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

  看來神仙也不能把手伸進地府,那裡發生了什麼事,它都不知道。我於是把我們因為私闖枉死城混過放生口被治罪的事說了一遍。
  死耗子聽了皺眉說:「你們膽子太大了,這事我管不了。就算有主意也不能說,不能跟老閻王對著幹,他發起火會弄死我的!」
  我心裡歎口氣,它說的也是實情,不能破壞了他們之間的規則。我又接著問起結陰親的事,能不能想個辦法,跟鬼拜堂,怎麼能躲過地府記錄在冊?
  死耗子摸著小鼠鬚半天不說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這個是沒有辦法的,不過,地府管理陰親的鬼差,會在子時末丑時初有一次換班。換班時會簡單交接賬簿,按陽間時間計算,最多半分鐘,這個時候,結下陰親他們是不會注意,就不會記錄在冊。你如果能把握好時間,有希望躲過去。」
  這個時間就是凌晨一點整,只有半分鐘的時間,誰知道付雪漫讓我什麼時候跟她拜堂。再說拜堂時會有主持人喊話,他能在半分鐘之間讓我們三拜完畢嗎?
  但這也沒其他辦法了,除非我們能在拜堂之前奪回小雪,哥們再來個大鬧婚禮現場,只不過沒人來搶我了。
  死耗子見我在那兒沉思不語,拿起燒雞看了看曲陌,哼了一聲就沒影了。
  曲陌拍拍胸脯噓口長氣說:「這就是鏡子神……」
  我急忙噓了一聲,死耗子還沒走遠呢,現在說什麼它還聽得到。曲陌嚇得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我們查找陳明和小雪下落的任務,只能是在等小白旗的消息,可是旗子放出了半天,也不見回來。曲陌為了避免這麼尷尬的氣氛,就向我請教起道法來。因為靈狐離體,她也想多學點東西,以後好防身。
  一提起道法,哥們是口若懸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這麼著,一個下午打發過去,到了晚上七點多,小白旗回來了,可是陸飛和王子俊還沒音信。一問林夢希她們三個大美女,結果找遍了太行山以及周邊地域,都沒查到陳明的蹤跡。因為小白旗只追鬼不追人,所以就算從小雪頭上飛過去,也不會發現她,只能查找陳明的鬼氣味。
  對方也肯定知道我會用小白旗再去找陳明的,一定會讓他躲得遠遠的,至於小雪,隨便找個隱蔽地方藏起來小白旗我們就找不到。
  得,拜堂之前是奪不回小雪了,只能去跟付雪漫拜堂,要是上天還算可憐我的話,說不定會讓我找到機會,在凌晨一點整,在半分鐘內拜完堂。
  眼看等到了十點多,陸飛和王子俊還沒回來,我和曲陌也沒心情吃飯,都打了無數遍手機,全是無法接通。正在擔心不得了,想去找找他們,就聽到外面響起這倆小子的鬥嘴聲,終於回來了!
  不過這時外面也響起了付雪漫的叫聲:「出來吧,跟我去樂不思蜀園!」
  曲陌憂形於色的看向我,我衝她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擔心,匆忙開了陰陽眼,開門走出去。正碰上陸飛和王子俊要進門,他們也聽到了付雪漫的聲音,才要開口說什麼,我伸手阻止了。也顧不上問關於魏子陵的消息,小聲跟他們交代:「帶齊傢伙,在罈子村口等我,記著封靈竅!」
第0509章 念詩
  陰冷的空氣中,飄懸著一股若隱若現的黑氣,付雪漫隱著身,別人是看不到的。等陸飛和王子俊進屋後,她語氣不快的說:「怎麼做新郎也不換身新衣服?」
  我快步往西走過去說:「出了鎮子說話。」現在天還不算太晚,要是有人從這兒經過,聽到她的鬼話聲,還不嚇個半死。
  出了鎮子往西南走到河堤上,到這兒沒了任何亮光,到處黑漆漆的,連黑氣也看不清了。
  付雪漫哼了一聲說:「好在我有準備,讓樂不思蜀園老闆,幫我們準備了新婚禮服。快走吧,老闆說子時三刻是吉時,還有兩個小時,別錯過了時辰。」
  靠,子時三刻,那是十二點四十五分,距離一點正好差了十五分鐘,看來想要躲過地府記錄,那是沒戲了。我也沒答話,沿著河堤往前走去,故意走的很慢,磨蹭時間。
  「你倒是快點啊,怎麼,想打什麼歪主意?」付雪漫似乎看穿我的心思。
  「急什麼,我總得留點力氣進洞房吧。」
  「呸,腦子裡想什麼不純潔的事。」她笑嗔道。
  別說,這句笑嗔的話語,聽的我心裡不住蕩漾,這賤人勾引男人還真有一手。
  「馬上要結婚了,想上床有什麼純潔了?我可是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處男之身,可惜你不是處女了,真他媽吃虧!」我一邊走一邊氣憤的說。
  「我是不是處女了,那也是你做的,當初都讓我懷上了孩子。你個小沒良心的,反而倒打一耙。」付雪漫沒好氣的說。
  草他二大爺的,是誰倒打一耙啊?你還以為老子沒恢復記憶,會相信你的鬼話?你說的懷上的孩子,估計是范小兵的孽種,跟老子有個毛關係,真夠賤的,現在恨不得就拿出銅錢把她幹掉。
  我假裝半信半疑的說:「是這樣啊,那還差不多,不然做個剩王八,心裡怪不舒服的。」
  「別那麼多廢話了,趕快走路。」她說著推了我一把。
  這賤人手勁挺大,我向前一個踉蹌,差點沒趴在地上。我向前疾走了幾步,又慢下來,但只要一慢,她就會來推我,只有往前快步走路。這麼走下去,估計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摸了摸鼻子,得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走到小橋跟前時,我往地上一坐,脫下鞋揉著腳說:「這兩天淨跑路了,兩隻腳受不了,我得休息一會兒。」
  「你煩不煩,到底想不想跟我結婚?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新郎官。」付雪漫在黑暗中怨氣十足的說。
  「拜託,我是去做新郎官,不是上刑場,到時候進洞房沒力氣,不白瞎了新婚之夜,遺憾終生嗎?」我心裡說,誰要能讓我白瞎了新婚之夜,我跟他磕頭道謝。
  「好,給你五分鐘時間休息。」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可是我覺得時間還是過的太慢,一轉眼過他一個小時才合適。付雪漫時間觀念挺強,開始催我上路,感覺這條路真他娘是條黃泉路,實在是讓人不喜歡。我磨磨蹭蹭的站起來,忽然抬頭看見天上月亮出來了,靈機一動說:「這麼好的夜色,我們不好好培養培養感情,真是白瞎了。我跟你念首詩吧?」
  付雪漫本來要推我,手剛碰觸到我的肩頭,聽到這一句手又收了回去。她有點激動的問:「你還記得我喜歡詩?」
  「記得,還記得你喜歡普希金。可惜外國詩人的句子我都忘了,就記得咱們中國詩人的作品。」我見這辦法有效,還不卯足勁了拍她馬屁?不過真的一句外國詩都不記得了,不然整幾句,能多耗點時間。
  「我們中國古詩和現代詩也是非常出色的,我特別喜歡李白那樣的浪漫主義……」
  李白啊,那我記得他好幾首詩呢,於是開口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付雪漫噗嗤一聲笑了:「你咋這麼沒情調,這首詩三歲小孩都會念,要念你念個《月下獨酌》吧。」
  擦,這首詩哥們忘了,就記得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兩句。我摸摸鼻子,憋半天也沒想起前兩句是什麼,念道:「舉杯邀明月……」
  付雪漫立刻打斷我:「開頭不是這句,你聽我念。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她念完了詩良久不語,似乎陶醉了。想起她的陶醉,哥們就渾身起就雞皮疙瘩。
  我也不出聲,假裝陶醉呢。過了很大會兒,她才幽幽說道:「難得你能這麼安靜聽我念詩,你怎麼也給我念一首,只要不是靜夜思這首就好。」
  哦,那我想想,誰知道一想,除了靜夜思之外,沒一首能記住整篇的詩句。我撓撓頭,那也得念,念錯了她會糾正的,這也能耗時間。我就念道:「白日依山盡……」
  「噗」她又笑了:「你什麼記性,這不是李白的詩,是王之渙的。不過我也很喜歡,你只要跟我念完就行。」
  我這張老臉頓時一陣燥熱,幸好是夜裡,她也看不見我臉紅。我又清了清嗓子念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想吃涮羊肉,請您上二樓!」暈,後面兩句是聽相聲聽的,記憶太深刻,順嘴就念出來了。
  付雪漫馬上冷哼了一聲,一下將剛剛培養起來的氣氛給破壞殆盡,只聽她冷聲說:「我明白了,你這是在耍我。是想故意拖延時間的吧?快走!」猛推了我一把,差點沒把推進河裡。
  靠,這誰說的相聲,把我害慘了。後面無論我再說什麼,她都不肯聽,只要我放慢腳步,連推帶搡的,想慢都慢不下來。
《陰陽鬼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