飛接口說。
司馬德一時無語,半晌才自言自語的說:「你們就嫉妒吧,嫉妒我有個做將軍的老爹。」
「行了,不就兩句玩笑嗎?」司馬將軍又對兄弟幾個說,「不管建軍在外邊怎麼了,你們都看我的面子,把他交給老朱處置,好不好,曹森?」
「是。」
曹森心中鬱悶,不是要談軍備區山洞的事嗎,怎麼說到這上邊來了?朱將軍要知道兒子做了什麼,不親自把兒子給槍斃了?
「剛才老朱和我討論過了,軍備區倉庫的事,就請你們特警隊處理吧。曹森,你可要領情,要不是你,老朱是絕對不答應特警插手軍營的事情,就算他答應,我也不答應。」
「老爹,有你這麼送人情的嗎?」司馬德插話了。
「怎麼了?我說的是實情,軍人,就該實話實說。叫我爸爸,老爹、老爹,我有多老?」
曹森他們都笑了起來。
司馬德挺得意,想讓我改口,難了。
「放心伯父,我們會處理好。」騰飛說道。
「我相信你們。唉,就是可惜,讓總局那老傢伙搶先一步,你們穿上了警服!」司馬將軍無限惋惜的說。
「老爹,要是你和我從此兄弟相稱,以兄弟之情相處,我就替我兄弟拍板了,明天就脫警服穿軍裝!」
司馬將軍凝目看著兒子,突然探身說:「兄弟,此話當真?」
「別別,老爹……爸爸……兒子開玩笑呢,您老別當真。」司馬德手足無措。
司馬將軍歎口氣,「兒子,我還真希望你是當真。」
曹森兄弟三個心中感動,受一位將軍如此看重,他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來表達心中的感情。
當晚,兄弟四人都被將軍強行留在家裡,司馬將軍是真喜歡這四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