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把那名目擊的服務員叫過來。」聶成德衝門口喊話。
一兩分鐘後,服務員葛亮帶著恐懼的神色邁進廁所開始接受二次折磨。宮布布掃了他一眼:年齡大約二十五歲左右,身高低於一米七,身材瘦弱,頭髮有染過的痕跡。眼神畏縮,不像是敢下毒殺人的主兒。
「喂,叫什麼名字?」宮政衝他大喊道。
他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洪鐘般的聲音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回答:「張天寶。」
「啊?你跟死者同名?」宮政疑惑地看了看手裡之前警官的記錄。隨即反應過來,不由笑了,「不是說死者,我問你的名字。」
「葛亮。」服務員哭喪著臉。
「姓諸?」宮布布突然問。
葛亮搖搖頭,正兒八經地答:「不是,姓葛,我屬豬!」
宮布布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少胡鬧!一邊兒呆著去!」宮政沖宮布布低吼。
「老宮!跟孩子發什麼火呀!來!我來問!」聶成德挪動到葛亮的面前。
「老公?」葛亮抬頭驚訝地望望宮政,又望望聶成德。眼睛瞪得老大。
「看什麼?我姓宮!」宮政瞪起眼珠子。
宮布布終於徹底捧腹狂笑起來。
聶成德:「我問你,死者張天寶的屍體是你發現的嗎?」
葛亮:「是。」
聶成德:「那死者進入廁所之前,你大約什麼時間看到死者,死者之前在做什麼?」
葛亮:「他一個半小時前從外面回來,就待在店內。來一撥客人吃飯,他招呼了幾句。大約一個小時前,他說肚子難受,要我從櫃檯拿了幾張餐巾紙遞給他,就往廁所去了。後來,半個小時前,有送貨的過來,我去廁所找他簽收,就發現他死掉了。」
聶成德:「他在去廁所之前,吃過或者喝過什麼東西?」
葛亮:「沒有吃過東西,倒是喝過水。」
「喝水?」聶成德和宮政對視一眼,「他喝的是什麼水?」
葛亮:「茶,他有一個不銹鋼茶杯。」
聶成德:「那個茶杯是他專用嗎?」
葛亮點點頭。
聶成德:「他自己泡的茶?」
葛亮:「是的。」
聶成德轉頭,法醫正把茶杯、茶葉、和茶杯裡剩下的水細心地收集採樣。
「你在撒謊,是不是?」宮政一把抓住葛亮的領子,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提起,怒目橫眉地瞪著他。
葛亮嚇得渾身顫抖顫抖,聲音也帶了哭腔:「我說,說的都是,是,實話。」
「真的嗎?」
「恩……真的,餐館裡還有監控……攝像頭,可以證明。」葛亮拚命點頭。我的媽呀,這哪是警察,跟土匪似的。
宮政鬆開他,表情變得溫和了一些。
「威懾法」是宮政一貫的手段。就是先嚇得對方屁滾尿流,自然就說實話,老實交代。宮布布嗤之以鼻,老爸這一套對付那些小毛賊和小混混還可以,如果遇到真正陰險狡猾的亡命徒,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你是說死者張天寶之前出去過?」宮布布插問道。
「是的。下午三點鐘,他到餐館不一會兒就出去了,大概四點鐘才回來。」
「那你知道他去幹什麼嗎?」宮布布繼續問道。說話語氣溫柔,面帶微笑。
「不知道。」葛亮終於鎮定了一些了。
「可以了,你出去吧。」聶成德揮手讓他走了,小伙子如獲大赦般出去了。
宮布布在筆記上記下:
現在時間:5點半
死者出去時間:3點
死者返回貝萊餐館時間:4點。
死者去廁所時間:4點半
服務員發現死者死亡時間:5點(報案時間)
「那麼,到底什麼人要下毒毒死被害人?」宮政繞屍體走了一圈,停下來嚴肅地看著聶成德,「有沒有口香糖?」
「啊?」屏息等著他下文的聶成德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宮政同志思維跳躍的毛病又犯了!
宮政張開大嘴噴出一股蒜味:「口香糖的作用有兩個,一是去除嘴裡是蒜味,因為我每天都要吃大蒜,大蒜有益身體健康;二是嚼口香糖能夠使大腦更加活躍,冷靜思考,大凡偵探都有自我冷靜的習慣。」
聶成德苦笑著從口袋裡掏出口香糖遞給宮政。他兜裡的口香糖,一直都是替宮政備著的。因為類似的言論他已經聽過太多次。
「兇手能夠給被害人下毒而使被害人毫無察覺,肯定與被害人相識,說不定是親近之人。」宮政吧唧吧唧地嚼著口香糖,正經地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