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在想……你為什麼要到我這兒來度假。」
沈冰不屑的「切」了一聲說:「以為你腦子很聰明的,連這個都沒想到。回到省城,又要被高松給纏住,很煩人的,還不如來鄉下享受一下寧靜,再說還有你媽的手藝,我可是垂涎已久的哦。」
這丫頭總是在我幻想美妙時澆冷水,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哄哄我?汗,我咋變成了小孩一樣的心性,這麼容易渴望被哄啊?
走出小巷,街上有了路燈,轉頭就能看到我的店舖了。可是一條長長的黑影,徘徊在店舖門外,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有幾分陰森。
我心頭一動,居然有顧客在等。因為我開店時間應該是十一點的,現在已經延誤了一個多小時,有顧客等在門外並不稀奇。
「那個……是人是……鬼啊?」沈冰看到那條黑影事時,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小聲問我,牙齒都撞的格格發響。
我不由感到好笑,剛才還大言不慚的跟我說不怕鬼,現在只不過見到一條黑影就嚇成這樣。我趁機握住她的小手說:「是鬼,可能是位顧客,不用怕。」
「我不怕……才怪。」她說話大喘氣,然後低著頭跟我走過去,到店舖門前的時候,用手摀住了眼睛。汗,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見了這麼多的鬼,還是怕的要命?
那是一個女鬼,頭髮很長,散亂的髮絲將大半個面孔遮掩住了,只露出了兩隻瘆人的眼珠。一見我們走近,便盯著我問:「你……」
我舉起右手示意先不要說話,這還在大街上,老子不接生意。那個女鬼也挺乖,馬上閉嘴,等我開了店舖門,帶著抖抖索索的沈冰走進去,她隨後進來。
「你就是習先生是吧……」
我又衝她擺擺手,繞過桌子,讓沈冰坐在椅子上,我才轉過身說:「我就是習風,有什麼事直接說。」對付鬼就得霸氣外露,從氣勢上壓倒他們,讓他們心悅誠服的乖乖把鬼牙交出來。
沈冰被我這股氣勢給打起精神了,壯著膽子抬起頭,看了女鬼一眼。也沒什麼可怕的,就露出了一對眼珠,儘管有點瘆人,總比那張慘白的臉要好看點。
女鬼一邊用手撩起遮在臉上的髮絲,一邊幽怨的說道:「前幾天我跟男朋友不知怎麼死了,還……」
她說到這兒的時候,沈冰「啊」的發出一聲驚叫,嚇得趕緊用雙手摀住了眼睛。
靠,這丫的女鬼也太恐怖了,揭開頭髮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臟也跟著猛烈的跳動起來。她的臉就不必多說了,鬼都是那種慘白慘白的臉色,只不過嘴巴太過嚇人,媽的,竟然沒有嘴唇,鼻子下面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兩排牙齒!
幽暗的光線裡,女鬼嘴巴流血已經是非常可怖的畫面了,再加上嘴唇沒了,似乎是被硬生生撕扯掉的,嘴巴形成一個O形圓洞,血淋淋的,顯得特別猙獰。誰要是看了這情景不怕,我跟他姓。
「是不是很可怕?」女鬼森然笑了一下。
我瞬間滿身起滿了雞皮疙瘩,覺得這女鬼帶有點挑釁的味道,極力鎮定內心的恐懼,冷眉一挑說道:「比你更可怕的鬼我見多了,有什麼事快說,我沒時間跟多說廢話。」
被我這氣勢一加震懾,女鬼立刻變的乖了很多,馬上把髮絲放下來,重新遮住了面孔。
「我來請求習先生兩件事,一是幫我治好嘴唇,二是幫我搞清楚我和男朋友是怎麼死的。」
我一愣,一般很少有鬼不知道自己怎麼掛的,不過這事也有發生。就像生前遭到突然襲擊,或是女人遇到色狼迷姦最終殺人滅口,兇手在鬼魂清醒之前逃走,的確不容易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但我從沒接過這種生意,查一隻鬼是怎麼死的,就等於幫警局破案差不多,有時候也是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是這種請求又不算過分,按店舖的規矩是不能拒絕的。
我只有點頭道:「兩件事我都可以接,但你的嘴唇,我不敢保證恢復的跟以前一樣漂亮。」因為像她這種嘴唇被人撕掉的案例,我也從沒見過,店舖裡的治傷藥,對症的也就是治療楊東浩那種滋生鬼體的藥粉。只是滋生鬼肉,並不能再重新長出一對嘴唇來,搞不好,還會把嘴巴給封住了。
女鬼淒然道:「做鬼了,還能追求那麼漂亮麼。只要能有個嘴唇,那便知足了。最重要的是習先生幫我查出死因,能使我在九泉下瞑目。」
被女鬼這兩句說的我心裡酸酸的,人死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確是種悲哀,誰都會對死因產生強烈的求知慾望。
「嗯,說說你們臨死時的情況,我可按照這條線索去追查。」
「好,我和男朋友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女鬼連說了兩次那天晚上,卻卡住了,陰森的眼珠裡竟然浮起一絲羞澀。
我一看就明白咋回事了,現在的年輕人,特別的開放,結婚後再上床基本上算是古董,哥懂這個,不用害羞。我說你有啥說啥,就像有病不避醫一樣,不說清楚,我沒法下手。
她又羞澀的點點頭,接著往下說。他和男朋友是附近縣城的,距離我們這兒只有幾十公里。雖然我們這兒地處平原,但他們縣域內有太行山脈,大半個縣域都處於山區之內。兩個年輕人又都是在山區附近的國企上班,兩個人晚上偶爾去山野打打野炮,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咳咳,好像說打野炮不如說滾床單含蓄一點,太粗俗了。堅決抵制粗俗惡語!不過這個粗俗的詞語是我說的,可不是人家女鬼說的。
第0191章 死因不明
那晚,他們兩個吃過晚飯,就打算去山裡雙宿雙飛,過一次神仙生活。其實說去山裡,也就是出了他們的廠子,到後山找個僻靜的地方滾床單而已,這樣只是為了增加情趣。
女鬼說的很含蓄,其他部分的講解,那是我加上的。
他們兩個上山之後,坐在幾棵大樹之間群石環抱之中,以下便是少兒不宜的情節了,咱就不詳細解說,留給大家聯想空間發揮無限想像力了。當他們正在萬分激情當中,彷彿身邊一切和宇宙空間都不存在之時,突然眼前一黑,感覺全身猶如刀割一樣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全身的皮被迅速剝光,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原地,男友不見了。當時不知道自己已死,還在漫山遍野的尋找男友,可是發現自己走路毫輕飄飄的不費力氣,感覺有點怕。但心裡牽掛男友安危,也沒多想,找遍了整座山,最後沒找到他人,只有廢然返回廠子。
當她回到宿舍,覺得嘴巴很痛,好像還流了很多鮮血,對著鏡子一照,險些沒暈過去。看到這副慘怖的臉孔,才知道自己死了!
做鬼的可怕使她變得非常瘋狂,越想越覺得是男友害死了她,因為之前她總覺得男友跟廠子裡另外一個女孩有說不清的曖昧關係。她瘋狂的跑到那個女孩的宿舍裡,但沒見到男友,便把女孩叫醒,問他在哪兒。女孩哪見過這麼可怕的鬼臉啊,尖叫一聲,一下就暈過去了。
她接下來便挨著宿舍找過去,一時把整個廠子鬧的雞飛狗跳,有的嚇暈,有的沒穿衣服就逃出房間,全部陷入無限恐怖的恐慌之中。
在廠裡沒找到,又返回山上,順著山脈往前跑了幾公里,才最終嗅到了自己屍體的氣息。而在她屍體的一側,靜靜的躺著男友的屍體,只是不見魂魄。她這才知道冤枉了男友,非常的後悔,趴在他的屍體上嚎啕大哭。
哭的是天愁地慘啊,可是最終也沒能找到男友的魂魄在哪兒,更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為了解開這個謎團,只好下了地府,在鬼口管理處沒查到男友的登記記錄,這些管事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死的,說這得問黑白無常。他們倆經常到處去勾魂,說不定知道這事。
靠,都他媽的踢皮球,鬼口管理處豈有不知道人是咋死的?聽到這兒,我忍不住心裡罵了一句。
黑白無常女鬼倒是見了,剛進地府就被他們接引過去的,可是沒問他們。再去找這二位爺的時候,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定又去哪兒晃蕩了,偌大的一個地府,去哪兒找啊?再說一個新死的小女鬼,又是這麼一副慘怖樣,遭鬼白眼那是肯定的,問誰都不願意搭理。
不過倒是遇到一個醉鬼,給她指引了一條道,找鬼事專門店,所以就來了。
她說的那個醉鬼應該是馬大文吧,這小子還不忘給我店舖拉生意,就是不務正業,整天喝酒嫖鬼妓,把自己整的窮困潦倒。不過心眼倒是不壞,下次給這小子稍兩顆補陰丸,那次還得多謝他的幫忙。
女鬼說完這事後,我問了她和男友的名字,又問清了他們死亡和埋屍的準確地點,然後跟她說:「這活兒我接了,藥呢是一顆鬼牙,調查死因要三顆鬼牙,今天先給藥錢,等事情水落石出後,再付剩餘的三顆。」
「還要牙齒?」女鬼愣愣的問。
我勒個去,這規矩不知道就來我店舖了?天下有沒免費的午餐,你不給我鬼牙,難道給我冥幣啊,老子往哪兒花去?
「對,這是報酬。」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