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摘下你的面具吧,這麼看著很礙眼。」我不以為然,說道:「我很好奇,那我們的了結方式,你是怎麼設計的呢?既然從頭到尾你都設計好了,想來這一步,你也幫我設計好了吧。」
「很抱歉,不過確實如此。」洛山說著取下了他的面具,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他的臉,同時說道:「其實你我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禁生島原本的作用,並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的。」
我看著洛山那和我一模一樣的面容,長舒一口氣,說道:「願聞其詳。」
「你還記不記得關於禁生島的一句話,叫做生者不入,死者不出?」洛山,也就是真正的趙思玄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這句話的,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其實是正好相反的。」
「所謂生者不入死者不出,這其實只是兩個半句的話,原話應該這麼說,生者不入死者入,死者不出生者出,你應該明白這是怎麼的一個過程吧?」
「你的出現只是個意外,就好像剛才那個掉下去的傢伙一樣。當時我找到了禁生島的秘密,就和你剛才經歷的差不多,最後,你出現了,而我,卻還不是一個死人。這和禁生島的初衷不同,也就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然後為了不讓世界上存在第二個趙思玄,你就想要殺掉我。」我想起了夢中的那一幕,直接說道:「只是後來你沒有下手,因為你想起來我還有另一個用處,就像一直以來我扮演的那樣。」
洛山點頭:「的確如此,因為你,我確實方便了不少。不過再次說聲抱歉,既然你的出現是一個錯誤,那麼終究要有糾正的一天。」
「那就是今天了,沒錯吧。」我笑了笑:「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我的利用價值也已經沒有了,你的確應該糾正錯誤了。而我也知道了真相,為了體現我的存在價值,看來我也有必要和你做個了結。」
洛山站起身來,接著說道:「不管如何,今天,我最後一次使用趙思玄這個身份,而你,也同樣使用趙思玄的身份,我們來一次了結。不論結果如何,從此以後,你就是真正的趙思玄了,這個名字會永遠伴隨著你。」
我點頭,表示認同了洛山的說法。雖然我心裡明白,自己的身手和洛山有著很大的區別,動手的話我的贏面幾乎沒有。但同樣的,我也非常清楚,這件事情我必須做,我存在的價值就是如此,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真正的成為趙思玄,成為一個獨立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眼前的洛山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
禁生島,一片枯萎的叢林旁,一道身影從禁生島山體內部走出,身後背著另一道身影,朝著那熟悉的地點走去。
還是這個地方,和我噩夢中經常記起的場景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次,我不再是逃跑的那個人,而洛山,也就是真正的趙思玄,也不再是追殺的那個人。
奄奄一息的我被洛山放了下來,現在我整個人已經動不了了,剛才的了結和我想的一樣,最終失敗的,依然還是我。
只是我並不後悔,因為在禁生島,在這個地方,我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別人的替代品了,我才是真正的趙思玄,哪怕只能夠當一天真正的趙思玄,這也已經足夠了。
「最後一次和你說抱歉了,其實在我心裡,一直把你當做另外一個自己,就好像我的孿生兄弟一樣。」洛山將我平放,蹲在我旁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只是我們的立場注定了會是這樣,所以我也只能抱歉了。」
我已經不能說話了,因為只要一說話,嘴裡就會吐出血來,我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不過這個結局,確實和我想的一樣。
「不過如何,從現在開始,你都是真正的趙思玄,這世上的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認定了你是趙思玄。你不再是無根之人,你也不是誰的替代品。」
「最後,再見了。」
洛山抬手,將我微睜的眼皮合上。我無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就這麼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這也是我看這世界,最後的一眼。
耳邊迴響起最後的腳步聲,真正的趙思玄,已經離開了。哦不對,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是真正的趙思玄。
我會以真正的趙思玄這個身份死去,而不是以一個無根之人,一個替代品的身份。
既然我已經在你的幫助下成為了趙思玄,那麼至少,讓我以這個身份,永遠的死去吧!
禁生島,我既然是從這裡誕生的,也自然應該長眠於這裡。這個世界上不需要禁生島,也不需要我這樣的人存在。
我其實並不想死,但我無法接受自己以替代品的身份離開。所以這裡,就是我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