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姓錢的,你護著日本人,難道想當賣國賊?」吳佳依終於忍耐不住喊道。
「賣國賊?名號太響了,我可不敢當。」父親一邊保持淡定的語氣說道,一邊朝後看了眼阿飛,見他已經不在了,才又回過頭去:「不讓你們殺,是因為第一他們都有槍,你們是殺不掉的。第二,留著他們還有用,不能殺!」
那幫日本人好像聽到父親說話了,這邊話音剛落,就聽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們來是為了科學研究,不是要破壞你們的事情。」漢語說的很流利,但明顯帶著一種外國人的口音,不過聲音卻非常好聽。
大壯嘿嘿笑道:「娘的,這妞的聲音挺讚的,像銀鈴一般,聽的老子骨頭都酥軟了,要是長得再漂亮點,嘿嘿,說不定老子就能替二戰時候被強暴的中國婦女報仇了!」
「放屁!哄小孩兒呢!」扳坨子大怒道:「沒想到你們還有個懂中國話的,告訴你們領頭的馬上出來交代清楚,否則老子讓你們全都橫在這兒!」
很快那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吳先生你太自信了,就像錢先生說的,我們有槍,你想對付我們沒那麼容易。另外,我們松島君好意提醒諸位,此地極其凶險,如果想要活著出去必須團結一致。借用你們中國這行的話說,叫墓外紅眼敵,墓裡親兄弟。諸位都是聰明人,還請掂量著辦,如果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我們也可以奉陪。」
柔中帶剛,剛中又有柔,這女人說話好厲害,我心中不禁暗自佩服,用中國人自己的道理告誡中國人,看來他們至少對這行的瞭解已經非常透徹。這一席話,說的吳老二也是一陣啞語,我想他此刻肯定老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松島先生你也不要太自信,在這種地方有槍你敢開嗎?有槍你們剛才不也死了兩個手下嗎?至於那句中國話,你不說我們自然知道,至於我們怎麼做就更不用你們操心,只要你們有足夠殺的必要,即使此地再凶險你們也不能活著。」父親說完隨即對扳坨子用長沙話說道:「吳老誒,恩好居塞波,曾要大起來,恩肯定挖吃虧。對於哦噶故里,他比恩更故重要,瓜及的似嘿,哦姓錢的拂噶意當賣國賊。況恰,恩們長沙吳噶一也背著詛咒,為地搞拂悶清爽居下沙誒乃,難道剛恩吳老誒被寧故抓到了滴搞把柄,想要殺人米口?」(吳老二,你見好就收吧,真要打起來,你們肯定更吃虧。對於我們家族來說,他們比你們更重要,關鍵時候,我姓錢的不介意做賣國賊。況且,你們長沙吳家同樣背著詛咒,為什麼不問清就下殺手呢,難道你吳老二被人家抓了什麼把柄,想要殺人滅口?)
扳坨子冷哼一聲,接著回了句:「笑唔,老夫有滴搞拂可以告寧的秘密!拂殺他及啊可以的,恩必須給我悶出滴東西!」(笑話,老夫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殺他們也行,你必須給我問出點東西!)
「這個自然,不用你提醒。」父親冷笑道,隨即那幫日本人喊道:「沒事了,現在咱們是朋友了,大家都放下武器吧!」父親這邊正說著,突然見三個人影倏然間跑了過來,是阿飛他們!
「你們怎麼回來了?!」父親有些不滿的詢問道。
阿飛長喘了幾口氣,搖搖頭道:「四爺,我們過去時,他們那邊有個人先到了。」
禿兒有些著急道:「那就搶過來啊!」
阿飛有些委屈道:「唉——,要是能搶過來還不早搶了,那人功夫相當了得,我們三個人只是做了個想搶的動作,胸口就不明不白的挨了兩腳,現在還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突然想起一人,忙對父親道:「爸,這人應該是柴昱,也只有他有這樣的本事。」
父親雙眉緊鎖道:「扳坨子手下那個背刀的小哥?」
我重重的點了下頭,阿飛當即附和道:「啊對,對,就是那小子!我反擊的時候,一拳正好打在他背的刀背上,現在手還疼呢!」
「壞了,有了這兩把槍,吳老狗就更難控制了!」父親有些憤恨的說道:「沒辦法了,現在只能靠那幫日本人制約姓吳的這老小子了!」
我道:「制服扳坨子容易,但想要制服柴昱就難了。這人身手極好,萬一弄不好恐怕會傷了咱們自己。」
禿兒突然低聲叫道:「四爺,不然這樣,咱們和日本人要兩把槍,讓他們表示一下誠意,正好也藉機平衡一下吳老狗那邊。」
父親想了想大喜道:「哎呀呀,禿兒,看你平常愣頭愣腦的,到關鍵時候還真是張翼德也能使個計吶!」
「我們怎樣信任你們?」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第四十七章 八寶琉璃塔
父親邊喊邊朝那邊走過去:「松島閣下,這件事恐怕你多慮了,論實力咱們三支隊伍中你們最強,信任的問題應該是我們該考慮的。剛才我和吳先生商討了一下,由他們接手剛才那兩位日本手下的武器,你們再提供給我兩條槍支,這樣咱們三方之間才能平衡一些,才有條件談合作。」
「呵呵呵,」那女的笑道:「錢先生,你們就是這麼談合作的?附加的條件只是單獨消弱我們一方,這是哪門子的合作?我們松島君說了,如果貴方再這麼沒有誠意,就沒有必要合作了。」
吳成自視己方得了兩條槍,一時間信心大為膨脹,募的大叫道:「他奶奶的,不合作就不合作,誰怕誰啊!」
眼看著剛剛轉好的雙方又要談崩,可日本人說的也有道理,父親一時間有些為難了,想不到可以拿什麼東西可以去換取對方的信任。就在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主意:「爸,古代弱國換取強國信任都只用的一種辦法——人質。我去當人質!正好也可以打入對方內部,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信息。」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萬歲,你別瞎搞了!」「小四爺,你若成為人質,被他們反過來利用了,咱們可就徹底被動了。」「不能去!」……
大伙你一言我一語的焦急說道。
父親想了想,有些艱難的點點頭道:「也沒其他辦法了,這群日本人有這麼精良的武器卻不敢動手,應該不情願打鬥。就這麼辦吧,你也夠大了,該為家族做點事情了,到那邊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使勁點了點頭:「爸,你放心。日本人那邊有咱們一直追尋的線索,吳老二他們又代表一個隱藏在背後的勢力,這兩點咱們都要弄清楚。我知道這也是為什麼,你不願看著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如果兩方關鍵人物在戰鬥中死亡,那咱們失去的東西就太多了,這個險不能冒。」
父親拍拍我的肩膀,會心的笑道:「真不愧是我們錢家的小子,比老子想像的還要優秀。」說罷,忙對那邊喊道:「我把兒子交給你們!」
「錢先生果然是真豪傑,有令郎在我們這兒,我們也就放心了。松島君說,錢先生如此信任我方,我們再贈送一支槍,一共三支!」
扳坨子大為氣惱的叫道:「這可真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姓錢的你比老夫狠多了!」
父親沒有理會扳坨子,只是對日本人喊了句:「貴方能有如此誠意,我錢某也無話可說了。阿飛,你帶小龍過去交換。」
交換的過程很簡單,雙方各兩人,在三方人的燈光照射下,我跟那倆日本人過去了,阿飛一人抱著三把槍還有不少的彈藥回到了父親那兒。
確認合作關係之後,三方並沒有匯合在一起,仍然各自獨立開,似乎之前所說的互相信任只為了三方能夠相安無事的前行。就連行走的順序都是相互制約,互相盯防的,我和這群日本人走在最前面,吳老二他們走在中間,父親走在最後。
一直快到那面小門的時候,我才有機會看清這幫人的模樣,那位被稱為松島君的領頭人也就是四十出頭,但卻有見過大場面的沉穩風度,眼睛屬於那種難看到經典的日本男人眼睛,臉頰上分別有一塊橫肉,一看就有股狠勁。不過鼻樑上從上到下有條長長的抓痕,顯示著他可能曾經和某位女士交過手,在那次交手中被女人的獨門招數給抓破過鼻樑。當然,這種招數,也可能是現代的一些不男不女的偽娘所使出的,只不過概率比較小。
隊中唯一的女人也就是剛才講中國話的那位,大概二十多歲,和我年紀相仿,身材極其標緻,臉蛋也非常的甜美,再加上日本人特有的絕好皮膚。我承認即使放在上海南京路步行街上,都是上上品次,就連吳佳依與之相比也瞬時間黯然失色不少。和這幫日本人在一起,唯一能說上話的,能和我交談的也只有這個女孩兒了,就她會說漢語。開始看到她容貌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大壯知道了這妞如此漂亮,估計他連腸子都悔青了。
眾人繞過小門,裡面是一條墓道,三米多寬。感覺那面小門就像外面一堵牆將墓道口封住,但沒有封死專門留了這麼一條進出口。墓道的巖壁上刻著很多的蒙文,從字體筆畫和紋理上來看,雕刻的十分認真,顯然花費了大量的工夫。上一次接觸與蒙古人有關的東西還是那幾頂蒙古包,如果不是再次看到這些奇怪的文字,我甚至都忘了這兒曾有蒙古人光顧過。
沿著墓道往裡走大概十多米,前面又出現了一堵石牆,石牆旁邊又留了一個缺口,只不過這個缺口出現在墓道的右側,而開始那個出現在左側。我想不通這一左一右的互換,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此的缺口,一路走過去又遇到了三四個,每段墓道巖壁上均刻著一段蒙文,但可以確定每段文字都是不一樣的。終於在轉過一個缺口的時候,松島用日語說了一句話,緊接所有人都把手電關掉了,那女孩兒知道我聽不懂,忙提醒道:「關手電。」
大伙把手電一關,奇異的現象便出現了,前面再次出現的缺口處竟然透過一縷微弱的紅光,偶爾還會有絲絲綠光閃過。
「什麼東西,還能發光?」我有些膽寒的嘟囔了句。
那女孩兒低聲說道:「應該是八寶塔發出的光,看來快到了。」
女孩兒話音剛落,松島募然低喝了一聲,女孩兒急忙恭恭敬敬「嗨!」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看來這傢伙是閒我們話多了。
眾人謹慎的繞過那堵牆,後面仍舊是一條墓道,只不過整個墓道中都瀰漫著那種淡淡的亮光。亮光全部來自前面的又一個缺口,缺口處的光要比墓道中亮上許多。如此又過了兩道缺口,當大伙穿過第三個缺口出來時,登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前面是個很大的地下空腔,我目測了一下大概長寬都要在三百米以上,就在這片巨大的空腔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翠綠色的螢光寶塔,一直到現在塔身都散發著一股瑩瑩的綠光,在這地下空間中如同十五的圓月一般明亮。不過,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塔身外圍始終縈繞湧動著一層濃濃的紅光,就像某種血紅色的發光物質從寶塔中漫射而出,直到距塔身五六米的地方便消失不見了。整座寶塔共高九層,塔身每處廊簷上都雕刻著一顆寶蓮花,越是往上,寶蓮花開的越徹底。塔底直徑估計要有十米,塔門就正對著我們,緊閉著。
「這就是八寶塔!?原來還真的存在?!」我被眼前這座奇異的寶塔震驚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那些日本人也在嘰裡呱啦的說著,表情十分激動,口角不停有唾沫星子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