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我打了一個激靈從這種恍惚中回過神來,我循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過去,儘管裡面昏暗,但是我還是大致可以辨別出一個人就在裡面,而且他正坐在一個很奇特的東西上,我仔細看了好一陣,才驚呼,這是一口棺材。
接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聲音在我耳邊重新響起:「我知道你不會失約的,你還是來了!」
我腦海裡似乎有什麼閃過,我問:「什麼失約,你知道我要來?」
他沉默著說:「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時候嗎?」
我一愣,這我還當真沒注意,我想著既然我是前天晚上昏迷不醒的,而前天是7號,今天應該是9號才對。
我說:「今天是9號!」
我卻聽到他在黑暗之中低低地笑了起來,然後用帶著魔咒一樣的聲音說道:「今天是7號,你說的,是後天!」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怎麼可能,前天明明是7號,而且現在還是7號的白天,甚至比我下去墓室的時間還早了好一些時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時光倒流了不成?
而還不等我開口說話,他已經率先說道:「因為你走進了禹所積的一角!」
禹所積,周家老宅的地下陵墓裡竟然就有禹所積,而且現在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一點,就是禹所積可以改變時間,但究竟是一個如何改變法,我現在卻還不知道。
我想著這些的時候,我聽到他說道:「你試著回想7號那天的白天,你在幹什麼?」
第二百三十章 失憶-2
7號的白天?
我試著回憶著那天的情形,我只記得那一天似乎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我早上去了檔案館,遇見了周仁,之後在檔案館幾乎花費了我一天的時間。
從檔案館回來之後,我去了正清的住處,無意中看到了那一段很是詭異照片和視頻,接著又是摸金手,又是劉正,等等的一系列的接踵而至的事情,甚至那一天我自己都沒有任何的閒暇功夫,在整個周家老宅裡莫名打著轉,就像一個陀螺一樣。
而且只是一天的功夫,正清突然意外死亡,如果不說時間我還不覺得,這一說時間,我才覺得正清死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甚至我和他才認識了兩天不到的時間,而我心裡面隱隱覺得正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導致了正清的死。
後來我就和劉正去地下墓室,進入了盤陀迷宮,說實話,盤陀迷宮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清楚。
我一點點地回憶著那天的情景,還是他出聲才打斷了我的思考,他問我說:「你都想起來了嗎?」
我點點頭,我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問,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回想那天的情景是什麼目的,而他說今天就是7號,也就是說,時間非但沒走,還往後倒退了不成?
然後我又聽他問道:「你戴表了嗎?」
這回我卻搖搖頭,我沒有戴表的習慣,昏暗中我看到他做了一個看表的姿勢,然後說道:「現在是7號中午十二點十五分,你能不能想起那時候你在哪裡?」
說到具體的時間我還就有些記不清,因為那天具體的時間裡我在哪裡做什麼,我卻是有些想不起來,不過我卻能記起大致的時間裡我究竟在哪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段時間裡,我應該在檔案局裡,正和陂子在查一些檔案,而那個時候,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正是陂子出去的時候!
是的,就是陂子出去之後,我還記得那時候,陂子說了聲——小四兒爺,已經十二點了,你在裡面休息會兒,我去買些吃的,馬上就回來。
說完這句話,陂子就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那個陳舊的檔案室裡,但是我沒有繼續翻找,而是的確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現在想起來,之間我打了個盹兒,後來還是陂子回來把我喊醒的。
我那時候還想我一定會給陂子留下一個懶惰的印象,但是陂子別什麼也沒說,他只說——小四兒爺,這可是苦力活,第一次干有些吃不消吧?
說完他「嘿嘿」地衝我笑,其實我當時一點也不覺得累,只是莫名地就好像打起了瞌睡,然後就睡了過去。
想到這裡,我說:「那個時候,我應該在打盹兒。」
他聽了然後才說道:「是這樣啊,那麼小四兒爺,你可記得你睡了多長時間?」
這我還真沒留意,我想充其量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吧,因為從陂子出去到回來,我估摸著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陂子十二點出去,我就算睡了半個小時,也應該是十二點半,我於是回答他說:「應該是十二點半左右醒的。」
他這時候卻說道:「小四兒爺,現在其實是一點十五分,我剛剛告訴你的時間是錯的。」
聽到他的這句話,我心突然猛地多跳了這麼一下,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之間會出現這樣心驚的感覺,於是我看向他的地方,只看見他正從昏暗中緩緩朝我走出來,然後將手上的表褪下來給我,我看了看表上的時間,的確是一點十五分,而秒針正在一點點地走著。
看到這個時間的時候,我覺得不對,從剛剛他與我說時間到現在大致上已經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都過了這些時間了,表上的時間怎麼還可能是剛剛的時間?
他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於是他說道:「你仔細看!」
他的手指著我手裡面的表,我盯著表一直看,卻發現這只表的秒針雖然在走,但是分針和時針卻絲毫沒有動分毫,也就是說……
我驚愕地抬頭看著他,他朝我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剛剛就與你說過,你從一開始就已經進入了禹所積的一角。」
我還是覺得不解,於是問道:「那又怎麼樣?」
他說:「剛剛我之所以與你說時間是十二點十五分,就是為了讓你回憶起你在檔案室裡同一時間究竟在幹什麼,現在你想起來了,那麼我告訴你其後的一些事。」
說著他重新走到黑木棺上下,我定定地看著他,因為我知道,他要與我說的一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果然,他緩緩開口說道:「你剛剛估算的沒錯,陂子的確是半個小時後回來的,也就是說,你被叫醒的時候是十二點三十分,而且很巧合的是,你在醫院裡醒來的那時候,也是十二點三十分。」
他似乎是刻意在強調十二點三十分這個時間,而且它們都發生在7號這一天,我似乎已經隱隱可以猜到他究竟想要說什麼,而我卻有些不敢相信,我冷靜下來,從頭開始梳理一遍他剛剛與我說的話,因為現在我覺得很混亂。
他就這樣安靜地坐在黑木棺上靜靜地等著我思考,我在腦海裡不斷重複著十二點和十二點半這兩個時間段,然後突然意識到,他說十二點半我在檔案室裡醒過來,而十二點半我又在醫院裡醒過來,是不是說,我在檔案室裡睡著之後,卻是在醫院裡醒過來的?
可是這樣說的話,那麼後面我真真切切經歷過的、發生過的事又作何解釋?
我覺得這件事已經徹底亂了,我不由自主地在裡面踱著步子,還是他開口說話才將我重新喚回到現實之中,我聽到他說:「這就是禹所積的一部分。」
禹所積,又是禹所積!我抬頭看向他的時候,這時候我卻發現這裡壓根已經沒有了人的影子,只有一口黑木棺還擺放在那裡,他卻已經不知所蹤。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這個地方,但是馬上,這裡突然就變成了一片昏暗,我感覺自己突然像是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身邊寂靜得可怕,我只是站在原地,又一陣莫名地恍惚起來。
「你來了?」
又是這一聲聲音將我喚醒回來,我這才回過神來,只是我依舊還處在黑暗之中,但是我的思緒已經被徹底喚了回來,因為我知道我在哪裡,我在石門的後面,我在這最裡面的墓室裡面。
我覺得有些轉不過思路來,但是我確定我現在就是在這裡,因為我還記得我剛剛我推開了石門,然後走進了這裡,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進來之後,我竟然會像是神遊一樣看見了那些情景。
我問:「你是誰?」
雖然我這樣問,但從聲音裡我已經聽出來這個聲音和我的一模一樣,那麼裡面的這個人應該就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