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白人道:「就是你們國家最大的那個新聞頻道,每天晚上七點鐘的那個。」
他說的是新聞聯播,這也不出乎我們意料,因為巨鯨設備這個事情的特殊性,新聞聯播確實做過關於案件的報道,不過他只是通報了案情的經過,並沒有明確到我們做的事情,怎麼可能理解為我們殺人了呢,怎麼關聯也關聯不到殺人上。
王晨飛道:「哪天的新聞聯播,你還記得時間嗎?」
白人道:「大約一個星期前吧,反正不會超過十天以內。」
王晨飛和趙邊城對視了一眼,不過兩人都沒有說什麼,王晨飛道:「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麼報道的嗎?」
白人眨了眨眼睛道:「你已經問了我很多問題,但是我的問題你們卻沒有回答,這有些不公平。」
王晨飛想了想道:「好吧,那麼我們就做一個交換,互相交換一下彼此感興趣的話題。」
白人道:「可以,我完全贊同,不過可不能牽涉到隱私問題。」說著他又狡黠的擠了擠眼睛。
王晨飛道:「我們是因為損害了國家利益而被抓了進來。」
白人道:「是啊,你們殺了自己國家最大私營企業的領導人,當然會被捕入獄了。」
王晨飛道:「你已經知道了我們進來的原因,應該能回答我的問題了?」
白人道:「新聞的內容你們應該知道,就是把你們做的事情報道了一下,說你們和巨鯨設備的人上了島,因為一時貪念殺了這個公司的所有人,其中包括總經理和董事長。」
我們聽罷都是面面相覷,這與我們看到的新聞內容絕對不相同,趙邊城想了一會兒道:「那麼新聞是怎麼評價我們上島這件事的?」
白人笑道:「這一個問題應該是我的,你犯規了,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孟洋的?」
趙邊城道:「大約半年以前吧,因為一次化石發掘,後來結識的孟洋,我的問題你能回答了?」
白人道:「報道說你們是因為科研需要,而同巨鯨設備一同出的海,但是因為利益上的爭鬥,殺了他們,並且栽贓陷害他們。」
我忍不住低聲道:「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王晨飛暗中對我擺擺手,示意不要亂說話,白人道:「告訴我,你們殺死巨鯨設備高層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我想知道真相。」
趙邊城道:「沒什麼真相,我們就是想殺死他們,看孟洋那種囂張的樣子心裡不爽。」
白人道:「是嗎,那麼你們的做法是不是太囂張了一些,因為看對方不順眼,就殺了對方,那麼比我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位老先生年紀已經不小了,難道還會做這種不經大腦考慮的事情?」
趙邊城道:「他當然沒有殺人了,殺人的是我。」
白人道:「你的回答很不誠懇,我想真相一定不是這樣,你們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呢,用你們中國話說大家可都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
趙邊城道:「誰和你是戰友,我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有這麼的道理好說,你能說說你是為什麼進來的嗎,你的犯罪目的是什麼嗎?你為什麼要選擇犯罪呢?誰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犯罪經歷說的清楚,你的好奇心太不合理。」
白人表情古怪的笑道:「事實未必真如你想像的那樣,我是因為謀殺未遂而入獄,我的謀殺對象就是巨鯨設備的總經理,和董事長,我的目的很簡單,因為我特別痛恨他們,我選擇犯罪的道理也很簡單,因為這些人就應該去死。」
他的話語有些殘忍,看來和巨鯨設備梁子不小,趙邊城有些疑惑的看看他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思想呢?」
白人一指他道:「回答問題的現在輪到你了。」
趙邊城想了想道:「殺人是因為他們想賴賬,答應過給我們的錢卻不給我們,他們掌握著如此巨大的財富,卻這麼吝嗇,更重要的是他們欺騙了我,所以我決定幹掉他們。」
白人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道:「我對你的回答很滿意,其實開始你就應該誠懇一點,這樣有助於我們的交流。」
趙邊城道:「那麼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人指著自己粗壯異常的胳膊上的紋身道:「很明顯,我是一個水手,只有水手才會紋這樣的紋身。」
他的紋身是一個巨大的鐵錨,看樣子有點類似於韓西城紋的那種,不過他紋的鐵錨要大的多,趙邊城道:「就算你是水手,也不是殺孟洋的理由,難道全世界的水手都要殺他?」
白人道:「這個事情真的說不準,雖然未必是全世界的水手都想殺他,至少有一部分是我這種想法的。」
趙邊城道:「為什麼呢?」
白人沒有回答他道:「你有沒有發現巨鯨設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是指他們背地裡做的一些事情?」
趙邊城道:「他們不對勁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具體指哪一方面的?」
白人道:「你隨便說一個。」
趙邊城道:「比方說他們再做一種新型的武器研究,這種武器是非常危險可怕的。」
白人想了會點點頭道:「為什麼我們這種人想殺孟洋,是因為他對我們的威脅實在太大了,大到我們不能忍受的地步,所以我們就會非常的討厭他。」
趙邊城道:「你們總不會莫名其妙的討厭一個人吧?」
白人這次沒有回答問題,也沒有反問,他懶懶的躺倒自己的床上,道:「遊戲結束,我對你的問題和你隱藏的一些問題不再感興趣了。」說罷閉上眼睛,而那些人也都離開了玻璃門,只有我們一頭霧水。
第四十一章 驚天事件
一直到晚上吃飯前這人都沒有動一下,到了七點鐘,通道中央前後左右四台固定在一起的電視機忽然亮了起來,播放新聞聯播,看來是這裡的一個特色,讓犯人能及時瞭解一些中國正在發生的事情。
不過我每天都收看新聞,從來沒有聽過他說的那些情況,難道是我無意中忽視了,還有「對外合作處」抓捕我們的真實目的難道是因為這點,許多疑團再一次向我襲來,不過我們不敢隨便討論,因為這裡的隔音設施實在太差了,甚至有傳音的功效。
新聞放完,准點開飯,幾個牢房的護衛,推著餐車挨個送飯,晚飯也還不錯,每人一碗稀飯,兩個饅頭,一點鹹小菜,我們正要吃飯,忽然聽到一聲奇怪的說話,我們循聲望去,只見那個馬來西亞殺人犯盤腿坐在牢房門口,雙手放在膝蓋上,閉著眼睛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而其餘的犯人這時也都如法炮製,坐在牢房門口大聲附和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古怪語言,那個白人也是如此,就好像類似於禱告那樣。
他們足足禱告了十幾分鐘,這才開始吃飯,而那個白人又對我們擠了擠眼睛,端著飯走到床上吃了起來,吃過飯後他抱著頭在床上發愣,趙邊城道:「我們需要和自己的律師好好談談了,進了這裡面我們到底會面對什麼問題難說的很,我們應該把情況想的複雜一點。」
王晨飛歎了口氣,摘下老花鏡,擦了擦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對見律師沒有什麼興趣,如果有可能我還是想見見自己的家人,我的孫子應該已經入學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搞科研,以及為了那件事情奔波拚命,我真對不起他,現在連他的樣子都記不清楚了。」
趙邊城道:「我相信好人有好報,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白人忽然笑了,插嘴道:「沒人會覺得自己是錯誤的,我也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沒有錯,可是你們的機構不還是控制我七八年,我看你們在這裡有的住了,我的中國話就是在這裡面學會的。」
我們沒人搭理他,因為道不同不相與謀,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殺人,更沒有殺過人,就算是有人存心陷害我們,錯的也不是我們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