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曲陌含著淚跟我點頭。
兩天了,我心情不好,都沒敢把雅雪叫出來見面。但我又不能冷落了她,真如沈冰所說,她是個苦命的女人,她的一切苦難,都源於我的贈予。就算我不放棄沈冰,我也不能失去了她。
這是個非常矛盾令人感到痛苦的問題。
雅雪出來了,她站在桌前,我還沒開口,她微笑著對我說:「其實,我想明白了,過奈何橋要喝孟婆湯,我們二十年之後,不可能再續前緣了。」
我一愣,她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我急忙站起來牽住她冰冷的小手說:「我會想辦法,因為我的老祖宗跟孟婆關係很好,讓他給求個情,過奈何橋時不喝迷魂湯。」
雅雪淒然搖頭:「你錯了。如果我記得前世,勢必會被人看做怪物。你想讓我新的一生過的不開心嗎?其實,我很相信緣分,既然老天讓我死了兩次,說明我們之間是有緣無分,有些事是不可強求的。你能把我救出聻冥幽境,這已經是對我最大的補償了,如果我們非要在二十年之後在一起,說不好又會害了彼此。
忘了我吧,就當我早已死後投胎。如果真的有緣分,來世我們肯定會再碰到一起的!」
雅雪的性格我也是深為瞭解的,就像她當年離開我,回到省城自殺,又再次遇到我結束活養屍的生命,是不會給我機會挽留的。她跟沈冰一樣的執著,又是一樣的善良體貼,都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值得她們為我這麼付出嗎?我感覺我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因為沒有及時追去省城,讓雅雪失去了生命。而對沈冰的搖擺不定,差點讓她變成了高家媳婦。我在感情這方面太軟弱了,我他媽不是個男人!
雅雪去了地府,她這一走,我知道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了,包括她投胎後,會降臨在哪個家庭,都不可能讓我知道。
她說的也挺有道理,我如果讓老祖宗求情,真的讓她記得前生往事,就打破了輪迴規則。再說了,投胎後是男是女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到時不一定會有完美的結果。還不如讓她失去一切前世記憶,重新做一個快樂的人!
我收拾了店舖裡的一些藥材和物品,打成了一個包裹,然後回去跟老媽說了一聲,我要出去一段時間。我要帶著店舖裡的東西,做一個流動鬼事專門店,一邊繼續把生意做下去,一邊尋找沈冰的下落。
你說我能找到嗎?嘿嘿,我要挖出沈冰還不容易嗎,她在我店舖遺落了大量的髮絲,憑著這個,我就有把握找到她。只不過,這種搜魂術不能用於遠距離搜尋,只能一個個城市搜尋過去,終有一天會發現她的蹤跡的。
這一天,我來到了一個南方的城市,已經是冬天了,但這兒的氣溫還非常溫暖,跟春天一樣。
出來快半年了,掙的錢雖然夠花,但長此下去酒店是住不起的,就住便宜的小旅館,有時候還在火車站候車室對付一夜。剛在飯館喝了一瓶二鍋頭,吃了點飯,要去找旅館的時候,忽然發現了張雲峰的身影。
這小子喝的酩酊大醉,摟著一個濃妝艷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妞兒,在大街上招搖過去。靠,那妞兒一看就是雞,這小子啥時候跑到這兒鬼混了?那沈冰會不會跟他在一個城市?
我的心一下就沸騰了,跟著這小子走!
第八卷
第0306章 心太軟
接近南海的這個新興的小城明珠市,夜生活是相當開放的,這條被譽為紅燈區的大街上燈紅酒綠,到處是穿著暴露的美女,站在街頭招呼男人。呃,她們那種放蕩撩人的姿態,勾魂嫵媚的眼神和嬌嗲聲,讓我這個自認為心如止水比看破紅塵的老和尚都有定力的男人,都臉上陣陣發燥,春心大動啊。
哥們不是石頭,有七情六慾的,誰見了那種風騷的妞兒,如果不動心,那就不是老爺們。
我一邊欣賞著路邊的這些花花綠綠的野花,一邊悄悄的跟在張雲峰後面。哥們只不過動動心,養養眼,不花錢也不犯規。
往前跟了大概百多米,只見張雲峰摟著那個打扮的跟花貓一樣的妞兒,停在了兩輛豪車跟前。他拍著妞兒的肩頭不知說了句什麼,上了前頭一輛車,往前疾駛而去。後面這輛車開了車門,伸出一隻手,把這妞兒給拉進車門內。
靠,前面那輛車開的太快,眨眼功夫已經沒影了,追也來不及。白讓我跟了這麼久,還不如剛才直接叫住他得了。沒跟上他,我還找地兒住,逕直往前走過去。
後面這輛車還停在那兒沒動,一看這車就是有錢的主兒。要說我這大舅子神經好像有點毛病,可是在職場上挺會來事的,不然怎麼能在萬城集團當上高管。他如今又來到了南方,又不知巴結哪位財神爺,送個妞兒給人家。
正想著的時候,剛好經過這輛車跟前,突然車門被推開,剛才上去的那妞兒跟炮彈一樣發射出來,正好撞在我身上。草他二大爺的,勁頭挺足,差點沒把我撞翻過去,看架勢這妞兒是被人踹下車的。
要說人那,有倆破錢就覺得了不起了,不把出來賣的當人看,其實他們自己還是不是人自己都不知道。唉,雞也是人,也有她的苦衷,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誰他媽會出來賣?
我歎口氣,把正在捂著肚子痛苦呻吟的妞兒拉起來,這腳看來踢的不輕,她有些直不起腰。
「草你媽,就你這種爛貨,還裝什麼逼,老子讓你當街給我當回婊子!」
一個光頭男叫罵著從車裡跳下來,一把揪住這妞兒,「嗤嗤」兩聲,把她胸口衣服給撕開了!
這妞兒嚇得「嗷」一聲尖叫,捂著胸口拚命往我懷裡鑽。
這光頭男一臉的凶相,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恐怕是道上的吧?遇上這種事,要是就打罵兩句老子也就不管了,畢竟在人家地盤上,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咱也不自找膩歪。可是看這架勢,光頭男要當街撕光這妞兒的衣服,指不定接下來要怎麼羞辱她,老子可不能不管。
我一把抓住了光頭男又伸過來的手,對他說:「哥們,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跟個妞兒生這麼大氣呢?」
光頭男一下瞪圓了眼珠子,滿是凶光的冷笑道:「看不出你個土包子,還有憐香惜玉的心啊。你他娘的,呃……」他說著用力翻手腕,可是被我牢牢握住,跟鐵鉗鉗住了一樣,絲毫不能動彈。反倒是被我手上一加勁,捏的他受不了了。頓時下面的話說不下去,憋的一臉通紅。
這妞兒忽然抬頭看我一眼,「啊」的驚呼一聲。我趕緊低頭看了一眼,挺面熟的,就是粉底摸的太厚了,跟臉上貼了層面膜一樣,一時想不起誰。
我一分神,光頭男掙脫了我的手,抬腳踹在這妞兒的小腹上。他媽這腳夠黑,立馬讓這妞兒慘叫一聲,痛苦的蹲下身子,嘴角都流出血了。
對女人下腳這麼狠,還算是爺們嗎?老子騰地火就起來了,揪住這混蛋的衣領,直接從我頭上甩了出去。這混蛋正好落在他的車頂上,把車頂砸了一大坑,哼哼唧唧爬不起來。
司機見勢頭不對,趕緊跑下車,把他從上面扶下來。
「扶我幹什麼,還不趕快打電話叫人,把這孫子給我做了!」光頭男衝著司機咆哮大叫。
我見司機掏出手機就打電話,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子還是溜吧,但不放心這妞兒,拉著她擠出圍觀的人群,順著一條小巷就跑了。一下跑過兩條大街,這妞兒高跟鞋都跑沒了,到了一條僻靜的小街上,這妞兒實在跑不動了,肚子上被踢的太厲害,嘴角一直在往外淌血絲。
趕緊讓她停下,躲進一塊黑暗陰影裡,喘著氣說:「先歇歇,一會兒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了大哥,我,我,我自己就行了。」她說著推開我,搖搖晃晃的往前走了。
我一聽,聲音挺熟啊,難道是她?當即衝著她的背影叫道:「你是付雪漫?」
這妞兒的背影頓時一顫,隨即撒腿往前就跑,可是沒跑出兩步遠,一下就栽倒在地上。
肯定是她!剛才看著面熟,現在又聽到聲音,絕對錯不了。草他二大爺的,好人死了那麼多,你為啥就不能死一回呢?我衝著她呸了一聲,扭頭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可是我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還趴在地上掙扎,看樣子爬不起來,挺痛苦的。這黑天半夜的,小街又僻靜,萬一沒人路過,她死在這兒怎麼辦?轉念一想,死了活該,不正好合了我心意嗎?
抬腳就要走,但老子實在硬不起這個心腸,如果真這麼走了,恐怕今晚也睡不安寧。就當老子又作賤一回。轉身回去,把她從地上提起來背在背上,往前去找醫院。
她這會兒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腦袋軟軟的垂在我的肩上,鮮血還在順著嘴角往外流,都流了我一脖頸子。
看到她這樣,我的心一下軟了,說實話,她混到今天這地步,也是拜我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