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想來想去想不通,要說老傢伙手法花裡胡哨不中用,他驅鬼捉鬼的手法可是很帥氣的,那可不是一般陰陽先生能夠做到的。
此刻已經天黑了,我忽然想起二毛還沒喂東西,急忙從包裡拿出在車站買的奶瓶和奶粉,沏了一瓶奶粉喂二毛喝了幾口,再餵他開始往外吐了。難怪他一直不發育,瘦的皮包骨頭,每次吃不了幾口,我看著這可憐孩子,不住唉聲歎氣,心裡感到難過。
「我這是在哪兒?」這時秦思華醒了,她捂著腦袋從床上爬起來問。
「在酒店。」我對她說。
她一下清醒了很多,先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又抬頭看了看我,滿臉的緊張神色,突然張口大叫道:「流氓……來人啊,救命啊……」
第0121章 醫生慘死
他姥姥的,酒店的隔音效果實在差勁,一下把整個樓層的房客和服務員MM招來了。我認罪態度比較好,提前把房門打開,讓他們一一進來,免得撞門把事情搞得嚴重化。保安也來了,問我們怎回事。
現在秦思華人也醒了,我不能繼續說我們是兩口子,實話實說,跟她坐一趟火車下來的,完了車站看她暈倒在出租車上,不知道她住什麼地方,先把她弄到酒店了。
他們又問秦思華我說的是不是實情,秦思華用力想了想後,點點頭,但又搖搖頭,衝我滿臉氣憤的說:「他是個色狼,一路盯著我,肯定在火車上對我用了什麼迷藥,才讓我下車後昏倒的。」
完了,她這麼說,哥還能辯白清楚嗎?
秦思華一說完,圍觀人眾都開始議論了,有人罵我這小子不是東西的,給人姑娘下了藥,弄到酒店劫色。有人說我是偷了孩子和拐帶女人到酒店摘腎的,還有人說我劫持人質綁架勒索人家錢財的,我勒個去的,你們想像力真夠豐富的,我做個現代活雷鋒,咋就這麼難呢?
這事保安解決不了,只能報警了。而秦思華還打了個電話,叫朋友約來記者。我當時就一愣,這什麼光彩事啊,你自己都不嫌羞恥,還叫記者過來?後來一想明白了,你想啊,她是歌舞演員,哪個不渴望成為明星?但憑借真正實力上位的有幾個,大多是靠炒作上位的,她正等著這種機會讓記者往死裡炒。
記者速度比警察速度都快,又是拍照又是採訪當事人,秦思華意氣風發的又笑又說,她不像是受害者,倒像是剛禍害完良久婦女後的淫男,興奮的介紹剛才對身子下的女人都做了什麼。
我摟著二毛,坐在床上就像被她剛禍害完的良久婦女,也不作聲,任由他們搞去吧,反正老子問心無愧,救人還救出麻煩了。
警察趕到了,簡單問了下情況,把我們全帶到了警局,可惜是一家分局,我沒機會見上沈冰了。經過審理和取證,折騰到凌晨兩三點鐘,警察才有了結論,我是清白的,沒對秦思華下迷藥,因為他們找到了那輛出租車,司機證明秦思華當時先暈倒的,他以為我們是兩口子,所以就拉到了酒店。
而秦思華也沒受任何損失,所以這件案子就此了結,斷定只不過是個誤會。
可是他們檢查了我抱的嬰兒,孩子快病成這樣也不送醫院,倒是引起了他們的懷疑,猜測這孩子是我偷的。現在正在嚴厲打擊拐賣婦女兒童犯罪活動,我又倒霉的繼續被扣留在警局接受審理。
我又不得不老實說這孩子是胡楊莊一戶人家丟棄路邊的,我撿回來是好心要送省城醫治,這個他們可以去調查。不過異地調查,不是短時間內會有結果的,警察倒是好心,把孩子先送醫院,我被扣留在警局號子裡。
白天一天過去了,沒任何消息。直到第二天,警察同志才把我放出來,說調查清楚了,那邊縣城警方傳來結果,胡楊莊的確有一家夫妻丟棄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嬰兒,症狀描述跟二毛一樣。還感謝我是位好心人,救了這個孩子,目前二毛正在醫院救治,警方已經發動募捐活動,幫二毛湊醫療費。
我心想二毛根本沒病,在醫院這個無底洞花再多錢也是白搭,但又不能說破,警方怎麼會相信我的「鬼話」?
趕到二毛住院的這家醫院時,是夜裡八點了,我在去的途中跟閻相打了個電話。因為他後來為我推薦黑珍珠銷售渠道,所以互相留有聯繫方式。閻相聽到夜魔眼,在電話裡吃了一驚,說馬上會趕到醫院。
我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閻相開車趕了過來。他穿著一身藍色唐裝,還是留著那副大背頭,一副牛逼樣。他跟我握了握手,但表情依舊是那麼冷淡。夜魔眼的情形我在電話裡跟他說很清楚,所以在門口沒有停留,直接去了病房。
剛走進病房走廊,突然聽到一陣尖叫和打碎玻璃的聲音,好像出事了,我們急走幾步。這時走廊裡的人並不多,有幾個人也跑到前面去了,出事的地方是醫務室,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一位醫生躺在地上,身體扭曲著,七竅流血,雙眼血肉模糊,估計是死了。有個護士縮在一邊,地上有塊醫用托盤,藥瓶摔碎了,滿地的碎玻璃,散發出濃郁的藥水味。
我一看到這情景不由驚得張大了口,他的死狀,跟火車上小女孩的死狀一模一樣!我連忙從包裡掏出點睛筆,在印堂上開了陰陽眼。閻相見到我的舉動,意識到了詭異之處,也拿出墨鏡戴上。我一怔,難道墨鏡有陰陽眼功能?
正想著,閻相已經做出反應,向走廊前面甩手擲出一件東西。我抬頭一看,只見一道黑氣正沿著房頂牆角向前迅速遊走,後面追著一塊紅色的手帕。但黑氣速度很快,紅色手帕沒能追上,一瞬間竄到了樓梯口轉過去不見了影子。手帕也到此勢衰力竭,掉落在地上。
我和閻相跑到樓梯口,上下望了望,黑氣失去蹤跡了,看來已經跑掉了。閻相摘下墨鏡,把手帕拾起來,我這才看清楚,手帕上繡著一隻金絲麒麟,邊角處還繡著幾句咒語,不出所料應該是「麒麟鎮鬼咒」。
「你在墨鏡上祭了靈目咒?」我問他。
閻相臉色陰沉的點點頭,向我一招手,回到醫務室門前,這時醫生屍體被急匆匆的抬出來,跑往急救室。我看著他們慌亂的情景,心裡歎口氣,人都死了,再救也救不過來了。這他娘的也太詭異了,在火車上小女孩死成這樣,醫生也是這麼死的,難道二毛身上的夜魔眼,還能到處害人不成?
我們進了二毛病房,護士都忙著去搶救那個醫生了,二毛也沒人看護,趁此時間,我掰開二毛的雙手,讓閻相看了一眼,然後又合上了。不然這對邪惡的眼睛一露出來,二毛就會感到特別痛楚。
閻相眼中閃過一絲驚悸,雙眉緊緊皺在一起,半晌沒說話。
第0122章 慘痛記憶
在病房沉默了一會兒,護士回來了,把我們趕出了出去。出了醫院大門,我問閻相,有沒有辦法拔除夜魔眼?
閻相仍然處於沉思狀態,一直不回答。在醫院門外台階上呆了好大一會兒,才招招手,示意我跟他上車。
我最受不了這種城府深沉的人,有沒辦法好歹說句話,這麼悶著還不把人悶死了?我跟他也不是太熟,不好意思催問,只有跟著他上車。
閻相始終一句話不說,把車開到了一個餐館門外,這才對我說:「喝兩杯吧,這麼長時間沒見面。」
餐館整的挺乾淨挺別緻,現在快九點了,還有幾桌人在吃飯。我們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幾個菜,一瓶白酒一瓶飲料。閻相今天開著車,不能喝酒,要用飲料陪我整幾口。我也很久沒喝了,這兩天又因為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不用他陪,我自個倒上先乾了兩杯。
火辣辣的熱流經過食道淌進胃裡,感覺說不出的爽快。我索性不用酒杯,用茶碗倒上,在部隊上喝酒用的都是大茶缸,那一茶缸能倒一斤白酒,喝著更痛快。
等我連喝了兩碗後,有點醺醺之意,閻相才跟我說起了夜魔眼的事。
他說年輕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怪事,為此他師父還搭上了一條命。他老家是河南的,當時他拜師學這行的時候年齡才十五歲,因為家裡窮,陰陽先生這門手藝雖然在那個年代發不了財,但總之能混口飯吃。他師父是當地很出名的陰陽先生,那時有很多人要拜在他門下討飯吃。但這老頭脾氣挺古怪,要擇人而授,也就是看小孩資質,如果是不開竅的或是沒靈根的,教也白教。
這跟我說王子俊不適合學道法一個道理,並不是你聰明開竅就行了,還要看人的靈根以及性格。道家弟子最忌心浮氣躁,像王子俊這樣的人,就是學上幾十年,也沒什麼出息。像閻相,還有譚清,無不是老道沉穩之人。但心地邪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閻相在很多拜師孩子當中,成為唯一一個被看中的。他跟師父學了幾年道術後,二十出頭了,家裡急著想讓他討上一房好媳婦,所以另立門戶,自己出道掙錢了。他憑著幾年苦學很快在十里八鄉樹起了名聲,掙了一些錢,父母就拜託媒人給說了門親事。
跟姑娘一見面,還算中意,就定在年底成親。過了幾個月,臨近成親的時候,親家母又生了個兒子,生出不過幾天卻染上一種怪病,不吃不喝,瘦的皮包骨頭,跟二毛一個模樣。姑娘家知道他是陰陽先生,所以就請他去看看。
說到這兒,咱們先表表姑娘又多一弟弟的事。在以前那個時候,還沒有計劃生育這個詞,並且受到傳統思想的束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家裡沒兒子就無法傳宗接代,是為不孝。姑娘家裡已經生了五個丫頭了,但他們還在做著不懈努力,最後生出兒子才算完,小弟跟大姐差二十多歲的,在當時比比皆是。
閻相過去一看,當時就嚇壞了,這並不是簡單的中邪,因為兩個屁股上各長了一隻邪惡的眼睛。小孩整體痛哭不止,把嗓子都哭壞了。閻相一時看不出這是什麼邪祟,就先用艾葉把屁股上的眼睛給摀住,用紅繩綁好,孩子便不哭了。
艾葉能遮障鬼目,擋住邪祟眼睛,跟二毛用手攥起來差不多,讓孩子不吃痛也就不哭了。他慌忙跑到師父那兒求救,師父一聽馬上說這是夜魔眼,七個月之後便會要了小命。閻相忙問該怎麼辦,師父也是跟他一樣坐在那兒半天沒說出話來。
過了半晌他老人家才說,夜魔眼根源在聻冥幽境,想要解決這雙邪惡眼睛,除非連根拔除,可是自古幾千年以來,也沒聽說有人把手伸進過這個地方。別的辦法嘛,不是沒有,那就是用童男童女的血,點到眼睛之中,再開壇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以陽世陰陽之血把夜魔眼化掉。
這陰陽之血,並不是隨便一個男孩和女孩的血就成的,而是要純陽之男和純陰之女才行。什麼才叫純陽之男?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才叫純陽之男,純陰之女亦是這個道理,兩個孩子八字還不能沖克,這是很難找到的,跟中彩票幾率差不多。
但師父對他這個徒弟挺疼愛,為了幫他解決未來媳婦家的難事,說陰陽之血,他老人家搞定。過了十幾天,他師父來找他了,但卻傷的很重,走到他家就趴在了地上,吐血不止。他問這是被誰打傷的,師父只說了一句被一頭畜生給傷的,還好搞到了靈血,可代替陰陽之血,說完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