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泡妞這玩意,也講究一個大巧不工。像白薔薇這種天性冷漠的女人,你一味去愛慕與遷就,只能變成她眼裡一個平常無奇的路人甲,當然,特殊一點的話也可能是路人乙,但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卻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性。這些孩子啊,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呢,校園這個單純的環境,塑造了他們那顆單純到不行的心,我都有些不忍心去打擊這些大秦土地上的天之驕子了。
「走吧!」白薔薇不光是身體有些僵硬,她的神色也變得僵硬無比,硬邦邦的說了兩個字,便繼續朝著大禮堂走去。
「白薔薇,其實我覺得你應該付給我一些報酬的。」我一臉笑容的看著這個身家不菲的漂亮女孩,說道:「也就我這樣的老實人會被你欺負,讓你三言兩語就把我騙了。」
白薔薇柳眉一橫,有些憤怒的說道:「鄭起橋,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怎麼就把你騙了,你給我說清楚。」
「嘿!態度還挺橫!」我故意把胳膊用力,讓一直想要跟我保持一些安全距離的白薔薇幾乎跟我的身體貼在一起,自顧自的說道:「你還狡辯什麼呢?是你對自己的容貌不自信還是你以為我是個傻子?你今晚參加舞會讓我來當你的舞伴,除了那個人之外,你知不知道會給我拉來多少仇恨,這些人一旦有瘋子在裡面,那就是潛在的危險啊。」我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的搖頭,臉上擺出一幅我不小心跳坑裡了的表情。
白薔薇不說話,她的嘴角卻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這一笑跟白天那一笑不同,竟然有了些陽光燦爛一片明媚的味道。我呆滯了一下,很快便恢復過來。搖搖頭,我暗罵自己的定力還真是差勁,看來最近在靜氣的修行上有些懈怠了。
大禮堂裡面,今晚被佈置得很有情調,不管是周圍的場景設置還是頭頂的燈光設置,都頗有一些浪漫的味道。一大群年輕人聚在舞台下方,看著上面一個小女孩誦讀充滿了幸福跟悲傷的小四行情詩,不斷發出喝彩跟尖叫。
其實舞會從那個小女孩剛剛登台的一瞬間,應該就算是已經開始了,但是相比來說,這樣的舞會還是充滿了一種華夏特有的含蓄風格,它不會直奔主題,而是會找一個引子來勾動潛藏在每個人心中的天雷地火,這,倒也算是一個國度跟一個時代的特色了。
只是,這時候若有純正的西方人在場,看待這樣的舞會,心中十有八九會出現一種不倫不類的情緒吧,畢竟在西方的觀念中,舞會就是舞會,頂多會有舞會的發起人做一番簡短的開場白,但絕對不會出現這樣洋溢著熱情充滿了文藝范兒的詩篇。
「我都沒有參加過這樣的舞會,好緊張啊。」我帶著一臉靦腆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然後羞愧的扭頭看著白薔薇,說道:「薔薇,我好緊張啊,真的好緊張,怎麼辦,怎麼辦。」
白薔薇看了我一眼,默默把頭扭向了一邊,那是意思是我不認識你,離我遠點,但這小妞似乎還忘記了,她還挎著我的胳膊,所以我再次用力,她又一臉憤怒的跟我緊緊貼住。
旁邊好幾個人朝我這邊看來,當看到我身邊白薔薇的時候,臉上全都由最開始的詫異變成了不可遏的憤怒,還有毫不加掩飾的譏諷。
這些孩子,難道都不知道要尊老了,我年齡好歹比你們大很多好不好,所以我抬頭挺胸,對一個一直盯著我跟白薔薇看,眼裡蘊含著淡淡殺機的人說道:「看我能行,不准看我女朋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摳出來。」
男人不屑的嗤笑一聲扭頭走掉,白薔薇終於忍無可忍,她對我說道:「鄭起橋,你給我消停點,有完沒完。」
「哎哎,好的,薔薇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我真的沒有參加過這樣的舞會,真的好緊張啊,你抱我一下吧,給我點勇氣,不然我等下發揮失常了怎麼辦,太丟人了。」
白薔薇掙扎了兩下,看著那個扭頭走掉的男人的背影,說道:「你還真是肆無忌憚,可是有必要這樣麼。」
我看著白薔薇,把胳膊放鬆了一些,我們之間立刻出現了一個很大很大的間隙。「反正都這樣了,今晚肯定會得罪他,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丫現在就開始不爽,老子帥不死他磕磣死他。」
「鄭起橋,我覺得有必要再說一遍,你這人真的很無聊。」白薔薇嘴角再次掛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我不滿地說道:「人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什麼意思?」白薔薇不解的看著我。我就像狼外婆看到小紅帽時候那樣,露出一副來啊來啊快來吃糖的瞇瞇眼,說道:「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我覺得我還少說一句。」白薔薇看著台上朗誦小四行情詩已經帶上哭腔的小女孩,我問道:「少說什麼?」
「其實可能你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還是個混蛋。」白薔薇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
「白薔薇,可能你也不知道,從小到大,我都是以一個新時代的四有青年的標準來約束自己言行的,要是我這樣都算是一個混蛋,那這世界上得有多少混蛋不如?」我故作瀟灑的甩了甩自己的小平頭,看著周圍男生們頭上那幾乎都能跟女人比肩的遮眼長髮,覺得這個時代真是變了,怎麼男人都染上了這個癖好。
有一個偉人說過,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我們都老了,你們還年輕,所以歸根結底,這個世界是屬於你們的。屬於這群娘化了的小年輕麼?我打了個寒顫,華夏未來堪憂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正是在下
於是在台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中,一個長得高大帥氣的大男孩,在三道燈光的直接照射下朝著舞台衝去,這一刻,他彷彿成了整個舞會的主角。
大男孩沒有從舞台旁邊的台階處上去,而是一個瀟灑的單手撐跳,整個人都穩穩的站在舞台上面。淚眼朦朧的小女孩,彷彿是看到了她生命中的白馬王子,她眼淚流的更加歡暢,看著面前的男孩,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這一刻,彷彿是為了讓時間走慢一點,為了給下面這些眼球帶來更多的震撼一樣。大男孩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他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再一點一點的朝著那個嬌小可愛的女孩靠近,三個燈光灑在他的身上,三道燈光灑在那個眼淚模糊了臉龐的女孩身上,他們就這樣,在燈光的照射下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期待中帶著點羞澀,急切中又有些遲疑,女孩看著男孩,嘴唇咬了又咬,終於在相隔不遠的距離下,兩人好似極有默契一般的同時想地方衝去,然後……憂傷中帶著些幸福的音樂緩緩敲響,彷彿是在訴說著一對戀人之間的痛苦跟哀傷,那樣婉轉,那樣催人淚下,好像是在一個隆冬臘月的冰天雪地裡,已經不得不離別的相親相愛的人,驟然看到了一絲可以長相廝守的曙光,然後乾柴烈火……啊呸……然後柔情蜜意,款款深擁。
「嘖嘖,多麼感人的畫面,我說白薔薇,你怎麼就不哭呢?」看著周圍不少女孩子已經低聲抽泣擦起了自己的淚水,有些還好像對自己男友很不滿一樣的狠狠在男友身上拍打,我看著面無表情的白薔薇調侃了一句。
「拙劣的演技,太做作了。」白薔薇不屑的撇了撇嘴,生在豪門的她,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在金錢面前,連一堆狗屎都不如的愛情,更遑論是這樣充滿了表演意味話劇般的場景。
怎麼說呢?不能說白薔薇說的是錯的,這場景的確是有些太過於渲染,有些像是在看電視劇一樣的感覺,狗血一樣的情節,讓人從中感覺不到任何的新意。這大概也就是平日裡常常在學校,根本連電視都不能經常接觸的這些小年輕們,才會被這樣的情節催得淚流滿面。
這,不正是他們心中最嚮往的理想愛情麼。
「可是我還是覺得,該喝彩的時候就應該喝彩,不然要是這個世界都跟你一樣冷冰冰的像個冰塊,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比如說對一個廚子,最好的誇獎就是吃光他炒的菜,而在這個場景裡面,最那兩個小傢伙的讚揚,就應該是流下感動與幸福的淚水,你覺得呢?」一邊說著,我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紙巾遞給白薔薇,說道:「哭吧,女人哭一哭,就會顯得柔和多了。」
白薔薇眉頭一挑,看著我說道:「鄭起橋,你覺得我像是個白癡嗎?」
我有些為難的看著白薔薇。「不要老是鄭起橋鄭起橋的叫,你可以喊我起橋哥,也可以喊我橋哥,這其實你並不吃虧,畢竟我比你大嘛,再說咱們再新潮一點,你喊我一聲老公,我也都能勉為其難的接受……好吧,說這麼多,其實我只是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你這讓我怎麼回答呢?白天你就問過一次,現在你還問,你非得聽我親口說出來收點打擊才甘心啊,可是這樣焚琴煮鶴的事情,怎麼可能是我做得出來的?我……」
「你給我閉嘴!」白薔薇已經出離地憤怒了,她漂亮的眼睛瞪著我,我才藉著燈光發現,面前這個冰冷的女孩,竟然有一雙很漂亮很誘人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間,自有萬種風情如春風拂面。
我很識趣的閉嘴,在女人憤怒的時候再多話,並不是一個什麼明智的選擇,這可是母親在很早時候,就對我的諄諄教誨,而關於這些,我也一直都銘記在心裡,始終當做一種聖經看看待。因為無數的事實證明,母親的話簡直太對了,絕對是至理名言啊。
舞會已經開始,幾個隸屬於舞蹈社的精英社員開始獻舞,而所有人都自覺散開,坐在了早就已經重新擺好的那些椅子上,給中間留出了一個能讓很多人共舞的舞池。我跟白薔薇坐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或許是有白薔薇在的原因,我們周圍很多座位都空了下來,我們倒也樂得清靜。
在這個年代,雖然舞會已經漸漸開始流行,並且在這些高級學府之中最早高頻率出現,但是所跳的舞並非如舞廳中那樣充滿了挑逗性質的舞蹈,而是一種更加趨近於健身性質的集體舞。所以,舞池中場景變幻,驟然出現了幾對摟抱在一起開始跳華爾茲的男女之後,場面似乎被帶入了一個小高潮。
白薔薇不說話,我朝她的眼睛看了又看,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說道:「白薔薇?你看看我的眼睛,其實你有沒有發現,你的眼睛跟我還是挺像的,都是那麼帥氣。要不是我很確定我家就我一個孩子,我都懷疑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白薔薇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又把目光投向了舞池,等著這個場景結束之後接下來的自由共舞的時間。而我,身上卻忽然出現了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不是左邊肩膀上那暫時被限制住的蠱毒,而是感覺到了一個不懷好意的銳利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循著這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看去,禮堂中進來了一個一身華貴氣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站在那裡彷彿能吸引去所有的目光。若不是他看我的目光實在是不懷好意,我真的會想要走過去給他說,你這身衣服還是挺好看的。
驟然間,我的瞳孔微微一縮,剛剛那個對我露出過殺機的男人,現在正站在那個擁有華貴氣質男人的後面,而在男人的身側,則是剛剛在舞台上朗誦小四行情詩的小女生,那個小女生站在華貴男人的身旁,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要靠近那男人,身上更是充滿了誘惑跟嫵媚,哪裡還能看到,剛剛在舞台上那個青澀小女生的模樣?
「白薔薇,我忽然覺得吧,其實剛剛你沒有哭著去支持他們的做法是對的,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女人跟那個男人有一腿?」我戳了戳白薔薇,她不滿的看著我,而聽到我說的話之後,她臉上露出一絲迷惑。
「你在說什麼?」白薔薇問道。我搖搖頭,說道:「沒什麼,總之我收回剛剛的話,你不是個白癡……呃……說錯了,我並沒有回答你那個問題,所以還是你收回你那個問題吧。」
再扭頭朝著那個男人看去,他目光依然在注視著我跟白薔薇,看到我跟他對視,他笑了笑,我也笑了笑,然後他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殺人的收拾,嘴角的笑意更加邪魅。
我張嘴,朝著帶著笑臉,朝著男人張了張嘴,他的臉色驟然難看,於是我明白他讀懂了我的唇語,煞筆!
華貴男人臉色很快調整過來,他對面前的那個小女生說了兩句什麼,小女生立刻便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雖然有那麼一些不情願,但還是轉身朝著舞台上跑去。
男人一臉矜持的朝著周圍那些向他投去愛慕眼神的女生笑了笑,隨便尋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另一個男人則是一臉警惕的坐在他的身邊,同時也不時把目光向我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