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
「廢話真多!」我上前揪住了男人的衣領,周圍的那些人想要圍上來,但是范存虎從手裡的那把沒有寒光,但是看著卻十分滲人的黑色朴刀讓他們始終都不敢靠的太近。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還有大好的生活需要享受,要是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搭在了這裡,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男人驚慌的大叫,臉上哪還能看出來半點的戾氣?這些人都是一個德行,平時沒人敢動他們囂張慣了,可是一旦碰到了什麼危險情況,立馬就會變成一隻受驚的小雞。
「進去!」我把男人揪著塞進了一個還沒熄火的車裡,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帶我去找師屾山,別讓我說第二遍。」這個車隊長的有點變態了,要是讓我慢慢走過去肯定不行,跑過去又有失風度,所以最簡單的辦法便是這樣,讓他們的人直接帶著我過去,他們自己肯定知道婚車是在哪個位置。
男人很沒骨氣的立馬開始打方向盤。看著他的表現我在心中大罵,你丫倒是反抗一下啊!反抗一下讓我抽你幾個大耳瓜子你再表示屈服,這樣豈不是更加熱血沸騰一些?
後面車的車主有的還在按著喇叭,有些已經下車往前張望,而這個男人則是把車開著在一輛裝扮的十分漂亮的邁巴赫旁邊停了下來。
「到……到了……」男人說話開始變得有些結巴起來,因為范存虎的刀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很長時間,他期間不小心碰了一下刀刃,脖子的旁邊立刻流血潺潺。
「在旁邊等著。」我掃了男人一眼,推開車門走下來,在很多人目光的注視下,我拉了拉婚車的車門,沒有拉動,而在這個時候司機已經把車窗放了下來,他皺著眉頭看我,語氣很是不善,「你幹什麼?前面是怎麼回事?怎麼不走了?耽誤了大少的事情你們誰能擔待的起?」
好吧,合著這哥們是吧我當成車隊中的某個人了。我無奈的看著他,打開煙盒拿出一支煙塞進了他的嘴裡,又給他點上火,「哥們,開一些車門,我跟師屾山有話要說。」
「你……」「把車門打開,一個老朋友來了。」司機正想說話,坐在後面的師屾山十分鎮定的開口,聽著這聲音,我不禁讚歎了一句,能成為一群公子哥裡面的佼佼者,不得不說這師屾山還是有很大底氣的。
等車子響了一聲之後,我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師屾山穿著一身特別定制的婚服,修剪得當的淡藍色燕尾西服,配合著他那一張長得有些妖媚的臉蛋,更是讓他的帥氣一連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師大少,還記得我不?」我關了車門,然後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在嘴裡,看著師屾山神色玩味的問道。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師屾山這個時候表現出了足夠的修養,或者說是一種勝券在握的無所畏懼,跟他當時在唐都大學的一些表現大相逕庭。「上次沒能要了你的命,我感覺有點遺憾,你這次是不是還想再試試?」
「我也有點遺憾,你欠了我一條命,我一直都忘了收了。」我很彈了彈煙灰,對師屾山說道:「今天忽然想起來了,就過來找你要賬,怎麼樣,把命還給我吧?」
「我還,你敢收?」師屾山的瞳孔驟然縮小了一下,瞬間又回復了正常,他的嘴角出現一種嘲諷之色。其實想想也是,這麼大庭廣眾試下,我要是敢要了他的命,尤其還是他這麼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命,恐怕從明天開始我就得背著一個殺人犯的身份在華夏流亡了。
「你都要還了,我要是不收了你的命,那豈不是顯得我很不男人?」我平淡的對師屾山說著,這個時候車外面已經圍了不少的人,范存虎同樣是站在外面,把那些人跟這輛車分割了開來。
「這樣吧,你要是現在扭頭回長安去,然後跟白薔薇家裡把婚給退了,我們還是朋友。」我一邊說著,一邊按著按鈕把車窗放了下來,還朝著外頭圍觀的男人們招了招手。
「你以為你是誰?」師屾山神情驟然間變得倨傲無比,他摸出了一把槍頂在我的頭上,「你不敢要我的命,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小心點,走了可就不好玩了。」頭雖然被槍頂著,可我依然是笑瞇瞇的扭頭看著師屾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已經有兩個勾魂小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菩薩的手筆,跟它當時用陰差抓小黑布的情形一般無二。「其實我真的想問問你,你在外面這麼叼的,你媽媽知道麼?」
「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別人了。」師屾山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猙獰的神色,他身上殺機湧現,是真的想要殺了我。而就在他將要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手卻無力的垂了下去,一雙眼睛慢慢變得呆滯無神,然後緩緩閉了起來。
師屾山的靈魂被兩個拿著鎖鏈的勾魂小鬼從身體中拘了出來,他現實迷糊的看了我一眼,再看看自己的身體,好似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麼,於是他再也忍不住眼睛中的驚恐,朝我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對我做了什麼!你這混蛋,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奮力掙扎,可是這弱小的靈魂又怎麼可能掙脫已經鎖在他胳膊上的鎖鏈?所以一切都顯得無比徒勞,我能充分的體會到他心中那莫大的恐懼。勾魂小鬼跟菩薩已經嚇破了他的膽子。
「不做什麼,加上剛剛那次,你兩次都想殺了我,可惜沒做到,所以你欠了我兩條命。只是兩條命你用自己的一條命來還,你還賺了。」
「你敢殺我!你竟然敢殺我!?那麼多人看著,你以為自己能跑得了嗎?」師屾山因為恐懼,靈魂都開始扭曲,他憤怒的大喊大叫,可惜這話除了我之外已經沒人能聽到。
「有什麼跑不跑的,誰說我殺了你?你的身體不好好的還在這裡麼,怎麼能說我殺了你?不信你聽聽,心跳還有,體溫還在,血液也還在流著,你怎麼能說是我殺了你?」
我平淡的話語終於讓師屾山徹底崩潰了,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忽然掙開了兩個勾魂小鬼,一下從車裡面給撲了出去。只是外面陽光正烈,這弱小的靈魂又怎麼能禁得住陽光的照射?幾乎就在他見到陽光的一瞬間,整個靈魂就灰飛煙滅。
看著那個消失的靈魂,又看了看師屾山這一具已經變成活死人的漂亮軀殼,我搖搖頭,輕歎了一聲何苦。當日的因,今日的果,也學這個果本身不用他來印證,可是好死不死卻偏偏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一塊石頭從山坡上滾下,要是中間沒有溝壑或者別的障礙物的阻擋,最後的結果都是滾下山坡,這就是命。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再臨白家
「少爺!你對我家少爺做了什麼!?」場面逆轉的太快,在師屾山拿槍頂在我腦袋上的時候,他的這個司機還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態,根本就不把我這條人命放在眼裡。可現在換成了師屾山出現大問題,這司機立馬就變得癲狂了。
「我對你們少爺可什麼都沒做,你一直都看著呢。哎哥們,我說你們少爺該不會有什麼病吧?不然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我神色玩味的看著司機,今天過來,我的目的再明確不過,就是來收師屾山的這條命。至於別人,跟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若是事情做的太過就是自己給自己的命數添堵,為了這麼個事情,太划不來了。
「行了消停點吧,我要是你,現在做的第一件事情絕對不是在這裡大喊大叫,還是把人趕緊送醫院去才是正途。哥們,趕緊去吧,我不耽誤你辦事了。」說著,我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心裡,並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波瀾。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人命消亡在我的眼裡,竟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彷彿那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對於我來說,已經跟路邊的螞蟻沒什麼兩樣。我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只是心中日趨寧靜,對待一切事物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理性,能讓我起波瀾的東西越發的少。
剛剛從車上下來,師屾山的那個司機便瘋狂額按著喇叭把車從車隊裡脫離了出來,然後引擎轟鳴著狂奔而走,甚至跟周圍的這些人連一句招呼都來不及打。我大概能夠理解那個司機的心情,他這麼著急,不是因為他跟師屾山之間有什麼狗屁感情,而是因為師屾山如果在這裡除了事情,那麼他的好日子也就隨之到頭了,對於遭了魚池之災的他,我也只能是深表惋惜。
想要救活師屾山是不可能了,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一個沒有絲毫意識的活死人而已,或許某天他能醒過來,但那個時候,入主的身體的靈魂也不知道會是一個新生的沒有絲毫記憶的靈魂,還是一個偶然間路過然後陰差陽錯上了他身的孤魂野鬼。這對於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
「嘿,我說哥們,別發愣了,千山園你知道在哪裡不?」不理會周圍那目瞪口呆的人群,我施施然拉開了剛剛載我過來的這輛車做了進去,范存虎的刀又習慣性的架在司機的脖子上。
「知道,知道……」這哥們一迭聲的答應,頭卻不敢胡亂的轉動。剛剛脖子上出現的那一道血痕差點沒把他給嚇死,范存虎的這把黑色朴刀實在是鋒利的有些過分。
「存虎,把刀收了,沒事別老嚇人。」我笑呵呵的對范存虎說道,等刀離開這哥們的脖子,他的身體驟然一送,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衣領。「知道了還發愣?趕緊走啊,載我去千山園。」
「好,好!」這哥們很沒有骨氣的點頭答應著,同樣不理周圍人喊他的聲音,立馬開著車脫離了車隊朝著千山園而去。
十七號別墅的門口,我拍了拍那一張蒼白的臉讓他滾蛋,於是這輛車便飛速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當中。也許今天的經歷對於他來說,是這一輩子也不能忘卻的事情。
重新敲開了十七號別墅的大門,開門的依然是那個女傭人,她看到站在門口的我怔了怔,雙手不自然的在衣服上抓著。
「你去告訴你們家二先生,就說我要見見白薔薇,師屾山路上犯了羊癲瘋,這門親事不可能再進行下去了。」我平靜的對她說完,她立刻點了點頭就轉身跑了進去,門都忘記了關上。
不多時,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雖然他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但是從他的氣質上,我仍然能夠看出,他應該是五十歲左右。
「你是誰?」男人氣場很足,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跟我說話也是質問的口氣。
「你問我啊?白薔薇的朋友,鄭起橋。」我對他說話,眉頭半挑著。雖然這男人很有氣場,但這對於我來說卻屁用都沒有。比他厲害的大人見得多了,他這種樣子實在是不夠格。
其實這麼多年以來,我也總結出了一種理論,身份越是貴不可言的人,從外表看去就越是一團和氣。不管是說話做事,都會變得好像一個十分尋常的人,除非是遇到某些事情,他們的那種特殊氣場才會表現出來,而至於這個中年男人,在氣場的方面來說應該還處於最初級的階段,比小人物要厲害很多倍,比大人物卻還有所不如。
「我說你跟師家的孩子是什麼關係!」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他對我這種好似無所顧忌的神態十分不滿,這種不滿也從言語間表露了出來。
「哦,你說師屾山啊?我跟他沒什麼關係,就是他來的路上可能犯病了,我就專門過來友情告知一下你們。」我毫不在乎的對中年男人說道:「上門是客,你們白家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麼?連請我進去喝一杯茶的禮數都不懂?」
「白家歡迎客人,但不歡迎惡客。」中年男人把眼睛瞇了起來。
「喲,這話說的新奇,好像我對你們白家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一樣,你說不想讓我進去喝茶不就算了?給我安上這樣一個名頭卻是何苦?」我一臉嘲諷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又說道:「再退一步,你一個人能代表白家麼?我是來找白薔薇的,是她的客人,可不是你的客人!行了,咱別墨跡了,趕緊讓白薔薇出來,我跟你說,非法軟禁可是要坐牢的。」
我的話讓面前這男人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的眼神開始有些不善,「你要是繼續在我家門口這樣胡攪蠻纏,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