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必須死!!」
「哎呀你還罵我,我是不是給你點兒臉了啊?」
「必須死必須死!!」
「我操,你是不是能耐大了,還想拿刀砍你哥我?信不信我砍你全家??」
「必須死必須死必須死!!」
「去你大爺的吧!!」
只聽他們吵來吵去,然後傳來了「啪」的一聲,明顯是動手了,只聽那范無救好像十分生氣的樣子,頓時我又感覺到了那種致命的壓力,看來是真動手了,只聽那范無救大喊道:「必須死!!!」
然後謝必安冷笑著說:「好,是個爺們兒,說好了啊,去後山單挑,誰輸了誰自己走,先講好,不帶撿磚頭的啊!」
「必須死!!」
范無救說完這句話後,飛身就走了,我能感覺的到,那股氣越來越遠,而謝必安則先沒走,只見它一副色狼樣的對李筱說:「小妹妹你先等我一會兒,千萬別走,你家無常老爺去辦點事兒,一會兒就回來,別害怕噢。」
只聽李筱咯咯咯的笑了幾聲,然後甜甜的說:「嗯,我知道啦,無常老爺,啊不,我還是叫你無常哥哥吧,你可千萬要回來啊,我害怕你那兄弟,千萬不要讓我落入它的魔掌,好麼?」
謝必安一聽玉人此話,頓時自己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無比高大起來,可能是一股英雄主義的信念浮上了心頭,我只聽啪的一聲,估計是它自己在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它便豪氣萬丈的對李筱說道:「你放心,妹子,哥哥一定會完勝回來的,你等我咱倆晚上嘻嘻……」
我想像著這些話從那老吊死鬼的口中傳出身上就不停的起雞皮疙瘩,這也確實太噁心了點兒,只聽李筱說道:「好啦好啦,快去吧,我等著哦。」
李筱說到這裡,那謝必安便哈哈大笑道:「好!!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我感覺到它的氣也飛速的消失了,然後李筱那沒說完的後半句也跟著溜了出來:「個屁。」
我感覺到倆老流氓的氣消失了,不由得長出了口氣,呼,這真是太嚇人了,幸好有李筱在,要不然哥們兒我今兒真折這兒了,不過說起來傳說還真他大爺的有些靠不住啊,記得書上說過,這謝必安和范無救是鐵鐵的哥們兒,互相換命的那一種,不過今日一見,倆活寶竟然為一個女人吵起來了,還演變成要互相自由搏擊來解決問題的地步,這不得不讓我又一次的對史書產生了懷疑,不過想想這也情有可原,因為人的心境是不斷變化的,鬼當然也是如此,可能在世的時候它倆確實是這樣的關係,但是現在算算過了大概幾千年了,估計這種關係也就跟著淡了吧,我嚥了口吐沫,然後走到了門口,見到了李筱和那個還在發愣的博物館老王。
李筱對我擺了個勝利的手勢,顯然,生前大小姐的它對玩弄男人還是比較有研究的,我對它十分感謝的說道:「謝謝你了,姐妹兒。」
李筱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道:「謝啥,這倆老幫菜,典型的下半身動物,耍耍它們也是應當的。」
我也笑了一下,確實,這事兒雖然驚險,但是沒想到能以這種方式收尾,一想起以前這倆老孫子在我和老易面前那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樣我就感到解氣,哈哈,讓他倆去狗咬狗吧,反正到最後都是一嘴毛。
於是我便對著李筱說道:「那咱們還是快走吧,等一下估計它倆還會回來找你,你打算怎麼辦啊?」
李筱望著我,然後歎了口氣,對我說道:「看來我只能幫你幫到這裡了,因為這無常要找的鬼沒有找不到的。」
我點了點頭,望著李筱,它已經幫了我天大的忙了,我也不能繼續留它,因為這是害它,於是我便對著它說道:「那你就快點兒去投胎吧,謝謝你,此恩永世不忘,如果下輩子你還能認識我的話,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
李筱望著我,沒有說話,但是它的神情是開心的,可能正如同它所說的,想在死之前體驗一下幫助別人的感覺,如今它做到了,心願已了,無牽無掛。
正當我和李筱小聲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發愣的博物館老王忽然開口了,它有些懷疑,也有些驚訝的對我說道:「小伙子你,是不是老九的徒弟?」
第二百五十九章 還是好人多
汗毛兒立起來了,刷的一下,就跟過電一般,挺噁心人的感覺。
我和李筱本來正在說悄悄話,在一旁發愣的老王冷不丁的整出這麼一句話,讓我有些接受不了,不會吧大哥,我這身上是不是有記號啊,它怎麼會知道我是九叔的徒弟?
要知道人心險惡,鬼心更是如此,哥們兒如果貿然承認的話,這老東西要是翻臉去告狀怎麼辦,我又吹不破它也拉不長它,現在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裝傻充愣,於是我便假裝著看風景的樣子四下望了望,然後對那博物館老王說道:「哎,大爺,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只見那博物館老王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唉,孩子,你別害怕,我不是啥壞人,你想想,如果我要害你的話,不早就跟那謝必安說了麼?好了,這裡不是啥說話的地方,你倆還是跟我來吧。」
老王說完後,便往博物館走,示意我倆跟上,我想想也是,因為剛才我進門兒的時候它就看見我了,而且從它和謝必安的談話中可以看出來,它和九叔也是有些交情的,而且既然被它看出來我的身份了,我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於是便和李筱相視一眼,然後跟了上去,老王帶著我們走進了博物館裡面的一間小倉庫中,然後它謹慎的將門鎖好。
我見那老王把門鎖好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它見我這個樣子,便主動開口對我說道:「孩子,果然讓你師父猜中了,你真的下來了。」
我望著老王,啥叫讓我師傅猜中了啊,難道九叔早就知道我要下來?而且這老傢伙為啥能認識我呢?見它的樣子似乎有些無奈和焦急,我便問它:「王大爺,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啊?為啥我一點兒都弄不明白呢?」
我現在才有機會仔細的打量這王大爺,見它也一把歲數了,看上去大概能有個六七十歲了,應該是屬於壽終正寢死掉的那一型兒吧,很重很重的眼角紋,粗糙的雙手一看生前就是幹粗活的,現在的它表情挺複雜,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它見我問它,便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孩子,那是因為你師父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說完,博物館老王便告訴我了這整件事情的經過,原來它和九叔挺早就認識了,老王以前也是一名陰差,因為之前曾經將天機洩露給了活人所以才會受罰永世守在這裡看門兒,自打九叔當上了鬼差來到了酆都時,二人偶然遇見便一見如故,於是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平常喝酒的時候,九叔便將它的事情都告訴了老王,包括它最小的徒弟,也就是我。
話說前些日子九叔找它喝酒,它見九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九叔怎麼了,九叔歎了口氣,便告訴老王它要去偷看生死簿,老王當然要阻止它,要知道當年的老王只是把一點的天機告訴了別人就落得今天永世不能輪迴的下場,而這偷看生死簿的罪過顯然要這要大的許多,真的是會下地獄的。
九叔歎了口氣,然後對老王說道:「最近我總是心中不踏實,想我魏鳳嬌一生坦蕩,始終遵從著白派弟子的本分,一生斬妖除魔不求回報,那時候的人好啊,沒有太多的猜疑和隔閡,但是現在,也許是世道變了的關係吧,最近我的徒弟告訴我,陽世總是出現一些怪事,連七寶白玉輪這種東西都出現了,我相信,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可能正是亂世的預兆,所以,我必須要去看生死簿,雖然人只有痛苦之後才會懂得思考,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我這一舉動能挽救陽世一場浩劫的話,那又何妨?」
老王生前就是莊稼人,明顯不明白九叔的用心,它只是覺得九叔這麼做實在是太不值了,於是它便對九叔說道:「可是你現在已經死了啊!你可別這樣啊,你不覺得這樣實在是太傻了麼?」
九叔淡然一笑,然後對著老王說道:「確實,但是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的話,那麼在這世界上,人和妖邪又會有什麼區別?」
聽到了這裡,我的心中也一陣酸楚,確實,這個問題我曾經也無數次的想過,因為我們這一職業的特殊性,在現在這個社會上已經注定要被稱作傻瓜了,不知從何時開始,辦事必須要要求回報,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被扣上傻瓜的帽子,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吧,他大爺的,我一直在尋找著這件事情的答案,終於,今天我不在迷茫了。
確實,如果每個人都這麼想的話,那人和鬼又有什麼區別?
老王繼續說道,過了兩天,就傳來了九叔被抓的消息,老王驚呆了,它一直以為當天九叔只是意氣用事,沒有想到它竟然真的這麼做了,想到自己的老朋友被關在了苦窯之中,善良的老王就十分的難受,於是它便打聽到了那苦窯在何處,買通了看守的鬼差之後,老王便見到了正在受苦的九叔,見自己的老友身受白蟻啃食之苦,不由得老王老淚縱橫,但是九叔卻安慰它說:「老王你不用如此,此乃天數是不可改變的,恨只恨我只看到了一眼,卻沒有看清全貌,眼下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只求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聽九叔這麼說老王自當應允,於是九叔便對它講:「我之前跟你講過的那個姓崔的小徒弟,他雖然頑劣,但是品性善良,如果被它知道了我如今的處境之後必定會前來救我,可是你也知道,這無疑於送死,如果他日你見到我徒弟的話,就請轉告他。」
聽老王說道這裡,我頓時沉不住氣了,便慌忙問老王:「王大爺,九叔讓你轉告我什麼啊!您就快說吧!」
老王望了望我,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師父讓我轉告你,不要為師父難過,它偷不偷看生死簿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陽世目前正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希望你千萬不要來救它,因為這無疑就是送死,而且它還讓我轉告你,這是命令,是它以師父的身份對你的最後請求,趕快回到陽世,然後盡力的去阻止那場浩劫。」
聽到了這裡,我忽然很想哭,但是卻怎麼也哭不出來,我才發覺,原來我已經是鬼了,我的心中充滿了自責,九叔啊九叔,你說你為什麼就這麼傻啊!
見我這副表情,一旁的李筱和為王大爺都沒有說話,讓我自己冷靜冷靜,我坐在凳子上,然後心中浮現出了九叔的臉,之前的一幕幕浮現在了眼前,我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好想的,於是我便苦笑的一下,然後對著王大爺說:「王大爺,您把我師父被關押的地方告訴我吧。」
王大爺一聽我這麼說,便歎了口氣,然後對我說:「果然,你還是要去救你師父麼?你沒有想過這樣完全就是去送死麼?而且你連你師父的話都不聽了麼?」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這王大爺說道:「王大爺,聽你所說,你之前也曾經洩露過天機給活人,不知道你那次是怎麼想的?」
王大爺一聽我這麼問,忽然有些驚呆了,只見它緩緩的對我說道:「我當鬼差的時候確實洩露過天機給我生前的一位好友,儘管那次我喝了酒,但是我卻十分的清醒,我那位朋友在我生前曾經幫我過我全家,是個大好人,所以我才會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