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老警察說到這仰脖灌了一口酒說道:說實在的,當警察這麼多年,我還從沒有出過案發現場,我家是三代單傳,當初從我走進警隊的那一刻起,家裡人就一百個不同意,最後父母找到單位領導鬧了很久,單位才把我調到市高中做一名普通的校警,為的就是能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輩子。
剛開始我也很牴觸,可後來隨著跟我一起參加工作的同事一個一個的傳來受傷和犧牲的消息後,我漸漸的也安下心來準備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祖國的花朵們。
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充滿陽光的地方,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
當我站在教學樓頂的時候,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具女屍,渾身一絲不掛的被綁在一個用兩根木頭做成的簡易十字架上,面前擺滿了各種祭品,女屍的肚子是被豁開的,腸子和內臟散落的遍地都是。
讓我震驚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這女生我竟然認識,她曾經是學校見義勇為的模範,曾經在放學的途中從一個販賣人口的人販子手中救出一個四歲的小女孩。
在頒獎典禮上,我還和她合過影。
女孩仰躺在地上,雙手雙腳被死死的綁在木製十字架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終目視著遠方,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突然,我看到女孩的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於是我捏住鼻子壯起膽子慢慢的走到了女屍身邊,我使勁的想掰開女屍的手,可無論怎麼掰,就是掰不開她緊握的手。
我怕用力過大破壞了現場,於是蹲在屍體旁邊默默的說道:你手裡握著什麼倒是讓我看到呀,我看到才能破案,你才不會白死,你若是不鬆手,到了法醫那,他們會拿刀子把你的手指隔斷,然後拿出東西的。所以你若是想早日破案又不多遭罪,最好把手鬆開。
話一說完,女屍的手竟然真的一下子鬆開了,露出裡面這枚黑色紐扣一般的玉片。
做完這一切,我渾身虛脫般的一絲力氣都沒有,看著滿地散落的內臟和陣陣鑽進鼻孔的腥臭味,我彎下腰哇的吐了出來,這一吐就止不住了,直到我把胃裡的粘液都吐了個乾淨才慢慢直起腰向樓下走了去。
我通知了局裡,市刑警隊很快便趕到了現場,我由於怕上級責怪我肆意破壞現場,所以沒說這黑玉的事,這件事由於怕引起恐慌,校方把輿論也給壓了下來,現在那所學校知道情況的人都很少。
局裡來了好多專家,經過他們幾次開會研究,大家一致認為是變態殺手干的。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我認為肯定是某個邪教組織做下的慘案,因為如果是變態殺手干的,那女孩的面部表情一定是恐懼異常,可我看到的女孩卻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好像什麼心願達成了一般,這種事情太過於反常,如果不是事先對死者進行了思維洗腦,沒有人面對死亡還能笑出來的。
這件案子交給了市刑警大隊,我雖然一再要求參與破案,但上級卻因為我年事已高面臨退休而拒絕了。
這件案子讓局裡的人焦頭爛額,每個人都想盡快抓住兇手,畢竟這種作案手法真的太過於殘忍,這種案子沒人希望再發生一次。
沒幾天,局裡便把學校的警衛都換成年輕人,由於我歲數比較大,領導便把我調到客運站來做檢查工作,可每當我睡覺時總是會時不時的夢到那女孩的面孔,偶爾還會夢到那女孩從地上坐起然後一點一點的爬向我,嘴裡不停的喊著要我給她報仇。
我知道,她這是有怨氣,要我替他找出兇手,可我一個即將面臨退休的老警察,又去哪查殺害女孩的兇手呀。
就在前幾天我聽幾個老同事說,馮家兄弟接到了莫名的報警,對於那件事,老警察之間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誰都知道,接到了那個神秘電話的人都會在不久後死去。
沒過幾天,果然傳出馮老二死去的消息,大家都明白,馮老大也沒幾天活頭了,可最近馮老大卻意氣風發的上起了班,每天像沒事人一般的活著,工作起來不怕苦不怕累的,讓這幫面臨退休的老警察大跌眼鏡。
最後在多方打聽下才得知,馮老大是通過二哥找到了一個幫手,不但把自己的命保住了,而且還把那伙要命的傢伙給滅了。
結合今天遇到你,並發現你包裡的東西,我推斷出,你一定就是二哥找的那個幫手。
我微笑的看著面前的老警察,吸了一口煙說道:好吧,算你猜對了,可這又能怎麼樣?你想讓我做什麼?
那老警察也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我想請你幫忙,跟我一起把這個案子破了。
我哈哈大笑道:老哥,你可真看得起我,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找我幹什麼?再說了,我馬上要回去辦正事,即使要破案也得等我活著回來再說。
包二也抿了一口酒抬頭說道:老警官,我個人很敬佩你的品德,可破案是你們警察的事,即使你認為這事和邪教有關係也不至於來找我兄弟幫忙吧,我兄弟只是個有點實力的陰陽先生而已,又不是除魔衛道的茅山道士。
老警官一聽我和包二都不大同意幫他,急忙紅著臉站起身道:我也不是讓你們幫我抓人,我只是想求這位師傅幫我把那女孩的魂魄招回來,問明白是怎麼回事而已。
我看著老警官一臉哭笑不得的說道:老哥,如你所說如果真的是邪教害人的話,我相信我即使招魂也招不回來那女孩的魂魄,如果是變態殺人狂干的,那麼我招魂就很危險,一旦對方是個怨氣十足的厲鬼,你我恐怕吃不了兜都兜不走。
老警官看我真的不想幫他,於是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沉重的歎了口氣說道:哎!我做了一輩子警察了,到現在一件案子都沒破過,前幾天我三歲的孫子天真的問我:爺爺,你抓了多少壞人?
我想了半天最後一個也沒說出來,說實話,我心裡有愧呀,從參加工作到現在,我每月按時拿薪水,可我卻一點事情都沒做過,這讓我怎麼能安心退休呀?我這樣和那些社會的蛀蟲又有什麼區別?
我甚至都不如這個死去的女孩,畢竟這女孩還曾經從人販子手裡救出個小孩呢,我這又算什麼?混吃等死嗎?
包二也歎口氣拍了拍老警察的肩膀說道:老哥哥,你有這份心真的很難得,即使你這一輩子一個賊也沒抓到,誰也不會怪你的。
我看著面前這個盡職盡責的警察,心裡不由得有些感觸,考慮了一會站起身說道:好吧,為了你這份心,我今晚幫你招魂試試,但事先說好,招來招不來我可說不準。
老警察聽我一說,一雙眼睛瞬間一亮,瞪著眼睛說道: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有大師幫忙,這案子就好破多了,若是把這案子破了,我就算退休了,臉上也有光。
包二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曉楠,你應該好好休息,禿子還等著你救呢。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二哥,萬事皆是命,我王曉楠天生就是這種苦命,走到哪都不太平,該著這事遇上我,我若是不管便是違背了自己的良心。
也許真的是我命苦,本來晴朗的天,到了下午便下起了鵝毛大雪,都說雪天不冷,可這場雪卻帶著刺骨的冷風,凍得的路上的行人不時的捂耳朵跺腳。
三點半,我和包二開著車拉著我來到了市高中,老警察看來早和那些校警打好了招呼,車子開到門口,大門便徐徐打開,一個個頭不高的小警察縮著脖子幾步跑了出來問道:是二哥和南哥吧?
我和包二點了點頭,那小警察露出一臉笑容說道:老管都跟我們打好招呼了,一會他便趕來,你們要是嫌冷就到我這屋裡暖和暖和。
我轉頭看了看包二說道:二哥,你回去吧,這事你在這也插不上手,放心吧,沒什麼危險,我自己能搞定。
二哥看了看我,從兜裡掏出兩包煙地給我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這兩包煙你留著抽,別人送的我抽不慣。
我也沒推遲,接過煙打開車門便下了車。
二哥隔著車窗跟我擺了擺手,調轉車頭開走了。
我一路小跑跟著小警察跑到了警衛室,一進門便看到兩個女生頭髮散亂的靠在一邊站著。
小警察急忙回頭笑著解釋道:這兩個學生剛剛打架來著,被我帶到這等他們家長來領呢,這小姑娘一真倔,怎麼哄也不說出她家的電話,我還準備報到學校教務處讓他們處理呢。
我嘿嘿笑道:你這還挺熱鬧哈,啥事都得管。
話音剛落,其中一名女生便驚訝的喊道:你,你是,你是南哥?
我回頭仔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生,雖然看著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