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哼……廢話,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我要你的命!!」王詡雙手交叉鉗制住錐伯的脖子,把他擺成後腦朝下的姿勢,然後開始了極速的墜落。
這招就是當年龍珠中南無和尚的終極殺手鑭——天空十字落。宅男王詡使不出衝擊波和氣元斬,可這種純粹的肉搏傷害他還是可以模仿的,甚至還能自己加些料……
錐伯從百餘米的高空跌落,或者說被推落。他在衝出結界的一剎那就感覺到了……疼痛。雖然這種感覺並不明顯,但卻是肯定存在的,他不知道這種影響會隨著自己落入結界消失,還是逐步增強,他只知道,在那落地的一瞬間,肯定會很不好受的……
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錐伯全力掙扎著,可是無濟於事。隨著「彭」的一聲巨響,碎石飛濺,煙塵漫天,若是個普通人,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會摔成碎肉一堆。可錐伯的肉體依舊完整,僅僅是流了些血、劃破了點皮膚。
「呵呵呵……」他竟笑了起來:「好吧,我打不贏你,可你再怎麼憤怒,你的女人也已經死了,而且,你根本殺不死我,只要在這個結界中,我就是不滅的!」
王詡抓著他的領口將他提起來:「我可不介意多試幾次。」
「呵呵呵……哈哈哈哈!試試?你先看看自己的頭上吧!」
王詡根本不用看,他知道那結界上的裂縫又一次自我修復了,而且速度比起上次被破壞時又快了幾分。
「就是這鬼東西……遮住了天空,遮住了人性,遮住了這世間的因果報應!」王詡咬牙切齒道:「你以為這可以保護你嗎?你難道忘記自己是怎麼死的了嗎?」
錐伯神情陡變,他狂怒地吼叫著,不過他說不出什麼辯解之詞,也無力反抗此刻強大無比的王詡。
……
漆黑的夜晚,荒廢的宅邸,錐伯的整張臉都痙攣著,當他看清侯波的長相時,立刻嚇得面無人色,他晃晃蕩蕩地後退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到眉毛上。
無數次失之交臂,無數次錯失良機,錐伯從美洲到歐洲,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有意地逃避著侯波的追殺,錐伯是一個有錢人,而侯波卻是個窮光蛋。他每到一個地方都得先找一份活兒干,然後才有機會去打探錐伯的新行蹤,但錐伯總是不會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因此這使他一次次得以逃生。
每次當侯波用盡了盤纏,窮困潦倒之時,他就會想起露茜,想起老費瑞爾,這使他再次振作。二十年了,侯波的一生,全都花在了復仇上,到了最後那幾年,錐伯自己都開始鬆懈了下來,可結果證明了,他太低估了仇人的毅力……
當錐伯最終被侯波堵在了那間空屋裡,侯波捫心自問,這二十年,究竟是否值得?
回答……是肯定的!
「你說露茜現在過得怎麼樣了,嗯?!」侯波一步步逼近。
錐伯結結巴巴道:「你想謀殺我嗎?」
「談不上什麼謀殺。殺死一隻瘋狗,能稱為謀殺嗎?當你把我那可憐的愛人從她那被殘殺的父親身旁拖走的時候,當你把她搶到你那個該死的、無恥的新房中去的時候,你可曾對她有過絲毫的憐憫?!」
錐伯叫道:「殺死她父親的不是我!」
「但你摧毀了她那顆純潔的心!」侯波厲聲喝道,他把毒藥盒子送到了錐伯面前,「讓上帝給我們裁決吧。你挑一顆吃下去,一顆可以致死,一顆可以獲生,你挑剩下的我來吃。讓咱們瞧瞧,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公道!」
……
死亡前那一幕幕景象再次浮現在眼前,錐伯的心中再次升騰出恐懼的感覺。
侯波,因為恨也好,因為愛也罷,或者說他相信這世間還有天理、正義。總之,即使讓現在的錐伯去面對這個仇人,他仍舊會感到害怕,他的靈魂會再一次恐懼地顫抖。如貓爺所說,就算錐伯變成了一個強大的怪物,他依然是個弱者。
王詡逼視著錐伯的雙眼,接著說道:「像這種爛東西……」他轉身用一個投標槍的姿勢將錐伯扔飛了出去,「我就打破給你看看!」
王詡說罷猛地跳起,地面上綻開了半徑足有十米的蛛網狀裂痕,王詡的速度遠比錐伯要快,他在空中追到了錐伯,單手勾住其頸,用錐伯的身體去撞擊那巨大的結界。
轟然巨響中,結界被撞開了斑駁的裂痕,錐伯張口就吐出一大灘鮮血。王詡在空中虛踏幾步,再次飛身上前,對著錐伯的身體擊出了數十拳。
這每一擊皆是威勢驚人,具憾天拔地之力,龐大的結界上出現了水波般的陣陣波動。錐伯就像一條魚,在一個透明的圓形魚缸裡被揍著,而且臉還貼在玻璃上……
地上的貓爺站了起來,他終於暫時處理好了傷勢,抬頭望著陰霾的天空:「打破它吧,讓這座城市,再次看到天空吧……」
天上的王詡好似是聽到了貓爺的話,他大聲咆哮著,出拳的速度再次加快,拳風映出重重虛影,錐伯的身體已被他打得不成人形,連血都快吐不出來了。而他身後的結界,也似悲鳴般發出了陣陣怪響。
「啊……!!!」王詡暴喝一聲,用盡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量,打出了最後的一拳!
第二十八章 碎魂
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蜂鳴,那聲音從尖利逐漸變為了沉悶磅礡,就像在一個琉璃制的容器中敲響了兩件銀器一般。
結界崩毀了,籠罩著整個倫敦的巨大屏壁頃刻間全然碎裂,無數透明的能量碎片旋空而起,每一塊都像鏡子一樣折射出點點月光。以靈視看來,就像是黑夜中閃耀的滿天彩霞。
王詡從空中墜落,他的頭髮已經變成了銀白色,意識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貓爺掠上半空,用一個魔術師提兔子的動作單手抓住了王詡的後領,然後身形輕逸地緩緩降下,最後雙足點地,好像鳥兒般不受重力的影響。
剛站穩兩秒,他就一甩手把王詡扔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歎息道:「哎……沒這麼大頭,非要戴這麼大帽子……強行催動潛在的主宰之力,把靈魂中的靈識都壓搾乾了。」
「呵呵呵呵……雖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基本是指這小子已經徹底失去戰力了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從貓爺的身後響起。
貓爺並沒有露出多驚訝的表情,雙手插在褲袋裡,悠然自得地轉身:「我就知道會這樣……結界的力量,現在全都到你身上了吧?哼……所以才被他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打碎了呢……」
錐伯咧開嘴,露出一個醜惡的笑容,他抹掉了臉上的血:「哼……我是弱者?現在我就把你們兩個碎屍萬段!看看誰是弱者!」
空氣裡一股無形的氣場綻開,那竟是錐伯一次簡單的移動所帶來的能量波動。他的速度比剛才更快,手中刀刃的威力足以撕開十米厚的水泥牆壁。
但貓爺卻比剛開始戰鬥時更加從容淡定,好像錐伯的實力再次提升也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悉悉索索的古怪聲響傳來,錐伯的影子與站在原地的貓爺交錯而過,前者那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全身爆裂出數十處猙獰的傷口,鮮血從每一道口子激射而出,飄灑在空中,簡直像下了場雨。
貓爺側了一下腦袋,越過自己的肩膀看著錐伯,那眼神不知是同情還是鄙視:「你怕被王詡打死,所以吸收了結界的力量,自以為將所有的、也是最後的籌碼統統集中到身上就能逆轉局面,可惜啊,就如我最初太小看你了一樣,你也對我的實力作了錯誤的估計。」
錐伯又站了起來,他身上的傷口開始了自我修復:「你……你……」他咬牙切齒,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貓爺接著道:「如果換做幾個月以前,我應該是贏不了你的,可這段時間,我得到了一本叫『醫蠱篇』的東西,因此,情況完全不同了。」他說到這裡,心中不禁感歎:鬼谷子啊鬼谷子,這還只是你全部學識中的鳳毛麟角吧……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傢伙曾經存在過,真的很傷我的自尊呢……
錐伯吐掉一口血水:「哼……虛張聲勢……你剛才明明還不是我的對手,你還看著你同伴的女人被我殺掉……」
「剛才是剛才。」貓爺打斷道,「首先,你要明白,『你』只是一件工具罷了,她的死是必然的,她沒有選擇,你也沒有選擇。歷史和命運就是這樣注定下來的,沒有今天與埃莉諾的分別,就沒有未來王詡與燕璃的重逢。
其次,我還不想在王詡的面前顯露自己也是鬼谷派傳人的事情,一是時機未到,二麼……他很可能會說些自己是前輩師兄之類的廢話出來,我可能會忍不住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