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響過,金剛牆朝裡面轟然倒下。
進入真正的墓道,情形和我們之前所見大為不同。眼睛所見之處,儘是白玉條石裱鋪過,墓道雖然狹窄,氣勢卻是頗為壯觀,處處透著讓人仰視的大氣。走出幾步才發現,原來整條墓道呈現出螺旋的環狀,並且呈現出向下的盤旋狀,走出一段距離後,腳底下的平地換成了向下延伸的台階階梯。
我們順著螺旋階梯一直向前向下走了很長時間,穆圖突然開口說到:「我們已經向下走過四百多台階了,按照十八台階一層樓算,已經有二十層樓不少了;每層樓按三米算,我們已經朝向面走了不少於六十米了」我不知道穆圖這話是什麼意思,也聽不出穆圖要表達什麼,沈繼秋似乎聽出了穆圖的意思,停住腳步問穆圖:「你什麼打算」「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樣走下去心裡沒底」。
姚俊背著背囊,早已經汗流浹背了:「在這裡歇一會,用我這最先進的金屬探測儀偵測一下不就明瞭了麼?」。
姚俊打開金屬探測儀,三維顯示屏上果然出現了金屬徵兆,然而是在我們正下方三百米深處。上面顯示,在我們正下方,有明顯的貴金屬信號:金、銀、銅和銅鋁合金,更多的則是鐵物質。
沈繼秋搓了搓手:「小伙子們,既然已經確定東西在下面,不管那裡是不是有南平王的棺槨,既然來了,我們就不妨下去走一遭?」。沈繼秋起身慢騰騰的朝下面走了,穆圖二話不說跟在了沈繼秋後面。我把姚俊的背囊背在了自己肩上,看得出姚俊已經有點體力透支了。
我們就這樣一直機械的順著階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下邁著步子,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沈繼秋說到:「看,又一道石門!」果然,一道石門正好擋住去路。或者可以說,我們已經來到了螺旋墓道的盡頭。
又是一道白玉石門,兩扇門緊緊的扣在一起,穆圖用力推了兩下,石門紋絲不動。姚越用手電在石門接縫處照了照:「快看這條縫,應該就是當年關閉石門時用來拉門的鎖孔。照這樣看來,石門後面必定有頂門柱,也就是自來石」。
在各種史書裡面,關於自來石的記載和描述不勝枚舉,其頂門的原理也大都有詳細的描述,我就不多說了,如果我在這裡描寫的過於詳細,難免出現抄襲的嫌疑。對此不甚瞭解的朋友可以到網上去搜索一下。
在沈繼秋的指導下,只聽石門後面傳出一聲頓重的撞擊聲,腳底下也跟著微微的震顫了幾下。姚俊和穆圖用7型拐釘頂開了石門後面的自來石。當然,緊靠他們兩個人的力氣是絕難做到的,這都得益於這把拐釘的配套裝備:便攜式袖珍手動氣泵,工作原理如同千斤頂。
姚俊說這是豫西盜墓世家洛陽老田家對拐釘最新的改良成果。
姚俊招呼我和穆圖:「來,一起用力推開這扇門」。
我們三個人用盡蠻力,右手邊的石門終於緩緩的被推開。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剛才在兩扇門後面,有一根粗大的長方形條石,死死的頂在石門背面的一道凹槽裡面,長石條在與地面連接的地方是被鐵水澆築的,上面也有一個呈倒三角型的凹槽,頂門石上下兩端都正好嵌在石門的石槽和地上的鐵槽裡面,嚴絲合縫;兩扇石門對接的界面處,分別被鑿成了一對扣槽,只能先推開右邊一扇門,左邊的們才能打開;而石門後面的頂門石的著力點多數集中在右邊石門上。
從外面用蠻力是很難將石門叩開的。除非用蠻力撞擊石門,衝力透過石門傳遞給頂門石,將頂門石硬生生的撞斷。慈禧太后的東陵地宮門後的頂門石,就是被盜墓的賊兵們用破城木給撞成了三截,才打開石門的。但是多數時候下,盜墓者進入墓室的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墓室正上方,挖掘一條進入墓室的盜洞,這樣就可以避開一些暗藏在墓道和墓室四周以及迴廊裡的未知機關,更不用費勁力氣去破石門後面那道頂門石。
我們跨過腳下摔成兩截的自來石,終於進入了傳說中的鬼墓地宮主墓室。
首先看到的是墓室迴廊。
迴廊其實就是環繞棺槨一圈的一條走廊,走廊的過道開闊而平坦。用手電朝墓室正中照去,一尊寬大的石棺靜靜的躺在條石層層壘起的棺床上。
棺床前面的石碑上用楷書刻著幾個大字:魏南平大王拓跋青雲神位。
石棺的兩側分別站著兩匹高俊的石馬,牽著馬的四個陶俑足有兩米高,四個陶俑的做工著實不怎麼樣,跟秦始皇兵馬俑比起來真有天壤之別。看不出陶俑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工藝實在拙劣。不過四匹石馬雕刻極為細緻,馬背上的鬃毛立體感非常強烈;眼睛炯炯有神,氣勢氣宇軒昂。
真不明白那個時代的人們是怎麼想的。
或許,南平王的死太過突然,匆匆下葬之時,牽馬的四具陶俑來不及精雕細琢罷。
沈繼秋蹭、蹭、蹭……爬上了兩米多高的棺床上面,棺蓋正好齊著沈繼秋的頭頂。沈繼秋招呼我們:「你們幾個快過來,看能不能掀開棺蓋」。棺槨雖然是石棺,但棺蓋卻是木質的。
古代人都有一個忌諱:死後絕不能用石頭蓋棺。據說石頭蓋棺封棺,死者在黃泉路上以致陰曹地府將永世不得翻身!南平王的棺蓋足足有一尺厚,三五個人很難搬動。
穆圖和姚俊不由分說,就竄了上去。我背著姚俊的背囊,實在爬不上去了,即使我上去了也無濟於事,乾脆就在一旁看著他們。姚俊揮手讓沈繼秋和穆圖往兩邊退讓了幾步,簡單的幾下就把手裡的拐釘組裝成了一根撬棍。穆圖繞著棺槨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一處縫隙:「來這兒,這有條縫」。
正當穆圖和姚俊在撬棺蓋的時候,從墓室外面的墓道裡又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和之前在水潭旁邊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姚俊從腰裡拔出那隻老式駁殼槍朝我扔過來:「拿著,看好門」……我一下子沒接住,槍重重的摔在地上,就在觸地的瞬間響了一聲,清脆但卻刺耳的槍聲在墓室裡迴盪了好大一會。
我舉著姚俊扔過來的手槍死死地盯著兩扇石門,一直慢慢的退到了棺床近前。只聽沈繼秋「啊呀……」一聲驚叫,整個人呼通一聲從棺床上栽了下來,姚俊和穆圖趕緊跳到地上:「怎麼了?」
沈繼秋兩隻手緊緊的抓著舌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用力往外拽,她像是在拚命護著自己的舌頭。已經有血順著指縫往下淌了。我們三個人在一旁驚恐的看著痛苦不堪的沈繼秋,卻舉手無措。
沈繼秋騰出一隻手,用力指了指棺槨,隨後又緊緊的抓住了舌頭。
穆圖回頭看了看棺槨:「問題一定出在棺材裡面,快……」說著,穆圖就竄上棺床,和姚俊一下子掀開了棺蓋:「乾哥快上來,給照著點」我解下背囊,一隻手提著老駁殼槍,一隻手拿著手電爬上了棺床。
「往裡面照,看有什麼機關道道」姚俊和穆圖很期待的樣子。
我真的不敢往裡面看,用餘光瞅著石棺,一隻手將手電探了過去。只聽姚俊「呀」一聲驚呼,手裡的撬棍登時丟在了地上,扭頭在一旁嘔吐起來。回頭看穆圖,穆圖已經被嚇傻了,呆呆的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石棺裡面,這時沈繼秋一隻手攥著舌頭,一隻手將地上的洛陽鏟扔了過來,並且衝著我做了兩下向下戳的手勢。
沈繼秋是要我用鐵鍬往棺槨裡面戳。可是,棺槨裡面是什麼,我要戳什麼,我一無所知。沈繼秋見我還傻站在原地不動,就衝到我跟前一隻手使勁在我腿上擰了一把,我這才回過神來。
再看穆圖,兩隻手也開始緊緊的攥住了舌頭,好像有人在拽他的舌頭。姚姚俊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從我手裡奪過駁殼槍,不由分說照著石棺裡面開起槍來。槍聲在墓室裡面來回迴盪,清脆的槍聲和無數的回音疊加在一起匯聚成沉悶的爆裂聲,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姚俊的舉動讓我意識到棺材裡面一定有不好的東西,如果不把它滅掉,恐怕我們誰都出不去。等姚俊的槍聲一過,我就抄起洛陽鏟朝裡面戳了下去。棺槨裡面果然有東西,一鍬下去感覺戳到了一堆軟乎乎的東西,第二下同樣戳道了軟乎乎的東西上,緊接著每一下都戳在那堆東西上面。
姚俊一下子拉住我:「來,把它蓋上」。
我這才發現,沈繼秋和穆圖的手已經鬆開了舌頭,穆圖在一旁噓噓的喘著氣;沈繼秋正在用袖子擦拭嘴角的血絲。我和姚俊剛剛把棺蓋恢復原位,就聽見棺床四週一陣驚心動魄的轟隆聲,原來棺床兩旁的四匹石馬和四具陶俑同時崩裂,霎時間成為一堆堆碎屑。
沈繼秋走過來想說什麼,可是張開口,卻說不話來,在一旁焦急的比劃著。
姚俊很快就明白了沈繼秋的意思,點了點頭說到:「對,滿滿的一棺材,全是鮮紅的舌頭,一看就是人舌頭!在舌頭中間,有一張人臉在上面露著,跟我們原先看到的那張輪廓一樣張著嘴,不過我看到好像他嘴裡的舌頭在動」……
第024章 暗界玄洞
穆圖走過來,奪過姚俊手裡的槍,對準棺蓋就要打。子彈已經被姚俊打完了。
沈繼秋招呼我們趕緊離開這裡。這回我走在最前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了。
沒想到剛跨出石門,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們來的時候還是乾乾淨淨的墓道台階上,居然歪歪斜斜的躺著四具屍體,更為令人驚恐的是:每具死屍都張著嘴,嘴裡的舌頭已經被割掉了,只剩下小半截舌根,鮮血正順著嘴角慢慢往外淌。
我手裡的狼眼手電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沈繼秋撿起手電一把把我拽回了墓室。
我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沈繼秋的力氣竟然這麼大,她幾乎是連拉帶拖眨眼間把我拽回了石門之內。我還沒有回過神,石門已經被沈繼秋和穆圖關上了,石門鈍重的撞擊聲響徹在密閉的墓室中。姚俊正在從背囊裡取出備用的子彈,穆圖則擎著洛陽鏟注視著石門,沈繼秋仰頭似是思考什麼……他們三個人都各自在想著什麼,我不得而知,我只清楚地知道:穆圖面前的那道石門,是我們最後的屏障與防線。
而這道屏障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
姚俊把彈夾裝滿,子彈上膛,走近沈繼秋:「我們這遇到的是什麼情況啊?」
沈繼秋看了姚俊一眼:「預料之中的情況。我們進入主墓室,太順利了,你們不覺得這是把我們故意放進來的嗎?」沈繼秋沒有說是誰故意把我們放進來的。我更不敢去猜想她要說的是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