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
軍區位於望海市南郊海港一側,我們在大街上等了很久才等上一輛出租車,凌晨兩點的時候趕到了那裡。
按照狄琮的指點,我們來到了軍區西門,也就是通往家屬區的大門外,結果看到了無數警車停在那兒,閃爍著一片紅綠光芒。我們雖然不知道軍區內發生了什麼事,但連警方都介入了,肯定出了大事,連忙吩咐司機不要停車,從大門外繼續駛過去,裝作路過的樣子,到前面兜個圈子,繞道回到了市區。
凌晨四點多,即將進入冬季的深夜裡,非常寒冷的,我們穿的又很單薄,總不能露宿街頭。最終還是趙雪凝想到一個地方,位於商業中心的一個地下賭場,那裡提供所有服務,有臨時休息客房,是馬振海控制的產業,警察很難把手伸進去。
我們為了避免賭場人的懷疑,進入裡面先在幾個檯子上堵了幾把,然後要了一間臨時客房進去休息。他們當然不會懷疑,我一個人帶兩個女人進來,並且全都貌美如花,一看就是個花花少爺帶著女人來找樂子的。
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九點,我們走出賭場的時候,聽到有些人紛紛在議論什麼。站在他們身邊聽了一會兒,不由大吃一驚,軍長鄭富榮昨晚被殺!
由於軍長之死案情重大,軍區特別批准,允許警方介入參與調查。今天凌晨我們在軍區家門外看到的警車,就是調查案子而來的。死了一個軍長,基本上把望海市全部警車都調過來了,幸虧我們機靈,沒敢停車。
這個消息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且不說軍長住所戒備森嚴,有重兵把守,單就他手下籠絡了不少能人異士,像祥豬和狄琮他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留下空子給兇手可鑽?
一天之內,兩個重量級人物相繼被殺,這難道是巧合嗎?再者兩人之間有著解不開的梁子,居然會同日遇刺,如果說雙方之間的仇殺結果而同歸於盡,也稍顯離奇,令人難以置信。
出了賭場,趙雪凝說:「我們去找安安。」
「安安是誰?」於佳還不知道她曾經被徐安安剝的精光驗過身。
我清楚趙雪凝的心裡想法,她想得到鄭富榮的死因。軍長的死因或許會牽扯到政治因素,所以會列為機密,不可能公佈於眾。所以要想知道真相,只有一個辦法,就看檢驗屍體的法醫肯不肯說。
徐安安是望海市最出色的法醫,遇上這種要案,不會不派她去。
我們打車來到徐安安的樓下,一直等到十二點下班時間,徐安安回來。她神色之間顯得很疲累,畢竟凌晨出任務,大半夜沒睡覺,再加上上午要出屍檢報告,不能休息,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
上樓之後,她讓我們先坐下,自己竟然去浴室洗澡,讓我們在客廳等了半個小時之久。趙雪凝告訴我們倆,徐安安這個人脾氣不但古怪,而且有潔癖,她現在不顧客人去沖澡,說明一夜沒睡,一直工作到現在。
「知道你找我一定有什麼問題,說吧。」徐安安穿著一件白色睡衣,站在客廳中間,盯著趙雪凝木無表情的問道。
「我想知道鄭富榮的死因。」趙雪凝回答很簡單。
兩個人可能太過默契了,也不問趙雪凝為什麼想知道這件事,立刻說道:「傷口長約3厘米左右,寬約8毫米,致命傷在心臟位置,一刀致命。」
「警方目前鎖定兇手目標了嗎?」我問道。
「法醫只管驗屍,鎖定兇手是刑偵組的事。」
我被她冷冰冰的給擠兌一句,心裡不由有氣,暗罵死三八,一副吊死鬼德行。
趙雪凝沉吟片刻後,抬頭看著她說:「這種傷口你應該見到過,是不是東洋刀留下的?」
「我對武器並不熟悉,這是你的職責。」徐安安毫不客氣的回絕了趙雪凝,但她隨後又補充一句:「除了這種刀之外,想不出是別的凶器了。」
靠,我心裡又不禁要罵她了,明明有答案,之前還賣關子。
趙雪凝接著問道:「喬興德的案子,是不是也是你檢驗屍體的?」
「嗯,喬興德致命傷口跟鄭富榮以及馬振海一樣……」
徐安安話沒說完,我們三人同時發出了驚呼,全都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只知道喬興德和鄭富榮被殺,沒想到馬振海也死了。
「馬振海什麼時候死的?」趙雪凝驚詫的問道。
「在鄭富榮之前,昨天晚上十點多,一個小時後,鄭富榮被殺。我是在馬振海死亡現場被臨時調到軍區的。」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都感覺這三件案子發生的太詭異了,望海市三大勢力首領同一天被刺殺,而且兇手是同一個人,從凶器上鎖定兇手是鍛少,可他為什麼要殺死這三個人呢?就算他對自己父親心有記恨,也不至於到了水火不容自相殘殺的地步。並且,鍛少殺馬振海也沒理由啊,這讓我眼前蒙上了一層迷霧,越發看不清事實真相了。
「安安,我們現在是窮途末路,暫時住在你這兒幾天行嗎?」趙雪凝轉回頭沖徐安安說。
「好,風聲一過,你們馬上走人。」徐安安幾乎沒做任何猶豫就答應了,轉身要回臥室,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頭說道:「我家只有兩間臥室,我喜歡一個人睡覺,只剩一間房,你們自己分配。我不喜歡一起床看到不穿衣服的男人,還有洗手間的洗漱物品不可以跟別人共用,你們自己想辦法。」說完轉頭進了臥室,把房門緊緊關上,看樣子睡覺去了。
我聽著剛才徐安安毫無人情味的話語,這哪像是跟客人說話,簡直是對待屍體一樣無情。我恨不得馬上要走,可是看了看有傷的於佳,我和趙雪凝沒什麼,擔心她來回疲於奔命會吃不消。心裡暗歎一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老子忍了。
這是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只有一間臥室供我們居住,現在是非常時期,也不顧徐安安怎麼看我們了,只有三人同居一室了。
我們關好房門,於佳躺在床上,我和趙雪凝坐在床邊,三人探討著鄭富榮、喬興德和馬振海的死因。
從昨天逃離喬氏遇到鍛少的情形上來看,喬興德的確是被鍛少殺死的,可是他殺死鄭富榮和馬振海就令我們不解了。難道會是因為於敏?
趙雪凝覺得不可能,因為於敏在坤少手裡,他最多會殺死鄭富榮,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及毫無干係的馬振海?
我思索了一陣子後,猛地想到了一個關鍵的核心問題,抬頭看著她們兩個說:「他喜歡於敏變得很瘋狂,為了能使於敏好好活著,殺死這三方勢力的首領人物,讓整個巫教後人體系崩潰,從此不會再有人追著我們不放鬆了。」
趙雪凝緊皺著眉頭說:「可你是他們在一起之間的最大障礙,為什麼前晚他不趁機殺死你呢?」
「我對他或許還有用。你忘了唐留風曾經說過,我和於敏不能分開,否則我們便會變成九世怨侶,不但他得不到於敏,反而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我覺得鍛少不殺我是為了這個原因。
第433章 噩夢啟示
晚上我們三人擠在大床上,趙雪凝這次為了保險起見,讓於佳睡中間,我們兩個睡兩側,這樣就算我不安分,只能對於佳下手,不可能隔著於佳去調戲她。
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安分的睡著,兩隻手摟住了於佳,她傷沒好也不能用力擺脫我,只好遷就我了。本來困的要死,但懷裡抱著於佳火熱的軀體,怎麼都沒了睡意。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不過此時忽然聽到房門被人踹開,一下驚的我從床上坐起來。
是鍛少,他右手提著帶血的東洋刀,左手提著三顆滴血的頭顱,正是鄭富榮、喬興德和馬振海人頭,站在房門口,怒目瞪視著我!
我一骨碌從床上跳下地,此刻唯恐驚醒了趙雪凝和於佳,衝著他打個手勢,指指窗戶意思是我們出去解決。他來找我,還不是為了要殺死我,最終得到於敏嗎?打開窗子跳出去,鍛少緊跟著追到身後,心想只要把他遠遠引開,不讓他回頭去害趙雪凝和於佳,我再找機會脫身。
誰知往前奔了一段路,竟然到了海邊,我一時汗毛都豎了起來,這他娘的不是鬼打牆嗎?回想剛才我們可是在十二樓,跳出窗戶就到了平地上,毫髮無傷,這怎麼回事?正想著,鍛少一下追到屁股後頭,一刀刺中我的後背。
痛的我向前一下撲倒,卻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裡,抬頭一看,居然是於敏。我驚喜交加的大聲叫道:「於敏,怎麼是你?」
她一臉寒霜的說道:「別說話。」說著一把將我拉到她背後,盯著眼前渾身殺氣的鍛少冷喝道:「夠了,你害死了這麼多人,還想讓這個世界也發生災難嗎?」
鍛少沒有回答,忽然間臉型一陣扭曲,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鄭富榮!我驚訝的張大了口,還在想著到底是怎麼回事時,他的臉又變了,變成了喬興德,瞬間又變成了馬振海!
三個面孔輪流變化,跟川劇中的變臉一樣,但川劇變臉還需要用手遮擋一下,他的臉就這麼毫無遮掩的任意變化,讓人感到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