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忽然感覺到很累,於是我便躺在了床上,愣愣的望著天花板,腦袋裡亂哄哄的,要知道兩年的倒計時早就開始了,看來明天我就要四處尋找那女鬼了,可是我要上哪兒找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上班,畢竟來福澤堂的有疑神疑鬼的,也有真看見髒東西的。也許會有什麼線索吧。
悲劇的發現,現在的我竟然只剩下了守株待兔這一條路了。
還是快睡覺吧,希望老天爺別再玩兒我就行了。
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如我所料的,又是個噩夢。
第二天,我便重新到福澤堂上班了,文叔見我好利索了,也挺高興,畢竟他一個人斗地主時沒人幫他看牌是件很鬱悶的事情。
也是趕巧,就在我重新上班的那個下午,宋佳抱著他兒子又來到了福澤堂,看來黃思年這小胖子是沒事兒了。宋佳進屋就拉著文叔的手,直誇他是活神仙,因為自從貼了文叔的符後,他兒子後背上的囊腫一天比一天小,最後就自動乾裂脫落了。
現在這小胖子又活蹦亂跳的了,於是她就趕忙帶著兒子來謝文叔的救命之恩,除了又塞給文叔一個大紅包外,又送了一面錦旗『民間救星』四個大金字亮晃晃的,有些扎眼。
文叔雖然楞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又進入了狀態,一副莊嚴的模樣,怎麼看怎麼高深莫測,他對宋佳說:「降魔伏妖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宋女士你不必如此,想那怪蛇以後也不會再來找麻煩了。本來分內之事豈有再收您錢財之理?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收的話,你一定會覺得內心不安,唉,也罷,我就象徵性的收下了,作為回禮,我再送你三道黃符吧。拿回家中貼到牆上可保家中平安,無病無災。」
我在旁邊強忍著笑聽著文叔說完,心裡想著要是靠你那破符的話,現在黃思年那小胖子早就領車票去了,還不是哥們兒我和老易倆人的功勞?
這老神棍,嘴上功夫真是夠厲害的,收個紅包都能收的這麼理所應當,還給宋佳造成一種好像又受了天大恩惠一般,真是絕了。
可是宋佳哪知道這事兒啊,她這回可真把文叔當活神仙了,聽到文叔還要賜給她符時,馬上又千恩萬謝。我心想這老娘們兒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跟范廚師似的,被人當肥羊宰了還不知道。
文叔邊應付她邊讓我去取符,我便去了,經過宋佳母子身邊時,我不經意間的回頭,只望見黃思年這小胖子正滿面笑容的望著我。此時的他眼中已經和上次見他時完全兩個樣子,沒有什麼迷茫了。
不知為何。望著這小孩現在的模樣,我內心的煩惱竟然減輕了許多,是啊,也許我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一個月之後,易欣星出院了,為了給他慶祝,晚上我便請他吃飯了,酒桌之上我倆都喝了挺多的酒,其實他也挺能喝的。從他那裡我得知,原來宋佳也送了易福館一面『民間救星』的錦旗,可能是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家的符起的效果吧,於是就都送了一樣的錢和錦旗。
夠有意思的,也不知道文叔和林叔倆人知道了這件事後能怎麼想。
酒席間,我對易欣星說了九叔告訴我的那些事,包括那女鬼的特徵線索,和那『太歲皮』之事。老易打了個酒嗝,苦笑著對我說:「走一步算一步吧,那什麼碎皮就放你那裡,這兩年如果讓咱倆找到了那女鬼就好,如果找不到的話……」
我藉著酒勁兒狠狠的說:「找不到就跟丫拼了。」
老易也喝多了,他哈哈大笑著說:「對,跟丫拼了!」
我也忘了那天到底是喝了多少瓶酒了,反正是我打車送他回家的,見他上樓後,我便也打車回了家。
之後的幾天,福澤堂又是什麼事兒都沒有。這讓我有些沉不住氣了,我開始上網搜索看看這陣子哈爾濱有沒有什麼怪事。可是仍然一無所獲。
我心中這個上火,心想著那女鬼大姐,好歹你也犯個案啥的啊,好讓哥們兒知道你在哪兒。
終於,年關將近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而這件事卻像是某個契機一般,使我又陷入了重重迷霧之中。
第七十三章 弔客秤金
我記得那是一個星期五的早晨,我像往日一樣擠著公車上班,眼見著年關將近,車上的人卻依然那麼多,似乎這個時代的新年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麼有味道了。
我記得我小時候特別盼著過年,因為覺得特有意思,那時候的年味兒是那麼的濃,一掛五百響的炮仗我能從初一一直放到十五。
雖然現在想想那時候用鞭炮炸屎玩兒的事情確實是挺噁心的。
車到站了,我下了車,好冷啊,我哆嗦著往福澤堂的方向走,可是大早上的卻讓我發現一件挺奇怪的事兒,打遠看去,福澤堂的門口站著一個青年男子,年紀大概有二十五六,只見他滿臉猶豫的表情,正在福澤堂門口轉來轉去的,卻不進去。
我不禁奇怪,這位大哥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是生意?於是我便走上去問他:「我是這店裡的,你是要請佛麼?」
那男子一愣,頭也沒回的對我說:「不是不是,我就是隨便看看。」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心想這哥們兒是不是有病。大早上的扒福澤堂的門口看啥?看菩薩顯靈還是看文叔斗地主啊?
我走進了店裡,發現文叔已經起床了,故事講到這裡,好像還沒有詳細的講過文叔,我便在這裡簡短的介紹兩句吧。
四十多歲的文叔,不知為何沒有成家,他在市區裡有一套房子,但是平時好像不怎麼住,大多數的時候,他就是住在店裡。其實有時候我也挺納悶兒的,要說這老神棍再怎麼說也是很有錢了,怎麼著也得趁個三四十萬吧,但就是沒看他動過想娶妻生娃的念頭。我心想這老傢伙是不是不行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文叔還在安逸的鬥著地主,一天玩兒幾百遍都不厭倦,挺佩服他的,他見我來了,就從兜裡掏出十塊錢,讓我去買早點。
我欣然的接過了錢,他雖然平時騙神騙鬼一副死要錢不要命的模樣,但是對我卻很敞亮。特別是當他知道我天天擠公車早上沒時間吃飯後,他就天天給我錢讓我幫他買早飯,順便把我那份也就帶出來了,讓我挺感動。
於是我便拿著那十塊錢來到了附近的早市兒,由於附近就有小區。所以這邊的早市兒收攤都特別晚,我看那鍋裡炸的金燦燦的大果子不錯,於是便買個八根兒,又到旁邊賣豆漿的老太太那買了兩碗豆漿。這兒的豆漿很地道,起碼水兌的不是很多,我手裡抓著一根油條,邊往回走邊吃著,心裡竟然還挺滿足的。
看來我還真不是幹大事兒的料,只求一日三餐溫飽,做人問心無愧便是足矣,到時候再娶個老婆生個娃,一想到娶老婆這事兒我就又傷心了,難道哥們兒這五弊三缺真的就沒救了麼?難道我這輩子都不能媳婦老婆熱炕頭了麼?
正胡思亂想中,我一抬頭,哎呀?你們猜我看見什麼了?我看見剛才那個在店門口轉悠的那小子竟然又回來了,又繼續那兒轉悠。
好幾次他想進去卻又止住了腳步,我在遠處邊嚼著油條邊想著,你這不是有病麼?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害羞?
可是看他好像是挺著急的,也許他真有什麼事兒也說不準,於是我便擦了擦嘴邊的油走了上去,他見到我後,竟然又想走,於是我便叫住了他。
他見我叫他,便停住了,正一臉猶豫的望著我,而我此時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模樣,看上去挺秀氣的一個男人,竟然長了一雙鳳眼,而且眼角上還有一顆淚痣,這是典型的小白臉嘛!
可是等我仔細一看,卻樂不出來了,因為我隱約的在他的額頭上看見了一團黑氣,那正是火氣不旺,陰煞纏身之兆。就和前一個多月那個小胖子的狀況差不多,只不過這哥們兒情況看上去要比那小胖子更不樂觀。
如果那小胖子的黑氣是像烏雲的話,那眼前這哥們兒簡直就像掉染缸裡了,看來如果不及時找出原因的話,明後天他就得去陰市領車票的樣子。
我此時還真不敢托大,於是忙問他:「哥們兒,你是不是這兩天遇到什麼怪事兒了?」
他見我忽然的說出這句話後,楞了,滿眼狐疑的望著我,好像對我還是不放心。這也難怪,畢竟我才這麼大點兒歲數,要說我是陰陽先生的話,會有人信才怪呢。我得想個辦法能讓他相信我才行。
於是我忙跟他說:「我是福澤堂文叔的徒弟,既然你能找到這裡,想必一定聽過他老人家的名號吧?文叔說今天早上必定會有有緣人上門,所以我便出門迎接了,剛才我說的話都是出自我師父口中的。」
他一聽我這麼說,便好像放心了,他問我:「文叔……真的那麼靈麼?」
我望著眼前這大哥,心裡想著你這人怎麼這麼傻,你問我,我能跟你說不靈麼?這不是自己砸自己店的招牌麼?
其實我也挺矛盾的,畢竟我不想騙他,文叔確實是個老神棍,他如果進屋的話就一定會被騙錢,但是如果我和他說文叔是個騙子的話,那就一定會扭頭走掉。我雖然不想太多管閒事,但是現在正四處尋找那逃跑的女鬼的下落,在這個靈異事件已經少到可憐的城市裡,我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靈異事件。因為這些極有可能會是我找到女鬼的線索。
想到此處,我便和那鳳眼男說:「那當然了,我們文叔可是整個哈爾濱屈指可數的高人,來吧,咱們先進屋,到時候文叔就會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