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我只是一個鐘錶匠的女兒罷了,沒有你說的所謂才能,也沒有什麼偉大的理想。」
許允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這個人並不喜歡勉強別人。
這一帶其實剛才已經搜索過了,現在只是重新再來找一遍。但是許允對能找到他們並沒有多少信心。
他剛才對含青說的話,句句出自真心。
然而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那一天,你在『禁山』,究竟看到了……什麼?」
奇映推開了一扇有些搖搖欲墜的門。
將門推開後,他立即露出了極為驚訝的神色。
因為,那個圖案,在這個房間,再一次出現了。只是,這一次,圖案是繪製在了眼前的一個書架上。
「怎麼……又是……」
兩個圖案完全一模一樣,很明顯是復刻的。而那書架內卻是一本書也沒有了。這實在有些可惜,如果有書籍,肯定可以獲得一些寶貴資料。
其他三個人則是在另外一邊找,他走入了這個房間,隨後看了看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還真是大啊……」
在四水島狹小的土地上,奇映很少看到那麼大的房間。事實上,即使是小鎮上,農業用地依舊是遠遠多於用於居住的土地。畢竟農業是這個島經濟的根本所在,每一日從小鎮出發去學院,都要經過大片大片的農田。
不過雖然房間很大,但是卻沒有多少障礙物,羅俊寒肯定是不在這裡的。但是,奇映還是禁不住走了進去。
他的出身也是一般,家中只能縮在幾十平方米的小房子裡面,父母都是靠一塊農田謀生的。在這個島上,土地是由島公所租借給島民,每年都要繳納租金。畢竟,在這個四水島上,可以用於務農的土地,簡直比黃金還要珍貴,幾乎沒有人可以擁有私人的農田。
住在自己的小房子裡面,看著外面的一畝農田,就讓人非常心酸。如果哪一年糧食欠收,那就幾乎是噩夢了。為此父母天天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也因此,奇映愈發感激許允的父親許信,他積極地改進農業技術,低價租借自己名下的土地給島民們,甚至還多次親身下田試驗各種作物,研究其生長規律等,後來更是積極鼓勵大家種植在這個島的環境中適合生長的小麥。托他的福,奇映的家庭也因此漸漸改善條件,否則父母也無法供他來讀紅落學院,來負擔那高昂的學費。像方祿青那樣的人之所以沒有讀大學,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經濟條件的緣故。
所以,乍一進入那麼大的房子,實在讓他心生感觸。在四水島開闢那麼大的土地只為建造一座房子,實在太奢侈了。這種強烈反差,讓祝奇映越發內心感覺到好奇,他想知道,究竟昔日這個島的原住民是什麼樣的人?
不禁走到房間的中心處,他忽然感覺到什麼,立即回過頭去,卻是看到,後面那扇被他關上的門,此刻卻又重新開啟了!
「剛才……關得不禁嗎?」他重新走回到門口,將門關上。不知道怎麼的,他很享受一個人獨自在這麼大房間內的感觸。
關上門後,他重新轉過身。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沒有手電筒的話,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而當祝奇映繼續走到房間中心的時候,手電筒卻忽然暗了下去!
「怎麼……怎麼回事?沒電了?」
他撥弄著手電筒,一時緊張起來。此刻,周圍一片黑暗,這讓他心頭發涼起來,想離開這個房間,然而在黑暗中,卻根本無法辨明方向。
為此,他不得不高喊起來:「喂,天雲,可竹!」
此刻,在這個房間外面的大門上,門把手,覆蓋上了殷紅的鮮血,留下了一個人清晰的五指!
下一瞬,祝奇映的高喊聲,喊到一半,戛然而止。
繼而……一切恢復了寂寥。猶如這房間裡面,從來都沒有進去過一個人一般……
第七章 被遺忘的……
紅落學院,公共休息室內。
韓煜心正一臉擔憂之色地看著眼前的許允和蘇含青,臉上滿是憂愁焦急的神色。
「奇映,還是找不到奇映嗎?」
韓煜心看著外面的大雨,又轉過頭問:「我還是繼續出去找吧,不能再等了!」
許允已經在大雨中找了近一個多小時,始終未果,最終還遇到了母親葉冰兮,在她的力勸下,才和蘇含青回到了紅落學院。
韓煜心,是這次許允新建立的文化研究社初期招募到的成員之一,而她,也正是祝奇映的未婚妻。她長得並不漂亮,和祝奇映高大英俊的形象,看上去完全不相配。不過,在這個島上,婚姻更重視的是家庭責任和傳宗接代,所以多數男性的擇偶對象都是考慮那種以家庭為重以及身體健康的女性為第一因素的,容貌反而是其次。
「他有沒有和你提過什麼?」許允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追問道:「我們在紅落學院學習了一年的時間,奇映對這附近已經很熟悉了,除非他離開太遠,但他顯然不會那麼做。更何況,天雲和可竹跟在他身邊!」
韓煜心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才更加擔心。奇映已經是她的未婚夫,她內心已經將自己看成是祝家的人,自然不會希望他出事。目前來看,發生了意外的可能性實在是不低,只是稍微聯想一番,就足以讓她心驚肉跳了。而許允這麼一問,她也只能是連連搖頭。
場面一時間,變得非常沉悶和寂靜。
「天亮後我還會繼續找的。」許允用中指敲擊著桌面,用雖然有些淡然卻顯現出一絲堅定的語氣,「天雲和奇映都是我的好友,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這時候,韓煜心不禁打量了蘇含青一眼。在這個島上,幾乎沒有不知道蘇含青的人。一切都是源於當初她進入「禁山」卻被蔣雪舟拚死救出來的神奇經歷。而今天的事情,歸根結底,也都是蔣雪舟造成的。
蘇含青被視為一個「不祥」的人,而且這種說法散播的速度很快。對於生活在這個島上的人而言,從「禁山」歸來之人,確實本身就是一個恐怖的信號。人們不知道「禁山」究竟隱藏了什麼,唯一知道的是,除了蘇含青和蔣雪舟,這個島上從來沒有進入那座山後活著歸來的人。所以,受到大家的影響,平日裡韓煜心見到蘇含青,雖然也不會刻意躲避,但絕對不會主動迎上去。如今卻和她離得那麼近,不禁讓她多觀察了她幾分。
老實說,蘇含青並不算是個美女,只能說比長相極為普通的韓煜心要稍好一些。她沒有和失去記憶前的蘇含青接觸過,但至少可以肯定,失去記憶後的她,總是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面孔總是猶如貧血般蒼白,這也是那「不祥」留言散佈而出的重要原因之一。
此刻靠近蘇含青,這樣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煜心。」許允看了看公共休息室的鐘,已經快要到午夜零點了。而紅落學院的宿舍在零點以後是設置門禁的。
韓煜心也只好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雨傘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轉過頭,說道:「對了,會不會,他們後來回到紅落學院了?」
「回來了?」許允略一思索,搖頭道:「不會,如果回來了,無論天雲還是奇映,不會不來見我。」
「為防萬一還是去看一看吧!圍棋社!」韓煜心還是不死心,「奇映和天雲都是圍棋社的人,他們有時候會通宵在那裡面研究棋局,乃至睡在那都是有的。不如……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