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你們……」我徹底嚇到了:「你們不是已經飛走了嗎?」
它們看著我,馬上低下頭,擺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蒙洛說道:「林天易,我準備拿它們怎麼辦,依我說,它們這麼想留下來,就讓他們呆在這裡吧。」
我無可奈何地說道:「它們能夠找回來我還能說什麼,也只有留下來了,真是的,放著好端端的大自然不呆著,非要跟著我們受屈。」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馬上將它們從袋子裡取出來,扔在後排,這才開車回家,兩隻海冬青回到闊別已久的嬰兒房,興奮地直叫,我任由它們在嬰兒房裡撒歡,自己則到樓下店面看看,小李看到我嚇了一大跳:「老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在心裡罵了一聲娘,不差才怪呢,這些天根本沒睡過一個好覺!小李關切道:「老闆,店裡沒啥重要的事情,上去休息吧。」
小李看我的眼神有點古怪,我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店裡沒出現過幾次,他大概心中起疑了吧,小李咳了一聲,聲音壓低了說道:「老闆,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要是你覺得不當講就不必講了。」我故意笑道。
小李紅了臉,馬上說道:「老闆,你是不是迷上賭錢了?我是怕你覆曾老闆的後塵啊,你和曾老闆是不同的人,我不希望你也像他一樣,自己把自己毀了。」
「你想太多了。」我沒好氣地說道:「你當去山裡搜古董這麼容易啊,我這是累的,知道嗎?你有操心我身體的事情,好好操心下店裡吧,年底獎金不用擔心。」
小李眉開眼笑,我在店裡繞了一圈檢查了下賬目,蒙洛突然跑下來了,我看他莽撞的樣子,生怕他撞上我的貨櫃,那可都是錢啊,蒙洛跑進內室,話都說不清楚了:「林天易,出,出,出大事了。」
「海冬青怎麼了?」我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蒙洛擺著手說道:「不,不是海冬青,是老九,林天易,老九出大事了。」
我嚇得推開桌子上的文件就往外跑,來到樓上,見老九正站在客廳中央呆若木雞的樣了,我走過去,看到他的臉雪白,而且手都在抖動,老九素來皮實,我愣道:「怎麼回事,老九,你生病了?哪裡不舒服?」
老九腳下放著兩個背包,一個新,一個舊,新的我當然知道,裡頭放的是青虎會祖師爺的骸骨,還是我親手折斷的,舊的那個是祖師爺的背包,老九手裡捏著什麼東西,我想拿過來看看,他怎麼也不肯鬆手,蒙洛說道:「他剛才說要把東西整理下送到青虎會去,看了這東西就愣在這裡,我怎麼喊他也沒有反應。」
我一巴掌抽到老九的臉上,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老九的頭一晃終於清醒了,他怒視著我:「你瘋了?」
「你瘋了才對,你剛才跟著了魔一樣,發什麼神經呢。」我一把奪過老九手裡的東西,原來是一卷油紙,裡頭包著一封血書,匆匆掃了幾眼,馬上被裡頭的內容吸引了:「這是?」
「看完再說話。」老九摸著自己的臉:「格老子的,你真下得心打啊,都要腫了。」
我匆忙看完那封血書,心內的震撼可想而知,同樣一個地方,結束了一個家族的故事,但也開啟了另外一個家族的故事,我看著老九:「所言屬實?」
「師父已經死了,我到哪裡去求證,但這是不是祖師爺的親筆,有辦法驗證。」老九說道:「青虎會還有不少筆記,是祖師爺親筆寫的,只要對照比跡,一旦坐實了,裡面的內容就是八九不離十了,林天易,真是想不到,我葉久也不是普通人啊。」
蒙洛也看完了,說道:「葉姓真是耶律的轉化?」
「不對啊,依這信裡所說,祖師爺是在你小的時候見過你,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有爹娘,而且你今年四十歲,你是十五歲的時候加入青虎會的,十五歲可是少年時期了,而且你是被你師父帶回去的,因為你的一雙快手。」我說道:「然後五年後,也就是你二十歲的時候成為你三名關門弟子之一,另外兩人是許七七和秦百川,你十五歲入會的時候,祖師你已經不在了。」
老九拍著自己的額頭說道:「所以我才覺得納悶啊,我十五歲入會的時候,師父剛剛接手青虎會,祖師爺已經失蹤,不過信裡提的葉久應該就是我啊,祖師爺見我的時候我才六歲,那是我入會九年前的事情。」
蒙洛也看完信了,雙眼炯炯有神:「所以說,祖師爺留下遺信,一是說明那冰梯是他建的,花了半年時間打造的,目的是建一個青虎會在長白山的據點?」
「嗯,信裡是這麼寫的。」老九說道:「這時候他應該還沒有發現玉草靈芝所在的地方,但他用血字來寫,一是為了方便保存,二是恐怕有對自己不詳的預感,像我們這種人,在地下走的時間長了,對危險都有種莫名的感覺。」
「信裡面還提到了叫葉久的孩子,祖師父讓徒弟也就是你的師父把你帶回青虎會。」蒙洛說道:「還說是為了報答你的父母,要給你一個容身之處。」
「我十一歲的時候,父母去世了。」老九雙手抱在胸前:「看信的日期,的確是我十一歲那年寫的,奇怪的是祖師父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師父雖然沒看到這封信,但我在四年後還是加入了青虎會,這真是緣分啊。」
老九不無得意地說道:「爹媽死了,我進了福利院沒有多久就跑出來,跟著一個混混學著當三隻手,沒想到啊,青出於藍勝於藍,我比那個混混的手法還快,這下子惹得人家不高興了,對我非打即罵,有時候還不給我飯吃,過得那叫一個慘啊。」
第309章 說曹操,曹操到
老九生活的年代比較特別,那個年代只要能夠活下來,什麼東西都可以吃,再加上後來的人亂,大家被分成批鬥與被批鬥者,吃塊肉都不容易,哪裡像現在可以大手大腳地,老九與我們的出生年代畢竟相隔較遠,提到那時候的事情,蒙洛臉上馬上浮現出一種不理解的表情,老九沒好氣地說道:「這和你們富二代的生活差距太大,靠腦子都想不出來。」
蒙洛悻悻然地說道:「讓我重生到那個年代,我就懂了。」
「代溝啊,不用管代溝,繼續說你的。」我問老九:「這信裡還提到你們家族本是契丹皇族的後人啊,怎麼會落魄到這個德性?」
老九橫了我一眼:「自打我出生起就在帝都城裡了,但我爹媽告訴我,我們的老家在東北,本姓耶律,耶律這個姓到了現代,就已經轉換成葉姓,族裡還有族譜,在東北還有我們這一脈的後人,不過呢大多不聯繫了,淪為普通人過活,咱們一家三口在帝都過的也是普通生活啊,在胡同裡喝著豆汁兒,吃著油餅,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皇族的血,祖師父一番話真是讓我醍醐灌頂,敢情老子身上流的也不是一般人的血啊!」
我去,老九清醒過來就和打了雞血似的,但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信後面的內容:「老九,你沒說重點,重點是信裡提到了契丹後人守護的畫卷。」
老九一本正經地說道:「畫卷?我從未聽爹娘說過,而且祖師爺怎麼會知道的?他和咱們有什麼聯繫?他姓桑,不姓葉,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族裡的事情?」
唉,祖師父的遺信中交代,自己若是在這個神秘的地方遭遇意外,請務必將那名叫葉久的少年帶到青虎會讓他好生長大,告訴他,他身上流的是契丹皇族的血,真正的契丹人,他們家族的畫卷丟失,身為契丹後人的葉久,有責任找回畫卷,還說畫捲上面只有書,沒有畫,換句話說,畫卷裡面其實是文字,不是畫。
「老九,你也有家族使命?」我不禁樂了:「不過,這話沒頭沒腦地,你打算信還是不信?」
「不信。」老九一把奪過蒙洛手裡的油紙包,全然否定自己先前的論斷:「這事情出來得也太邪氣了,關我什麼事嘛,弄不好只是巧合,葉久,叫葉久的多了去了,不信你到網上搜搜。」
「可是同為契丹後人。」蒙洛說道:「萬一說的就是你呢?」
老九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這可能就是湊巧。」
老九似乎在擔心什麼,面色也沉重起來,我說道:「要不然這樣吧,先把祖師爺的骸骨整理好,還有這些遺物都送去青虎會,順便打聽七姐的下落,再比對一下祖師爺的筆法,確認是否真的,如果是真的,老九,我記得你說過祖師父收過三個徒弟,現在還有一位女徒弟在世上,出走青虎會嫁人去了?」
「那是我師叔,按老規矩,她在三人中是最年輕的,我師父的小師妹,算算年紀今年應該有五十多了吧,出走青虎會二十來年了。」老九說道:「茫茫人海,我要到哪裡找她?」
「為啥出走?」我問道,當時在長白山裡沒講完呢。
「當然是為了男人了。」老九沒好氣地說道:「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女人,哪有不想嫁人的,遇上自己喜歡的就不管三七十二一,非要嫁那個男人。」
「這不就成了,找到那個男人,再找到你師叔。」我說道:「叫什麼名字?」
「我師叔叫雲芳。」老九說道:「那個男人嘛,我哪裡記得他的名字,林天易,你這麼來勁做什麼,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接下來是麻煩,我們不要理了,這陣子不夠累的啊?」
蒙洛與老九站到一邊,蒙洛說道:「我也覺得不要理了,肯定是麻煩事,葉久不代表就是老九嘛,是不是?我們還是先把東西送到青虎會再說吧,林天易,老九現在最關心的還是七姐在哪裡。」
二比一,我敗下陣來了,好奇是一種病,我現在已病重,這兩人還有得救。
蒙洛回來後還沒有聯繫過蒙天成,我現在便提醒道:「不給你爸打個電話?」
蒙洛馬上說道:「我去給爺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