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牛的排骨嗎?牛骨湯其實不好喝的,我喝過幾次,都偷偷的倒了。」
范存虎很認真的給我提醒。
「是不是?可我聽人說那玩意是吃的,估摸著應該不是牛骨湯那種東西吧,不然那就不叫西方的吃食了。而且我聽說吃那個不能用筷子。」
「啊?不能用筷子?那要是用勺子豈不是還是湯?反正牛骨湯是不怎麼好喝。」
「我知道牛骨湯不好喝啊,但我也沒說是用勺子啊。我想想,你別急……對了,是用刀子跟小叉子,切一塊,吃一塊。」
「還得用刀?難道是吃生的?」
「去了再看吧,要是吃生的那還是算了,野蠻未開化的人才會去吃生肉,太噁心了那……」
我跟范存虎完全忘記了剛剛的事情,開始專心致志的討論那素未謀面的牛排,而在這個時候,屋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我回屋接了電話,是吳懷打來的。
他說正在跟長安一個古玩店的幕後老闆談收購問題,但對方卻死活都要見我,並且約了一個地方,說要是見不到我,就不談這事。
「什麼時候?」
「今天中午,十二點。東家,那人看著很囂張。」吳懷點了一句。
我不可置否的哼了一聲,說道:「行,你看著時間,過來接我。」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赴會
吳懷十一點三十分到了紫桐別苑,堪堪十二點整,便把車停在了一處沒有招牌但卻坐落在商業區的店舖門前。
別的店裡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煞是熱鬧,而這家店門前,卻是門可羅雀幾乎不見人出入。
我有些奇怪的問吳懷:「老吳,這是什麼地方?」
吳懷也皺眉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衛義只是告訴了我門牌號,見鬼,怎麼都不見一個在外邊迎接的人。」
在商業街這種本應該繁華的地方,卻出現了這樣一個連招牌都沒有的清冷鋪面,而且竟然還只是開了一扇只能容納一人進入的小門。
「下馬威麼?」我冷哼了一聲,正如吳懷所說,那人還真是夠囂張的。
在過來的路上,吳懷把他瞭解的情況詳細給我說了遍。其實說是詳細,也不是很詳細,因為吳懷對那個幕後老闆瞭解的夜並不多。
他想收購的那家古玩店,原本掌櫃跟吳懷是認識的,而就跟在我露面之前,所有人都認為吳懷就是鄭氏的老闆一樣,吳懷也以為那個古玩店的掌櫃就是那個古玩店的擁有人。直到後來他約對方出來談這個問題,才知道實情並非這樣。
「東家,要不我們走吧,這家不談也罷。」吳懷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有些氣憤,對方這怠慢的態度未免太過無理,不管怎麼說,他吳懷的名字,在長安古玩界也算是一塊響噹噹的招牌,現在卻被人公然削了面子,也無怪他這麼生氣。
我搖搖頭,看著那扇只開了個小門的紅木大門,說道:「不,得談。不但要談,而且一定得拿下。」
開弓沒有回頭箭,要是我沒有應約倒也罷了,可現在既然來了,連人都不見就這麼扭頭走掉,未免有些灰溜溜的意思。
「那……」吳懷有些拿不定主意。
「下車,進去。」我掀開車門率先走了下去,范存虎背著他背後那把被粗布包裹著的朴刀,一溜煙從車上躥下緊緊跟在我身後。
吳懷動作稍稍慢一些,我站在門口等了幾秒,他才跟上來走在前面,有點給我開路的意思。
從小門進去,是個寬大的走廊,走廊兩邊五顏六色被壁畫填滿,在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洗的看到這些宣揚暴力的壁畫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看著不是什麼好地方。」我皺了皺眉,不說別的,光是這些壁畫就給我一種很不順眼的感覺,處處充滿著一種社會混混的氣息。看來這裡那個古玩店的幕後老闆,還真的不是什麼正經的人。
走廊不算很長,二十米左右,面前就是一個通往地下室的玄關,吳懷繼續走在最前面轉彎朝著下方走去,卻在入口遭到了阻攔。
這就是一群混混模樣的年輕人,十七八,十八九歲的年紀,五顏六色的爆炸頭,上面穿一件時下正流行的西服,下身卻搭配著一個很『潮』的,穿在腿上跟裙子一樣的喇叭褲,這種不倫不類的裝束,看得我表情怪怪的。
說實話,以前在渭城,也跟不少混混打過交道,但是在渭城那片地方混混雖然也是一身痞子氣,但是覺得不會有這樣怪異的裝束,他們頂多是光著膀子,再往身上紋一個凶神惡煞的玩意,相比於面前幾人,看著又陽剛氣多了。
「哥幾個停停,看著是生面孔啊,來這裡幹什麼?誰介紹你來的?」
為首的黃毛學著交警,打了個停的收拾,然後歪著脖子一搖一搖的發問。
「讓開,我來談生意。」我看著黃毛實在是覺得不順眼透了,所以沒給好臉色,直接出生呵斥。
黃毛臉色一變,他嘴裡正『喲呵』一聲,他旁邊一個綠毛卻拉了拉一番耳語,黃毛又看了我們一眼,給綠毛說道:「你進去問問。」
「哥幾個來這裡談什麼生意呀?」黃毛稍稍緩和了態度,身體不再搖晃,但頭還是歪著,把身體靠在了樓梯的扶手上。
我看了他一眼,站在樓梯上沒有搭理,吳懷不說話,而范存虎本身就是個悶葫蘆,自然也不會多話。
黃毛討了個沒趣,他撇撇嘴,兀自給自己嘴裡塞了根香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吸了起來。
沒過多久,綠毛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他的頭上有些汗水,又趴在黃毛耳邊說了幾句。
黃毛立刻笑逐顏開,他把煙往地上一扔趕緊用腳踩滅,然後彎腰一副狗腿的樣子。
「幾位請,幾位請,你們早說是義哥的客人嘛。」
吳懷看看我,沒有搭理黃毛繼續走前頭,我們三個人魚貫而入,之有一個綠毛跟在旁邊一邊陪著笑一邊帶路。
跟玄關上的安靜不同,剛剛走進入口左拐,撲面而來就是一陣沖天的酒氣跟靡靡之音,印象裡面綿柔得近乎呻吟的歌曲,舞台上一桌暴漏胸前白花花一片的舞女,大廳中大大小小的桌子各式各樣的人。
有人大口大口的吸著煙,一腳踩在板凳上對著台上那瘋狂扭動腰肢的舞女們一陣狂吼,有人趴在台下不停把臉往前貼似乎是想要看清楚那些短裙之下的無限風光。
亂!來來往往穿梭在其中的男男女女的人,給人的感覺都很亂,這簡直就是一個群魔亂舞之地,怪不得門口連一塊標識都沒有。
「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我終於有些厭惡的皺眉說了句。
吳懷看著面前的場景也下了一跳,他強撐著走在前面,但我能感覺的出來,他已經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