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朱繼輝無力的坐到沙發上面,淚水早已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泣聲道:「求求你們,快點告訴我阿晴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真的不在了嗎?」
看著朱繼輝痛苦無比的表情,想著許晴身死三十年後,一直對他唸唸不捨,我們三個人的臉上均不約而同的掛上了沉重的表情!
我輕聲說道:「沒事,朱校長,許晴她確實死了,而且已經死了三十年前,請你節哀,而我們今天來找你,也是因為她的所托!」
從我的口中再次的說出許晴已故的消息,朱繼輝的淚水更是狂湧而出,他無力的靠到沙發之上,喘息之間,他似乎蒼老了許多,臉上掛著濃郁無比的憂傷!
良久之後,他伸出胳膊擦去臉上的淚水,目光空洞的看著我們三人,輕聲說道:「可以和我說說她是怎麼去世的嗎?」
我看著朱繼輝說道:「朱校長,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你請說!」朱繼輝點頭回道。
我頓了頓堅毅的目光看著他,冷冷的說道:「你相信這個世上有鬼嗎?」
朱繼輝臉部肌肉急劇的抽搐幾下,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幾息之後,弱弱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許晴死後,是她的鬼魂讓你們找我的?」
「呵呵,確實是這樣子,這件事情聽起來有些滑稽,不管你相信與否,事情就是你所猜測的這樣子!」我擠出一絲難顏的笑容說道。
朱繼輝伸出顫抖的雙手端起茶几上面的水杯,輕喝了幾口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思緒,片刻之後毅聲說道:「我相信,你們能與她的鬼魂交流,想必你們的家庭背景也不簡單吧,可以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嗎?還有,許晴她是怎麼死的?」
未等我開口說話,張海軍搶先說道:「朱校長,在你的面前,我們的身份就是地質大學今年的新生,我們是歷史系的,若說到其它的背景,我們三個是茅山派第七十五代的傳人!」
張海軍說到這裡頓了頓,伸平著手掌指向我繼續說道:「這位是我們茅山派第七十五代掌教大人!」
聽著張海軍的介紹,朱繼輝這才正眼打量起我來,或許世外高人都長得我這個樣子吧,朱繼輝的目光久久的不能從我的身上移開。
看得我內心一陣陣的發毛,就像是看著怪物一樣,我清了清嗓子道:「朱校長,許晴的死與你脫不開關係……」
我一口氣將許晴告訴的前因後果全都說給了朱繼輝,言罷之後,朱繼輝的情緒再次的激動起來,臉上掛著淚水,搖搖晃晃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著旁邊走去。
「砰!」
一聲響後,朱繼輝雙膝著地,仰面朝天,歇斯底里的放聲大哭道:「阿晴呀,都是我害得你呀,我愧對於你呀,不值得你等候三十年!」
此時白璐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酸楚,猛得站起身來,快步的走到朱繼輝的面前,怒聲說道:「朱繼輝,我們稱你為豬,這是污辱你嗎?我看你真的就是連豬都不如,許晴她對你是多麼的癡情,你竟然拋棄了她,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朱繼輝抬頭看著白璐,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寫滿了歲月的滄桑,前一刻的紅光滿面已經不復存在,痛苦不堪的放聲大笑道:「哈哈哈,你罵得對,我連豬都不如,都是我的大意造成的,都怪我呀,許晴,我無臉再面對你呀!」
我起身走到白璐的身邊,看著朱繼輝痛苦的表情,內心也不忍起來,拉了拉白璐輕聲說道:「你別說了,朱校長也很痛苦,我們還是完成許晴的遺願吧!」
白璐氣得將我的手甩開,重新坐回到沙發之上,側過頭去,不再看朱繼輝!
我摻扶著朱繼輝的胳膊,安慰道:「朱校長,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不要男過了,先坐下再商量後面的事吧!」
朱繼輝一把抓住我的手,泣聲道:「掌教大人,我不是個負心漢,我與許晴是真心相愛的,三十年了,我一直都在找她,原本是因為她的不告而別,可誰能想到她竟然選擇了輕生呀!」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你拋棄了她嗎?」我變得摸不到頭腦,此時關於許晴身死的事情,已經變成了兩個版本,難道我們又讓許晴給騙了?
朱繼輝猛得搖了搖頭道:「不是這樣子的,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是我們畢業的日子,當時我們都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那時還是技校,我和許晴事先都商量好了,我們一起到西北去插隊,可那天曉曉突然生病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個到醫院,我當時就顧不得其它的陪著她去醫院,可是她一直昏迷著,我只顧得去照顧她,把和許晴的約定給忘記了!」
「曉曉是誰?」我問道。
「曉曉就是我現在的老婆,當時曉曉醒過來以後,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待她病情穩定以後,我第一時間就趕回到了學校去找許晴,可是沒有了她的任何消息,後來我又到了她家裡找她,而她是個孤兒,鄰居們都說沒有見過她回來,這一找就是三十年,我沒有她任何的消息,你們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嗎?可誰知道她竟然選擇了輕生!」
第89章 關係不一般
白璐冷聲問道:「朱校長,想必你老婆當時和你的關係就不一般吧?」
朱繼輝迷離的雙眸看著我們三人,深深的歎息一聲道:「哎,這都是冤孽呀,你說得沒錯,我們三個人在讀書的時候就是很好的朋友,阿晴和曉曉同時都喜歡上了我!」
「哈哈哈,這我就知道了,肯定是你現在的老婆知道你要和許晴一起離開,故意裝作生病,而後許晴心灰意冷之下,就演發這樣的一場悲劇!」白璐冷聲笑道。
朱繼輝猛得一揮手,高聲喝道:「不,不是你說的這樣子,曉曉確實是生病了,從那以後,她的身體一直就不好,自從生下我的女兒到現在,她一直臥床不起,都快二十年了,難道她會用自己二十年的青春來繼續裝下去嗎?」
面對著朱繼輝的回答,我們三人無以應對,陷入沉思之中,或許這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命運吧,再或者說許晴若不是這麼的心傲,也不會出現今天的悲劇,而這一切發生的根源,都是來自於該死的愛情,讓我的內心變得再次的對愛失去了勇氣!
說實話,這一刻我膽怯了,我真的很害怕那些死去活來的愛情,我要的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守著老婆和孩子過完自己的一生,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的去應對!
我偷偷看了眼白璐,內心深處升起的那一絲好感,此時被我深深的埋到心底,我暗暗的告誡自己,她是不屬於我的!
看著痛苦不已的朱繼輝,我收起凌亂的思緒,輕聲說道:「朱校長,我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並不是要揭開你內心的傷疤,只是受許晴的所托,她想見你最後一面,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目的,若是我們三人的言行,對你造成了傷害,還請你原諒!」
朱繼輝深吸一口氣,緩緩的端起茶杯輕呡了一口,輕輕的揮了揮手,幽悠無比的說道:「事情都過去了,再傷心也於是無補,三十年了,埋藏在我心底三十年的心事今天也要翻過一頁了,是時候該見見她了,你們告訴我她埋在什麼地方,明天是週末,我去看看她!」
要見朱繼輝的人是許晴的鬼魂,並不是一塊生冷的墓碑,雖然他相信這世上有鬼,但若真的讓他見到了,他會做何反應?
我猶豫的看了眼張海軍和白璐,他們兩個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我頓了頓說道:「對不起朱校長,我們不知道許晴的墓地在什麼地方,我們來找你,是因為她鬼魂的所托,你還敢見嗎?」
「唏——」
朱繼輝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驚訝的目光看著我,弱弱的說道:「真的有鬼嗎?你們確認不是和我開玩笑?」
面對朱繼輝的疑問,白璐頓時變得不悅,剛剛還說要見,一聽到是鬼魂來找他,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白璐站起身來,不好氣的說道:「朱校長,我們的話已經帶到了,見與不見那是你的事情,我們只會如實的把你的想法告訴許晴的!」
張海軍此時也站了起來,臉色也是拉長著,隨聲附和道:「是的朱校長,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請你做出個決定,我們打擾你這麼久了,也該告辭了!」
朱繼輝掃視他們兩個一眼,逐又看著我說道:「好,我什麼時候能見到許晴?當年是我對不起她,是我爽約了,不管她如何對我,我都沒有任何的怨言!」
雖然我們沒有將許晴變成怨鬼的事情告訴朱繼輝,但從他的言語之中似呼聽出來了他的所慮,轟轟烈烈的愛情算什麼?必竟已是三十年的舊事,時間能沖淡一切,這句話一點都不錯,更何況是現在高高在上的一個大學的校長!
「朱校長,現在是白天,許晴是不能出來的,要不你今天晚一點下午,晚上八點鐘以後我們再來辦公室找你,讓你們見上一面,也算是完成許晴的唯一的願望!」我想了想說道。
朱繼輝急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急聲說道:「不行,我下班後必須要回家!」
白璐冷哼一聲道:「哼,朱校長,這就是你當年所追求的愛情嗎?難道你連見她最後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