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矮婆婆又對著在床上奮力掙扎的馬兵磕頭:「文文,文文,我知道你在這裡。你饒了我兒子吧。都是我做錯的事,你要責怪就來找我吧!你折磨我害我都是應該的。你來害我吧,我絕無怨言!」
馬兵用仇恨的眼光看了矮婆婆一眼!那個眼神不是馬兵對母親可以發射出來的!那是文文憤恨的眼神!
我和爺爺還有金伯都不禁後退了幾步,我感覺一陣冷氣撲面而來!
馬軍爬到矮婆婆旁邊,抱住他的母親哭道:「找我吧,來找我吧!真正害你的人是我!不要再折磨我的弟弟了!」他們母子倆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金伯也幫忙說話了:「文文,你就饒了他們吧,你發發善心!」
馬兵不理會他們,仍舊在床上掙扎不已,嚎聲陰森。
第二天,馬軍花費了一番功夫,在文文的墳旁邊搭起了一個簡易的草棚,然後抱著文文的墓碑哭道:「我知道我對不住你,但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過了門的妻子,死了還是。從今天起,我就在你旁邊住下,為你掃墓,為你點長明燈,給你擺供品,陪你說話。別人怕你,想法對付你,我不怕,我不對付你。如果你還記著生前的仇恨,你就先報復我吧!」
矮婆婆勸說了一番,要馬軍回家。馬軍不聽。矮婆婆只好妥協,幫他拿來了一些簡單的生活必需用品,並且按時給他送去糧食和油鹽。
從此以後,人們經常看到文文埋葬的那個地方有微弱的火光,那不是鬼火,是馬軍在給文文燒紙錢;人們每晚都可以看見那山上有一點在風中搖晃的光亮,那不是鬼眼,是馬軍掛上的長明燈。
馬兵昏睡了數天後終於清醒,只是脖子上那條紅色的痕跡很久都沒有辦法消除。
有一次他到爺爺家來表示感激,我邀請他喝點酒,他擺擺手說:「不了,我稍微喝點酒,這裡就疼得不行。」他指指脖子上的印記。
第四卷 食氣鬼 第034章 鋸斷房梁
馬軍搬到文文墳墓旁邊後幾個月,爺爺五十五歲的生日到了。爺爺邀請親戚朋友鄰居一起吃飯。馬兵也來了,他時不時用筷子撓撓脖子的紅色痕跡。我問他幹什麼。
他說:「癢。經常這樣。」
我說:「是不是炎症?怎麼不去看看醫生呢?」
他說:「怎麼沒有去看,醫院跑了十幾家,都說我這裡是繩子勒的,過兩天自然消退了。可是,你看,怎麼也消不了,只怕是要跟我一輩子了。」
爺爺責怪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我倒有解決的辦法。」
馬兵說:「我找了這麼多醫院都不行,你比那麼多的醫生還善於治療我這個病痛麼?你說來聽聽。」
爺爺說:「吊頸鬼的舌頭縮不進口,所以她讓你的脖子也沒有舒服的日子。你回去把文文上吊的那根房梁鋸斷,脖子上的印記不久自然消退。」
我又問爺爺:「馬軍一個人在那裡不怕麼?」
爺爺笑說:「他現在正在和文文說話呢。」
我說:「你怎麼知道他現在正和文文說話呢?你又看不到他。」但是我同時想到了捉宛箕鬼時爺爺在隔壁房間突然說:「馬屠夫呀,你哭什麼喲!」難道爺爺有千里眼?
爺爺故作神秘的說:「我的元神可以分離。」
「元神分離?」我不解的問。
其實這個說法我早聽說過,是初中老師說的。老師說,你們不要偷歪道士的東西,他雖然人不在廟裡,可是誰偷了他東西,偷的是什麼,他都一清二楚。他能元神分離。
我們不信,慫恿一個同學趁歪道士不在廟裡的時候偷了一隻三足小香鼎。後來歪道士果然找到學校來,找到那個同學要香鼎。那個同學堅持說自己沒有偷。歪道士說:「當時我還絆了你一腳,你忘記啦?」
那個同學回憶起來,進門的時候確實被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小椅子絆倒了,但是歪道士怎麼會知道的呢,於是咬牙說沒有偷他的東西。歪道士捋起那同學的褲腳,小腿上果然有被絆到的傷痕。
那同學抵賴不過,只好將小香鼎還給歪道士。從此我們學生沒有人敢去那個破廟偷東西。
爺爺的「元神分離」和歪道士的是一樣嗎?
我見爺爺只喝他的酒,不搭理我,不死心的問:「爺爺,什麼是元神分離。你說了要教我一些捉鬼的知識的,怎麼可以反悔。」
爺爺笑了,眼睛裡透出閃亮的光,高興的說:「你真想學,我就告訴你。」
我連連點頭。馬兵也頗有興致的聆聽。
爺爺咂咂嘴,說:「你想像著你還站在那裡,眼睛不停的細細觀察周圍的環境變化,這樣,你邊走開邊想像著另一個自己還站在那裡,如果有了一定的功力的話,你就可以做到軀體離開了但是元神留在原地。」
馬兵看看我,說:「馬叔也真是的,你外孫什麼都沒學,哪裡有一定的功力咯?」
爺爺嘿嘿的笑,兩隻眼睛把我審視了一番,然後認真的說:「你不是想看那本古書麼?過兩天就給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爺爺看我驚訝的樣子,摸摸我的頭:「原來不給你看也是有原因的,但是既然你這麼想學,那就給你看了。我已經五十五了,力氣不如以前,有你幫助也是好事。」
馬兵吃完飯回去,鋸斷了家裡那根文文上吊的房梁,換一根新木接上。過了半天,他的脖子上的印記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還沒有等馬兵高興起來,矮婆婆又出事了!
第四卷 食氣鬼 第035章 失去呼吸
馬兵慌忙跑來找爺爺,驚恐的說:「我娘……我娘……」
爺爺伸手在馬兵的背上拍了兩下,馬兵才氣順了過來,說:「我娘生了怪病。你快去幫忙看看。」
爺爺淡淡的說:「生病了去找醫生,找我幹什麼?我又不會治病。」
馬兵急得跺腳:「我娘得了怪病,她沒有呼吸了!」
「沒有呼吸了?你是說她死了?」爺爺一聽,馬上拉著馬兵的衣角要往矮婆婆家裡走。
馬兵拖住爺爺,手亂揮舞,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我娘……我娘……她沒有死。」
「沒有死?沒有死你怎麼說她沒有呼吸了?你逗我玩吧?」爺爺不高興的甩開手,轉身要往回走。
「怎麼跟你解釋呢!嗨!」馬兵著急的說,「她沒有死,她就是沒有呼吸了。」
我和爺爺質疑的看著馬兵。