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月齊大學。
今天是週一,本是一個明媚的日子。
但是,踏入這所校園,遙望著那4號樓,溫疾烈依舊是心有餘悸。
對他來說,那個地方,如同噩夢一般,在心裡面揮之不去。
月齊大學是一所經濟學院,而溫疾烈是金融系的學生。孫普是他的同班同學,二人平時關係很好,經常聚在一起。
而進入教室的時候,他卻發現……
孫普沒有來!
他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這時候還沒有開始上課,康秀佳來到他面前,俯下身子低聲問:「你知道嗎?好像孫普昨天失蹤了!」
溫疾烈大驚失色,幾乎從椅子上跌下來。
他立即追問道:「怎麼會?他怎麼失蹤的?」
「他父母昨天回家後,沒有見到他。他本來應該是待在家裡的,結果他父母找了一個晚上,到處都找不到他。溫疾烈,你知道他的行蹤嗎?他父母沒給你打過電話?」
溫疾烈的手機這個月剛好欠費停機。一個月前發生的那件事情,讓他日日夜夜心神不寧,連給手機充值也忘記了。估計孫普的父母應該給自己打過電話吧。
溫疾烈一下緊張了起來。
究竟……孫普的失蹤,和一個月前他們在4號樓所看到的一切,有沒有關係?
他暗暗下了決心。
他想要調查一下,4號樓過去自殺的那個臉部燒傷的女生的資料,而且也想知道,學校為何把4號樓作為禁地。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學校斷然不會把好好的教學樓徹底對外封閉。
如果再不查清楚一切,他恐怕會永遠被噩夢縈繞。事實上,一個月前,剛去了4號樓以後,他整整一周沒去學校。後來,若非父母強硬要求,他是絕對不敢回學校來的。好在一個月過去了,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只要看到4號樓,心中的恐懼就無法壓制住。
接下來的課堂上,因為一直想著這件事情,他聽課的時候,全然心不在焉。
坦白說,他實在非常後悔,在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和孫普談起了那個話題。如果他安安分分地睡覺,那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但世界上終究沒有後悔這一說法。
接下來根據他的打算,要查那自殺的女生的資料,自然要去學生會的檔案管理室。調閱這種資料當然需要一定的權限,好在,宋瑜和學生會副主席華雪榮很熟悉,只要和她說一聲,或許就能夠查到那資料了。然後,還要具體搞清楚,學校是在什麼時候,封鎖了4號樓。
溫疾烈考入月齊大學才兩年,進入這所大學的時候,4號樓就已經被封閉了。不僅如此,輔導員也好,老師也好,都經常會對他們說,4號樓是禁止入內的。但是具體是什麼原因,一直都沒有說明。後來,漸漸開始風傳4號樓裡面鬧鬼。溫疾烈最初聽到那些傳聞,全然把它們視為以訛傳訛。不過,對於那神秘的4號樓,也確實懷有強烈的好奇心。
事實上,所謂那裡有一名女生自殺的說法是否和現實有出入,他也不完全確定,可能是純粹捏造出來的怪談。
這節課下課後,他找到宋瑜和康秀佳,和她們兩個,談了他的想法。
宋瑜一聽到4號樓,就已經渾身打顫了,連連搖頭,說:「不,不行!我不想再和4號樓扯上關係了!事實上我已經向輔導員提出了退宿的申請,再在學校住宿下去,我一定會發瘋的!只要一到了晚上,住在學校裡我就會做噩夢!」
溫疾烈理解她的恐懼,在4號樓經歷了那麼恐怖的事情,任誰也不敢再繼續住在學校裡。若非他家距離學校實在太遠,他也一定會提出退宿的。
溫疾烈耐心地勸說道:「宋瑜,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孫普現在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誰知道是不是和當初的經歷有關呢?而且,他還是在自己的家裡失蹤的!就算遠離了學校,也沒有用啊!如果可以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許,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了!」
可是宋瑜依舊是面色蒼白,那件事情,帶給了她太大的陰影。
而康秀佳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她在那次去了4號樓以後,也是一周的時間沒有來學校。而且,在學校裡,她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教室裡,完全不敢外出。她後來也遞交了退宿申請,在批准以後,每天一放學就逃一般地離開學校。
「總之……我不答應!」宋瑜無論如何也不肯,她對溫疾烈說道:「如,如果你想查,你一個人去查好了。比如,是誰告訴你那個鬧鬼傳聞的,你就去找那個人問啊!我發誓,我絕對不要再和4號樓有任何牽扯!」
話說到這個地步,溫疾烈知道她是絕對不會配合自己的了。
如果只憑借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查到那些資料。而且,教師們對於4號樓一直諱莫如深。過去也有人問過老師,為何4號樓是禁地,可是那些老師都只說這是校紀校規,遵守就可以了,不用問那麼多。
不過,宋瑜的話的確提醒了溫疾烈。
當初,告訴他這個鬧鬼傳聞的,是商務英語系的張豐。他和張豐平日裡接觸也並不多,只是一次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偶然同桌,出於無聊閒談的時候,提到了4號樓。關於4號樓有不少傳聞,而告訴他是一個女生自殺的,就是張豐。
終於,熬到了中午,他可以去找張豐了。
找了幾個地方後,溫疾烈在食堂見到了張豐。
當他問起4號樓的事情時,張豐點了點頭,說:「嗯,那個傳聞應該是真的。我也是聽說的。」
「能不能和我說得再詳細一些?」溫疾烈想盡可能多知道一些。
「哦?你對這個有興趣?其實鬧鬼什麼的都是瞎說的啦。不過這個女生自殺是確有其事,大概是學校感覺影響不好才廢棄了4號樓吧。這應該是距離現在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自殺的那個女生好像是姓林,她是因為家中的一次火災才會導致面部燒傷的。而且燒傷得很嚴重,面部的三分之一可以說是毀容了。正因為如此,她必須要戴著一個面具才可以見人。學校也很理解。」
「我聽說是有人嘲笑她?未免太過分了吧,人家遭遇那麼痛苦的事情,實在不該……」
「我也是那麼想的。不過,說是嘲笑,倒不如說,是別人把她視為異類吧。當然這不是因為她的燒傷,而是因為……那個面具。」
「面……面具?」
說到這裡,溫疾烈不禁打了個寒噤,4號樓的噩夢再度浮現在他面前。
那個白色的,怪異的面具。
面具這種東西,掩蓋住了戴面具者真正的面容和表情,而且僵硬,沒有任何的神態。
那一天……他們看到了那張面具。
那張面具,給予他們的,不像是完全沒有生命的東西。
溫疾烈嚥了一口口水,他感覺自己的腋下有些冰涼。
「請……繼續說下去吧。」
「嗯,因為我沒有實際見到,不過,那個姓林的女生,似乎把那個面具,視為她真正的臉一般。可那個面具,卻實在很是古怪。因為這個原因,大家都有些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