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摸金手往後繼續告訴我說,他用牢固的繩子將自己和鐵魚連在了一起,然後鐵魚帶著他往迷海的深處去。
這才是關鍵的地方,我想知道,摸金手究竟在裡面遇到了什麼,帶出來的會發光的鵝卵石又是怎麼回事,我覺得,這顆鵝卵石很可能就是發光石。
摸金手說鐵魚帶著他在海中一路前進,跟著鐵魚,迷海對他的排斥完全不起作用,所以他很輕鬆地進入到了從未進入的領域,馬上身後的這一片石灘就消失不見。
他在大海中一直前行,最後,他看到了一根從海面破水而出的巨大黑鐵柱,應該是叫盤陀。
這一根盤陀非常巨大,摸金手說在這根盤陀下面,他連螞蟻的大小都沒有,在盤陀周邊則是一個十分巨大的漩渦,這個漩渦有數里寬,很顯然摸金手連帶著鐵魚都被捲了進去,可是被捲進去之後,他才發現,這個漩渦是通往海底去的一個通道。
因為摸金手去的時候是白天,到了海底,他根本睜不開眼睛,因為海底全是刺目的光,他的眼睛根本無法直視。
所以海底究竟有什麼,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因為他根本看不見,即便睜開了眼睛,也是出於一片暴盲之中,他手裡的這一顆鵝卵石,就是他在胡亂之中摸起來放在身上的。
他只感覺到了海底之後,鐵魚也一直帶著他在前進,而鐵魚究竟要帶著他去什麼地方,他根本不知道。
但是摸金手說,在他看見這根巨大的盤陀的時候,他還看見在離盤陀很遠的地方,有另一座建築,只是那建築很飄渺,而且只能看出一個大致的形狀,摸金手說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們口中所說的死人塔。
死人塔!我倒吸一口涼氣,死人塔竟然是連接著西拉木倫地上和地下到迷海的東西!
摸金手覺得這根巨大的盤陀只不過是前哨,或者是死人之國的特殊建築,而且他猜測,既然死人塔就建在迷海之中,那麼死人之國就應該在海底才對。
只是他的這個猜測他自己終於沒有證實,因為鐵魚帶著他往前不停遊走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裡,直到他感到鐵魚拉著他的繩子突然斷裂,然後巨大的力量將他往後不斷地推湧,他這才睜開了眼睛,可是眼睛一睜開,就被刺眼的光暴盲。
再後來他說他就像被巨大的力量在撕扯著一樣,那種滋味十分難受,就像是全身的肉都在一寸寸被在撕爛一樣,而且在這樣的浪潮之中,他說,他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他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除了意識之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
再後來,他就在這樣的感覺之中昏迷了過去。
摸金手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打斷了他,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按照摸金手最開始和我的說辭,賴皮來找他的時候,複製體已經出海了,他跟著賴皮去了洛陽,後來又去了百色中央氏聚居地,接著我和他說了那些話。
而他是從外面回來之後的第二個晝夜,才在石灘上看見了昏迷的複製體,最起碼當時他是這樣說的。
可是現在,去往迷海中的是他,而留在巨石邊上的是複製體,也就是說,和賴皮一起離開的,是複製體,而不是真的摸金手,而無論賴皮也好,還是馮四,還是羅拔甚至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摸金手是假的,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摸金手聽了我的疑問,他說,和賴皮一起出去的,的確是他沒錯,而且他很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是複製人。
我覺得他這般肯定一定還有內情,因為當時賴皮賴的時候,明顯只有一個摸金手,也就是說,當時無論是摸金手,還是複製體,只有一個人在。
摸金手說,這就是後來他被海水沖到石灘之後發生的事,他說,他在迷海之中昏迷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迷海的邊的石灘上,失去了鐵魚的帶領,他重新被迷海裡的巨大力量推到了原地。
他掙扎著爬起來,在整個石灘裡找了一個遍也沒發現複製體的所在,他的心有些懸了起來,於是他四下都不停地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
後來他還是在自己的鐵屋裡發現了複製體,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複製體竟然已經徹底昏迷了,而他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傷口,更沒有絲毫的傷勢可言,可是他就這樣昏迷了,很令人匪夷所思。
摸金手當時很詫異,還好當時複製體還有一些意識,但是已經很虛弱,他只告訴摸金手將他裝進鐵衣棺裡面,否則馬上他就會死去。
而至於為什麼,一來是他並沒有說就已經昏迷了過去,二來是那時候摸金手根本沒時間來問。
當時情況緊急,摸金手於是找到了他帶著來的鐵衣棺,將它裝進裡面,這鐵衣棺沉重,放在石灘上他怕出意外,於是將它吊在了巨石邊上。
這事真正怪異,摸金手的複製體身上完全沒有傷口,而摸金手絲毫無事,那麼按理說複製體不會有事才對,而看他的樣子,很顯然是因為本體死亡自己也要死去的樣子,於是我很不理解起來。
而這時候摸金手說:「或許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話!」
第二百五十七章 鬼船-1
其實我也已經有了一種猜測,在聽摸金手描述這一片海和這裡發生的這些詭異的事的時候,雖然一句話都沒有提到這裡漫山遍野的盤陀,但很明顯,這裡的蹊蹺和關鍵點就在這裡的盤陀上。
這裡密密麻麻的都是盤陀,那麼很顯然,這裡的時間有問題。
而且從摸金手的話裡也可以推測出來,這裡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根本不成比例,也就是說,這裡的一個晝夜,並不是外面的一天,而是外面的幾天,甚至幾十天。
因為,從摸金手在百色見到我,再到我在這裡再見到他,這裡一共只過去了三十一個晝夜,而從我在白色血眼墓昏迷再到我出現在這裡,最起碼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在外面過了一年多,而這裡面才是三十一個晝夜!
這裡面和外面很顯然有很大的時間差,如果真的只有簡單的時間長度來測量的話,這裡面只過去了一個月,而所有的蹊蹺就出現在盤陀上,也就是時間上。
這正和石頭的推測一模一樣,這是延長生命的一種辦法,而且是借助了禹所積的力量。
所以由此,我已經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就是關於血玉,關於複製人,還有關於摸金手和他的複製人所發生的這一切的猜測。
在本體與複製體之間,自始至終都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本體死亡之後,複製體一定會死亡,而複製體死亡,本體卻會幾乎安然無恙。
之所以用幾乎兩個字來說,是因為暫時我還沒有發現由於複製體的死亡而導致的本體的死亡或者異常情況,但是這卻不排除複製體死亡也可能會對本體帶來的影響,也許這種影響暫時我們還根本看不見而已。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無論複製體也好,還是本體也好,都是同一個人,而且就是一個人!
只是這兩個人,分別處於不同的時間段,他們是不同時間裡的兩個一樣的人,可是因為這兩個時間段的重合,導致了兩個人的相遇。
而我見到這種複製人活躍出現的地方,無非就是在洛陽,格爾木,西拉木倫,還有百色。
這四個地方,很顯然都有著一個驚人的巧合,就是它們是四大部族的棲息地,而在這四個地方,有著和禹所積緊密相連的東西,而且,這四個地方的地下,都和死亡谷深淵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
所以,我的猜測就是,這四個地方,就是造成這種兩個時間段重合的地方,在這裡,現在和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重合,所以,在這四個地方會出現和我們一模一樣的複製人,說白了,我們只是看見了未來的自己,而血玉就是連通這兩段時間的一種特殊東西。
未來的自己,和現今的自己,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複製體死亡了,本體不會有事,或者說暫時不會有事;而本體死了,複製體就會死亡。
沒有了今天,自然就不會再有明天;而明天沒有了,今天卻依然存在著。
這恰好適用於本體與複製人的關係,未來的人死了,現在的可以繼續活著;可是現在的人已經死了,就沒有所謂的未來的自己了。所以我大膽地猜測,當本體的時間走動到了複製體死亡的這個時間的時候,那麼本體也會和複製體發生一模一樣的結果,而且是一模一樣的死法死去。
也就是說,如果摸金收的複製體死了,那麼摸金手當到了未來的那個時候,他也會以一模一樣的姿態死去,因為這兩個人分明就是不同時間段裡的同一個人。
但是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又得出了一個很矛盾的結果,就是現在和未來已經重合在一起,那麼現在就是所謂的未來的那段時間,這兩個時間段已經重合變成了一個時間段,也就是說,那麼在複製體死亡的時候,其實摸金手已經處在了現在的這個時間段上,按理說,本體也應該同時死去才對。
因為既然已經重合在了一起,未來的時間段已經不再是未來,而是現在!
想到這裡,我才想到了未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被知曉的永遠都只是過去,未來尚未可知,一切的結局都還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