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馬董三角眼左右不住看著他們兩個,臉上怒氣漸盛,沉聲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黃總和蝦米全身一陣驚顫,同時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均都不敢直視馬董的目光。
「是西澳國清大師害了我們,誤聽了他的話,找到一個冒牌九世陰尊。」黃總一邊說,一邊臉上肌肉不住牽動。
馬董眼中怒火旺盛,張開嘴巴就要發作,但忽然想到了什麼,怒容一下消去了大半,兩隻三角眼翻來翻去,最終轉頭對身後一人說:「去通信房聯繫我們公司,要國清大師五分鐘內回話把這件事說清楚。」
那人應了一聲,一陣小跑奔進了左側那扇門。
「他不會承認搞錯的,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何必求我?」祥豬雙手推動輪椅就要回去。
「等等,你說於敏不是九世陰尊,那你曾經說過,九世陰尊必會出現在望海市,誰又會是九世陰尊呢?」馬董冷眼看著祥豬,語氣咄咄逼人。
「九世陰尊已經死了,還是被你們害死的。」祥豬停住輪椅,氣呼呼的說道。
馬董、黃總和蝦米頓時一驚,相互對視了一眼,馬董又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喂給相柳的女孩。」祥豬果斷的說。
「你怎麼敢這麼確定?」蝦米顯然不服氣。
祥豬冷哼一聲,翻著怪眼說:「自蝦米一進這裡,我就感覺到了白魂珠上的寒意,具有九世陰尊特有的陰氣,已知你們錯把九世陰尊送給了相柳,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血祭品。」
黃總聽完馬上冷笑:「你這麼說就有點牽強了,雖然你墨祥豬神通廣大,單憑白魂珠上的寒意就能斷定是九世陰尊的陰氣,未免太過小瞧我們無知了。送去純陰命格的美女是供相柳淫樂的,這一進一出,女人與白魂珠毫不相干,上面怎麼會有九世陰尊的陰氣?」
我一聽也對啊,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也能聽出黃總說的極有道理,胖子你要用計脫身,得拿出讓他們信服的瞎話,這麼幹,倒讓他們起了戒心。
祥豬嗤之以鼻的說道:「我不是小瞧你們,但你們的確是太無知了。你們可知道,相柳怎麼才會吐珠?」他轉頭用混濁的雙眼不住掃視黃總和蝦米,見他們不出聲,又接著說:「我告訴你們吧,相柳與純陰女交合之際才會吐珠,收了純陰女後,必會迫不及待與之交合,感到滿意就會把白魂珠吐出來,如果純陰女有半點差錯,就休想見到白魂珠!所以,交合之際,九世陰尊陰氣會隨之外洩,白魂珠豈能不沾染一些?」
黃總跟蝦米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顯然這方面的事他們所知有限,祥豬說的又非常有道理,無法反駁。
我想起當時於佳被吸進洞口之後,過了一陣子白魂珠才出來的,那麼說祥豬說的不錯。不過一想到於佳被九頭蛇給糟蹋,心中又是一陣黯然。
「那……還有沒有補救良策?」蝦米問。
祥豬思索良久,正準備開口,這時剛才跑進去聯繫公司的手下跑回來說,國清大師已經等著跟馬董回話。馬董先伸手阻止手下,向祥豬點頭示意,要他說話。
祥豬說:「辦法不是沒有,但沒有十足把握,如果你們相信我,我便試試。」
馬董聽後把目光移到黃總和蝦米兩個人臉上,等他們意見。他們兩個同時點頭,顯是相信祥豬。
「好,你說吧,你都需要什麼?」馬董說。
「一盞油燈,一根銀針,三條長繩,還有那把鐵尺。」
馬董向後一揮手:「照辦!」然後問祥豬:「我想聽聽具體細節。」
祥豬低頭用空洞的眼神望著地面上那個凹洞說:「下面這個洞是跟相柳千屍洞息息相通的,積聚的陰氣比之千屍洞半點不差。用長繩把我們三人吊下去,我用銀針給女孩開穴吸收陰氣,再加上白魂珠上殘留的九世陰尊陰氣,有五成把握,把她變成跟九世陰尊一樣的玉女陰尊。」
「為什麼要帶上寒冰?」黃總看著我臉現疑色。
「下面的陰氣會把我們兩個人殺死,如果不把他帶上,我們怎麼活下去?」祥豬沒好氣的說道。
黃總一臉恍然大悟,向馬董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有人拿來了一盞油燈和三條長繩,至於銀針,黃總身上有,還是金針,給了祥豬一枚。蝦米雖然對此事不能盡信,但還是把鐵尺交給了祥豬。祥豬吩咐他們把我們三個人攔腰綁好,我在最頭裡,然後是於敏和他,按照這個順序吊下。在下面吸收陰氣起碼要十二個小時,所以到時候晃繩為信號,把我們拉上來。
他們的人手不少,十幾個手下分成三組扯著我們身上繩子把我們垂下洞口。這個洞口僅容一人,看著也是天然形成,絲毫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只是不知下面有多深。我在最前面手裡提著油燈,剛一進洞口,就感到一陣強烈的寒氣侵襲,全身打個冷戰,心想不知於敏是否挺得住?
於敏挺不住我可以用采陽補陰大法幫助她,那胖子要是挺不住怎麼辦,難道要我跟他……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於敏和祥豬也下來了,往下垂了不到十米,聽到上面馬董氣急敗壞的叫道:「把他們拉上來,快……」
第053章 陰蠱舊居
馬董喊了這句後,上面就像炸開了鍋,聲音嘈雜,亂成一團。我腰間繩子一緊,被他們向上扯起。由於我已經下了十幾米,洞口又窄,上面有於敏和祥豬堵著,聽不清楚外面的人都在說什麼,但猜到絕不是好事。
「保護好油燈,不要讓它滅了!」祥豬在上頭叫了一聲。
我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忽然感到腰間一空,上頭繩子好像斷了,整個人猛地向下墜落。我心裡不由大吃一驚,井洞不用多深,下面再有五六米,我也會摔死,更何況我是墊底的,摔不死也會被他們壓成肉餅。
這念頭在腦子裡剛剛閃過,就感覺屁股一陣劇痛,人已經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於敏跟著砸在我身上。我的娘,這一下差點沒把我砸扁了,感到內臟都翻轉了個,痛的一陣頭暈眼花。
所幸外面距地面不是很高,只有兩三米,我和於敏都沒受傷,而她摔在我這個人肉墊子上,情況比我還好,趴在我上面,跟我幾乎臉貼臉的對望。
這時祥豬在上面叫了一聲要我們滾開,他手腳撐在石壁上,往下滑落。上面井洞雖小,下面空間卻大,我抱著於敏滾到一邊,瞥眼見到那盞油燈躺在我身邊,玻璃罩子有幾條裂紋,倒是沒損壞,燈頭也沒熄滅,我連忙伸手把它扶起來。
祥豬著地之後,倒地一個翻滾,到了我們旁邊,與此同時,聽到幾聲槍響,一串子彈打在我們落地之處。幸虧祥豬身手敏捷,不然便會變成蜂窩了。我好奇的看著他的雙腳,心想在上面他不是坐著輪椅嗎,怎麼現在比我都生猛?
「快起來跟著我走!」祥豬喘了兩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向前就走。
於敏滿臉通紅的從我懷裡出來,我也提著油燈站起來,跟在祥豬身後,我懷疑他眼睛看不見路,別在撞牆,急走幾步趕到頭裡。
身後子彈瘋狂的打在地面上,在洞裡形成激盪的回音,於敏雙手抱著頭跑追上我。祥豬提醒我,油燈在這裡一定不能滅,如果滅了,我們誰也逃不出去。我眼望著前面寬敞的甬道,地面儘管凹凸不平,但並沒什麼障礙,保護油燈不滅又不是什麼大問題,心想他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倒是這兒溫度太低,我都冷的全身發抖,不知道於敏是否受得了。轉眼看了她一下,見她雙手抱著身體,雖然看上去很冷,但神情並無異樣,我稍稍放心。一邊向前走,我一邊問祥豬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祥豬開始沒回答,我回頭看了一眼,見他邊走邊側頭傾聽四周動靜,過了一陣,才開口說上面的大廳是九年前從礁石山峰頂開挖建設的,為的是尋找我們現在處身的這個洞。因為他探測到,這個洞原是九世陰蠱的盤踞地,後來陰蠱移居到了黑山,這個洞就成了野魂聚居處。這裡與千屍洞息息相通的說法,那是騙蝦米和馬董的,因為他們逼著他去白山取白魂珠,所以找個借口說這裡可以洩白山島陰氣,拖延時間找機會逃跑。
我聽到這兒,忍不住好奇問他,陰蠱不是在白山嗎,怎麼到了黑山,黑山又是什麼地方?還有他也不是去了白山嗎?
祥豬嘿嘿一笑說,白山是九頭蛇相柳的老窩,叫它是相柳,只是傳說,誰都沒有親眼見過九頭蛇到底是什麼樣子,便愈傳愈神,把故老相傳相柳這個稱謂加到了九頭蛇身上。而陰蠱卻是不爭事實,非常凶狠惡毒,利用妖奴之手,把陰精植入女屍體中,就能孕育繁衍陰蠱,侵入宿主身體,就會變成一具行屍。
陰蠱和相柳之間是什麼關係,也都是世人相互傳說,沒有一個真實可靠的定論。但白魂珠是相柳體中百年才形成的一件法寶,據說可抗神力,諸般鬼邪遇到要退避三舍。九年前就是因為那個國清大師一句話,說白魂珠雖是百年形成,但每逢九年之數才會吐出,錯過了九年之期,就要再等九年。所以,馬董和蝦米才會逼著他上白山島,他明知來此就是送命,白魂珠上的陰寒之氣,不是隨便一個陽氣旺盛男人就能拿到手的,一觸便即凍僵,他深懂這個道理,進了九蛇洞,就突然發難,殺死三個保鏢頭兒,又將其他兩個關進死洞,帶著那個女人逃了出來。
蝦米也不是省油燈,在後面追上出其不意將他擊倒,女人跳海自殺,那次計劃也就被迫中止,最後把他關進了他們稱為「祭珠神殿」的礁石洞裡。陰蠱居住的洞腹,他曾經在開挖上面大廳後就下來看過,還秘密指使工人修了另一個出口,雖然最終還是回到大廳,不過祥豬卻有辦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