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走，走。」扎西如避瘟神一般，急忙帶著水月清幾人朝經堂後面走去，臨出門時還不忘囑咐一句：「一定要弄死它，不然它禍害牲口！」
　　「我留下。」龍小旭並沒有跟著幾人過去，其實，三人中也就她要問的問題最多。
　　等眾人走了之後，大壯從後院提了一桶水，直接潑在了蛇頭上，「嘩！」的一聲，隨著一桶涼水下去，這條佔了幾乎整個大殿一半空間金色大蛇終於悠悠轉醒過來，我急忙蹲下對其說道：「怎麼樣，你到底說不說，不然別怪我們手辣！」
　　那巨蛇黃色的小眼瞪著我看了看，良久才悠然在我腦海中說道：「你們人類為什麼要這樣？如果想殺我，為什麼還要救我，既然救了我，為什麼還要殺我？」
　　我一個愣怔，這個問題確實很難回答，但我也沒準備回應它，只是冷聲呵斥道：「別廢話，到底說不說？」
　　「我該怎麼說你才相信我沒有撒謊呢？」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該怎麼說你自己知道。看來你不打算配合了，大壯，動手！」我對大壯喊了句，隨即將巨蛇頭部死死按在地上。
　　大壯那邊手上更快，「哧——」的一聲，一塊蛇皮已經拽了下來，巨蛇疼的一陣痙攣。龐大的身軀想要將二人甩開，但此刻卻已經沒了多少力氣，只是無力的拍打著地面。
　　「說不說？！」我咬牙低吼道，其實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物，我都不想做這麼殘忍的事，但有時候也是迫於無奈，其實自己心裡也是在打哆嗦。
　　那女人的聲音沒有響起，但我分明已經看到金蛇的雙眼中已經流下了兩行清淚。大壯一看我沒喊停，手下接著忙活起來，再次接連撕下好幾塊蛇皮後，那巨蛇仍舊只是在無力的慘叫，眼中淚水未停，但那種眼神卻已經帶著一種怨毒盯著我！
　　「說不說？！」我再次低喊道。
　　金蛇的眼睛仍舊只是怨毒的盯著我，那女人的聲音再也沒有想起，就在大壯準備再次動手時，小旭突然上來阻止道：「算了，她不說算了，咱們再想其他辦法。」
　　「那它怎麼辦，這麼大一條蛇精，就這麼放生的話，還不知要有多少人和牲口喪命！」大壯有些擔憂道：「咱們可是答應扎西要弄死它的！」
　　就在我感到有些為難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在我腦海中傳來：「自我開靈智以來，從未傷過一人一畜，否則我也不會活這麼久？」
　　我急忙將女人說的話轉給二人，龍小旭聽完，隨即說道：「你幫我問個問題，世間是否真的存在成仙路，它們這些蛇精最後都去哪兒了？」
第十七章 擱淺在山頂的船！
　　不等我將話轉過去，女人的聲音緊接在腦海中響起：「我活了不過兩百年，自從開靈智才不足一百五十年，知道的還很少。見過的蛇類前輩更是不多，只是聽聞過有蛇類前輩修行千年，最後飛昇了仙界。至於成仙路，我聽說的兩條，均在上古時期崩斷了。」
　　「崩斷了！？真有成仙路？」我問完，隨即將金蛇的話原封轉給了小旭二人。
　　「你問它為什麼崩斷了？」小旭也是一陣激動道。
　　不等我問，那女人的聲音緊接響起：「我也不知為什麼。我們蛇類很多活了很久的前輩，就是為了有一日能夠踏上成仙路，所以這成仙路應該卻有其實。但有一位同輩曾對我說過，它認識的一位老前輩，臨終前卻哀歎『仙音渺渺不相待，奮終生，道如春夢了無痕』。」
　　雖然我不是太明白這句話確切的意思，但僅從字面來看，似乎也是在說仙道就如春夢一般，一切都是虛妄。我轉頭看向小旭：「聽它這意思，成仙路終究還是不存在的。」
　　「哎，小旭，你怎麼最近這麼關心什麼成仙路呢？」大壯坐在一邊開口道：「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你難道真相信？」
　　小旭瞥了我二人一眼，喃喃道：「你們不懂。讓它走吧，它的蛇齡才不過兩百年，就算修行有道，也達不到引起雷劫的地步。」
　　「確定沒什麼要問的了？」我又問了一遍，小旭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倒是大壯想到了什麼，跑過來說道：「你問它是怎麼從古井跑到這兒來的？」
　　仍舊沒有等我問出來，那巨蛇直接說道：「古井底部有一個通道，可以直接通到寺廟後院的聖水池。」
　　我將女人說的話跟大壯說了一邊，隨即從大蛇頭部站起來：「今天就暫且饒你一命，如果讓我聽說你為非作歹，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將你暴屍荒野！」
　　金蛇未說什麼，急忙盤起身子朝殿門外緩緩爬去，突然我額頭一陣溫熱，天眼竟然自動開啟！就在天眼開啟的剎那，我分明看到一位衣衫單薄、身形瘦弱、遍體鱗傷的姑娘正一瘸一拐的慢慢朝大殿門口處走去。
　　也緊緊是這片刻的工夫，天眼隨即關閉了。就在金蛇快處殿門的時候，我腦海中再次響起那個女人的聲音，其實聽聲音，這個女人的年齡真的不大：「貢嘎山南坡，有一片焦土，你們或許可以去那兒看看。」
　　我心頭一怔，難道它在向我們道出一個大秘密？不管怎樣，它最後這句話還是讓我心頭一軟，急忙對著巨蛇喊了句：「外面那匹馬，就送給你吧！」
　　等那條蛇走後，我急忙對二人說了下，倆人也是感到分外驚喜，雖然不知道能發現什麼，但想來對我們肯定會有些許用處。三人一拍即合，決定第二天天一亮就先去山南看看。把剩下的四匹馬牽入後院，三人也隨即關上殿門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叫醒幾人騎馬去了山南，這次並未帶著扎西，我不是真正的探險隊登山隊，很多事情他知道了，反而對我們不利。
　　貢嘎寺就在貢嘎山腳下，六人騎著馬先繞到山南，然後慢慢朝山上爬去，大概離雪線還有將近七八百米的時候，山峰的坡度已經陡到馬無法載人再往上爬。無奈之下，幾人只好先將馬拴在樹上，就這麼徒步朝上方爬去。
　　「萬歲，貢嘎山這麼大，咱們去哪兒找那塊地兒去？」大壯邊爬邊問道。
　　我繞過一塊巨石，接著拉了下喜子：「那條蛇沒說具體在哪兒，不過，我覺得應該不難找，那片焦土面積小不了。」
　　正說著，突然前面的水月清喊道：「你們看，雪線上方五六百米的地方，有一大片裸露的岩石，會不會就是那兒？」
　　我上方看了眼，整個貢嘎山的高度在7500米以上，雪線高度大概在4500～4700米，也就是說整座山峰上方3000米的高度都是被積雪覆蓋！而且在長期冰川作用下，整座貢嘎山已經發育成錐壯大角峰，並在周圍繞以60°～70°的峭壁。當然這種陡峭的峭壁，至少出現在雪線一千米以上。
　　水月清所指的地方，就在峭壁的下方，那裡山體坡度稍微平緩一些，但仍舊極其陡峭。奇怪的是，同樣處在雪線以上，但那兒方圓近百米的地方卻沒有什麼積雪，呈現出黝黑的巖底，與皚皚白雪形成了鮮明對比！
　　「多半就是那兒了！」不知為什麼，我心中竟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激動。與我有同樣感受的還有龍小旭，秀美的臉龐上更是洋溢著一抹難掩的微笑。
　　左巖催促道：「快走吧，爬上去還要用好久，咱們出來連點吃的都沒帶，得速戰速決。」
　　小釧完全沒有這種擔憂，好不容易看到這滿山的雪，興奮如一道紅影，在雪被上飄來飄去。喜子多少有點功夫，在三女中算是體力最好的了，不過即便這樣，當眾人又往上爬了五六百米後，那誘人的雙峰不禁也開始劇烈的起伏。
　　「馬上就要到雪線了，咱們休息一下嗎？」水月清扶著一顆冷杉喘息道。
　　「休息休息，上面更難爬了。」左巖一屁股坐了下來，口中叼了根草。
　　我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兒坐了下來，腦海中卻不斷出現那條蛇女的影子，那個女人不像傳言中的蛇精，似乎沒那麼陰險毒辣。唉——，蛇本來就是靠冬眠來抵抗寒冷的冬季，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昨晚我並沒有開啟天眼，為什麼它自己打開了呢。就在我感到極其不解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個柔美的聲音：「錢公子，別在琢磨了，是我幫你開的。雖為蛇精，但她是個好姑娘，看到你們如此殘忍的對她，我總覺有些不妥，所以讓你看看。」
　　「汗，原來如此。不過，那不也沒辦法嗎？我也不想對它這麼殘忍，可它就是不肯說實話。」我在心中說道。
　　妹仙子般的聲音再次響起：「誰沒有難言之隱呢。不過，她身上的傷痕，確實是雷擊導致的。」
　　「真的？可龍小旭說她的蛇齡，還不足以引起雷劫。」我心中一愣急忙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有可能她也是被殃及到而已。」秦妹說道。
　　倆人又聊了會兒別的，很快大壯就在前面喊了起來，眾人只好再次七人朝山上爬去。還好出來的時候穿的夠厚，不然就這麼在雪地裡摸爬滾打誰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