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地主的家人都很害怕,而那個地主卻十分鎮定,他對那跪在地上馬上要砍頭的長工說:「如果你被砍頭後,你的頭能飛起來咬住你你旁邊的旗桿,我就相信你。」
長工惡狠狠的望著地主,時辰已到,儈子手手起刀落,令人恐怖的事情出現了,那個長工的頭果然被看斷後飛了起來,死死的咬住了身旁的旗桿,而且臉上浮現出了詭異的笑容。
地主的家人都很害怕,想不到長工的頭真的能要在旗桿上,他們擔心那個長工下一步會找地主報仇,可是地主卻大笑道:「放心吧,他已經安心的走了,因為他死的時候根本沒有想要找我報仇,而是怎樣頭才能飛起來咬住旗桿。現在咬住了,他的心願也就達成了。」說罷轉身回家了。果然,從那之後一直平安無事。
不得不說書中這個地主確實很有智慧,他抓住了所謂的『死前最後心願』這一點,長工死時腦子裡想的只有咬住旗桿,根本沒有想報仇。我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問這個鬼娘們兒還有沒有什麼心願未了,如果我能幫她完成心願的話,她也就自然的會踏上陰市的火車了。
那女鬼望著我,看的我全身上下直發毛,她繼續不動嘴唇的對我說:「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能看到我吧。」
嗎的,她還挺謹慎,於是我就跟她說:「我……我其實是一個陰陽先生。所以能看的見你。」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它,不過九叔生前就是干陰陽先生的,身為他徒弟的我,這麼自稱應該也不算過分。
在東北,陰陽先生這一職業確實十分古老的,和迷信有著掛鉤的職業,民間基本上沒有不知道的。那女鬼生前好像也聽過這個詞,她聽完我的職業後稍微有一些驚訝,因為她眼前的這個乳臭未乾的藍毛兒的形象根本和這個民間的神秘職業一點也聯繫不上。
她又問我:「陰陽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看來這姑娘生前一定是一位不善於溝通的人,因為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這兩句話,完全是那種沒話找話型,完全不在重點。讓我感覺好像在QQ上遇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一樣,因為她們上來頭兩句一定會問你『你是幹什麼的』『你叫什麼』。讓你有一種被人查了戶口一樣的感覺。
不過我現在心裡確實不那麼害怕了,我開始發覺,也就這麼回事兒,不怎麼嚇人。要知道,哥們兒我可是上大學以後在網吧呆的次數要比上學多,對付這種女人,我最有心得了。
但是我留了個心眼兒,因為以前聽老人說過,如果你遇到鬼後,鬼問你名字,你千萬別告訴它,如果你告訴了它,就有被勾魂的可能。
我左想右想,然後眼珠子轉了一圈後,計上心頭,於是我對那個鬼娘們兒說:「我姓秦,名字叫愛德。」其實我想和它說我的名字叫鮑金龍了,但是覺得這麼做太不仗義了。於是只好隨口編出了個『秦愛德』。
顯然這個女鬼沒什麼大腦,她完全沒有聽出來我這個名字的玄妙之處。她幽幽的對我說:「秦愛德,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第二十四章 捲舌提燈
一個手裡掌握著方圓五里內人的性命的大姐要跟你講個故事,你聽不聽?反正當時的我是跟孫子似的一個勁兒的點頭,聽聽聽!這是個機會啊!等哥們兒我知道你為什麼還留戀人間的原因後,哥們兒這老中醫就有機會給你對症下藥了。
她用有些像夢囈的口氣跟我講了出了她的故事。
她是這所大學以前的學生,那是一九九六年的夏天,她喜歡上了同系的一名男同學,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可是偏偏這個男生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那個男生的女朋友還是這個女生的室友,可是她不在乎,她勾引那個男生跟她發生了關係後讓那個男生和他女朋友分手。可是那個男人事後卻十分後悔。從那以後疏遠了她,她很生氣。於是利用了一次聚餐,把那個男生的女友灌醉了以後,假意送她回家,然後把她丟到馬路上以後自己走了。
結果那個女生出了車禍。終身癱瘓了。她本以為這樣那個男生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誰知她找到那個男生以後,那個男生卻當著很多人的面把她臭罵了一頓。並且讓她以後不要再來找他。
她覺得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於是就在自己生日的那個晚上,從這個七樓的教室跳了下去。
我聽她說完她自己的故事,我後背上的冷汗一直沒停,怎麼這麼詭異呢,按常理來說,你這是死有餘辜啊。活活的把人家挺好的一對兒給拆散了你還牛什麼牛?
要說女人這種生命體真的是太可怕了,眼前的這位大姐,可算是都害人不淺,生前能把自己的室友丟到馬路上讓車撞,死後還有害死了兩名無辜的工人。嗎的,竟然還好意思和我說這個事兒,如果不是因為你實在太猛的關係,老子早一道符飆過去送你上路了。
可是又想了想,畢竟塵歸塵,土歸土。畢竟她已經死了,要是再和她理論這個問題已經毫無意義。而且那兩名死去的工人也已經活不過來了,還是勸勸她,讓她早日搭上陰市的火車才是正道。
站在她面前和她對視這麼長時間,我的腿一直在不停的顫抖著。現在好不容易習慣了這種感覺。我盡量的擺出了一副笑臉,好讓哥們在她心裡能顯的親切一些,可是事後想想這表情完全是一副奴才樣。
我開口的對她講:「那個……姐姐。你看看……你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應該早已經不在這個學校了,而且……而且那兩個工人是無辜的啊,況且……你已經死了……這座樓也馬上要被拆掉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了……所以你還是……還是早點前去陰市投胎吧,下輩子再找個好男人多好。」
話說完,我看著她的反應。顯然,我的話觸動了她,她開始顫抖著喃喃自語的說:「男人……我死了……男人……」
她反覆的說著這兩句,我卻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周圍開始變的越來越冷,我感覺到我的呼吸都快要被凍結了,吸氣的時候鼻毛竟然被凍上了,那姐妹兒還在反覆的嘀咕著那兩句,可是我發現了一件足以讓我嚇尿褲子的現象。
她那件類似大褂一樣的純黃裙子的裙角顏色,正在以我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變深。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哪兒惹到她了,但是我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因為那是藍色。
糟了!!!要說人在危機時刻就能爆發自己的潛能這句話確實很對,我那本來不靈光的腦子裡飛速的想到,如果讓她衣服全變藍的話,先去陰市領火車票的那個人一定是我。然後就是這個學校裡的學生。
為了不讓我和這個學校的學生到陰市領團體票,這時我也顧不上她為什麼會忽然失常了,當機立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舉起手裡的『甲午玉卿破煞符』就往她的額頭之上招呼,可是卻由於過於緊張,那句引發符咒最關鍵的『急急如律令』卻沒有喊出來。
看到符貼在她頭上卻沒有效果,我才發現我忘了喊。我急忙結劍指,大喊一聲「急急如……」
「為什麼是我死??!!!為什麼不是那些男人死??!!!」她忽然尖叫了一聲,我感覺到一股陰氣重重的擊中了我的胸口。硬生生的將我那嘴邊的『律令』兩個字給打回了肚子裡。
現在回想起來,那擊中胸口的感覺就好像是被飆車黨七十碼了一樣。確實不好受,我就像是斷了線的破風箏一樣像後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牆上,要是按照電視劇中的劇情,這次哥們兒起身一定會吐血,但是現實中哪那麼容易吐血啊。只是有一種像是被一記重拳給打岔氣了的疼痛感,相對這點疼痛,還是我的後腦撞到了牆的疼痛來的強烈些。
我好像被撞蒙了,腦袋嗡嗡作響。慌亂中看到那個臭娘們兒已經撕掉了頭上的符正向我撲來。嗎的,難道哥們兒今天注定撲街了?不行!我不能死!我也顧不上後腦的疼痛了,猛的從右邊的上衣兜裡掏出了一張『甲子文卿緩神符』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
還好,這張符真挺管用的,那個死娘們兒的手在離我的腦袋大概有二十公分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我準確的看清了這個死娘們兒的衣服已經藍了一半。還有她那比我的小指甲還要長上許多的十隻手指甲。
可是杯具的是這張符只是讓她飄的慢了一些,她停頓了一小下後又向我撲來。可是這回哥們兒已經佔了先機,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門口,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立馬拚命的順著樓梯向樓下跑去。
我強忍著腿軟和後腦的疼痛邊跑邊想:嗎的,談判破裂,看來打也打不過她,如果想結果她就必須玩兒點花活兒了。
我跑到了三樓,然後找了間空教室迅速的鑽了進去。把門提上後,我躲到了教室後邊,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現在已經是冬天,我現在卻滿頭大汗,被嚇的。這他媽實在是太刺激了。真正的玩兒命。
但是我並不是只想躲起來,因為我知道儘管我現在因為貼了柳葉減弱了我額頭上的火氣,儘管她中了符咒飛的很慢,但她還是很快就會找到我,單純的躲藏只會死的更冤枉。我想起了九叔說的以前那個極陰極煞的例子,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一個小娘們兒能單獨對抗十八羅漢了。嗎的,實在是太猛了。
很多年後有朋友問過我,當你面臨生死的時候你會害怕麼?我的回答是,會。但是很快就會忘記害怕,因為我想活命。
好在她還沒有變成極陰極煞。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忽然覺得很納悶,為什麼她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變成極陰極煞。現在的她應該叫半陰半煞吧。這確實很不合常理。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事兒的時候了。
我數著剩下的符咒,這些是我跟那個鬼娘們兒周旋的籌碼。由於剛才浪費了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又用了兩張另外的符,所以現在還剩下『甲午玉卿破煞符』一張,『甲子文卿緩神符』一張,『丁已巨卿護體符』兩張。
嗎的,真是書到用是方恨少啊。要是我上大學以後不意志消沉了那麼長時間,要是我用那段時間多修煉《三清書》的話,現在手裡就應該一大把符在手了。哪兒還會落得如此田地。
我望著這四張符,忽然有種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的感覺。
不行,我要想個辦法,正面跟她較量就跟你在起點發耽美文的下場一樣,無疑是撲街。拼了命的想《三清書》上還有什麼我現在能用的信息,一個簡易的陣法浮現在了我腦海裡。我看望了望著間教室,一個計劃浮現在了我的心頭。
《三清書》中有記載符陣數十種,以我現在的道行,和手上的符咒,基本上一個陣也擺不出來,但是我從一個陣法中得到了啟發,覺得自己DIY一個簡易的陣法。就是太危險了,但是起碼還有希望。
捲舌星官提燈之陣,是從宮星變化而來,捲舌屬十二太歲宮星之一,屬福德之星也。布次陣需要以福德,捲舌,天德三星三十張主符。在特定的環境下布出形狀類似口腔的符陣,進此陣的妖邪會像被舌頭捲起來一樣無法脫身。
但是我哪兒有那麼高的道行布這種陣啊。我只能照貓畫虎,用三張符貼在了這件空蕩教室的特定位置後,手裡攥著最後一張『丁已巨卿護體符』躲在了門邊。
就在我剛剛弄好這一切時,我依稀的聽見了女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