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混蛋啊!難道外頭還沒有開始燒白錢麼!?」鄭無邪急的來回踱步。「要不你再用刺魂手彈一彈?」
第二百零九章 凶神惡煞
  「要不你再給來一次?」鄭無邪看著我,做了個彈指的手勢。
  「扯淡,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我搖頭,刺魂手本身就是飲鴆止渴的玩意,身體再強壯意志再堅定的人都扛不住幾下,更何況這樣一個看著並不如何健康的老人,這要是再給來一下,不用想,鐵定出事。
  咯吱!門被推開,范存虎提著兩個背包衝了進來,他的速度要比我預料的快了何止兩倍。這讓已經有些束手無策的鄭無邪跟我齊齊鬆了口氣。
  再來不及說話,鄭無邪從范存虎的手裡拿過自己的背包,迅速打開丹砂盒子然後拿出了一張空白的符紙在上面一氣呵成的畫出了玄奧的圖案。
  跟我想像的有些不同,符紙不是貼在眉心上,而是直接放在了風樹谷父親的身上,已經產生了一些反應的他驟然瞪圓了眼睛,身體又慢慢平躺在了床上,看的出來,他還想掙扎,但是被一種力量壓制得無法動彈。
  「把油燈滅了!」鄭無邪說著,掏出了幾根白蠟按照某種規律擺在了床邊上,范存虎立刻一口氣吹滅了那個不斷響著爆鳴聲的油燈。
  白蠟點燃,剛剛陷入黑暗之中的空間一瞬間再次明亮,幾簇小火苗冉冉升起,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忽然變大,那種熊熊燃燒的架勢根本就不像是白蠟應該有的。
  「外頭開始燒白錢了!這扯皮的時間可真夠長。」鄭無邪不滿的抱怨著,我卻能感覺到屋裡的那種詭異的氣息慢慢變得濃厚。
  同時,又有種神奇的力量從外部不斷向屋裡壓來,雖然也是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但它確明顯是針對屋裡這種詭異的氣息而去,然後慢慢壓縮,讓這詭異的氣息彷彿陷入了泥沼。
  有壓迫自然便有反彈,這不管在哪個層次都是顛不破的真理,所以那種鬼氣開始越聚越多,我站在傳遍,只能感覺到一陣陣沁骨的冷意。
  一根紅蠟在幾根白蠟中央,顯得那樣顯眼,不管是從色澤還是從鄭無邪點燃紅蠟的手法。那不是用明火直接引燃,而是手指在蠟芯上一捻之後產生的火焰。
  紅蠟點燃,周圍的氣氛再次一變。剛剛還是兩股力量在較勁,而鬼氣逐漸佔了上風,但這紅蠟點燃之後,第三種力量開始出現,雖然不是很強烈,跟那兩種已經逐漸上升到巔峰的氣息相差甚遠,但是卻讓擴散的鬼氣驟然停滯。
  我沒有出聲打擾鄭無邪,他這時候的神色無比認真,從他的臉上哪裡還能看到那種玩世不恭的樣子。
  第二張符紙出現在鄭無邪手中,他沒有用丹砂,而是用手在符紙上虛畫了一陣又在空中陡然一轉手,本來應該是軟綿綿的符紙驟然筆直的挺在了空中,一簇微弱的火苗從符紙的上角燃燒起來又迅速蔓延讓整個符紙都開始燃燒。
  鄭無邪另一隻手拿起早就準備在一旁的黑色小碗,直接在放在床邊的水盆裡盛了半碗水,這時候符紙已經燃燒殆盡,眼看著火苗已經要燒到他的手指上。黑色的紙灰並沒有散落地上,而是一直保持著燃燒之前的樣子,一道道白色的紋路從黑色的紙灰上顯現,那應該是鄭無邪剛剛手指虛畫過的痕跡。
  符火燒到了鄭無邪的手指,可是那火焰卻好像沒有一點溫度,鄭無邪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最後一點火苗熄滅的一刻,黑色的符灰便被浸入了黑碗的水中,一團白色的霧氣從碗口一飄而過。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滯澀,簡直有如庖丁解牛一樣一氣呵成。
  躺在床上的風樹谷父親眼睛瞪得滾圓,眼裡的原本淡淡的紅色已經變成了一種血色,看上去十分恐怖。鄭無邪強行捏開了他的嘴,把一碗攪拌在一起的符水一滴不漏的灌進了他的嘴裡。
  一瞬間,那一雙紅色的眸子上便好似蒙上了一種模糊的氣息。鄭無邪鬆了口氣,又拿出了一卷紅繩開始把紅繩繫在那幾根擺放在床邊的蠟燭上。
  紅繩,很多地方都得用到紅繩,這樣顏色的繩子好像具有一種能夠貫穿活人世界跟死人世界的力量,它容易惹鬼,在特殊條件下又能變成陰鬼忌憚的力量。
  「出來!」鄭無邪一聲爆呵,把剛剛盛水的黑碗狠狠摔在地上。啪啦一聲,一個衣衫襤褸的滿是鬼氣的身影趔趄著從風樹谷父親的身體中被彈了出來。
  這是一個凶神惡煞,在它出來時候帶出的恐怖氣息讓外面燒白錢所產生的力量都迅速退縮,而房間裡面更是彷彿變成了三九寒冬無比森冷。只有紅蠟所代表的那種神奇力量,在這無比濃郁的鬼氣之中苦苦支撐,但好像也有些隨時都會被覆滅的危險。
  從這個陰鬼出現的時候,鄭無邪的臉色便瞬間難看,冷汗迅速從他的額頭滲出來。陰鬼沒有搭理我們,他趔趄著退到了牆根處,陰吼一聲又朝著風樹谷的父親撲去。
  一片紅芒好似變成了一堵牆,在陰鬼撲到床邊的一瞬間便出現在床邊,我彷彿聽到了鋼鐵碰撞的聲音,陰鬼再次被彈得趔趄後退一直到牆根處才穩在了那裡。紅繩連接著的白蠟跟紅蠟中,有兩根白蠟的火苗撲哧著一陣閃爍,在快要熄滅的邊緣又逐漸燃燒了起來,只是再次燃燒起來的火勢跟剛剛的那種火勢相比,卻明顯小了許多。
  我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但是又有種無比陌生的感覺。就像是剛剛進門的時候,鄭無邪問我有什麼感覺,我說感覺到了煞氣,但隨後又否認。那種相似的感覺再次出現,就像是粘紅物件獨有的那種味道,但卻在某個地方發生了偏差,是,又不全是,我瞇著眼睛,大腦快速運轉思索著這詭異的事情,怎麼回事?
  「惹出亂子了!起橋存虎,小心點!」鄭無邪沒有轉頭,他看著在紅蠟光芒照耀下,一個從床上坐起來,跟風樹谷父親一模一樣的靈魂。那靈魂的臉色有些扭曲有些畏懼,他帶著點茫然準備從床上下來。
  「回去!」鄭無邪低沉呵止,拇指在丹砂盒中按了一下快速點在風樹谷父親的靈魂的眉心處緩緩下壓,準備起身的靈魂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隨著鄭無邪的手指又躺回了那具擺在床上的身體中。
  我聽到了一聲鬼氣森然的冷笑,那個衣衫襤褸的陰鬼朝著鄭無邪猛地撲了過去。滿是皺紋的枯瘦手掌前身,似乎是想要抓鄭無邪的脖子。但是這時候的鄭無邪還沒轉身,根本就顧不上去應付這個朝他撲來的凶神惡煞。
  場面十分凶險,不用想我都能知道,要是鄭無邪被這個手掌抓一下,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顧不得不斷侵入身體之中的寒氣,我迅速擋在鄭無邪的背後,小黑布在我手中輕輕一轉便朝著陰鬼鋪面蓋去。
  哪怕你再厲害的牛鬼蛇神,被小黑布這麼狠狠蓋一下都得受到重創。我有些遺憾趙七九沒有在身邊,否則他家那邊大黃傘如果能遮在陰鬼的頭上,小黑布一瞬間便能把陰鬼蓋死。要知道連喜鬼那種無比恐怖的玩意在小黑布跟大黃傘的配合下,都得乖乖變成一個小紙人。
  但是結果,在預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陰鬼是碰壁了,嗤地一聲,它的鬼爪快速縮了回去,但卻有一股凶狠的鬼氣穿過小黑布鑽入了我的胳膊。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胳膊像是被寒冰覆蓋,冷得發疼,拿著小黑布的右手整個都變成了青色。鬼氣還在蔓延,已經迅速竄上了我的肩膀並有向全身覆蓋的趨勢。
  我掛在腰間藏在下面的一個護身玉珮最先被觸動,它發出一種神奇的力量跟鬼氣對撞但卻只是讓這股鬼氣稍稍一滯。啵地一聲,我聽到玉珮碎裂的聲音。
  糟了!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陰鬼竟然凶悍至此,鬼氣已經朝著我的心臟撲去,甚至我的半邊臉也一陣陣刺疼,那是被鬼氣侵入的徵兆。參考手掌,我能想像得來自己的半邊臉肯定也已經變成了這種鬼青色。
  千鈞一髮,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而就在這危在旦夕的時候,體內流竄的氣流再次救了我一命,本來應該在渾身游竄的氣流忽然縮在了一起又一股腦的爆發跟這鬼氣狠狠對撞。
  那本身就細若游絲的氣流在消耗,只是一個呼吸間就已經變得微不可查,但是那股鬼氣的消耗卻要比體內的氣流更加快速,在氣流好像是消耗殆盡的時候鬼氣已經被避到了我右手的五個手指尖。
  啪!五個之間全都崩裂,汩汩血流染紅在了小黑布上,而殘餘的鬼氣也徹底被排出了我的體外。
  鑽心的疼,都說十指連心,這話真不是說著玩的,更何況還不是一個之間而是五個指尖的同時破裂。但是鮮血染在小黑布上,卻讓小黑布產生了一種怪異的變異。
  一些紅色的紋路開始出現在小黑布上,彷彿遵循著某種規律。
第二百一十章 難纏的東西
  小黑布變成了黑紅相間的樣子,拿在手中,我彷彿能夠感覺到它上面潛藏的那種巨大的威力。
  可能是因為房間中光線太暗的原因,也可能是某些別的原因,我看不清楚陰鬼的模樣,但我卻能感覺到,它看了我一眼。
  僅僅只是一眼,我頓時毛骨悚然。那是一種好像存在於冥冥之中的警示,提醒著我某種足以致命的危險就在眼前。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經受住陰鬼的再次衝擊,體內那本身就為數不多的氣流在經過剛才的消耗之後,現在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它的躥動,最起碼要等兩天之後才能恢復成之前的樣子。
  而沒有了長生拳所產生出來的那種氣流,如果再有一波那樣的鬼氣侵入身體,我真的就沒有了半點反抗之力。
  那個護身的玉珮碎了,想起那個玉珮我有些肉疼,那是為數不多的能夠適合我帶的辟邪東西,雖然只是個小物件並不怎麼樣,但是能適合我,真的是太稀有了。
  這一切說來緩慢,卻只是發生在十分短暫的幾個呼吸之間。在鄭無邪還沒有轉過頭來的時候,我擔心的事情已經再次發生,森然的鬼氣籠罩著我,陰鬼如同發瘋一樣的朝我衝來,剛剛還是伸著一隻看上去滿是皺紋十分枯瘦的手,而這次卻直接用上了兩個。
  事已至此,退是退不得,鄭無邪還在我的身後,我若是這麼一退,遭殃的勢必是對身後毫無防備的鄭無邪。既然退無可退,那索性便不退!我心裡忽然湧現出了一股子自信,好像是變異的小黑布跟我產生了某種共鳴,它的自信影響到了我。
《我做古行的詭異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