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小女孩見我往外早就往前跑了,一邊跑,一邊衝我回頭招手。走廊裡空無一人,看著她讓我感到特別的詭異,好像一個來自與地獄的小使者,要我把勾引到萬劫不復的鬼蜮之中。靠,老子英明一世,可不能小河溝翻船啊。
但她這種神秘的模樣,又不由勾起我的好奇心,跟著她向樓梯走過去。這是三樓,然後跟著她一口氣爬了五層,到了八樓。忽然間,聽到上面傳來了女人的哭聲,非常的幽怨和尖細,在半夜裡,聽著非常瘆人。
我心頭一緊,媽的,真要拉老子去地府啊!
一時,除了哭聲之外,又響起了大火燃燒的聲音,以及摔碎了瓶瓶罐罐、桌椅倒地和到處碰撞的動靜。我心說不好,是不是上面又有人被燒死了?趕忙從包裡摸出了銅錢,飛身往上就跑。
小女孩已經爬上了九樓樓梯,眼看就要追上她的時候,就聽一個女人呵斥道:「又是你個小鬼,快給我下去。下次再敢帶人上來,我把你屁股打開花!」
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先是讓我嚇一跳,差點就把銅錢撒出去。不過抬頭一看,一個戴著口罩,身穿勤雜工衣服的女人,右手拎著一個掃把擋在九樓樓梯口。是個人,我趕緊又把銅錢攥住了。
這聲音好熟悉啊,有點像沈冰。可是她戴了口罩,看不到臉,並且身材這麼臃腫,又穿的這麼邋遢,那絕對不可能是沈冰。她穿衣服是最講究的,再說那雙眼睛,汗,眼影塗的一塌糊塗,跟熊貓差不多,晚上看著怪嚇人的!
小女孩「哇」一聲被嚇哭了,掉頭往下就逃,瞬間隱沒在下面樓梯拐角處。
「你看什麼看,還不快滾?」這女的瞪著眼跟我吼,跟正在發春卻被甩了的母狗一樣。
靠,雖然沈冰也有潑辣的時候,但潑辣的可愛,絕不像她這種潑婦罵街似的。我不必跟一個潑婦一般見識,轉身下樓。
但下來後,再也沒看見那個小女孩,感覺挺納悶的。
回到病房又想著沈冰到天亮,付雪漫麻醉效力消失清醒過來。她一看到我,趕緊別過臉,但眼淚劃破了面頰。危險期過去,我沒必要耗在這兒,什麼都沒說,背起了我的包裹,走出病房。我做的這些,沒想讓她感激,所以再見都省了。
這個時候病房走廊開始熱鬧起來,很多病人親屬都醒了,去洗手間洗漱。此刻一個勤雜工拿著拖把在搞清潔,看背影很熟悉。等我從她身邊走過才看清,是昨晚在九樓衝我發飆的那個潑婦。還是戴著口罩,正在默默的拖地。
不知怎麼回事,我對於這種生活底層的清潔工最容易在心裡產生共鳴,或許我是土包子出身吧。經濟發達的城市,物流橫欲的繁華,迷惑了我們的眼睛,還有很多為了生計在艱難的掙扎著。
這女人好像忘了我是誰,抬眼看我一下,又低下頭,拿著拖把衝我腳下拖過來,我也趕緊往前疾走兩步。
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見到一個人手裡提著早點從裡面出來,大聲叫道:「哎呦喂,下面又死人了,一個小女孩死在一樓廁所裡……」
我聽了大吃一驚,慌忙竄進電梯內,沒想到剛進去,那個女清潔工也飛奔進來,一對熊貓眼裡滿是焦急的神色。她幹嗎那麼緊張啊?正在納悶,一下子電梯裡擠滿了人,有醫生護士,還有幾個病人親屬。
到了一樓,大家衝出電梯,奔到廁所外,那邊已經圍滿了人,走廊都給堵的水洩不通,根本擠不到跟前。
清潔工甩著拖把大叫:「讓開,讓開……」別說,那些圍觀的人都給讓路了。我跟在後面狐假虎威,也進了廁所。
第0309章 惡鬼警告
因為在等警察,屍體沒被挪動,也沒人敢呆在裡面。我跟著清潔工進去之後,就看到一個廁所門開著,一個小女孩坐在馬桶上,兩隻手捧著一隻蘋果,已經啃了半個了,嘴巴張大著,裡面還有未嚼碎的果肉。一對本來挺可愛的大眼睛,現在變得灰濛濛的,無神的盯著前方,整張小臉煞白的毫無血色!
清潔工「啊」的驚呼一聲,手上拖把吧嗒掉地上,呆在當地一動不動。
我也感到吃驚,這小女孩就是昨晚引我上樓的那個,沒想到她曾送給別人蘋果,現在又在吃這東西,還丟掉了幼小的生命。
看這種架勢,不是被毒死的,因為嘴角沒有任何殘留物,眼底也沒任何症狀,八成是被邪祟給害了。我不由握緊了拳頭,你害死那個流氓醫生我沒話說,他媽害死一個無辜小女孩,這就不地道了,況且還是在老子眼皮底下,太囂張了!
忽然低頭看見,小女孩腳下有一片蘋果皮,竟擺出了四個字:「滾出醫院!」
這是讓誰滾呢?是讓清潔工嗎?不過我仔細一想,大有可能是對我的警告,因為昨晚我用過驅邪符,這邪祟知道了我的厲害,才會半夜讓小女孩引我上樓。可是被清潔工給阻止了,今天早上就來了個殺雞儆猴,讓我滾出醫院。
應該是這樣,我留在這兒,會妨礙它作惡!草他二大爺的,老子就是不滾,非把你這個殘忍的惡魔給揪出來不可,不然老子以後也不用開鬼事專門店了。
正想到這兒,警察來了開始清場,我和清潔工都被趕出了廁所。清潔工失魂落魄的走上樓,拖把都沒拿。她也不坐電梯,而是走的樓梯。我對她越發感到好奇,覺得她認識這個小女孩,所以跟在後面。
她心不在焉的似乎沒發覺我跟著,上了五層樓後有點累就坐在梯階上,這才發現了我。她出奇的沒出聲,而是雙手托住兩腮,在那兒唉聲歎氣。
我柔聲問她:「大姐,我想問你件事。」
「嗯,什麼事?」她無精打采的望著梯階,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個小女孩是怎麼回事,怎麼沒人管她,在醫院裡來回跑呢?」
「她是個孤兒,一生下來就被丟在醫院垃圾桶。是一個好心的清潔工收養了她,在醫院裡長大的。」清潔工聲音沒落的說。
我一愣,清潔工收養的孤兒,難道是她收養的孩子嗎?
「那清潔工為什麼不管她呢?」我又問。
「那個阿婆一個月之前死了,孩子也就沒人管,全靠醫生護士們給她東西吃。」
哦,是這麼回事。那這小女孩挺可憐的,我心裡忍不住酸酸的。又問她:「醫院最近是不是很不安寧?」
她聽了這個,突然一瞪眼說:「你是什麼人啊,幹嗎問這問哪的?去去去,姐沒工夫跟你瞎掰。」說著起身上樓了。
誒,她自稱姐的口氣,還真像沈冰。不過看著她臃腫的背影,打死我也不能相信她能跟沈冰掛上邊。
本來打算走的,現在又決定留下來,總不能師出無名,到處晃蕩吧?只有出去買了早點回到病房,好歹這是個留在醫院正大光明的理由,不會讓人看著起疑。付雪漫以為我走了不會回來,一見我提著早點進了屋子,頓時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我心說你別誤會,哥們不是為你留下的,少一廂情願。我吃了一份早餐,但看著她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心裡怪不是滋味的,唉,老子就是心軟。於是端著早餐開始餵她,付雪漫幾乎是一邊流著淚一邊吃的,但我們始終都沒說一句話。
正巧這時候醫生查房,帶著一大堆人進來,我也把早餐放下。醫生觀察了病情後說,付雪漫情況很穩定,撤除了監護設備。他們出去後,留下一個小護士換藥,小女孩長的挺靈秀,也非常喜歡開玩笑。
「看你這人很體貼,你是在這兒打工的吧?」小護士一邊換上藥瓶,一邊笑著問我。
我一愣,你哪只眼睛看我像打工的?不過斜眼看到我那個包裹,用的是塑料編織袋,那玩意省錢還裝的東西多,也是大多民工兄弟經常用的包。我這身打扮,又是很久沒洗過衣服了,有點邋遢,倒真像是個打工仔。
「對,我是打工的。」
「這是你女朋友吧?」小護士問的時候,眼神很古怪。
靠,付雪漫這打扮,任誰都看得出不是正經女人,一個打工的跟一位小姐搞在一塊,肯定不正常。
付雪漫也很聰明,我們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說:「不是。」
「民工兄弟,掙錢不容易,省著點花。」小護士意味深長的跟我說一句,斜眼白了付雪漫一下,轉身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