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袁枚沒有說話,很顯然他並不知道我的意思,於是我便自顧自的說道:「這個社會上所缺少的東西,就是人性!包括你,袁枚,你說你憎恨這個社會,但是你自己還不是這社會上的一分子?你說要報復社會豈不就是報復自己?社會缺乏人性,並不是一兩個人造成的,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也是這種人?終日裡自作清高,其實你也沒有逃離過這個怪圈兒之中!所以,這和你殺多少人並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你連自己都改變不了,那麼你能夠改變這個社會麼?別開玩笑了,一天到晚苦大仇深的樣子,又有什麼用?」
由於我情緒比較激動,所以難免語氣有些偏激,但是我說的話卻的確如此,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我忽然發覺,其實這個社會上根本沒有什麼公平可言,但是卻有要尊重一個公平的信仰,這僅僅是一個維持和平的假象而已,就好像一個平靜的湖面,水面上風平浪靜,最多會泛起絲絲的漣漪,但是水下的風景又有幾個人能夠知道呢?
以前曾經聽某個哲人說過,人的一生其實都是在帶著面具過活,面具帶的時間長了就忘記了自己本來的面貌,以至於迷失了人原來的本性,現在這個社會上諸多不良的風氣,笑貧不笑娼,這也是極其可悲又十分殘酷的現實,在這個專家橫行的年代,黑心奶粉、老太碰瓷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為了金錢可以放棄人內心深處最高貴的東西,那就是人性。
在車上,見到小孩和老人上車總是想起身讓座,儘管前面已經有人起身。在街上看見有人乞討,明知道他是騙子,但是還是要掏出一塊錢。在廣場上,看到有很多人欺負人,總是想要衝上去。儘管我知道我衝上去也打不過他們。
這麼做會讓我覺得安心,人活著,我覺得就是圖一個安心。
可是我這一行徑可能在別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傻子,儘管他們不知道,這種傻也許正是他們所丟失掉的最寶貴的東西。
他們不知道,如果我現在坐車不給老年人讓座,要是等我老了的時候也許就沒人給我讓座了。
如果我現在不給乞丐一塊錢,要是我有一天窮困潦倒的時候也許就沒人施捨我錢了。
如果我現在不出頭幫助弱者,要是有一天我被群毆時也許就沒人為我出頭了。
雖然命運有時候總是愛黑色幽默,但是卻也還是公平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事終究都有報應的,殊不知這個社會上所缺少的,正是這種東西。
猜疑背叛,無疑是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但這又是人的天性,無法更改。
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在受苦,背叛是苦,猜疑是苦,但即使是這樣,那為什麼還有人在互相猜疑呢?其實袁枚也是受害者,因為命運,諸行無常。
我們無法去更改別人,就只能去更改自己,只能如此,袁枚聽完我說的話後,沉默了,剛才在他的眉宇之間閃現過的那抹悲傷再次出現,可能是我的話起到了些作用吧,但是只見他想了一會兒後表情依舊恢復之前那般冷若冰霜,他哼了一聲後,對我說道:「你們懂什麼?你們根本就無法瞭解我的痛苦!!只會說一些漂亮話的小孩兒,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倆麼?」
我歎了口氣,看來他心中的仇恨真的是太強烈了,可能這就是多少年來一直支持他的情緒,所以不管對他說什麼話,他都不會聽進去的,如果因為我的幾句話就改頭換面的話,那可能就不能說是怨恨了。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我的話主要就是要告訴他我的立場,袁枚此刻估計早已是被心魔所控制,只能活在仇恨之中,現在大家都挑明了各自的立場,就好像是一場激烈的辯論會一般,都分不清個對與錯,本來嘛,要討論什麼是錯什麼是對的問題,就好比七仙女兒跳皮筋兒,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見袁枚終於動了殺心,也不敢怠慢,必須也要給他施加下壓力才行,比武我倆鬥不過他,便只能在語言上做些功夫了,於是我也半邊臉冷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講到:「哼,你終於想殺我們了?不過我告訴你,這句話如果在兩個星期之前說,也許我還會怕你,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是出馬弟子,要跟黑媽媽報告你偷它百人怨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別怪我直,到時候大家都沒有好處吧?」
袁枚聽我這麼一說,果然有些猶豫了,他雖然是神仙轉世,但卻並不是什麼神仙,還是個凡人,能在黑媽媽手下走三個回合不死已經是萬幸了,更何況還有那更猛的黃三太爺呢?想到了這裡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之前打貓老太太的時候,這袁枚已經看出我們符咒是《三清書》組合而來的,你說這袁枚要我們的《三清書》是不是就是為了這一點呢?
要說這《三清書》也確實夠逆天的了,完全能組合出某神破壞天道的東西,而袁枚是不是就是看中了這種力量了呢?
這很有可能,畢竟他現在也是在躲黑媽媽,儘管他好像也用了三森臨水符來遮擋百人怨的氣息,不過如果讓他湊齊七寶後必然會將那百人怨拿出來,到時候如果讓黑媽媽感知到了這煙袋鍋子的氣息後,一定會帶領群仙殺到將其碎屍萬段,到時候這老傢伙的目標沒有達成就出師未捷先掛了,那該有多尷尬?
這袁枚老奸巨猾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一定是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三清書》能夠逆天而行的秘密,所以才找到了我們,企圖得到另外兩本書,到時候他不用懼怕東北家仙,自然可以放心的去完成自己的復仇計劃。
一定是這樣!我心裡想著。
而就在我想通了這件事兒的時候,袁枚也開口了,只見他冷哼了一聲,然後對我倆說道:「小輩,我最恨別人威脅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即使是要聯繫家仙,最少也要等些時間吧,你就不怕我在這段時間裡把你殺死?」
說罷,他一擺手,他身後的十鬼忽的一下全抬起了頭,那股子煞氣又跟不要錢似的傳來,讓我有和老易又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他大爺的,還真讓他給說對了,我要召喚家仙最少也要五分鐘,而且一旦把黑媽媽他們請來以後,我就徹底了失去了解除五弊三缺的機會,這可實在有些為難了,眼見著恐嚇袁枚竟然出了反結果,不由得讓我感到頭痛,看那十隻惡鬼虎視眈眈的望著我倆,我心中趕快盤算著應該怎麼辦,一定還有辦法逃過今天這一劫的,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於是我便小聲的問老易:「老易,你現在還能進三遁納身不?」
老易望了望我,然後也小聲的對我說道:「不清楚啊,我現在還沒有恢復完全,如果再強行開速的話,估計只能撐個一分鐘左右,甚至更低。」
我點了點頭,然後跟他說:「這就夠了,你趕快唸咒,給我點時間,我請常爺吧。」
現在袁枚不吃我威脅這套,我就只能請常爺附體來解除這爛攤子了,只不過我請常爺的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一定會被袁枚打斷的,所以只能請老易來幫我抵擋一陣子了,他現在的三遁納身已經比較熟練,就如同我的符咒那般,不用念大段的口訣了已經,只要在心裡默念出來便可以,一想到要請常爺我就鬱悶,沒想到這麼快又要減我的陽壽了,我苦笑了一下,我有多少陽壽架得住這麼減啊,真是鬱悶,照這樣下去,我也成命缺了。
不過這似乎是最現實的方法,拼了!於是我便對著那袁枚說道:「話不投機,咱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即使你殺了我倆,也別想得到三清書!!」
一時間氣氛變的很緊張,在那袁枚的冷笑和十鬼綠幽幽的目光注視下,我和老易又感覺到了那種無形的壓力,是死是活就看這一回了!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之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了張雅欣的聲音:「崔哥易哥,你倆在這兒幹啥啊,讓我找的好苦。」
第二百三十六章 賭局
朝陽從海的那一端露出了頭角,映的海面呈現出一種粉色,雖然我一直挺奇怪,為啥這個地方叫北戴河,但是卻是海,但是今日一見,心中還是被這種景色硬生生的給震撼了。
早上的海風,挺涼,縱然風光無限美麗,但是我卻也沒有任何的心思觀賞,一個人坐在沙灘上,滿腦子裡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著實讓我感覺到頭痛。
想想昨天晚上還真是驚險啊,差一點兒就我們就幹起來了,還好我們命好,張雅欣洗完澡後回到包房發現已經沒人了,打電話又沒人接,所以她就出來找我倆,當時由於夜色比較黑,所以張雅欣並沒有發現袁枚只看到了我倆,我倆當時心中一驚,同時心中想道,這袁枚以前就對張雅欣動過殺心,今天這事兒讓她碰見了,這老傢伙會不會喪心病狂的把她殺了?
可是那袁枚卻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這個老孫子聽到張雅欣的聲音後竟然眉頭一皺,但是卻沒有猶豫的一擺手,身後那十隻虎視眈眈的鬼霎時間不見,等到張雅欣走到我們身前的時候那老傢伙儼然已經換了副模樣,又恢復了那有些不苟言笑的嘴臉。
他這一變臉不要緊,我和老易頓時就覺得有些納悶兒了,這老傢伙是怎麼了,難道他不想讓張雅欣知道麼?這好像有些矛盾啊,要說還真是搞不懂他,但是我倆卻還不敢大意,依舊死死的盯著他。
張雅欣走到了我倆身前,然後有些抱怨的對老易和我說道:「你倆啊。大晚上的跑出來幹啥啊,急死我了還以為你倆上哪兒了呢?」
我沒有答話,依舊盯著袁枚,而老易則無法不分心,見到張雅欣後老易只能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著張雅欣說道:「那啥那啥我們出來曬太陽。」
我有時候挺佩服老易的,這老小子屬機器貓的,越危險的時候就越容易出差錯,這黑燈瞎火的哪兒來的什麼太陽啊?
這時,袁枚很明顯的咳嗽了一聲,張雅欣這才看見那袁枚站在那石頭後面,於是她有些驚訝的問袁枚:「哎?爸,你咋也在這兒呢?」
袁枚點了點頭,然後用一種很平常的語氣對著張雅欣說:「沒什麼。我覺得屋子裡太悶了,就和這兩位年輕人出來透透氣,順便也瞭解瞭解到底是哪位這麼有福,看上了我這個丫頭也啊。」
我和老易聽完這句話後眉頭都是一皺,這袁枚還真是老奸巨猾,想不到他還留有後招,他應該知道老易喜歡張雅欣吧,便想以此來拉攏威脅老易,他大爺的,真夠毒的了,要不然怎麼說無奸不商呢,這老傢伙。
但是張雅欣聽到這話後,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已經開了眼睛的我依然能夠看到她那俏麗的雙頰之上悄然的多了一抹紅暈,估計是說中了她的心思吧。看來他也喜歡老易,這事可有點兒難辦。
只見張雅欣剁了一下小腳,然後對著袁枚說:「哎呀,爸,你瞎說什麼啊,他倆只是我的好朋友啊,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
只見袁枚哈哈的笑了幾聲,然後摸了摸張雅欣的頭髮,然後對她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女大不中留啊,你自己選吧,這兩個小伙子人品不錯,老爸支持你。」
說完後,袁枚便像我倆走了過來,我和老易怕他忽然發難頓時提高了警惕,哪想他根本沒有動手只是走到我倆身邊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對我倆說道:「既然今天談不攏。咱們都有各自的堅持,那咱們就打個賭如何?」
打賭?這老傢伙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張雅欣這小丫頭見自己的乾爹正和我倆說著悄悄話,由於有些害羞,她也就沒有過來,只是肚子站在那邊好像懷揣著心事似的,但是她哪知道,這老傢伙並非是再和我倆談論她的事情,反而是在想盡一切辦法鼓動著我倆走向資本主義式的犯罪深淵。
正當我和老易琢磨著他到底有什麼陰謀時,他便用只有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現在的形勢我們都明白,我們都需要對方手裡的東西又都不肯妥協,這樣吧,我們就賭一局,誰輸了就要聽對方的話,我輸了就把我手中的七寶拱手相讓同時再也不殺人,而你倆輸了,就必須要交出我想要的東西,你倆看怎麼樣?」
我和老易對視一眼,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就跟就跟忽悠了范廚師的那台分歧終端機一般,無異於就是兩個結果,輸還是贏,不得不說。這一個簡易對我們很有優勢。畢竟我們從最開始就一直處於劣勢。反正現在也是一團亂麻,還真不如就這樣快刀斬亂麻一次解決來的方便快捷無公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