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嘉平飯店的七樓,會議室。
導演張勝磊,編劇夏善,以及劇組的各成員,包括幾名主要演員,都集中在了這間小小的會議室內,商討接下來的拍攝日程。
目前資金已經到位,也和飯店的人商量妥當,拍攝期間對外全封閉,拒絕任何記者採訪,同時,在這兩周內,對酒店進行加緊佈置,招募群眾演員,並且在酒店進行必要的道具佈置,並且要在特效組到達後研擬各種特效方案。說實在的,時間相當趕,不過張勝磊希望能夠早日殺青,那樣一來,就有更多時間進行後期製作,令電影能更加完美。
這次的演員陣容,他也是很有信心的。除了有陳楚安外,還有香港演員風之誥,文紫英,以及內地演員唐鏡成,李曉箏。無論在香港還是內地,都是首屈一指的實力派演員。
「大家聽好……」張勝磊拿著手中的日程安排表,說道:「大家都清楚接下來的安排了吧?兩周後我們正式開機,從明天開始,我們先是進行試拍,時間選在晚上,以便各位熟悉本片的氣氛。而且,為了讓你們更快地入戲,諸位主演都和劇本安排的一樣,住在電影裡的房間,大家在這兩周內也可以盡快熟悉起來,將對方當成是電影中的同伴。」
這一點,大家心裡,也是很清楚了。
「明天雖然只是試拍,但是大家也不可以鬆懈,要當作正式拍攝來看待,所以希望你們明天用白天的時間多看看劇本,反覆揣測角色的心理。」
張勝磊這麼說的時候,特意注視了一下曾佳芝,她的神色,看起來更加憔悴了。
坐在她身旁的白梨悠,也看出她正在擔心的是什麼。女鬼這樣的角色,畢竟和曾佳芝以前出演的角色完全不同,而且因為扮演的根本不是人類,所以很難用人類的心理去忖度,也很難說有什麼標準可言,是相當具有挑戰難度的角色。
梨悠其實也很緊張。
她不知道,伯紹是不是知道這部電影的拍攝呢?
即使知道,恐怕他也想不到是自己幫曾佳芝化妝的吧?
一想到伯紹的話,對她來說,就是段很難釋懷的記憶。也許伯紹本人沒有發現,但她很在意。
「梨悠……」
離開會議室的時候,曾佳芝忽然對她說道:「等會……到我的房間來一下……」
「啊,好……好的……」
梨悠不禁感歎,這次對曾小姐來說,壓力真的太大了……
她這時候拿出手機然後打開電源,剛才在開會的時候關機了。而屏幕上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一看號碼,是父親打來的。
她急忙撥通號碼,沒響幾下父親就接了電話。
「梨悠嗎?怎麼樣?在T市還習慣嗎?」
「嗯,我很好,爸爸……明天就要開始試拍了呢。哦,你說什麼?」
「不知道怎麼的,看了那張曾佳芝的女鬼定妝照,我總是心裡有點不舒服的感覺,可……又說不出來。梨悠,真的……非要接下這個工作嗎?」
梨悠啞然失笑,說:「爸爸,你怎麼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不安。你怎麼化出了如此恐怖的臉啊……」
梨悠感覺很奇怪,父親難道分不清現實和電影了嗎?
「算了……我知道我說再多也沒用,你……小心點吧。」
「爸爸……沒事的,你放心吧,不管怎樣,這是我的工作啊。」
「嗯……好,再見。」
「再見,爸爸。」
掛了電話後,梨悠不禁覺得好笑,父親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過,想到那張定妝照,梨悠其實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考慮過攝影本身的問題,但是……梨悠還是認為,照片和她實際的化妝效果相比,似乎還要更強烈一些。
似乎在照片裡,女鬼的面孔,更加陰森一些,更加……讓人感覺不像是人。
梨悠甩了甩頭,決定先去找曾佳芝。
於是,她邁開了步子,朝曾佳芝的房間走去……
夜漸漸深了。
「嗯,你覺得……這句台詞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在嘉平飯店的6樓608室內,陳楚安、風之誥、唐鏡成住一間房。陳楚安是首次來內地,和內地演員唐鏡成過去也沒有合作過,只是聽說過他的名字而已。
他本人的普通話說得很好,所以在交流上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我說……這個時候是不是先休息比較好?」風之誥看了看鐘,已經快要午夜零點了。
陳楚安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指著劇本說:「難道……你真擔心過了午夜零點會出什麼事情嗎?劇本的內容是完全虛構的啦,還是再討論一下再睡吧,反正明天的試拍是晚上進行的,白天睡得晚些,問題也不大。」
風之誥想想也是。
風之誥是香港極為有名的實力派演員,主演過近三十部電視劇以及七部電影,外表俊朗清秀,為人也是很健談風趣,出演的角色大多是性格耿直的正面形象,今年二十七歲。而另一位內地演員唐鏡成,在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出道,主演的多數是以清末為背景的古裝片,扮演的多數是大俠類的人物,外形也是非常俊美,不過他出演的電影都是現代的角色,其演技也是不俗,在內地人氣更是可以用紅得發紫來形容,和風之誥同歲。
陳楚安本人是在出演了《死離人形》後才出道的,資歷比這兩位都要弱些,但是在人氣上卻是伯仲之間,甚至略有超越勢頭。這也是因為,《死離人形》一片的深入人心所致,這部電影幾乎改變了香港電影界的格局,堪稱是經典中的經典。
陳楚安非常有信心,可以讓這部電影再續昔日《死離人形》的輝煌。所以,他也希望在演技上精益求精。
午夜零點,過去了……
在黑暗的迴廊上,由極遠的方向,忽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然而,正在和另外兩名演員討論劇本的陳楚安三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聲音。
牆壁上,映著一個黑影,正緩緩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