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節
「行行行,後天還是老白汾。」
死耗子馬上回來,捋著小鼠鬚,笑瞇瞇的問:「遇到什嗎難題了,說給我老人家聽聽。」
草他二大爺,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好酒能讓你死耗子裝孫子。我還沒開口,沈冰就急忙把這事說了,死耗子聽的是不住皺眉頭,看架勢又要來這麼「這事不好辦啊」一句。
不過沈冰說完,它倒沒這麼說,歪著腦袋看半天房梁說:「我老人家忽然想到有事,改天再聊。」說完哧溜一下,就鑽鏡子裡了。
無恥,我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回來,還想不想老白汾了?」沈冰叉腰叫道。
死耗子又耷拉著小腦袋瓜回來,翻著白眼珠看看我們說:「那是孤陰犯煞撞破天,家破人亡淚漣漣,這事真不好辦了!」
我一聽有點慚愧,這兩句說道記錯了,就記著孤陰犯煞淚漣漣了,沒想到有個撞破天和家破人亡,幾個字之差,意思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沈冰忙問什麼意思,死耗子歎口氣說:「那座廟正因為沒開光,才被死鬼衝破死扣,把黑殺索伸到了廟裡。」
他這句把我也說迷糊了,撓著頭不明白怎麼回事。
死耗子白我一眼說:「虧你還字符聰明過人,這點都想不通,笨蛋。我告訴你吧,墳頭只能埋廟後,最忌諱埋廟前和廟左,在廟左飛簷穿心,讓死鬼整日不得安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孤陰犯煞之局。本來它就被黑殺索纏身,又遭受穿心之痛,每日肯定拚死掙扎。它本身一定也有奇異之處,而飛簷穿心乃是陽剛之氣,每日消磨黑殺索,讓它又從中漁利,終於解開了第一個扣子,爬上了飛簷……」
它說到這兒,我已經恍然大悟,全盤想通,笑道:「明白了,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還沒聽明白呢。」沈冰撅著小嘴說。
死耗子笑了笑接著說:「既然能爬到飛簷上,就能禍害人。你們說的那個傻小子,這麼多年一直住在廟裡,就是被死鬼用黑殺索吸取陽氣,來慢慢解扣,扣子解開的越多,它就能在廟裡活動的範圍越大。它現身于飛簷上,說明已經解開了一半以上的繩扣。這種犯煞後的死鬼,成了越打越有精神的東西,你不碰它,反倒沒事,你越碰它,它越來勁,扣子會解得越快。」
「你說我們今晚去招惹它,是不是又讓它來勁了?」沈冰睜大眼睛說。
死耗子點點頭,憂形於色說:「不該挖墳,這一挖墳,估計又給它解開了兩個扣。」
我一低頭,這道理開始是想到了,但不明白其中關竅,要知道這樣,打死我都不會挖墳。
「幸好土包子沒有再挖,明天擺個八卦陣,讓死鬼消消火氣那就好辦了。」沈冰說。
死耗子一皺眉搖頭:「擺陣有個毛用,像這種犯煞鬼屍,擺陣等於又在招惹它,戾氣越來越重。」
對啊,我有點傻眼,這跟挖墳一個道理,都是逼它發飆呢。
「啊,那怎麼辦?」沈冰驚問。
死耗子捋捋小鼠鬚:「還得開棺。」
我和沈冰同時愣住,不是說不能挖墳了,還怎麼開棺,那不找抽嗎?
死耗子看看我們倆,一臉神秘的說:「不懂吧?這個死鬼身上肯定有異於常人的地方,才能解開黑殺索死扣。好在現在還有一少半沒解開,就趁著這時候白天把墳挖開,開棺把它身上異於常人的地方給除掉,再擺陣消除戾氣,最後解開屍骨上的黑殺索,放它去地府投胎。」
說的有道理,我點點頭問它:「可是挖墳溢血,那是怨氣太大,怕是挖不到棺材就會出事。有什麼辦法,能在挖墳時不出血?」
死耗子砸吧砸吧小嘴,愁眉苦臉的說:「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得問你們家老祖宗。今兒個是二十三了,再有七天他就出關,你還是問他吧。」
「可是這七天萬一死鬼把扣全解開了咋辦?」我急道。
「這七天裡,不能再做任何法事對付它,不過要在距離墳頭和廟百米之外,擺下一個八棺鎮鬼局。別整像你們店舖那麼小的棺材,要大個的。每口棺材裡,都要放一個雞血塗身的紙人,這樣犯煞鬼屍就算解開繩扣從墳內跑出來,也跑不出這個鎮鬼局。」
死耗子說完,臨走又特別交代,一定要好點的老白汾,別拿低檔次的。我靠,本來打主意給它買幾瓶幾十塊的,沒想到它還不幹。你說我咋就不知道它喜歡喝酒,沒事又給添上一個麻煩。
我讓沈冰睡了,自個跑回楊仙廟,把墳頭上的符揭了,桃木劍也拔出來,這玩意是在逼死鬼發瘋。交代羅玉山遠遠的看著就成,別讓任何人進廟,包括傻小子。
回來後睡不著,因為還有羅玉山兒子的事,犯煞鬼屍能等七天,他兒子等得了嗎?躺在沙發上想半天,誒,有了。這股邪氣雖然不好驅除,但可以轉移,也就是說必須有個小孩願意把邪氣轉到自己身上。正好利用丁五茅六那兩個孩子,把邪氣轉到他們身上,兩隻怪物還吸收不了這點營養嗎?
第0619章 小五吸邪
早上起來先跑木匠那兒,讓他做八口棺材。木匠一聽,眨巴眨巴眼說,你們家沒這麼多人吧?
草他二大爺的,那是我們家要用嗎?我連忙說要做法事,甩下定金,就跟沈冰去了西坪村。
那個小男孩是被魏慶和趙婷華兩口子撫養的,我們領回來時也不知道叫啥名,現在他們給孩子取名叫小五。我和沈冰一愣,咋這麼湊巧,叫小五呢?魏慶解釋說,這孩子總是伸出五根手指頭,看著有趣,就先取這麼個小名了。
趙婷華說,周建濤和劉珊因為這男孩叫小五了,於是就跟小女孩取名叫小六。
我勒個去的,差點沒暈倒。不過沒幾天見了老祖宗,想辦法把這兩個死猴子給弄出來,就先這麼叫著吧。
我告訴他們要帶小五去水柳莊看個小孩,相互增加點福氣。當然得騙他們,都撫養了這麼多日子,肯定有了感情,要說是轉移邪氣,他們肯定不幹。
他們夫妻倆一聽,說老舅是水柳莊的,很久沒去看望他老人家了,這就跟我們一塊去看看。我跟沈冰大眼瞪小眼,去就去吧,不然會讓他們起疑心。
去水柳莊一路上,小成成瞪著眼珠看著我,彷彿對我特別又好感。這小孩太有趣了,也太奇怪了,我忍不住抱過他,小傢伙一頭拱進我懷裡,咯咯笑個不停。沈冰逗他,小傢伙連眼角都不帶掃她,那副小模樣似乎在說,理你沒空。
羅玉山這混蛋也挺會想辦法,在廟前搭了個草棚,我們過來時,他正在裡面睡大覺。我把他叫起來小聲說,今天要幫他兒子驅邪氣,這混蛋趕緊帶我們回家。路上問我,他昨晚感覺全身冰冷,跟掉進冰窟一樣,早上太陽出來才沒事了,這是怎麼回事?
還用問嗎,本來被傻強子咬了一口,傳染了邪氣,昨晚上又被鬼淚澆透,那是肯定邪氣深重。沈冰身上也有,凌晨回去讓她喝了點符水,早上起了看也不管用,看來必須要把犯煞鬼屍滅了,用仙人淚才行。
說著話進了村,魏慶兩口子去看老舅,我們抱著小五去了羅玉山家裡。一進門就聽到屋子裡啼哭聲不斷,聲音都有點嘶啞,這孩子肯定哭了一天一夜了。才要進屋門,小五突然兩隻小眼珠瞪的圓圓的,顯得焦躁不安。
我心頭一緊,可千萬別發瘋了,治不了羅玉山兒子,再把人咬死了。我急忙握住小五的一隻小手,給他傳過去道氣,又在他耳朵邊念了一遍淨心咒,他神色才緩和下去了。
進了屋子,羅玉山老婆正抱著孩子滿地轉,一見我們回來了,噗通就跪地上放聲大哭:「習先生救救我們孩子吧……」
我說:「先起來。」讓羅玉山把孩子放在床上,這時候小傢伙通體黝黑,眼皮往下垂,看樣子帶傻相了,再錯過今天,恐怕真要留後遺症。
轉移邪氣當然用的還是李代桃僵這種辦法,只不過略有不同,在咒語上會改變幾個字。用紅繩繫住兩個小傢伙的手指,我手心裡扣著一把銅錢緊緊盯著小五。萬一他有什麼異狀,得立馬制服。
「神氣靈靈,各點姓名。汝者身代汝者身,邪病轉身。敢有違者,必遭滅形。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攝!」
咒語一完,這邊開竅放水,那邊開門迎喜。馬上羅玉山兒子手指上的紅繩開始發黑,逐漸蔓延向前。小五這時表現的十分驚恐,哇的哭了起來。我心說不好,但法事開始,如果不做完,邪氣返回羅玉山兒子身上,搞不好馬上暴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