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我只是又笑呵呵的對他說合作愉快,便在他複雜的目光中提起他扔進了那個空間漩渦之中。
  雖然那畫面很模糊,但我還是窺探到了那個地方的情況。的確是擺放著無數的棺材,有些棺蓋是合攏的,有些是打開的。而在那擺放著棺材的地面上,有些無數血槽,裡面在不斷地的流淌著鮮血,彷彿是在滋養那些躺在棺材之中的屍體。
  我的耳邊還迴盪著阿爾法在最後一瞬間跟我說的話,他提醒我盡快離開這裡,說這些世界不可能完全被阻隔,教廷的那些人,就是通過另一種比較麻煩的方法進來的,他說這很不正常。
  「你準備回到那個古堡裡面去嗎?」我問了乖孫一句,他的態度很堅決,絕對不跟我走,還處處都打著上帝的名義,說自己是上帝最為虔誠的信徒。
  「NO!我才不要回去,要是回去了我就完蛋了,我得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想辦法離開這裡回去我的家族,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危險了。」乖孫不斷擺手,這短短的一個晚上,他已經在死亡線上走了兩圈,被嚇怕了。
  「行,那你走吧。」我對乖孫點了點頭,這貨聽到我這句話,立刻發出了一聲高亢的聲音,然後哧溜一聲不見了蹤影,那種逃命一樣的速度,讓我有些吃驚。
  李香蘭帶著我們往回走,我問她怎麼會被抓到伯明翰古堡裡,她只是說碰到了一些意外情況,卻也不跟我做什麼多餘的解釋。這冷冷的回答,讓我有些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所以這一路上也就是往回走,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你要振興家族,關鍵點不在世俗的問題上,而在另一個地方。」在走了很久之後,李香蘭忽然開口對我說道,「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跟你爭論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那麼偏執。」
  這話說的我有些納悶,什麼叫不想再跟我爭論了,難道在之前我跟她爭論過這些問題麼?我想了想,要真有,那也只可能是在小時候,只是關於那些時候的東西,我一點點都想不起來。
  沉默的點了點頭,其實經歷的這麼多的事情,我也慢慢發現了一些跟我認知出現了很大偏差的東西。我以為鄭氏曾經站在華夏的至高點上,在古玩這個行當裡是當之無愧的老大,那種高度只能讓人仰望,而現在的家裡,卻僅僅只是我一個人在做著跟古玩相關的生意,父親對這種事情卻根本一點點都不看重。
  真的是沒有那種力量麼?其實在心中我早早都否定了這種想法,隨著知道的越來越多,我便清楚的知道父親並不是真的沒有能力去在古玩這個行當之中大放異彩,而是他根本就不屑為之。否則,不說別的地方,光是老秦的那片土地上,也應該傳頌著鄭氏的名號。
  還有爺爺,從一些零星的瞭解來看,他是在李候成可以的誤導下,做出了某些錯誤的事情,而正是那件事情,讓家裡遭受了最為沉重的打擊。只是秉承著子不言父過的人倫之禮,父親對爺爺的那些事情始終是閉口不提,他只是默默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從這個熟悉的伯明翰車站的不遠處,我們再次上了一亮停靠在身邊的公交車,這次一路行駛到了大樓門口,始終都沒有再見上來任何一個人,而漆黑的天,這時候也已經亮堂了起來。
  沒人在外面迎接,下了車我們便進來了大樓裡,郝姐跟李香蘭似乎十分熟識,她在看到理想來的時候立刻就迎了上來,好像送了一口氣的模樣。而再看到我的時候,她微微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跟小王的那個朋友?」她說著,還有些不確定的轉身拿出了那個牌子,並讓我把當時我留下的牌子拿出來。
  兩個牌子完美契合,她才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了,難道其他的人都……?」
  據點之間互相聯繫的路已經被切斷了,我能回到這裡完全是個意外,從所走的那些路線來看,可能必須得用伯明翰古堡作為一個中轉站,然後不斷的走著那些重疊的空間才能回到這裡我,但是這些重疊空間,對此不熟悉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
  「出了一點意外。」我點了點頭,大體對這個郝姐說了說情況,只是簡單的提了我抓住乖孫然後讓他領路,去伯明翰古堡走了一圈的事情,對別的隻字未提。
  郝姐倒是沒有深究,她又跟范存虎還有大悲劇核對了那證明身份的牌子。而值得一提的是,在核對李香蘭那個牌子的時候,她上面所用的名字並非是李香蘭,而是她告訴我的那個名字,藍香。也不知道,李香蘭是怎麼矇混過去的?
  關於這種身份牌,王許跟我提過一句,說在這種牌子上面,根本就沒有辦法留下虛假的信息。
  看得出來,這棟大樓相比於我來的時候,已經顯得荒涼了許多,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已經有很多人從這個地方離開了,就連本身應該跟郝姐一起值班的那三個人,這時候也已經不見了蹤影,偌大的大廳,在我們進來之前,也只剩下了這孤零零的一個女人而已。
  李香蘭跟郝姐坐在那裡低聲說話,大悲劇跟我點了點頭也自顧自離開,我便跟范存虎回了我們在的那個樓層。這個地方是真的已經荒了,從郝姐的神色上我便能夠發現,其實她那個古堡裡的人已經不再抱有什麼希望,應該是正如之前所說的,被放棄了。作為大後方的這棟大樓,人都已經開始不斷的撤離,還能指望這裡對那個地方做出什麼支援性的舉動?
  我再看到王許的時候,他的臉色十分差勁,甚至一雙眸子都是血紅的,可能是因為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但同樣的也是因為心裡有大憤怒。
  「起橋你回來了?老祝呢!?」王許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寫滿了驚訝。
  「他還在那邊,我走別的路過來的……這邊是怎麼回事?」我簡單說了說情況,王許眼中出現的一些希冀又暗淡了下去,在聽到我問這邊情況的時候,他憤怒的爆了粗口。
  聽完王許的話,我默然。就在幾天前的晚上,我們剛剛從這裡離開之後,第二天華夏那邊便傳來了立刻撤退的命令,這也就是說,沒有在這棟大樓裡的人都別管了,生死由命。
  「你是說,咱們這邊的那些大人物也發現了不對勁,所以讓你們全都撤出去?」我沒法去評判這個命令的正確與否,這種事情,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放棄一小部分是為了保全一大部分,這樣的做法有什麼錯誤?但是這對於那被放棄的一小部分來說,卻無異於最為殘忍的一種決定。自己在前方拚命,後方的隊友卻拋棄了自己,然後自己還總以為很快會有支援到來,所以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走到生命的終點。
  不知他們死後直到自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在九泉之下不甘的怒吼?
  其實從王許的話中,我能聽出來,這次來伯明翰的世界,應該是華夏方面取得了十分巨大的成果,就算是丟下了不少的人命,相比於取得的那種結果來說也根本就不算什麼。華夏跟歐洲,兩個龐然大物在不斷的鬥法,而在這樣龐大的交手中,最為悲哀的卻正是這些身在棋盤上,因為家族一紙命令而身不由己的小人物。
  「我們現在就只剩下一天的時間了,要是在明天的中午十二點還撤不走,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明天中午的十二點,這個世界大門的控制權力便不再掌握於我們這邊人的手中,而那個時候,現實中的伯明翰,也不會有人再接應我們了,會有很多人湧來。
  據說,對方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把這次進入這個世界的全部幹掉,到時候,這個世界的大門會關閉,然後等待我們的便會是無情的碾壓。
  我知道王許在擔心什麼,所以沉吟了一陣,我對他說道:「我能從那片紅煞中穿過去,老祝那邊,交給我吧,我去把他們接過來,然後大家一起撤退。」
  「什麼!?」王許聽到我的話,震驚的站了起來,甚至身後的椅子都被他這突然的動作給掀翻了,「起橋,你這話說的可是真的?這可千萬不能開玩笑。」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的興趣,那天晚上,就是我帶著一車人從那片紅煞中穿過去的。」
  「好!」王許的臉上頓時露出無比驚喜的表情,他撫掌大笑道:「老弟,我就知道,你肯定總會給人帶來驚喜的,當你看到你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哈哈哈哈!」
  「你在這裡等等,我去跟那群老不死的說一聲,要是你把他們都帶出來,可就有不少的家族欠你人情了!你這次,賺大了!」王許說立刻甩門跑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圓桌前的問話
  這是一間巨大的會議室。
  絕對能夠容納二百人的會議室中,此刻卻只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
  圍著圓桌,坐著七位頭髮花白身形消瘦的老人,他們的乾枯得彷彿已經沒有了任何水分的臉,在周圍那為數不多,散發著暗淡黃色火焰油燈的映襯下,好似,有些陰晴不定。
  我打量四周,這個地方,還有種種儀器沒有來得及拆卸,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推演氣運的走沙盤,在一個巨大的桌案上,那散發著黃橙橙光芒的沙子曲折前行,然後定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彷彿是碰到了什麼天塹的阻隔,無法前進。
  這是王許帶我過來這裡的,他從房間出去之後,很快又跑回了房間,然後便帶著我來了這棟位於大樓最頂層的屋子裡。
  在桌子的對面坐下,我看著對面坐著的那些十分沉寂的老人,他們也在看著我。
  「小朋友,你是我道門的人麼?怎麼,你身上的氣息,讓我感覺很熟悉?」七位老人之中的一人忽然開口,他頭上挽著一個髮髻,身上,穿著十分乾淨的道袍。他在問我話,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好像,是在觀察什麼。
  道門的氣息?我想了想,微微額首說道:「以前有幸得過一位道門的前輩指點。」
  「是哪位道友?天下道門皆一家,說不得,我跟那位道友,還可能有很深的交情。」老道士繼續追問,語氣雖然平平,但卻蘊含著一種別樣的氣勢。
  「青松山,青松觀裡的一位道門前輩,不知道前輩認識嗎?」因為青松觀那位老人的原因,還有因為華夏一些歷史關係跟道門那種大清靜的主張,我對道門,素來有一些好感。
  「青松山,青松觀?」老道士的眼睛中驟然爆發出一抹精光,旋即隱去,再對我說話,語氣顯得柔和了不少,「大善,小友跟我道門有緣,他日若有時間,可來華山一敘,老道雲春子。」
  雲春子說完,坐在那裡朝我施了一禮,我不敢托大,急忙起身還禮。不管道門是不是重視這些凡俗禮節,但畢竟人家是長輩,我不能拖大。我也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長幼秩序不可廢。
  「雲春子,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一個老人開口,他絕對已經年逾古稀,已經頭髮花白,但聲音卻十分洪亮,中氣,甚至要比現在的年輕人都要足。「小子,我聽王老頭的孫子說,你能過去把那邊的人全都帶出來?」
  「是。」我點了點頭。這位老人問話,雖然不像是雲春子那樣有禮,但卻讓人一點都不反感,反而,能從他的這種態度中,感受到這位老人的直率。
《我做古行的詭異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