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穆圖說,我和姚俊剛從舌堆裡出來的時候,正是他絆了我們一腳,他當時也弄不清楚我們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別的東西,就趕緊閃開了,沒想到跟我們是朝同一個方向來了。順著打火機發出的光看見了我們倆。
「我們剛才過來的那個地方,一定有某種神秘的力量,能夠悉數吸收光線和聲音,所以我在那兒什麼也看不見什麼都聽不到。這究竟會是什麼地方?」
我的話似乎提醒了姚俊:「對,我曾經在潘老闆的店裡看過一本殘書,上面有段描寫,就提到了玄洞:五代時曾經有一群盜墓人盜掘王莽的一座疑宮時,不慎跌入萬丈玄洞,在裡面聽不到聲音,黑暗無比,但是在裡面密密麻麻的擺放著無以數計的死屍,有的人手裡還握著各種各樣的工具,但絕不是兵器。屍體保存完好,沒有腐臭沒有風化。好像是有人專門把形態各異的屍體收集到一起的。後來他們摸到了一處像是祭壇的地方,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祭壇上的一個石盤,頓時天翻地覆一片混沌。等他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孤島上,不過,雖然命是保住了,那幾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成了啞巴,並且雙目失明。其中一個會寫字的人,摸索著把他們的經歷和見聞寫了出來,也就有了後世盜墓人所知的玄洞。我不敢肯定我們現在是不是落在了玄洞裡,但有一樣是真的」姚俊沒有繼續說下去。
穆圖很急切的追問:「什麼呀,快說啊!我們眼下最現實的就是怎麼出去呀!」
「我說的就是這一點:恐怕我們很難從這裡出去了」。
「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能坐以待斃。沮喪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們先找找看,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的」穆圖居然手裡還拿著那把狼眼手電。幸好是姚俊買的德國進口軍品……說不定就連德軍都不曾用他們的手電做過這樣的抗摔防水實驗。如果有一天德國人知道了他們的手電擁有這樣的品質,不知道他們會拿什麼來感謝我們。
姚俊和穆圖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面。誰都不說話,一直沿著湖邊往前走,遇到光線射不過去的黑幕時,我們就遠遠的繞開走。姚俊為了緩解沉悶的氣氛,抬手看了看手錶:「哎呀,你們猜猜看,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姚俊不說還好,讓他這麼一說,立時才發覺肚子已經餓的不行了。兩條腿開始微微的打顫了。
見我和穆圖都沒理會他,姚俊便自言自語到:「現在天都快亮了」。沒過一會,姚俊又開口說道:「等等,情況不對呀!剛開始的時候,我看了一下表盤上的指北針,我們是朝北偏西的方向走,怎麼現在我們又往東邊走了?」
我們一定是在繞著一個很大的以至於我們根本就無法察覺的弧線轉圈。
一開始我就隱約感覺有些怪異:我們從巨石下面往前走,走出大約幾百米的時候,發現前面出現了一道黑幕,狼眼手電的光束打到黑幕上似乎就照到了盡頭,我們一直走到黑幕近前,手電光束只能照出不到一米遠,穆圖好奇的將手伸進黑暗的幕帳裡面,繼而跨進去一條腿,過了一會索性整個人都鑽進了黑幕裡面,膽識馬上又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和姚俊吃驚地看著,整個過程就像魔術世界裡的異度空間穿越表演一樣。
我更加肯定:在周圍一定有什麼東西或是力量將光線盡數吸走了,也僅僅是吸走了光線和聲音!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將黑幕當做一面牆,或是一條線作為我們行進的路線參照坐標,我們始終與這條坐標線保持了相同的距離。可是,沒人告訴過我們,這條黑色的參照坐標是一條直線啊。
如果不能確定它是一條直線,它就有可能是一條弧線——弧線的弧度有大有小,弧線的形狀可以千奇百怪……
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渾身不舒服,當我脫T恤的那一剎那,我看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異炫光……炫光是我胸前的碧璽散發出來的!
沈繼秋說過,十二枚爻山碧璽,分別是照著遠古時傳說中的十二隻神獸的樣子做成的,具體叫什麼名字不得而知,但是此刻看起來就像一隻生龍活虎躍躍欲飛的精靈。碧璽發出的炫光甚至不比狼眼手電的光遜色,雖然亮卻不刺眼,亮的柔和而晶瑩細膩。
穆圖把手電關掉之後,碧璽依然在放著炫光。神獸的兩隻眼睛同樣炯炯有神,透著靈氣,有一種蓄勢待發、躍躍欲試的樣子。
第026章 暗界玄屍
當我將手裡的碧璽調換了一個方向之後,發出的光居然漸漸的暗淡了,直至全部隱去,將碧璽再對回原來的方位時,又開始散放出炫光了。
穆圖也趕緊掏出他的那枚碧璽,果然,也有炫光,只是要比我手裡的遜色許多;穆圖把手裡的碧璽和我的對向同一個方向,兩枚碧璽竟然全都閃耀出異彩奇光。兩枚碧璽各自發出的光色都不一樣,並且每一枚碧璽自身散放出來的光芒也並非是光色單一的純色。這樣的色彩以前從沒有看見過,更不曾有過這樣的想像。
姚俊也說這種光在自然界是沒有的,只在大型的網絡遊戲當中看見過類似的網絡合成炫光。之前姚俊說,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很可能叫玄洞,於是我想:把這種彩光稱為玄光,是再合適不過了。
穆圖使勁點頭道:「對啊,我們就叫它玄光」。
到現在為止,我開始相信沈繼秋的話了。
並且,我開始對這神奇的爻山碧璽充滿了無盡的期待和遐想,甚至是幾分崇拜。即便爻山碧璽不能帶來更大的意外和驚喜,對此我也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我和姚俊都正沉醉在碧璽的異彩奇光當中,穆圖打斷了我們:「碧璽是不是在向我們指引著什麼呀,只要我們把碧璽稍微偏離一點方向,碧璽發出的光就會暗下去;只有對著那個方向的時候,碧璽才會發光,你們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穆圖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們。姚俊說話的語氣明顯增強了不少:「對,咱們就順著碧璽給指出的方向走,說不定出口就在那個地方」。
我的天吶,姚俊把話說的也實在太輕巧了:即便前面真有一個出口,我們現在深在地下不知道什麼地方,已經飢腸轆轆了,還能有力氣爬出去麼?!
還沒走出幾步遠,穆圖手裡的狼眼光束就向我們發出了警告:前面就是光線無法穿過的黑幕了。可是碧璽只有對著那個方向的時候,才會發光。
「我們要不要試試,一直往前走?」穆圖回頭問我們。
我們就站在手電光束的盡頭,黑幕跟前。穆圖用力的上下晃著狼眼手電,光束就像打在了牆上,絲毫穿不過去。僅是沒有光源還不是最大的障礙,更可怕的是,我們在黑幕裡面將會互相被隔絕,聽不到任何聲音,沒辦法語言聯絡。
我們正在猶豫的時候,穆圖突然關掉了手電:「你們看,碧璽的玄光能穿過去呀……」果然,穆圖關閉手電後,我們才發現碧璽發出的光可以毫無保留的透過黑幕照過去。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峰迴路轉之後現曙光。可是,在我們前面並非平地,而是一個湖面。
穆圖正要邁步進去,姚俊喊住了我和穆圖:「慢,等一下……」姚俊從腰裡掏出老駁殼槍,退出彈夾看了看:「已經沒子彈了,要是遇上個水怪什麼的,我們可就在劫難逃了啊……」姚俊這麼一說,我和穆圖又有些膽怯了,在黑幕裡面不遠,就是一汪水泊。水泊水面雖然不是很寬,看起來卻有些可怕。其實,這裡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可怕,儘管到現在為止除了我們三個活人以外,不曾看到過任何東西……除了烏黑的地面,死寂的湖水。
穆圖瞄了姚俊一眼:「俊哥,我們都已經是半個死人了,你還怕哪門子水怪啊,不要說碰到水怪了,只要有活物讓我撞上,你信不信我生吞了它?」
穆圖這麼一說,我肚裡又開始咕嚕叫喚了。
穆圖說的很對,我們再出不去,早晚得餓死在這鬼地方。現在我們不怕遇到什麼怪物,就怕連只能充飢的老鼠都撞不到。
姚俊搖了搖頭,把槍別在了腰裡,從腿套裡抽出一把匕首遞給穆圖:「那你拿著,這可是我們最後的一件家當了,可憐我的全套裝備都丟在墓室了」。
穆圖攥著匕首第一個下了水,姚俊跟在穆圖後面,我看他倆在水裡淌了一段距離,水不太深,我也戰戰兢兢的下了水:水竟然是溫的,感覺能有三十度上下。我兩隻手捧著碧璽,小心翼翼的往前淌,生怕不小心弄濕了碧璽。我剛走到中央的時候,穆圖和姚俊已經上到對岸了,就聽見穆圖喊我:「乾哥,腳底下給點勁兒……」我居然能聽到穆圖的聲音,我真的對這爻山碧璽有幾分崇拜了。
真的餓了,兩條腿本來就輕飄飄的,現在淌著水腳下就更飄了,我好像還有點陶醉於這種輕飄飄的感覺了。
我正陶醉著的時候,突然感覺有東西勾住了左腳的腳脖子,我心裡澄時一緊張,想用力掙脫,可是一連用力嘗試了兩下都沒能掙脫出來,腳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的卡住了。這下我開始慌神了,穆圖看到我停留在水面中央,知道我遇上麻煩了,又跑過來拉住我的手:「是不是被絆住了?」穆圖使勁一拉,我整個人都被他拽起來了,但是腳脖子依然被東西拽著,整個人懸空在水裡頓時失去重心,撲通一聲我們兩個人都倒在了水裡。
栽進水裡的瞬間,我本能的伸手,想找到可以支撐身體的地方,剛張開手掌就感覺觸碰到了軟乎乎的東西,緊接著就有東西勾住了我的手腕,這回我感覺到了,是一隻手,一直乾癟削瘦的枯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並且在用力往水下面拽我的胳膊。
我想叫,可是已經慌到了不知所措的境地,叫不出來。
姚俊也跑回來,他們兩個人分別架住我的兩隻胳膊,連拉帶拖把我們拽上了岸……
被他們拖上岸的不止我自己,還有一具乾癟的女人屍體。
屍體雖然乾瘦,但是膚質完好如初,跟我們正常人的沒有差別:女屍的一隻手緊緊抓著我的腳踝,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腕……穆圖和姚俊無論如何都扳不開女屍的手。我已經徹底癱軟在了地上,閉著眼睛都感覺女屍的兩隻手正在抓撓我的心房,那是怎樣的一種噁心的感覺啊……
還好女屍的眼睛是緊閉著的,我最害怕的也是最不願看到的就是和死屍對視,平時看鬼片和恐怖片的時候,遇到揪心的鏡頭時,我都把頭扭到一旁,根本就不敢看屏幕上的畫面。現在雖然跟眼前的女屍面對面,但是女屍的面部表情異常的平和,看不出一丁點的猙獰。
姚俊的腦門上都冒汗了,還不能扳開女屍的兩隻手。
穆圖只好用姚俊的匕首一點一點的割女屍的手指頭。匕首很鋒利,一根手指幾下就連肉帶骨割斷了。被割破的女屍手指居然沒流出一滴血。穆圖忙著割女屍手指的時候,姚俊卻在干另一件齷齪的勾當:正在剝女屍的衣服。女屍身上只裹著一塊粗布,腰間紮著一根布條,相當於在腰裡繫了一條腰帶,腳上沒有鞋襪,光著腳。
姚俊一陣驚歎:「嘖嘖嘖,原來古代的女人不帶胸罩,也不穿內褲啊……」
穆圖回頭看了姚俊一眼:「哥,你可要小心她懷上你的種,給你生出個鬼娃來!」
姚俊兩隻手正不安分的在女屍身上亂摸,被穆圖這麼一說趕緊收住了手裡的動作:「你還別說,這女人肚子裡倒真像懷著孩子,你看,是不是跟普通女人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