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只是我這時候已經無暇理會更深層次的意思,領會了也沒法進行預防,所以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坐下去靠著大樹好好歇歇,只是身體才沉到了一半就被范存龍給抓住了肩膀拉了起來。
「鄭哥,現在不能坐下去,站一會,或者圍著這裡隨便走兩步,等心跳再平緩點再坐吧。」
「哦對!差點忘了這茬!」我倏然一驚,轉頭看去果然沒人往下坐,黃三黃四彎著腰不停喘氣,李政也差不多他的腳下不斷進行著微小的挪動,丁立名,江溪他們都大抵如此。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暗自自責,別人的身體麻木了,我卻在這種重要的關頭變得連精神都有些麻木,這樣的狀態可真是要命。
高強度極限狀態之下的運動之後,如果立刻坐下去可能會導致氣血沖頭嚴重者甚至會腦血管爆裂而死。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是個常識性的問題。
過了好半天,我的心跳漸漸平穩,緊接著就聽到幾聲噗通聲,回頭看去,他們五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癱在了地上重新開始大口大口喘息。
實在是累極了!最後黃三跟黃四索性就這麼躺在了樹下面,跟睡在了自家熱炕上一樣,一臉愜意無比的表情。我看著他們勉強笑笑,靠在樹上從背包中將水壺拿了出來開始往嘴裡猛灌。
不喝不知道,一喝嚇一跳。舌頭填到嘴唇,已經乾燥欲裂,有些隱隱作疼。一壺泉水,這時候在我喝來卻彷彿是人間甘露,再沒有什麼東西能比清爽的泉水更加爽口更加解渴了。
范存龍打開水壺喝了兩口,然後把剩下的水直接從頭上澆了下去。一壺水從頭頂開始滲透衣服流到腳底,整個水質已經變成了紅色跟一些別的顏色混雜的顏色,看著十分污濁噁心。
我學著范存龍的樣子也從頭上開始往下澆,身上的腥臭味等到歇下來才讓我感覺十分受不了。小哈哼唧兩聲立刻將自己的小身子擋在了水壺下面,它一邊追逐著我胡亂往下澆的水流一般揮著自己的小蹄子開始搓澡,那種樣子就差胡手裡卻一個毛巾了。
它身上的花褲衩已經破得沒法穿了,好幾個大洞,我乾脆直接幫它將那個布片給揪了下來。誰知道這貨竟然立刻哼唧一聲把身體縮了下去用肥嘟嘟的身體擋住自己的小丁丁,同時不斷用眼睛撇著旁邊的江溪,好像是在說非禮勿視男女授受不看。
「哇!哪裡來得可愛的小東西!」江溪竟然一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了小哈的存在,看著這貨種種動作,她竟然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就像把小哈給抱緊手裡,哪裡還有半點剛剛歇下的疲倦樣子?
我心中哀嚎一聲,想著果然如此,這小東西對於女人的殺傷力天生無解。哪怕是個再冷漠的傢伙面對小哈的時候都會不由自出的泛出柔情吧?當然,宋嬌這種驕傲到不可理喻的女人得排除在外。她的世界裡她好像就是絕對的主角,有主角光環加成的她就是最偉大組崇高的存在。我後來終於是想到了怎麼去描述宋嬌的心理狀態。
「哼!哼哼!」小哈尖叫著想要往後退,我一把揪住了它將它扔給了江溪。這貨真的是太能裝了,果然,它那麼一個驚恐的後退更是讓江溪眼裡的喜愛更深一分,她一下從空中接住我扔過去的小東西,嘴裡還有些責怪意味地對我說道:「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愛心,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你竟然都下重手,那以後誰要是變成你的老婆不得悲慘死!」
我:「……」
面對這個指責我想反駁,但是卻看到小哈竟然好像是『逆來順受』的屈服在江溪懷裡亂拱。當然,著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流氓豬亂拱的位置赫然是在江溪那一對雙峰之上。它拱著不滿意,又哼了一聲調整自己在江溪懷裡的位置。
我看著久久無語,而後真的很想對江溪喊一句:「禽獸,放開這頭豬,有種衝我來!」
只是這種話注定我只能是在心理想想了,我估計若是此時趙七九在這裡,著傢伙還指不定會說出什麼不靠譜的話來。看看小哈就知道,我有理由懷疑這個本來純淨的如同一張白紙的小野豬,很多東西都是跟趙七九學出來的。
那段時間它整天跟趙七九廝混在一起出去,每次從外頭回來,它的舉動就多了一種猥瑣跟賤賤的味道,好的不學不好的倒是學了一大籮筐。
我私下裡問過趙七九著小東西會不會玩骰子,趙七九當時就有些犯楞,然後悄悄告訴我如果這小東西長著手的話,一定會是個賭鬼。我又問趙七九關於小哈喝酒的事情,趙七九回答四個字:「千杯不醉。」但是後來他有給我補充過,說是:「有時候會醉,裝的。」
我問為什麼裝?趙七九有些憤恨的回答說道:「因為有女人在場!它喝醉了就在那些女孩子的懷裡不停打晃,給這個抱抱又給那個抱抱。」
當時聽到趙七九這些話的時候,我是真的想找塊板磚給他拍死。多好的一頭豬,就這麼被趙七九這丫的給毀了,我原本還想著這麼靈動小傢伙可以變成著世間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泥中白蓮,卻沒想到它竟然變成了蓮藕!
對此趙七九比我還要鬱悶,他跟我辯解說道:「我哪裡教它這些了!全是它自己學的,什麼流氓它學什麼,真的要成精了……」
李政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看著江溪逗弄小哈時候高興的樣子又湊去了她的身旁。
第四十九章 有群人山下而望之
走出一步,則見山體只無邊浩瀚!
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浩瀚不同可以用來形容大海,也能用來描述眼前這層巒疊起的山峰。
古人說只緣身在此山中,以前我也常常以為如此。而到了現在我方才明悟,什麼只緣身在此山中,應該是只因在山裡站錯了地方吧。
進三十六盤之前,根據范存龍的只因就能看到兩座酷似人的山峰,而等出了三十六盤再回頭望去,便能更加體會到身後兩做對立山峰的壯觀。酷似人,延伸出的山體猶如穿著長袖的手臂,手中執著一顆不規則的棋子好像是在愁眉苦思下一步該落子何處。
「鄭哥,過去補充一下水源吧!」范存龍說著,我點點頭。也不知道歇了多長時間,反正我覺得體力是恢復了不少。
「泉眼在哪裡?」我問范存龍,范存龍回答說道:「那棵樹後面,不遠,三四步路!」
「那行,我們兩個過去打吧,三兒四兒,你們兩注意點周圍的動靜,我跟村龍過去打水。」我一邊給黃三黃四交代一邊講所有人的水壺都拿在了手裡。
避過了幾個范存龍設下的簡易警戒線,大概也就是七八米左右的距離,離地面大約有半米的地方泉水汩汩而流,水流衝出了一條橫向的凹槽,朝東邊留著貫穿在另一個樹林之中。
「肯定有人比咱們快,這裡有打過水的痕跡,而且應該比我們快不了多少。」范存龍看著水源周圍被踩倒了的一些雜草對我說道。我點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
有人在我們前面,而且還不止一撥人,這個事實我們早就已經確定,尤其是見過了阮考等人之後,更加坐實了我們這個猜想。
七個水壺,水全部打滿也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只是等我跟范存龍做好了一些往回走的時候,一聲驚天的巨響卻講我們震得愣了楞。
轟鳴聲迴盪在山谷山谷從尖銳變得厚重再變得模糊不清,我感覺到腳下踩著的土地在不停輕微的顫抖猶如地震一樣。
「地震了?」我問范存龍。之所以問,是因為直覺上告訴我這並不是地震。但我卻不知到這究竟是什麼聲音,竟然能讓山體都震成這種樣子。
果然,范存龍搖頭說道:「不是,地震不可能鬧出這種聲音,這聽著更像是爆炸聲。」
「爆炸聲……哪裡傳來的?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爆炸……」
「是扁擔溝方向,但是具體究竟是不是扁擔溝我卻不能確認,只是模糊有這麼一個方向。」范存龍說完看著我,他在等我做決定。
我腳下沒停一直往前走,繞過了一顆粗壯的大樹,黃三黃四他們全都已經站了起來,有些驚疑不定的左右瞄著看著。
將打滿水的水壺扔給他們,我沒有解釋什麼,直接說道:「包帶好,走!」
黃三他們也沒問什麼,聽到我的話兩人乾脆利落的提起了放在身邊的登山包鎖在了背上,同時各自將一把裝好子彈的散彈鎗端在了手中。
阮考那群人倒是給我們辦了件好事,這麼多平時根本就不可能弄到的火器,沒想到卻被我輕而易舉的就給弄到了手裡。
不光是有槍,還有子彈,照明彈跟一雷管。這些人簡直就是新時代學習雷鋒好榜樣嘛。
李政是變化還真是挺大的,就像是換了個人,聽到我喊上路他沒有任何的嘮叨跟閒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真正的蛻變還是在美女面前的一番虛偽做作。平心而論我希望是第一種的,當然如果是第二種我也不會失望,不管怎麼說,李政對我來說始終是個外人,僅此而已。
「小哈!」我看了一眼還在江溪懷中揩油的那只流氓透頂的豬,它聽到的我召喚有些戀戀不捨的又在江溪身上使勁蹭了蹭,然後一個猛躥就跳到了我伸出去的胳膊上隨後麻溜地窩在我的肩頭。
還是那個樣子,范存龍最前面帶路。如他所說,這個山體走廊十分安全,一條路好像是老天專門給從三十六盤中出來的人創造的一個喘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