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

  「格老子的,開什麼玩笑呢,」老九不悅道:「等我們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再說,我自然有法子對付那傢伙。」
  老九的門道多,我自然相信,我們帶著新消息回鬼店,杜秋正和蒙洛在房間裡拉扯,杜秋接到電話,說有一個重要的合同要簽非走不可,他自己要走,還要拉著蒙洛一起離開,馬上就是九星連珠日,蒙洛自然不肯離開,所以正糾纏在一起,鬼夥計看著他們鬧成一團也無動於衷,只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見我們回來,淡淡一地笑,轉身進去了……
  「你走,蒙洛不能走。」我冷冷地說道。
  因為蒙洛年紀小,杜秋明擺著欺負他,我和老九一出現,他立馬不吭聲了,杜秋進門後,蒙洛便帶我們進去,指著櫃檯上的四件東西說道:「林天易,這是茅山四寶。茅山四寶分別是玉印、玉圭、玉符、哈硯,玉印,白玉製成,印身印面,潔白無暇,上面刻有『九老仙都君印』六個篆體陽文大字,據說這枚玉印是和氏壁的廢料刻成,有夜食四兩硃砂,日蓋千張黃表的功效,是鎮邪利器,凡是有這印跡的物件,都可以消災趨邪,更不用說玉印本體了。這四寶對我們有大用處。」
  「擦,多少錢?」我只關心價格。
  「放心吧,是借用的,只掏租的費用,不用買。」蒙洛壓低聲音說道:「這些東西來頭不小,而且以前早就消失過,現在出現真是神奇。」
  「怎麼說,這樣的東西就算租也不便宜吧?」我馬上警覺起來:「錢付了嗎?」
  「放心吧,我讓杜秋刷的卡。」蒙洛說道:「你說的嘛,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老九問道:「四寶是怎麼回事?」
  「玉印最後一次出現,是在明朝,明朝洪武年間,玉印曾被收入皇宮,明太祖朱元璋意欲將其改製成『奉天承運文寶』的皇帝玉璽,但刻印匠第一天將印刻製成『奉天承運文寶』六字,而第二天印面之上便奇怪的變成了『九老仙都君印』六個篆體陽文之字,如此三刻三試,印面仍然是『九老仙都君印』六字,明太祖朱元璋萬般無奈,又心中疑慮,於是只好乖乖派人將其送歸給茅山道士手中,」蒙洛說道:「之後就沒了下落,直到今天在鬼店看到。」
  當真是邪氣,這家店到底是什麼來歷?
  蒙洛仍處於見到茅山四寶的興奮之中,指著第二件說道:「四寶之二,玉圭,玉質瑩潤,光透澄澈;頂部之紋遠望如翩翩欲飛的蝙蝠,近觀又似飛龍在天,中部之紋宛若蒼蒼茫茫的雲山霧海;底部之紋則酷似山巒重疊的潑墨山水畫;頂中底三部之紋,雖在一玉之上,卻截然不同,且均為自然而成,巧奪天工,精美絕倫,一直被視為道教神物。傳說此玉圭還能隨著一年四季節氣的變化,而變幻出不同的顏色。而且在春秋之時,圭身之上往往會出現一層『汗水』,茅山道士古時只有舉行特大道場時才能用上一次。」
  蒙洛說道:「我聽老道長說過,一直被深藏在某道觀裡,現代以後,鮮少舉辦特大道場,而且有些道場只是徒有其表罷了,這一件的下落倒沒有那麼離奇,還有第三件,玉符,玉符又叫鎮心符,上刻篆體陰文『合明天帝日敕』六字。合明天帝日與古代五行五方之說符,古為信物,或兩半對合為一,或畫上符篆,一般有木、竹、玉石三種質地,其下落不明。」
  最後一寶是一枚硯,我問道:「硯有什麼稀奇的,之前我們還見過端硯呢。」
  「道士要做道場的時候,需要書寫榜文或表文,我們有規矩書寫的時候要用硃砂筆,硃砂在普通硯台之中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溶化,但若將硃砂放入此哈硯之內,對之哈氣,硃砂隨即可溶,於是便能馬上潤筆寫字,而且據說每次不多下少,正好夠用。」蒙洛說道:「而且這方硯不止如此。」
第447章 四方,老酒鬼
  「還有什麼說法?」我問道。
  蒙洛說道:「傳說此哈硯左上角原有兩條天然花紋,細若兩條小魚,若投硯水中,波蕩魚游,形態逼真,蔚為奇特,又傳說每日子午之時,二條小魚會自然而然地進入硯中池內,遊玩戲嬉,片刻功夫之後便會各歸原處,一動不動,故而有人形象地將此現象稱之為子午歸槽。」
  我未曾聽過哈硯,卻聽說過子午歸槽的事,以前有位熟客不止一次提過,還開玩笑說如果我得了這方硯,一定要通知他,眼前就有這方硯,但我並沒有收回家的打算,租尚且不便宜,買下來豈不是天價?!
  「傳說清末曾國藩之子曾紀澤來茅山觀賞此寶時,茅山老道長給他講述了哈硯的神奇與妙用之後,曾紀澤驚歎不已,竟將哈硯掉在地上,使哈硯的左上角跌出一條破跡,從此之後,兩條小魚再也不能子午歸糟了,這方硯的下落也是不明。」蒙洛仍處於興奮之中:「能夠齊集茅山四寶是茅山術士們的心願,如果師叔和老道長知道,一定欣喜。」
  老九悶哼一聲:「有什麼可欣喜的,又不是自己的。」
  一盆冷水澆下來,蒙洛目瞪口呆,看著老九半天不說話,杜秋將門拉開一條縫隙,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好了沒有?」
  蒙洛沒好氣地說道:「快好了,別催。」
  杜秋便悻悻然地縮回去,蒙洛說道:「院子的正東,正南,正西和正北四個方向依次放上茅山四寶,鬼夥計會守住這一方,我們三人守住另外三方,老九,林天易,你們記住下面的四句話: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經完幡落雲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姓慶的沒來之前,你們一定要背熟了,到時候用這四句啟開茅山四寶的能量,只要他進來,我立刻啟動天羅地網陣法讓他跑不出去。」
  「在那之前,必須讓院子裡的遊魂離開才行。」我正色道:「天羅地網可以困住他,自然可以困住其它遊魂。」
  鬼夥計的聲音傳來:「無妨,我有讓它們避開危機的辦法,這是租賃費的贈送。」
  我心裡湧起一股不適感,蒙洛掏出老皇歷查看日子,明天晚上就是九星連珠之時,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我們還有一天一夜的時間可以休整,蒙洛被杜秋纏著脫不開身,我和老九進了另外一間房休息,我將之前在鬼店裡的事情講來,老九說道:「邪氣,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居然讓你嚇得不敢往前走了。」
  「我有種感覺,如果往前多踩一步,我就沒命了。」我說道:「知道蟲洞嗎?我後來想想,那地方搞不好就是往另外一個空間去的通道,如果往前踩一步可能不會摔死,但是恐怕會進入另外一個地方,和這裡截然不同的地方,老九,這家店,那個夥計真奇怪啊,還記得之前他醫治巴圖的事情吧?」
  「當然記得。」老九說道:「巴圖魂魄離體造成的失憶,放在鬼店就治好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我說道:「鬼夥計上次看我的眼神也不對,還有說的話,這傢伙分明知道我的底細,陰陽絕對平衡的秘密。」
  「林天易,睡覺吧。」老九突然說道:「好好睡一覺,省得亂想。」
  我扯住老九的胳膊,他正準備倒下去讓我拉住心情不太好:「幹什麼?困得要死,你放過我吧,我現在只想睡覺。」
  「你和七姐是不是提前新婚了?」我壞笑道:「不然你前面要死要活地,後面就坦然面對人生了,說什麼有新希望,希望就有這麼大的能量?」
  老九推開我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林天易,許七七是保守的人,我們一天不舉行婚禮,不扯證,她是不會便宜我的,她親了我是真的,只是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唉呀,果然彼此要相愛才可以,相愛的人做的任何舉動都……像蜜一樣。」
  人到中年的老九還擺出一幅小男生的模樣,我快看不下去了,嘴裡嘖嘖道:「愛情他不是病,發作起來要人命啊。林天易,我也覺得你父母沒那麼容易死。」
  話音一落,老九騰地坐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也覺得你父母沒死。」我說道:「就是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七姐也是這麼說的,是不是?」
  老九的眼睛快將我看穿了:「林天易,改行算命吧。」
  「是巡輯性。」我說道:「首先不說只是發現了碎骨和肌肉組織,角光之前不是拚命地想找到帶頭大哥麼?假如你的父母落在他們手裡,他們才是最清楚事實的人,角光不會輕易要了他們的性命,他們是他的王牌啊,只要他們講出實話,就省了許多事情,是不是?」
  老九聽得入神,徹底打消睡覺的心思,正色道:「沒錯,沒錯,林天易,你繼續說。」
  「所以,我的分析是他們的確落在角光手裡,為了讓他們開口交給了銀狐,銀狐是施刑者,讓練海棠都心驚膽顫的人,但是呢,銀狐也要服從上面的命令,你的父母必須留活口,這是肯定的啊,是不是?」我說道:「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死去,所以,他們可能從刑室逃走了,這才讓角光不得不想辦法去抓帶頭大哥,也就是林教授。」
  老九聽得十分入神,我又說道:「刑室的時間太長了,血跡可以鑒定出來血型,但無法估算出每種血型的出血量,出血量達到標準以上才會死亡,是不是?從動機和現場來看都無法判斷你的父母已經死亡,說不定,我是指說不定啊,姓慶的與你的父母有過交集。」
  他嚇了一大跳:「林天易,不要胡說。」
  「感覺,老九,無巧不成書。」我說道:「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們也沒想到刑室會引發另外一件案件,而這件案子又讓我們發現同一年發生的一樁命案,一環連一環,已經是環環相扣了,就不能再拉出一環來麼?」
  老九嘴角擠出一絲笑,一股腦地倒下去:「還是睡覺吧。」
  枉我分析這麼久,他的情緒突然下去,讓我感覺撞到了南牆,也只有和衣躺下,第二天一早,老九就叫著吃早餐,院子裡的香火味道濃重,遊魂們恢復了平常,居然與我們扯起話來,其上有一隻黃頁鬼,黃頁鬼是因為財務問題而死的,他正向我們打聽今天的股票指數,我拿出手機幫他查了一下,他就沒完沒了地開始分析,慢慢地引來其他鬼魂一起聽,甚至開始討論,在那之中,突然有一隻跳到我跟前:「林天易,你是林天易吧?」
  奇怪,這只好像在哪裡見過,他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做出貪婪的模樣,我馬上想起來了:「是你啊,好酒鬼。」
  酒鬼哈哈大笑:「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自打你不用二鍋頭釣鬼了,我只有到處找酒喝了,可憐啊,他們沒你厚道。」
  「你這隻老酒鬼怎麼還不去投胎?」我問道:「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吧。」老酒鬼吸一口香氣說道:「我們一旦錯過了時間就不能選擇了,只能當個遊魂,當一隻遊魂也沒什麼不好的,自在,只是沒想到當只遊魂還有生命危險,我那天離那個傢伙只有幾米遠,慢一步就被吸進肚子裡,變成一個黑點了。」
《我的盜墓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